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表情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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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男子沿著房柱緩緩滑落,順著來時的方向消失了蹤跡。次早上,陳夫人醒來已是巳時,樓外豔陽高照,屋內光輝遍佈。
陳夫人輕輕挪開懷中尚在海棠睡的杏兒,坐起身來,覺得有些口乾舌燥,便從頭拾起一件綢衣披在身在,堪堪遮住嬌豔動人的玲瓏身子,拖著一雙繡鞋來到圓桌旁。從盤中翻過一隻瓷杯,正提起茶壺,忽地看到看到圓桌上映著金光的請柬。
“昨這桌上明明只有一盤茶具,並無他物,也沒有人送過請柬啊!莫不是昨晚還有其他人來過這裡…那麼昨晚的穢之事會不會被人知道了”陳夫人想到這裡,心亂如麻,快速翻開華麗緻的紙冊,只見上面寫著:謹請陳紫玉妹妹七月初三午時做客望荷水榭。落款是:妙玉姐姐。
“望荷水榭妙玉姐姐…難道是!”陳夫人頓時動不已,心中的鬱結一掃而空。
“夫人您手裡拿的什麼東西?”杏兒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陳夫人背後,一把將那華麗緻的請柬奪了過去,輕聲唸了出來:“謹請陳紫玉妹妹七月初三做客望荷水榭。妙玉姐姐。”然後側著腦袋問道:“望荷水榭…妙玉姐姐是誰啊?她怎麼喚夫人妹妹?您不是和杏兒一樣沒有父母,孤苦一人嗎?”面對杏兒的連環疑問,陳紫玉嫣然一笑,娓娓道出過往之事:杏兒你想必是知道夫人我出身金陵青樓…百花樓。我自三歲記事起,從未見過親生父母亦沒聽說過一絲有關他們的消息。
每裡便是跟著青樓裡的姐姐夫人們學習琴棋書畫,學的不好或是調皮惹禍就會被看管我們這些小女孩的嬤嬤責罵懲罰。待到十三四歲,樓裡的少女會被分為三六九等。姿最好的會受到更嚴厲的調教,期望後成為花魁名。
姿不錯的也會被當作寶貝好生供養。姿一般的則會被安排做了丫鬟侍女亦或是雛,她們是百花樓裡最底層的女。
那些姿稍差或者醜陋的,則如同牲畜,被隨意賣出。妙玉姐姐和我都是那一批女孩裡姿最好的之一,小時候我們住在同一個屋子裡不說,還睡在同一張上好幾年,長大了更是結為金蘭。
後來妙玉姐姐當上百花樓花魁之首,和雲劍陸家的五公子情投意合,那陸玉修替她贖了身子,帶她去了越州。
最初我們之間還有書信往來,過了兩年我出閣後,卻是和妙玉姐姐斷了聯繫,寄去的書信盡皆了無音訊,本以為我們再無相見之,沒想到十年光陰過後還能…說到此處,陳紫玉無奈嘆息道:“不知妙玉姐姐過的怎麼樣!”杏兒突然大聲嚷道:“夫人,今便是七月初三了!”
“杏兒快去把羅紗梅花裙和雙蝶戲花鏤空衫取出來,還有那翡翠步搖和白玉鐲子…”陳紫玉望了眼窗外,發覺已是上三竿,距離午時怕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了,頓時著急萬分“我自去下樓浴洗一番上來,你取了衣服,便去準備梳妝用具,待我回來。”沒過多久,一個丫鬟打扮的壯婦女進了小院,大聲呼喊起來:“杏兒姑娘!莊外有人找陳夫人。杏兒姑娘在嗎!”閣樓二層的窗戶吱呀一聲打開,杏兒探出身來。那壯丫鬟氣吁吁的說:“杏兒姑娘,莊外的碼頭上來了好大一艘畫舫,那畫舫的主人自稱是陳夫人的姐姐,要請陳夫人過去敘舊。”
“柴嬸兒你聲音這麼大,夫人聽的清清楚楚,都不用杏兒再稟報夫人了。”
“這丫頭嘴兒真利索!”那被叫做柴嬸又回嗆了杏兒一句便扭頭出了院子。
“杏兒,你再悄悄夫人這身打扮,可還行?”陳紫玉拿著銅鏡照了又照,仍然不甚放心。
杏兒看著心梳妝打扮後的陳紫玉,讚美到:“夫人,您現在真是美若天仙,不光這秀水山莊,就算是長州府也再找不出比您更漂亮的了。”又頓了頓,略顯踟躇的接了句:“就是這幾件首飾有些舊了,不怎麼搭配這兩件新衣裳。
