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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陰陽一橋愛恨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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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界橋。

絕壁之下,深有千尋,此刻,更是雲霧瀰漫,遙不見底,只是偶而在濛濛的山氣飄忽中,出一些模糊的巖尖石筍,但是,這,卻更增加了這所窄長吊橋的驚險與搖盪,令人目眩頭暈,不寒而慄。

楚雲停住腳步,凝望橋的那端,大漠屠手庫司、狐偃羅漢嚴笑天、快刀三郎季鎧等人,已站成三個方向衛侍於側。

狐偃羅漢回頭望望已逐漸行近的眾人,低沉的道:“夥汁,假如俺是你,俺就會將那姓奚的小子宰掉!”楚雲將長衫之袖一挽,淡淡的道:“很多時候,人很可憐,因為他們甚至不認識自己,不明白自己,老兄,你說是麼?”大羅漢小眼睛眨了幾下,剛想說話,又忽然急促的改口道:“夥計,黎丫頭片子來了…”楚雲沒有回頭,將雙手環抱前,大羅漢知機而退,在挪腿前又悄補了一句:“俺說夥計,可別難為黎丫頭啊!”於是,片刻間——一陣淡雅而幽遠的白蘭花香味,已輕輕傳入楚雲鼻管之中,這香味多人,多雋永,而又睽違已達九十個子了啊…隔得極近,那柔軟而窈窕的身軀,那令楚雲魂縈夢繫的韻息,那溫熱而親切的熨貼,話聲幽幽響起:“雲…你…你原諒我…一切事我都被瞞著…求求你,原諒我…”楚雲仍然沒有回頭,他目光悽,口裡卻生硬的道:“為什麼丟棄我與你的‘心印’?為什麼以那種姿態與姓奚的出來見我?為什麼整陪伴著他?為什麼你的父母競似以半子那樣對待姓奚的?為什麼你答允要我以與姓奚的比鬥來取得求親的資格?為什麼?為什麼?”他不待身後的人兒回答,又憤怒的道:“我歷盡山重路遙,千里奔波來到大洪山,在大廳上,我忍了多少閒氣,受了多少委屈,但是,我得到的是什麼?我享有的是什麼?是你在‘歸來峰’上的凝眸相待?不,是大洪山上下對我的熱切歡?不,是羞辱、是醜惡、是失望、是痛苦,罷了,黎嬙,你不用對我歉疚,更無庸到不安,我來是我,去仍是我,眼前一戰,我認了,也為你我往昔的一段情誼留個紀念,去罷,黎嬙,到姓奚的那裡去,你永遠記住我的一句話。我要你的全部,否則,寧可全夫。”黎嬙站在楚雲身後。四肢可怕的痙攣著,一張俏臉兒白得如紙,她兩隻眼睛,充滿了淚水,卻毫不閃眨的瞪視著楚雲,雖然,她只能看到楚雲的側面,半晌,她哀哀的出聲道:“你…你…楚雲…你…你聽我的解釋楚雲忽然舉步行去,悠悠的道:“我原不該得到,因此,我是應該失去…”一陣極度的空虛與痛懷,像魔鬼一樣襲擊著黎嬙,她到天旋地轉,彷彿宇宙在剎那間沉淪,而就在她滿眼暈黑的倒下時,已被趕到的鬼狐子黎奇一把抱住!

隨著,黎老夫人也顫巍巍的踉蹌行到,她將昏絕過去,氣息如絲的黎嬙緊緊摟過,老淚盈盈,卻抖索著難出一語。

鬼狐子黎奇面鐵青,他趕上前去,憤怒的道:“楚盟主,請問閣下對小女說了些什麼?”楚雲行至橋邊,仍舊不回頭,冷漠的道:“在下只告訴令媛,難得全部,寧可全失。”鬼狐子黎奇滿口鋼牙咬得格格作響,他雙目盡赤的道:“楚盟主,假如馥兒有個三長兩短,閣下除非將大洪山上下全然殺絕,否則,老夫誓不與你甘休!”這時大漠屠手庫司已緊跟上來,他聞言之下,冷笑道:“黎大當家,尊駕便以為吾等做不到麼?”鬼狐子黎奇霍然轉身,面對大漠屠手,神兇厲,煞氣橫溢,而就在此刻,左拐子宋邦又急步奔來拉著黎奇注後行去,邊焦慮的道:“大哥,好說歹說,別人遠來是客,我們總不能失去地主的風範,一切還是多容忍一些為要…”五嶽一劍班滄,這時亦急忙幫著宋邦勸解鬼狐子,百花仙子趙媛卻面上變的與黎氏夫人在照料著黎嬙,一邊不時怒目瞪視著楚雲。

