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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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竹冷笑道:“區區兩缸這樣的酒,許軒主怎會放在眼內?你還是快點回江北去,再也不要理會這裡的事。”歐一神雙眉一蹙,道:“我現在正想清楚,這裡到底發生了甚麼事?”方竹道:“這裡的事,就算是歐如神來了,也管不看!”歐一神臉倏變,道:“許軒主在甚麼地方?我也要見他!”方竹道:“他不會見任何人。”歐一神怔道:“那麼心鳳呢?”方竹道:“你自己去找個夠好了,老夫可不是負責看管這個待婢的。”歐一神道:“鐵帚翁,你今天怎麼了?老是神秘兮兮的,準是有事瞞著咱們吧!”方竹沒好氣地道:“小歐,我看你還是識趣一點,馬上離開這兒的好,但這個姓岳的小子,卻一定要給我留下來!”歐一神道:“你為甚麼要留住他?”方竹淡淡道:“為了好奇。”歐一神道:“他有甚麼地方令你到好奇?”方竹道:“這小子能挨住大斧的斧頭,剛才中了老夫一帚又沒受傷,嘿嘿,準是有點古怪!”歐一神道:“他有甚麼古怪,那是他的事,犯不著你來多管。”方竹道:“很抱歉,現在這裡已經是老夫的天下了,所以,我若要留住他,世間上再也沒有人可以把他拉走!”歐一神哂然一笑,道:“終於出狐狸尾巴了,許不醉是不是已經給你關了起來?”方竹冷笑道:“小歐,你把這個姓許的醉鬼估計得太高了,像他那樣的人,老夫又怎會真的永遠跟隨看他?”歐一神道:“就算你不甘心跟隨許軒主,也不該做個叛徒!”方竹哈哈一笑道:“你已年紀不輕了,怎麼說話還充滿了孩子氣?”嶽小玉大聲道:“他不是孩子氣,是講義氣。”方竹道:“老夫已活到六十幾歲了,對‘義氣’這兩個字,早已失去信心。”嶽小玉道:“那隻因為本不配談這兩個字!”方竹道:“這兩個字太虛幻、太不實在了,譬如說,你們兩個都中了劇毒,而解藥只有一份,那麼該由誰來服用?”歐一神遺:“當然是小嶽子!”方竹道:“但小嶽子也堅持由你服用,那又怎樣?是不是兩個都不吃,大家一塊兒死掉算了?”歐一神怔住,無言以對,但嶽小玉卻立時大聲道:“這種事很容易解決,咱們擲骰子賭一賭好了!”歐一神立時笑道:“這真是個很好的主意。”方付冷冷一笑,道:“這算是甚廣好主意?簡直就是拿自己的命開玩笑!”歐一神道:“你背叛了許軒主,又何嘗不是拿自己的命來開玩笑!”方竹嘿嘿笑道:“但老夫卻認為安全得很,最少,現在許不醉連酒也沒有得喝了。”歐一神道:“心鳳呢?”方竹道:“她當然正在陪看老許,你是不是吃醋了?”歐一神怒道:“方老兒,我一直把你當作是慈祥的長者、武林前輩,想不到你竟然是個人面獸心的老混蛋!”方竹“桀桀”怪笑,道:“小歐,你罵夠了沒有?”歐一神道:“你是不是想把我也一併幹掉?”方竹道:“本來,老夫也不想令你們姓歐的人太為難,偏偏你卻要自尋煩惱,那就不要怪老夫心狠手辣了。”歐一神怒道:“方老兒,你有種的儘管動手!”說著,用扁擔用力一揮,發出了疾勁的呼嘯聲響。
方竹揚眉悍笑,道:“你以為憑著這扁擔,就可以擋得住老夫的鐵帚亡魂殺?”歐一神道:“擋得住固然要擋,擋不住也要擋!”嶽小玉聽得口一熱,叫道:“歐大哥,只要今天咱們不死,遲早總有一天要這老兒本利歸還!”歐一神怪叫道:“咱們怎會死?死的只是這個可惡老賊!”方竹獰笑一聲,突然搶步疾出,一柄竹帚有如狂風驟雨般向歐一神急攻過去。
歐一神悶不做聲,身形一挫,手中扁坦一擺一,驀然使出一招“蟒王擺尾”反擊方竹的身。
方竹一聲嘿笑,右手倒施一著“仙人指路”以竹帚柄端急點歐一神口“玄機”歐一神知道方竹招事陰險多變,不敢再冒險搶攻,唯有立時身形一蹲,錯步向後退了一步。方竹得勢不饒人,只聽見竹帚勁風不斷呼嘯,攻勢凌厲有若狂飆,歐一神已被得有些透不過氣來。
