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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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不好了，公主她不見了…”秋月手持書信，發瘋似地奔進澹寧居，看見高韜，氣吁吁地搶到座前跪稟。

整個大廳因這震撼的消息靜了下來，接著自是一片驚訝之聲，全場為之譁然。

高戡昂然地走向澹寧居，他知道父親找他什麼事，想也知道某人到他那裡嚼舌，以為可藉由老爺的支持，得到她該有的地位和尊嚴。

他終於使趙容顯出陰險狡詐的本。

“很好！接下來的戲他保證會愈來愈采。”高戡陰鷙的臉龐閃過一絲佞的神。

高韜坐在太師椅上，看著兒子昂首闊步地進到大廳，以極大的耐心等他落坐。

饒富深意地看了兒子一眼，接著嘆出一口長氣，“唉！沒想到我在沙場上明一世卻胡塗一時，讓自己的兒子玩於手掌之中還不自知。”話完，他不勝欷吁地搖著頭。

“父親，事情沒那麼嚴重，你實在是過慮了。”高戡緊皺起劍眉，睇著父親心痛憂慮的臉孔，努力控制住漸升的憤怒，聲調微顫的安撫著。

這一刻，他對趙容的怨恨達到頂點，看來她非要把他的家搞得雞犬不寧不可，還要將他父親也拖下水陪她一起玩。

“兒子，我有重要的話要告訴你。”高韜眼裡閃著堅決的光芒，深思地看著高戡，然後站起身往窗邊走去，心情一如鬼蜮般複雜不明。

“我原本以為你主動要求與皇家聯姻，是老天爺給我高家一個補償過錯的機會，卻不想反而造成無法彌補的傷害。”高韜沉默地掙扎了好一會兒後，終於決定道出這段不為人知的往事。

“當年我的懦弱和膽怯，加上男人志在四方、應以事業為重的心態下，做出了害人害己的錯誤決定，這不但使我青梅竹馬的戀人含恨而終，也讓我逐漸敬愛和尊重的女人隱身獨居，孑然一身地度過她痛苦的人生。我已經錯過一次，絕對不會再讓你毀了容兒的一生。”他喉中仿若梗著一個大硬塊，聲音沙啞哽咽。

高戡兩眼困惑不解地望往父親，他正抿著嘴，臉上現出深沉的悲哀，但他還是不明白原因何在，以及父親話中的未竟之語。

“父親，我不懂你的意思，還有你到底要跟我說什麼重要的事?”他茫然無頭緒，眯起眼睛看著父親有點不安地動動身子。

“這是五年前你孃去世時，留下的一封信。”高韜沉鬱地走到他身邊，將一封書信遞過去。

高戡狐疑地拿過他手中的信，迅速看過它的內容，接著臉劇變，全身控制不住地戰慄著。

“為什麼?為什麼母親要這麼做?”好一會兒之後，高戡才困難地發出沙啞的聲音。

“我在你孃臨終前也問過同樣的問題。”高韜還記得那一幕，那雙懺悔的眼睛仍掩不住一絲的控訴，“原來那時你母親發現我對趙姮的情產生變化，不再是一般的朋友之情，使得她理智全失，一心只想為自己討回公道，不想這一次卻假成真。你孃直到她去世之前良心發現，寢食難安之下才和盤托出實情。”

“那你當時為什麼不告訴我真相?”他讓一股奇異的痛楚攫住了，更令他到莫名畏懼的是他憤怒了那麼久，結果只是一場天大的騙局。

“我曾經試圖找你大娘想要解開誤會，並求取她的原諒，但她自從搬到祠堂後就不再見我了，她託丫頭傳話，說過往的恩怨不想再理會，現在只求能安靜地度過下半輩子。我已經失去一切，所以不想你對親生母親的美好記憶也跟著一起幻滅。”高韜長長地嘆口氣，“結果我還是做錯了，讓你活在仇恨之中無法自拔，還讓你利用我再把一個善良的女人推進地獄。”高戡覺得自己的自制力瓦解，再次到被至愛的人欺騙而生的狂怒，這十幾年他靠著仇恨支撐著，沒有了這一切，他如何熬下去？再有一種情是駭人的，如果沒有這些仇恨，那麼他對趙容所做的一切不就…

“傍晚發生的事我已經知道，我鄭重警告你不準把孩子拿掉。既然這是一件陰謀下的婚姻，我贊同容兒的決定，成全你的愛情也還她自由。”高韜的話把高戡從驚懼的思緒中拉回來，再次把手中的另一張信紙遞給兒子。

“這是什麼?”高戡眯起眼睛謹慎地接過它，他沒忽略父親意有所指的話，因而一陣恐慌，“該死了！”他只看一眼就憤而將紙成一團，倏地抬起頭瞪視父親。

“你要我休再娶?”強忍猛然竄起的懼意，一時之間無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震撼，這時候他才驚覺，自己即將面臨一場新的戰役。

“不，不是我決定的。”高韜緊盯住兒子臉上的表情不放，彷佛想看到他的心底去，“這是容兒的意思，結束這場悲劇，換取無辜孩子的一條生命，也讓你們彼此可再尋得幸福快樂的生活。”

“她想都別想。”高戡咬牙切齒地吐出話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如此氣憤，這應該是他樂見的結果，但他卻讓一股驟升的恐懼攫住了。

“我會跟她把話說清楚，這件事希望你不要手。”話落，他急急轉身離開大廳，住綺望樓而去。

“戡兒，來不及了。”高韜從他驚慌失措的神中恍然大悟，但太遲了…就像他當年發現真相的時候。他兒子也走上同樣的命運，老天爺的報應總是不。

“父親，我不懂你的意思。”這番話讓高戡驟然停步，並側轉身睇著父親焦慮的臉龐，疑惑不解地問道。

“容兒她留書出走了，就連秋月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高韜的喉嚨一緊，彷彿無法支撐那股憂慮似的坐下身來。

“什麼？！”高戡聞言，震驚地猛轉過身軀，無法置信那個溫柔婉約的女人竟然會做出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