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嶽小玉一眼看見這人的面貌,立刻就到他生起一份憎厭之,心想:“你媽個臭王八,現在是甚麼天氣了,居然還在搖甚麼臭扇!”這時,只見那黑衣漢子眨眨一對細眼,道:“簡兄,今天甚麼風,居然會把你這輛安全馬車吹進這裡來啦了。”簡六早已嚇得面如土,忙道:“是小人胡闖亂撞,不知好歹擅自闖進這裡來了,還望各位壯士高抬貴手,放過小人這一次則個。”黑衣漢子目光一凝,沉聲道:“光眼裡不砂,你連這條道路也敢橫衝直撞,分明是得到不少好處了,車廂裡還有甚麼人?夫說!”簡六早已牙關打戰,還沒有“骨碌”一聲跌落在地上,已算是難能可貴,這時候黑衣漢子叫他“快說”他卻反而連半個字也說不上來。
嶽小玉雖然心中驚惶,但卻是驚中有怒,眼見簡六驚得六神無主,便一拍膛,大聲說道:“車裡就只有我一個人。”黑衣漢子嘿嘿就笑兩聲,道:“是真的?”嶽小玉道:“你不相信,可以過來瞧瞧。”黑衣漢子道“我躺在這裡舒服之極,實在很不想動。”立刻有人狂笑道:“大當家既不想動,不如讓俺砸碎這車子,這樣他老人家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了。”簡六面如土,急叫道:“使不得,使不得!”但他才叫出這兩句話,車廂已坍塌了一半。
只見一個鐵塔似的大漢,正揮動看一柄巨斧,在車廂四面劈來劈去。
不消片刻,車廂已不再是車廂,它已變成了一堆破爛不堪的廢木。
簡六和嶽小玉當然也隨看跌落在地上,連馬兒也給嚇得為之嘶鳴不已。
簡六看見自己唯一的生財工具被毀,整個人立刻完全呆住了。
嶽小玉雖然也已面青,但他仍然沒有退縮。(他這時候本退無可退,縮無可縮,就像是推牌九抓住了‘鴛鴦六七四’一般,就算縮成‘密三’也是有死無生之局,倒不如有一點便衝大一點,希望莊家‘別十至尊’可也。)“這位大當家!”嶽小玉昂起了頭,大聲道:“車裡的確只有我一個人,你現在應該看清楚了吧?”黑衣漢子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是從那裡來的野孩子?”嶽小玉心念電轉、忽然靈機一觸,居然大膽地道:“你才是他媽的野種!”黑衣漢子一怔,那手持巨斧的大漢早已然大怒,向嶽小玉衝了過來。
嶽小玉心想;“這一次非要賭盡不可。”立時回頭瞪眼,厲聲喝道:“誰敢動本使者一毫髮,保證他不出一個月之內,會被筋剝皮,然後浸在醋酸裡慢慢才死去!”他雖然年紀細小,但這一喝居然聲勢十足,連那鐵塔似的大漢也為之一愕。
但那大漢隨即狂笑起來,道:“小雜種竟敢胡說八道,看斧!”話聲甫落,躺在車頂上的黑衣漢子已然疾喝道:“大斧且慢!”原來那鐵塔似的大漢叫大斧,這大斧向來都很遵從黑衣漢子的命令,但當黑衣漢子喝聲甫起之際,大斧的斧頭早已出手了。
嶽小玉看了大吃一驚,急忙旋身閃避開去。
他這一閃,可不是甚麼高明的輕功,所以雖然看來閃得很快,但畢竟還是快不過大斧的那一斧。
只聽見“嗖”的一聲,嶽小玉背後中了一斧。
嶽小玉給大斧劈中,在那一剎那間的覺真是難以形容。
他心中暗叫這:“這次真的是完了也矣!”可是,他雖然背上中了一斧,卻居然並不覺得怎麼疼痛。
大斧收回斧頭,還沒有開口說話,那黑衣漢子已飛撲過來,一掌就向大斧當劈至。
大斧立刻中掌,面灰白地倒退開去,那黑衣漢子怒道:“你聾了?沒聽見我的說話?”大斧捫著,顫聲道:“俺…俺已收不住勢子…所以…”還投說完,已“哇”一聲吐出了血。
嶽小玉這時才稍微定一定神,也一想之下,便想通了其中訣竅,道:“老子明白啦!今番大難不死,全憑老子身上穿看了一件銀蠶絲軟甲,若然不是這樣,就算有十八個小嶽子也得‘唏哩呼嚕’報銷去也。”直到這時他才知道這件“有點刺”的軟甲實在是無價之寶,不對神秘師父又再加添了一份之意。
黑衣漢子再也不看大斧,目光轉移到嶽小玉的臉上。
