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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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漆得青慘慘的燈籠映照下,白衣人和趙王爺的面龐,都同樣變成一片青慘慘的顏。
趙王爺臉上的表情,平時已經十分剽悍,這時候看來更是兇厲之極。
白衣人並不這樣,他年紀比趙王爺年輕了十幾歲,大概才三十出頭,雖然面對著趙王爺這樣的一個人,他面上居然還是帶著一種鎮定、從容的微笑。
只聽見趙王爺終於開口,道:“把匣子留下!”他一開口,就是命令。
白衣人卻搖頭,道:“你若要我留下匣子,首先就得留下我的腦袋!”趙王爺笑了,皮笑不笑。
“好,都一併給我留下!”說著,右手隨便一揚,青慘慘的燈籠立刻就掛在一棵大樹的橫幹上。
燈籠甫掛起,尚自正在搖晃不定之際,趙王爺已向白衣人揮刀。
一刀三,一招十三變!
這就是趙王爺的刀和刀法。
白衣人吆喝一聲,斜身閃開,趙王爺刀鋒圈轉,刀勢一變,又向他攔橫削過去。
白衣人冷笑一聲,縱身從刀鋒上躍過,趙王爺刀鋒倒轉一,立時就向他後心疾刺過去,這一刀變招極快,白衣人背後沒有眼睛,看來勢必難已躲避。
嶽小玉忍不住輕輕“啊”的一聲,叫了起來。
就在那一瞬間,白衣人突然右手一揮,一杆短槍應聲出。
那杆短槍本來甚短,但他一揮之下,只聽見“刷刷刷”之聲連續響起,居然再伸出了八節之多。
原來他那杆短愴共分九節,這時候九節盡伸,槍身立刻變成九尺有餘。
只聽見“奪”的一聲,槍尖疾刺在一株檜樹之上,白衣人輕輕藉力一躍,身子已躍到檜樹之上。
趙王爺轟然叫了一聲:“好!”三劫刀隨即斬向檜樹,那檜樹最少也有兩隻碗口般壯,但刀光只是輕輕一閃,樹幹就有如割豆腐般從中一分為二。
嶽小玉舌頭一伸,暗道:“若給這龜公王爺攔砍一刀,那還得了?”趙王爺一刀砍斷檜樹,白衣人也早已落在地上,同時冷笑道:“你若得我緊了,這匣子裡的寶貝遲早變成碎片!”他這一招分明是重施鐵老鼠的故技。
但趙王爺卻比祁紫天老辣得多,聞言只是淡淡一笑,道:“這樣也好,對大家都是十分公平!”就在這時,一人在白衣人背後叫道:“鐵老鼠來也!”白衣人面喜,立刻依循著聲音方向,把那匣子拋了過去。
背後那人正是鐵老鼠,但這時候他已沒有蒙著面孔,只是在夜之中,嶽小玉也沒法子看得清楚他的廬山真面目。
鐵老鼠接住了錦匣子,還在遲疑著,但白衣人立刻喝叫道:“接了就跑,咱們在老地方見!”鐵老鼠登時會意,再也不逗留,向南方疾掠而去。
他這一掠,正好從嶽小玉和金德寶兩人身邊擦過,嶽小玉氣得牙癢癢的,心想:“這個玉山羊若在老子手裡,那就萬事皆通了。”但這時候,他怎麼說也不敢去動玉山羊的主意,因為就算他有本領可以從鐵老鼠的手裡搶過錦匣子,到頭來也一定過不了白衣人和趙王爺這兩關,這兩人一個用九節槍,一個使三劫刀,而且俱是武藝超群之輩,只稍動一動指頭,嶽小玉的小命就得立時不保,正是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與其人為財死,倒不如將就一點回家啃冷飯算了。
眼看鐵老鼠越走越遠,即使是趙王爺立刻殺了白衣人,也很難再追趕得上了。但鐵老鼠忽然發出一聲怒喝,居然又掉頭飛奔回來。
嶽小玉一怔,暗道:“這頭老鼠莫非遇上老貓了?”回頭一望,只見在鐵老鼠背後,有人窮追不捨,但那並不是甚麼老貓,而是一個散發頭陀。
