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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誰還有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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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秦阮昕早早便起了。饒是如此,練功場上也早已經有了幾分喧譁。

楚君亦敲門進來的時候,她已經漱洗完畢,正在用一條墨綠的髮帶束起整頭青絲。

她見著楚君亦走了進來,笑道:“你來了。”說罷,便仍然看向面前的銅鏡,手中捻著梳子將一旁散亂的頭髮梳上去。雖然到這個時空也已經有了不少時,可是秦阮昕對於那些女子雲髻、迴心髻這樣那樣髮髻的功夫,仍然是諸多為難。

對於她來說,倒是這樣一條髮帶便可解決的男子裝扮要方便得多。

楚君亦看著她走了過去,今,她穿了一身鴉青的衣裳,襯著她原來就透著幾分英氣的臉蛋,顯得這般的利落颯。手指在青絲上婉轉,小心地梳理著長髮。

她的手指過於纖細,那顆玉石扳指即便戴在大拇指上也仍然有些鬆動,是故此時,秦阮昕早已卸下它放在銅鏡的一旁。

楚君亦輕笑一聲,右手微微抬了一分,不知怎的,他突然很想上前幫著她打理她的青絲。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出口,眼神卻飄忽到她間的刀鞘上。

那樣浮雕環繞,美細琢的刀鞘,世間也難得有第二把了。

楚君亦低了眉,眸中的黯然輕易地便被他隱藏了下來,想說的話在喉間翻滾了一下也悄然地無影無蹤。他怎麼差點忘了,就像這個匕首她還一直留著心保管一樣。

那個玳三皇子,也同樣,還留在她的心中。

他,好像有些逾矩了。

自己唯一能做的,也只是靜靜等著眼前的女人吧。

楚君亦微微地向後退了一步,看著秦阮昕慢慢地束好青絲。

秦阮昕終於打理完畢。側過頭看了一眼楚君亦,問道:“芷晴呢?”楚君亦搖了搖頭,說道:“應是在自己房中吧,這幾太累了,便讓她多睡一會吧。”秦阮昕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剛想再說什麼,門外已經有了動靜,是雲巖走了進來。

他幾步上前,朝著秦阮昕拱了拱手。說道:“宮主,弟子們已經全數召集到了練功場上,只待您過去了。”

“我知道了。這就走吧。”秦阮昕深呼出一口氣,拿起桌上的扳指,看著楚君亦角輕揚,笑了一下,便不再踟躕。抬腳便向門外走去。

翊雲宮的眾多弟子,有許多都在各個地方的分派裡頭,又經得一場內戰,峰上的弟子並算不上很多。

但饒是如此,他們整整齊齊,清一的竹青衣裳。簌簌立於練功場上,每個人臉上都是肅穆的神情,看上去仍然是一派威嚴氣息。

雲巖在前頭領著路。秦阮昕微微揚著下巴,腳下步伐穩健,跟著他大步走向練功場前面的高臺上。

她左拳緊握,手中握著那一顆玉石扳指,緩緩地掃過面前的翊雲宮弟子。對於她竟然站在高臺之上。他們雖然都心中存摺疑惑,可卻沒有一點竊竊私語。只不過眉頭都微微顰著。

尤其是離她最近的一個位置,那個男子,雖衣裳與其他人並沒有多少的區別,也同樣站得筆直,眉頭緊皺。可是不知是不是因為在膳堂之中,秦阮昕親眼見著他對於雲恆的忠心和不畏生死的氣魄,她總覺得他氣質英然,很有幾分英雄魄力。

她記得,他叫雲書。

在膳堂之中,他中了苗芷晴的毒,可卻依舊一心效忠翊雲宮,甚至,都有了要手刃自己的想法。

雖然經地昨,雲巖也已證實了自己確然為二小姐的身份。雲書眸中卻仍然看得出,對於自己在膳堂之中的叛亂之舉,依舊有些不滿。

雲巖向前邁了幾步,掃視了眾人一眼,才緩緩說道:“今,召集眾位到此,是翊雲宮有重大變故,要向諸位說清。翊雲宮的二小姐想必眾位也不陌生,前之舉,二小姐並未背叛翊雲宮,實為周旋之計,雲龍一徒的叛亂之事也是二小姐暗中向宮主稟明。二小姐對於翊雲宮的忠心,諸位無需懷疑。”雲巖說道這,緩了緩,才繼續說道,語氣之間,也沉然了不少:“只不過,從今以後,諸位對於二小姐的稱呼,也要有所改變了。宮主有話,宮主自知近年來身體一直不適,也早已有退位之心,如今,二小姐既也已回翊雲宮中,叛亂之事也大有功績。現今翊雲宮內事處理乾淨,宮主便有心,已於昨,將翊雲宮宮主一位傳於二小姐。”雲巖的話,就像一驚炸雷響徹開來,練功場上已經有了些騷動,雖然依舊喧譁不大,但仍然看得出,他們的驚異已經顯山水。

雲書走上前一步,向著雲巖拱了拱手,說道:“宮主之前從來未透出傳位之念,況且,傳位如此重大之事,為何宮主不親自出來昭告。”雲巖微微地顰起眉,大聲說道:“雲書的意思是,我的話,也不足為信了嗎?”