老爺也給夫人買幾件新首飾,不如我替您從大夫人那裡借兩件吧!”聽到杏兒後面的話,陳紫玉臉略微一變,正道:“這翡翠和玉首飾,舊的才好!我們這就出莊吧!莫讓妙玉姐姐等急了。”陳紫玉和杏兒剛走到莊門口,柴嬸就帶著一個管家打扮的消瘦中年男子了上來,作揖道:“陳夫人這是您姐姐派來的劉管事。”那消瘦男子趕忙從柴嬸後面上來,躬身行了一個大禮,恭敬道:“見過陳夫人!”陳紫玉一看這劉管家卻是一個人,不由開口問道:“你不是州城劉家鋪子的劉管事嗎?”那劉管家恭敬的回話道:“陳夫人的記真是好,您這幾年卻是不來鋪子裡買胭脂水粉了!還請夫人移步,老奴不敢耽擱夫人的正事。”碼頭上來了艘很大的畫舫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山莊,大家都想前來目睹一番。秀水湖畔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大多是山莊裡的丫環僕婦和小廝奴役,也有一些愛看熱鬧的小妾美姬混雜其中,當然裡面也不乏一些見過大世面的人。
“你們這些沒見過市面的鄉野村婦,連這等小畫舫也要圍觀。這艘畫舫不過是金陵最常見的六丈畫舫,那秦淮河上還有十五六丈長,上下四五層的樓船…”
“丘老麼,你見過大世面,為何還要跟我們湊熱鬧。”
“你說的可是金陵,大傢伙誰去過,反正這條船就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大的了。”人群中嘈嘈雜雜好不熱鬧。
陳紫玉來到碼頭,發現等候自己的竟是一艘金陵最常見的畫舫,再加上四周熙熙攘攘的圍觀人群,不由想起自己當年在百花樓時乘畫舫出遊的場景。陳紫玉恍恍惚惚中已是上了畫舫,直到劉管事出言提醒才回過神來。
那劉管事作揖離開,杏兒留在了屋外,陳紫玉獨自推開雕花木門。屋內,一位冶豔如仙的女子含笑而立,雲鬢峨峨,柳眉杏眼,皓齒朱。內穿一件水藍長裙,鏤空雕花的月白抹難掩那對兒豐滿拔的玉峰,出一大片白膩的球。
外披一件淡輕紗,粉臂秀肩清晰可見。左右兩名十八九歲年紀的侍女眉清目秀嫋嫋娉娉,亦是不可多見的美人兒。
“妙玉姐姐!”
“紫玉妹妹”千言萬語到頭來還是一句姐姐妹妹更能表達心中的想念。
一番噓寒問暖過後,陳紫玉強忍住心中的羞澀,紅著俏臉問道:“昨夜可是妙玉姐姐遣人給妹妹送了請帖。”妙玉心若明鏡,自是明白陳紫玉的話若有所指,不動聲道:“昨夜裡姐姐才到這長州府,急於今見得妹妹,便連夜遣人送去請柬,卻不想撞了妹妹的好事。”陳紫玉哀聲道:“還請姐姐替妹妹保守此事,奴家現在為人姬妾,卻是不比在百花樓中,總要有些顏面。”
“請妹妹放心,我昨夜已經警告劉管事忘了昨夜看到的事。若是後他膽敢透半句,不光是他自己,連他家人也要一起受累。”說完,妙玉話鋒一轉,又調笑了句:“妹妹倒是懂得享受!”陳紫玉趕緊叉開話題道:“姐姐當年為何突然杳無音信,你可曾收到我寄去的書信?”妙玉從桌旁起身走到窗邊,望著漸漸遠去的湖岸沉道:“這十年間,我也經歷了諸多事情。一切都還要從那時說起…傍晚,去往越州的江船上,一堆衣著簡樸的水手在甲板上圍坐在一起煮著一口鐵鍋,裡面翻滾著各種魚蝦水貨,腥香撲鼻。
一名領頭模樣的人正向著圍坐的水手講述江湖消息:“半個月前落霞劍陸家的家主陸濤向越州雲劍陸家的家主陸雲飛發出戰書,要爭陸家正統之位。
苦玄寺方丈,越州崔家家主崔羽,聽濤劍駱常,靜心庵車師太,觀瀾軒段先生這五個離得近的宗師級人物都被邀請前去作見證。至於其他被邀請的小門小派多的數不清。這可算得上是越州府近些年最大的武林盛會了。”周圍的水手聽了這番消息,立刻沸騰起來“想當年的落霞雲劍陸家獨霸越州府,何等囂張。如今一分為二不說,還要同門相殘,徒惹人笑話。”
“這陸家好好的名門大派區區幾十年竟然墮落如此,實在令人唏噓。”
“不知當年名震武林的落霞劍和雲劍兩位英雄九泉之下可能安息。”
“那都是幾百年前的英雄了,諸位覺得如今的落霞劍和雲劍主人,哪個更厲害。也就是說陸濤和陸雲飛比起來誰更強。”
“不好說,這兩位在這越州府雖然比不上已入先天的幾位宗師,可是兩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也沒人敢挑戰他們,都是好些年沒有在外面動過手了,他們到了何種境界都不知道。”一幫子漢,七嘴八舌的吵吵嚷嚷起來。
距離不遠處的樓船頂層,裡面稀稀落落坐了幾桌客人,兩個店小二無打采的倚著酒櫃犯困。角落裡的一桌是一位氣宇軒昂的年輕公子和一位雪白長裙的絕美女,另有一位老態龍鍾的僕人打扮老者坐在桌角閉目養神。
年輕公子臉上略有稚氣,舉止言談溫文爾雅,發扎玉簪,佩華麗長劍。女子豐柳,冶豔如仙。兩人舉止親密眉目傳情,顯然是一對兒戀人或夫。
一桌孤零零坐著個酒鬼,酒菜零亂,醉意熏熏。旁邊一桌是面貌醜陋的兇惡男子,雙手大如蒲扇,骨節壯皮膚黝黑,顯然是練了一門掌上功夫。
另外一桌是位單身女子,鵝黃衣裙,丰姿秀麗,桌上放著一口長劍,表情有些不安,不斷打量著屋內的幾桌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