方竹招式超出越兇猛,嘴裡同時“嘿嘿”惡笑道:“歐如神與你相比,不知怎樣?”歐一神怒道:“若是家兄出手,只怕你如今早已帚毀人亡,死得心服口服!”方竹詭笑看道:“只可惜他不在此地,那就只好讓你先行死得心服口服。”嶽小玉聽得又急又怒,突然撿起十幾顆石子,不斷向方竹頭上和身上擲去。
當然,這是完全無濟於事的,只能換來方竹更為嘲笑之聲而已。
正當嶽小玉苦思無策之際,忽然耳畔響起了一個人的聲音。
嶽小玉不由怔住。
這附近沒有任何人,但耳畔卻有一個極陰柔的聲音響起。
那聲音道:“你不要白費力氣丟石頭,也不要東張西望想看見我,告訴你,我用的是傳言入密功夫,此刻除了你之外,就算身邊有人緊貼著,那人也是全然聽不見任何聲音的。”嶽小玉只好點了點頭,示意明白,同時心裡不斷地想:“這人是誰?這聲音似乎從來也未曾聽過。”這的確是個很陌生的聲音,甚至連對方是男是女也無法可以分辨得清楚。
只聽見那聲音又道:“一神的功夫,雖然打不過鐵帚老兒,但他最少可以頂得住三四百招,所以,你不要看急,總之等著瞧就是了。”嶽小玉聞言,心頭略為一寬,但畢竟還是將信將疑,尋思遠:“萬一歐大哥只是頂到一兩百招就給老不死幹掉,豈不是冤枉之極嗎?”過了片刻工夫,歐一神的形勢更是不妙了。
嶽小玉心頭大急,又要撿石子去擲方竹,但他才俯下了身子,那聲音又響了起來,道:“不要用這種笨法子了,還是瞧瞧我怎樣對付這個老賊吧!”嶽小玉聽見這兩句話,立刻就不再檢石子了,索蹲了下來,看看那人到底怎樣對付方竹。
他才蹲下身子,突覺頭頂上一陣勁風吹起,原來正有一個灰衣人在他頭頂上飛掠過去。
這人飛掠時的姿勢十分美妙,速度之快更是令人難以想像。
方竹乍見這條人影飛來,不面上變,立時喝道:“來者何人?”那灰衣人並不答話,卻突然撐起了一把傘子。
這把傘子,居然是用鋼鑄造的,傘骨前端,尖銳得就像是利劍一樣。
方竹吃了一驚,急忙身變招,一連八九帚揮了出去。
但那鋼傘一張開,方竹竹帚上的招式,便立時全被擋了回去。
歐一神陵地神大振,興奮地叫道:“老大,這老賊背叛了許軒主,萬萬不能放過他!”那灰衣人“呵呵”一笑,道:“還用你來提醒嗎?況且我已算過,這老賊陽壽已盡,今天誰都再保不住他的老命!”嶽小玉暗叫一聲“妙哉”忖道:“莫不是歐如神來了?”只見火衣人招快如電,方竹雖然早已仰身暴退,但等他退開五六丈遠之後,赫然發現小腹左邊已被鋼傘劃破了一條長長的裂口。
灰衣人冷冷一笑,道;“你現在才後悔,恐怕已經太遲了。”方竹臉鐵青,怪聲叫道:“誰在後悔,等一會就知道了。”語畢,發出了一下清亮的長嘯。
灰衣人道:“想叫蕭焯來助你一臂之力嗎?”方竹沒有答話,又發出另一下的長嘯。
他這第二下長嘯,終於獲得了回報。
回報他這聲長嘯的,是一個滾動而來的人頭。
蕭焯的人頭。
口口口人頭如球,不斷向方竹的腳下滾動過去。
等到人頭在方竹腳下靜止不動的時候,蕭焯的眼睛恰好就對正著方竹的臉。
這對眼睛向外突出,滿臉都是驚悸之極的神情。
方竹傻住了,在這剎那間,他的臉看來也和蕭焯的頭顱沒有甚麼分別。
灰衣人忽然嘆了口氣,道:“方竹,你是一念之差,才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境,正是相由心生,你這一錯,實在是錯得太厲害了。”方竹凝視著簫焯的頭顱,只見它還是血淋淋的,顯然剛剛砍下不久。
灰衣人又道:“蕭焯也同樣是想歪了心,但這隻怪許軒主生太隨和,明知門前有盜,他還是不理不睬,以致蕭焯雄心漸起,以為只要跟你這位鐵帚翁勾結,這公主軒遲早也會落入他們萬年幫掌握之中,唉!他也不仔細想想,許不醉是何許人也,又豈是萬年幫這些烏合之眾可以噬得下的?”方竹臉蒼白,顫聲道:“不必多說了,老夫認栽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