“屬下不敢,只是,單憑一口之言,實在難以服眾。”雲書微微低了頭,話語之中卻依舊不讓步。秦阮昕不等雲巖回話,便走前幾步,走到了雲巖身旁,將左手向前伸展開來,平攤起手掌心,沉著的語氣大聲說道:“那,這樣呢?”聲音輕易地便傳到了練功場上每一個弟子耳中,冬的陽光並算不上強烈,可是它靜靜地灑落下來,落在秦阮昕的掌心,襯著那手中的玉石扳指依舊那般地奪目,刺人眼球。

底下的弟子已經有人一愣,驚異說出了口:“是宮主的扳指。”

“沒錯。”秦阮昕嫣然一笑,語氣中的氣魄絲毫不減。

“想必你們都知道,我父親手上的東西,若不是他本人所願,這世上恐怕還沒有幾個人有能耐奪得下來。他將這顆扳指傳我,便是將這宮主之權付於我。如今,你們還要懷疑嗎?”秦阮昕輕揚起下巴,也不等底下的人說話,也繼續說道,眼神中已經凝重了許多:“當然,此事,若是你們還有異議,我可以帶你們去見父親,親口昭告。只不過,若是我話屬實,對於對扳指的不尊和擾亂前宮主清靜之罪,我也自然會如實追究。還是說,你們覺得,我作為女人的身份,還不配做翊雲宮的宮主嗎?”

“屬下不敢。”秦阮昕話音剛落,雲書便拱起手來,低眉說道。

練功場上的碎碎之聲也平靜了下來,眾位翊雲宮的人皆全數隨雲書一般,朝著秦阮昕拱手齊齊喊道:“宮主!”整齊劃一的聲音,在練功場上肅肅響起。秦阮昕知道,這個宮主的位置,即便他們還會有些不服,但總歸,她還是坐下了。

一旁的雲巖看著高臺下齊齊喊聲的眾弟子,也轉過身看著秦阮昕,拱手喊道:“宮主!”他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女子,只不過剛剛幾句話,他便可以肯定,雲主子他,沒有看錯人,眼前的女子,絕對不會辜負宮主的位置。

秦阮昕下顎輕點,收回伸出的左手,大聲說道:“諸位不必多禮。”待臺下各弟子放下雙手,她才又接著說道,語氣中已經有了些雲恆的氣息。

她當然知道,她如今雖然名義上確實是翊雲宮宮主,可是這底下的人對於自己,有幾分真心的服氣還很難說。

她現在第一件事,便是要樹立她宮主的威信。

“昨,翊雲宮上經得叛亂一事,在諸位合力之下,叛徒已全數抓住。雖然雲龍雲涼一行人之前對翊雲宮也算是盡心盡力,但是叛亂之罪不可輕免,否則對於翊雲宮是徒留禍害。是故昨,雲巖已經傳我宮令,按照宮規全數剿殺,斬草除。還望諸位留個教訓。翊雲宮的主子雖然換了人,但是宮規不變,翊雲宮的嚴明森嚴,還和從前一樣,該罰該殺的我也絕不留情。”秦阮昕緩緩說道,她一個女子之身,原本想樹立宮主之威便比不得男子容易,但她也要告訴他們,她並不是一個軟柿子。

只不過同樣,她也知道,就跟她身為特警一隊隊長一樣,對於屬下威嚴雖然少不了,但要真正當好頭,最重要的不是讓他們怕你,而是要他們真心尊重你。

是故,她前句落罷,便緊跟著說道:“當然同樣,該賞的我也不會落下。昨之事,諸位擒拿叛徒都是赫赫功績,我自然也不會無視。雲龍既然已死,他堂主的位置,我有意升雲書接管。”

“宮主,我…”雲書聽著秦阮昕的話,微微一愣,上前一步,正要說話,秦阮昕卻擺擺手,打斷道:“如若是推辭的話便不必說了,我意已決。昨膳堂之中,你對翊雲宮對前宮主的忠心赫赫可見,堂主的位置,你完全有資格。”一旁的雲巖也適時說道:“宮主英明,雲書,接令吧。”雲書這才不再拒絕,單膝跪地,拱手道:“屬下遵命。”

“起來吧。”秦阮昕雖然很是不適古代這種動不動就下跪的禮節,卻也不會蠢到一己之力便去改變這些承傳千年的東西,便只是快聲說道。待雲書站了起來,她才又轉向底下的諸位,大聲說道:“翊雲宮有獎有罰,若是觸犯宮規之事,我不會婦人之仁而輕免,功績之事也會按大小各個有賞。還望今後,諸位也能向從前一樣,對翊雲宮盡心盡力,有勞了。”秦阮昕抱拳說罷,高臺下的諸個翊雲宮的人也各個拱手大聲喊道:“謹遵宮主宮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