這時,他看見嶽小玉捱上一斧之後,居然還能站立看,不大是驚訝,道:“你怎麼了?”嶽小玉面上現出一絲冷笑,道:“你是不是以為老子非死不可了?”黑衣漢子乾咳一聲,道:“這位小哥兒休要誤會,這大斧人蠢急,做事全無分寸,所以才險些誤傷了尊駕而已。”嶽小玉聽見這大盜頭子居然以“尊駕”二字相稱,不面得意之,道:“大當家,你也不用客氣了,有甚麼事,咱們不妨慢慢的談。”黑衣漢子道:“在下是萬年幫幫主蕭焯,請問這位小哥兒怎樣稱呼?”嶽小玉心想:“如今形勢吃緊,老子的真名實姓可不宜直說出來。”當下眼珠子一轉,便道:“大丈夫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區區姓練,叫練無敵。”他說“大丈夫行不改姓,坐不改名。”那是因為他年紀還細小,怎麼說也算不上是個“大丈夫”既然自己不是“大丈夫”那麼就算改名換姓胡諛一番,也是無可厚非之事了。簫焯雖然是個老江湖,但也想不到這少年居然如此狡猾,聞言立刻拱了拱手,道:“原來是練兄弟,失敬!失敬!”嶽小玉冷哼一聲,道:“老實說,老子的武功,並不算怎麼厲害,但這些笨人笨斧,只怕還不容易劈得死我。”蕭焯道:“練兄弟,你練過鐵布衫功夫?”嶽小玉搖頭道:“沒練過。”蕭焯道:“你練過金鐘罩?”嶽小玉又搖頭道:“也沒練過,但我義父說過,無論是誰敢傷害我,他以後的子就絕不會好過。”簫焯沉了一陣,才道:“你義父是甚麼人?”
“他也姓練。”嶽小玉歪著頭得意地說道:“說正確一些,我姓練也是義父的意思。”銷焯一怔,道:“你本來姓甚麼?”嶽小玉道:“我不知道我自己本來姓甚麼?是一個老和尚把我養大的,初時老和尚叫我小狗子,但後來我義父在寺裡看見我,和我談得十分投契,於是,義父就叫我跟他上峰了。”
“上峰?上那一座峰?”蕭焯詫異地問。
嶽小玉含笑道:“當然是上飲血峰去了。”一聽見“飲血峰”這三個字,蕭焯差點連站也站不穩,道:“甚麼?難道你義父就是……練…練老宮主嗎?”嶽小玉一看見他這種神態,就知道自己這一次吹牛吹的不壞,便繼續得意洋洋地說道:“怎麼?你也聽過練驚虹的名字嗎?”蕭焯倒了口涼氣,面上驚疑不定地道:“練老宮主成名赫赫,在下又怎會沒聽說過,只是…在下從來也沒聽人說過,他老人家曾經收了一個義子…”嶽小玉吃吃一笑,道:“這種小事,難道要向天下英雄高聲宣佈不成?”蕭焯道:“這個自然不必,但…”他本是江湖經驗十分豐富的盜賊頭子,但嶽小玉故玄虛,又把練驚虹也捧了出來作為盾牌,他不明底蘊,一時間居然為之不知所措。
這一次,嶽小玉早已收了金德寶冒充太乙真人弟子的教訓,知道光是冒充還是不行的,便趁著這時候繼續道:“我是奉了義父之命,前往公主軒找尋一個人上飲血峰的,我下山之際,義父已說過百鳥林有一夥強人,但他叫我不用害怕,他說血花宮的人,是絕對沒有人膽敢加以欺負的。”簫焯道:“練官主要你找誰?”嶽小玉道:“一個醉而不糊塗的傢伙——許不醉!”蕭焯目光一閃,道:“你要找許不醉?”嶽山玉道:“不是我要找許不醉,而是我義父要找他。”蕭焯道:“但這人甚是麻煩?”嶽小玉道:“許不醉麻煩與否,老子可不知道,但簫老兄弟是纏著小弟,咳咳,將來義父問起,老子可不匆道該怎麼說才好了。”他前一聲“老子”後一句“小弟”然後又是“老子”不使蕭焯聽得為之眉頭大皺,若不是礙著練驚虹這個江湖大魔頭,他早已忍不住要發作了。
前一次,嶽小玉促使金德寶冒充太乙真人的弟子,險些釀成殺身之禍,但這一次形勢卻大大不同。
首先,嶽小玉已說明,練驚虹早就知道“練無敵”曾經過百鳥林。
此外,銷焯如今並不是單獨面對“練無敵”在這杯子裡,還有萬年幫中的二十幾個幫眾。?
倘若蕭焯把心一橫,索殺了嶽小玉,但卻難保將來不會走漏消息,除非他連這二十幾個幫眾也一併殺掉滅口,那才自當別論。
但簫焯當然不會這樣做。
這時,嶽小玉擺起了“練驚虹義子”的架子,蕭焯有點不知所措的覺。
他考慮了很久之後,終於決定三十六著,走為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