青衫奚樵率子匆匆探視了黎嬙一下,已氣沖沖的向楚雲奔來,尤其是金蝗飛芙奚瑜,更是咬牙切齒,滿臉悲痛之,二人腳步尚未停穩,金蝗飛美奚瑜已暴怒的吼道:“楚雲,你這樣也算一個盟主的氣度麼?如此折辱一位女孩子,也稱得上是英雄好漢麼?呸,我都為你羞恥!”楚雲還沒有回答,大漠屠手庫司已厲聲道:“臭小子,井底之蛙,憑你這幾句狗,今你已斷難超生!”青衫奚樵重重的哼了一聲,道:“朋友,只怕這句話應該由老夫口中說了才對。”一聲狂笑起處,金雕盟羽環環主金髯客畢力已生冷的接道:“姓奚的,本環主便首先接下!”像個滾動的水缸一樣——白心山莊莊主諸葛圖在旁狼嚎似的大叫道:“想動手麼?正好與本莊主較量一番!”狐偃羅漢齜了齜牙,皮笑不動的道:“嗯,諸葛圖,你這條老命還是給俺老嚴的好,包管直送你你下十八層地獄!”天狼冷剛拍了拍手,陰森森的道:“哪一位有興趣?咱們現在就將這條命放在鬼門關上玩玩。”左拐子宋邦又已匆匆的趕回,連連勸著雙方!

“唉,唉,各位都是貴賓,何苦傷了和氣?本就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嘛,這樣到叫吾等做主人的為難了…”苦伶悲者關宿生亦向天狼冷剛沉和的勸道:“冷環主,此時此地,實不宜動怒生氣,看開一步,什麼事都會談得多…”大刀鐵戟亦勸開大漠屠手及狐偃羅漢二人,正在這空氣中充滿了火藥氣味的時候,楚雲已緩緩回身,冷清的道:“金雕所屬,排立右側。”他又反常的,極度溫文的向金蝗飛芙一抱拳,道:“奚兄,橋上請。”金蝗飛芙奚瑜唰的脫去長衫,出一身同同式的銀白衣釦緊身衣來,帶著深沉仇恨的道:“奚某已經期待很久了。”青衫奚樵滿臉自信之,他搖搖頭道:“瑜兒,對方已經如此,吾兒不須留情,下絕手!”金蝗飛芙奚瑜答應一聲,又向正往這邊行來的鬼狐子黎奇等人躬身一揖,己拔空而起,他那碩長的身形適才躍高一丈,竟似一條蟒蛇般在空中蜿蜒翻伸,像是緩慢,卻又快速至極的再度上升了五丈有餘!

這一手輕功絕技的顯,正是武林中久已失傳的身法:“神蟒騰龍”!

於是,一陣滿堂彩聲如雷般突然暴出,青衫奚樵面有得,撫掌微笑,這時,一個儒衣文士已輕輕移向他的身邊。

青衫奚樵轉目一瞧,頷首道:“班兄,小兒這一手淺陋之技,班兄認為如何?”這儒衣文士,果然正是五嶽一劍班滄,他面帶重憂,強顏笑道:“前輩少君,身手果是超絕湛,在眼前年青的一輩中,可算是翹楚之材了。”青衫奚樵高興的笑道:“班兄過譽了,呵呵,小兒今後尚得請班兄在劍術上多加提攜指教才是…”眼前——三方面的人馬,都已經圍成了一個半圓形站好——金雕盟上下全部立於橋之右側,金蝗飛芙奚瑜已快捷而輕靈的站在兩界橋的吊索上,風搖擺,驚險無比。

楚雲回頭望了眾人一眼,緩緩啟步,行向橋上。

五嶽一劍嘆了口氣,道:“前輩客氣了,前輩,在下有一言,卻不知是否問得?”青衫奚樵連忙點頭道:“自然問得,斑兄號稱五嶽一劍,乃中原武林之第一劍士,呵呵,奚某尚得多請教益呢…”班滄低沉的道:“那麼,在下便唐突了,前輩,前輩認為,在下一身所學,較之前輩少君如何?”青衫奚樵聞言之下,有些怔愣的看著班滄,惑的道:“班兄名震天下,威揚四海,尤其手中之劍,更為絕神妙,老實說,小兒藝業雖然不弱,但是比起班兄,卻相差太遠…”五嶽一劍憂戚的道:“前輩,在下也老實說,在下憑手中之劍,自闖蕩江湖以來,便是少逢對手,不過,在下卻非楚盟主之敵!”青衫奚樵呆了一呆,懷疑的道:“不見得吧?聞說那子楚雲身手雖是超絕,卻也不是會到達何等驚人地步,小兒幼傳家學,已盡得其中神髓,老夫想總不可能差到哪裡,而且,班兄奇技,盡人俱知,又怎會敗於楚雲?”五嶽一劍雙眉緊皺,搖頭道:“前輩,在下言止於此,信與不信,全在前輩,前輩方才不該令少君於動武之時下絕手,因為惹怒對方,則食此惡果者必為前輩少君無疑,老實說,眼前立於此處之人,武林高手名士甚多,但是,卻決無一人能力敵楚盟主,自然,這也包括了前輩本人在內!”五嶽一劍此言甫罷,已轉身行去,留下青衫奚樵久久怔立當地,他凝望前方,神在逐漸轉變——兩界橋上。