這散發頭陀一身布衣衫,雙手揮舞著一沉甸甸的月牙鏟,眼神兇厲之極。
只見鐵老鼠已給這散發頭陀嚇得心膽俱裂,連柳葉刀也遠遠丟了,只是捧著那錦匣子沒命的向前飛奔,那散發頭陀暴喝一聲,道:“快把東西放下,否則灑家把你閹了才拿去餵狗!”鐵老鼠情急之下,叫了一聲:“展大俠,救我!”那白衣人臉一變,道:“你只管向前跑,笨頭陀輕功不濟,決追趕不上!”誰知話猶未了,散發頭陀已攔在鐵老鼠面前,同時“桀桀”怪笑著道:“鐵老弟,九節槍王展獨飛的說話,永遠是信不過的!”鐵老鼠驟然見散發頭陀已攔在自己面前,一張臉簡直變得有如白紙,但他倒算夠定力,居然還哈哈一笑,道:“萬絕頭陀,展獨飛是個怎樣的人,區區早已一清二楚,我著他這樣的朋友,的確是三生有恨!”嶽小玉暗暗好笑,道:“三生有幸這句話聽得多了,這頭老鼠卻把最後一個字兒改了一改,倒也有趣。”萬絕頭陀也哈哈一笑,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若從此刻開始跟他絕,依然為時末晚。”鐵老鼠道:“這個容易,區區可以立刻遵命,但無緣無故少了一個朋友,那是天下間最痛苦的事,這便如何是好?”嶽小玉暗罵一聲,道:“好狡猾的傢伙,少了一個朋友又有甚麼痛苦呢?這世間上最痛苦的事,莫過於兩袖清風,荷包扁瘦!”想到這裡,忽然望了金德寶兩眼,又自尋思:“倘若這胖寶寶可以換一萬兩銀子,老子是不是應該把他賣掉了?”但這念頭才冒起,嶽小玉就已罵了自己八千次大大的混帳,道:“為了銀子而出賣朋友,絕對不是英雄豪傑的行徑,我嶽小玉就算餓死了,也絕不能出賣胖寶寶,出賣任何朋友!”想到這裡,心中再也不敢責罵鐵老鼠,反而覺得慚愧起來。
只聽見萬絕頭陀又是“咯咯”一笑,道:“少了一個展獨飛那樣的朋友,又有甚麼相干?你若非要朋友不可,大可以跟灑家稱兄道弟,做對肝膽相照的好知己。”鐵老鼠道:“就只怕高攀不起!”萬絕頭陀道:“四海八荒之內皆兄弟姊妹也!你和灑家甚是投緣,結為知己正是順天應人之學,又有甚麼高攀低攀的廢話呢?”鐵老鼠道:“難得大師如此看得起區區,區區自是不敢違命,既然如此,區區就先行把這匣子裡的東西摔爛,以表示從今後起,決定跟展獨飛斷絕情!”說著,把錦匣子高高舉起,作出了擲之勢!
萬絕頭陀面一變,忙道:“這東西不必摔掉,給灑家就行了!”鐵老鼠“咦”了一聲,道:“大師到底是想我這個朋友,還是想這個錦匣子做知己?”萬絕頭陀道:“朋友歸朋友,這匣子裡的東西,你就當送給灑家好了。”鐵老鼠搖搖頭,道:“區區不能把敵人的東西拿來送給朋友。”萬絕頭陀一怔,問道:“誰是你的敵人?”鐵老鼠道:“當然是展獨飛,他現在既然不再是區區的朋友,那麼就是區區的敵人了。”萬絕頭陀面倏地一沉,道:“鐵老鼠,你不要再耍花樣了,快把錦匣放下,灑家給你一條活路便是!”鐵老鼠乾笑一聲,道:“萬絕頭陀、你不要白費心思了,這個匣子,我是絕不會給你的。”萬絕頭陀冷冷道:“你真要灑家動手?”鐵老鼠道:“你當然可以動手來搶,但區區也可以在舉手投足之間,把錦匣裡的東西摔成粉碎!”萬絕頭陀愕然半晌,突然心念一動,舉起月牙鏟就向那白衣人急划過去!
那白衣人姓展,名獨飛,外號人稱“九節槍王”趙王爺無疑是一位武林高手,但展獨飛也不比他輸虧,只見兩人刀來槍往,戰況雖然越來越烈,但仍然是平分秋之局。
萬絕頭陀突然加入戰圈,展獨飛立刻就出現了捉襟見肘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