楚雲平穩的躍上橋右側的鋼索,一陣山風吹來,他身軀搖晃一了下,金蝗飛芙奚瑜已冷冷的喝道:“姓楚的,你出手吧。”楚雲著強冷的山風,淡淡的道:“奚兄,可知道此橋之名?”奚瑜不屑的道:“難道閣下忘了?這叫兩界橋。”楚雲右手向空中折了一下——極難看出是代表著什麼意義,然後,他道:“兩界,一是陽關,一是幽冥,奚兄願過陽關,抑是願赴幽冥?”金蝗飛芙奚瑜不耐的叫道:“姓楚的,幽冥地獄,正是你該去的地方,當然,奚少爺會在明年今與馥妹妹為你祭悼一下,也算忘不了閣下有此橋比鬥爭雄的一番勇氣!”楚雲的身軀又被山風吹拂得晃了兩下,他微微一笑道:“罷了,奚兄,用何種方式比鬥?到何種程度定輸贏?”金蝗飛芙奚瑜伸入身懷,向外一抖,一條長約六尺,金光閃爍的鞭形武器已現了出來,這條兵器,仔細看去,全為米粒大小的金屬所連組嵌合,鞭首尚有一枚拳大圓球,一瞧,卻看不出其中奧妙所在。

楚雲輕淡的道:“奚少俠,請!”金蝗飛芙奚瑜腳尖一勾,整個身軀已自鋼索之頂倒翻而下,在空中一個晃盪,又猝然向敵人而去!

楚雲雙掌一拍,向下猛地一壓,像一抹虹,倏忽穿空而起,高達七丈有奇!

在空中似一頭大鳥般旋迴了五圈,他那瘦削的身軀己如雷神的虎錘,帶著無比的威力凌空撲來!

這時,金蝗飛芙奚瑜方才站穩了腳步!

楚雲的來勢兇猛而凌厲,有斷石裂碑之勁,拔山移鼎之威,呼轟的罡氣才自卷蕩,奚瑜已神大變的惶然移身閃躲。

正是,大凡兩個武林高手較鬥,不一定非要經過長久的鏖戰,往往只須短暫的三招兩式,便可以約略估計出對方功力的深淺,更可測定自己應付的能力是否足以勝任,而此際,金蝗飛芙奚瑜已經在驚懼了,楚雲的身手、功力、招式,奚瑜只要一個回合就已明白;他自己相差得太遠了,除非發生奇蹟,否則,只怕勝數渺茫…

於是——奚瑜的身形剛剛挪起,整座吊橋已被楚雲渾厚的掌風震得猛烈的搖晃起來,甚至還帶著“咯吱”的響聲!

一個騰身,藉著一口在體內匯澎湃的真氣,楚雲的身軀又彷彿飄遊在空氣之中,與山風融為一體美妙浮起。

當腳下景物在他的再度撲擊前轉動之時,楚雲已經一眼看到一張含怨帶淚的臉蛋,尤其是,那雙美麗的,朦朧的,似夢似海的丹鳳眼兒!

像捱了一,他的身形猛然一滯,有些呆板欠靈的落了下來,而一條金光閃閃的鞭帶,卻已乘隙卷掃而到!

驀然彈起,腳尖在掉來的鞭帶上輕輕一點,楚雲的黑長衫在強烈的山風裡飛舞,他已似一頭自九天之上穿雲而出的雄雕,那麼昂厲,那麼威武的穿過吊橋的鋼索,站落到另一邊來。

金蝗飛芙奚瑜清叱一聲,銀白的緊身衣在中天的陽光下閃起一抹光彩,手中的金鞭帶如一條動抖顫的蟒蛇,隨著他的軀體橫過橋身,在呼嘯的破空尖響中,狂風暴雨般擊向楚雲丹田下盤。

吊撐這個長橋的鋼索,約有兒臂細,足足有一個成人的腳板一半的寬度,因此,在這上面移動奔掠,除了要有鎮定的心神,清晰的目光,超絕的輕身之木,最主要的,在面臨深壑絕壁之下,尚要有過人的膽量與適當的平衡力,在每一閃挪,每一衝擊之下,也只能用腳尖為之行動!

於是,楚雲的兩隻足尖,在溼而潤滑的鋼索上輕輕一轉,他已奇妙無比的順著鋼索溜出七尺多外,閃耀的金鞭帶,稍差幾分的虛空而過。

金蝗飛芙奚瑜用力過猛雙腳沾立到鋼索的剎那,已急劇的搖擺了一下,但是,他卻藉著身形的搖晃之勢,右手五指猝然一按手中兵器把柄上的暗簧,那金鞭帶頂端上的拳大的圓球,已滴溜溜的劃過一道弧線,直奔楚雲而去:“又是暗器!”楚雲一雙濃黑的眉微微一皺,目光凝注那枚圓球於空中劃了一道半弧,奇妙的飛回之際,他已準確的將這枚圓球接到手中。

楚雲著一陣吹來的山風,腦子裡急快的閃過一個意念:“對方那枚圓球難道就只有這麼一點兒奧妙麼?不,其中定然包含了不為人知的陰毒手法!”意念一動,金蝗飛芙奚瑜又已掠身向前,他那張原本俊逸的面孔,這時緊繃得沒有一絲表情,那眼睛,閃著狠毒而妒恨的光彩,像一條蛇在噬人之前昂著頭的形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