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恨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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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說這句話用盡她全身力氣,在小腳踩空的瞬間,來不及驚呼就腦子一轟,暈了過去。所以她並不知道當自己急滾落之時,有兩個男人同時飛身去接她,快如閃電般的彈躍起落間,他們已手數招。翟最後內力一聚,與銀冀對接過掌,銀冀被震開好幾步,嘴角微有血絲溢出。
“大王!”
“大王…”
“大膽!”群臣個個大駭,臉驚變,夏世聰突喝一聲,騰空而起,不顧銀冀緊蹙的眉頭,提劍直懷中攬住昏人兒的翟。翟抱著瓦兒迅旋身,驚險躲開,嘴角撇著一抹冷笑,朝銀冀看去。
夏世聰長臂伸過只見白劍光格外刺眼,帶著森森寒意直翟,翟眸中同時閃現殺意,卻不再動身,只緊了一下手臂,更加用力扶住瓦兒的肢。瓦兒渾然未覺,額頭被光曬得冒出冷汗,身子軟軟靠在他的肩頭。翟眉梢輕挑,嘴角笑容若有若無,只消一眼卻讓人不勝寒意。
見大王受傷,夏將軍親自護駕,所有侍衛全都亮出兵器,連同隱在百米之外的弓箭手也悄然拉開了弦。翟依舊笑容飄忽,眸子越來越冷,目光定定,直落在那個一身金王族喜袍,嘴角掛著血絲的男子。銀冀冷顏抹去嘴角血絲,看了眼昏在翟懷中的瓦兒,凌厲的黑眸剎時被擔憂和風暴注滿。
“住手!”見夏世聰的劍就要落下,尊貴的君王抬手大喝,又一陣心絞隨之侵襲,讓他的筆直站立的身姿不由自主地彎了一下。
銀的面具,面具下的男人鎮定自若,黑的眼瞳裡是分明的嘲諷。銀暝第一大將軍的劍尖直指向他,在距離他不到半分之處陡然停下,若非武功高強擅長用劍,這疾猛的劍勢恐怕無力收住。翟知道此人可能想取自己的命,至少這位夏將軍是要當著大家的面擒住自己,可惜他並不想跟他鬥。他低頭,注視瓦兒緊蹙眉頭失去意識的樣子,不經意抿起了。
銀冀的目光從翟的臉上再落到瓦兒臉上,想起近段時間他們倆同吃同住…甚至同寢之事,心口又酸又痛,苦楚並存。
翟抬起深邃的眼眸,彷彿可以看透他的內心,薄薄的角含著勝利的得意,愈將瓦兒緊密懷抱。
夏世聰本就惱怒,見他絲毫不把自己放在眼中,甚至對大王的威信一再挑釁,當下本顧不了大王遲遲未決此人的心思,手腕一翻,劍光又閃了過去,這次,劍直的是翟面上的半邊面具。銀光、劍光錯並現,晃得人眼剎時眨了一下,眯了起來。待大家睜開眼睛時,寬闊空曠的大殿廣場盡是倒氣的聲音,然後是詭異的沉默,連風都靜止了,一時間特別安靜。
夏世聰睜了睜眼,浦文侯在衣袖中的手指頓時握起,浦月容和夏安然在喜帕下對看一眼,張開的小嘴不可置信地忘記了合攏。好一會後,朝臣開始騷動起來,唯有兩張極為相似的男面孔互相對峙,他們的黑眸同樣閃亮,神卻是各不相同。
*待瓦兒再次有知覺時,已是第二夜晚。
窗外月如水,透過紅漆窗欞明明暗暗灑入些花影,瓦兒睜開眼睛,面前只有全然的黑暗,不見半絲朦朧白光,心下判斷此時該是夜間。四周寂靜,彷彿這空曠的世間只有她醒著,這樣安靜的躺著,茫,些許的恐懼陡然在黑暗中滋生,纏得她心中緊澀。
“冀哥哥…”聲音衝破喉嚨,輕如蚊鳴,卻讓屋子的門被人打開,極輕但極悉的腳步靠近塌。
“冀哥哥…?”腦子像被閃電照亮,又猛地清醒過來,這腳步聲分明是她最不想見到的惡人翟。難道她還沒有回宮?難道她…只是做了一場噩夢,夢見冀哥哥娶了月容和安然…
是夢,幸好只是夢…
瓦兒捏緊錦被,重新閉上眼睛,覺得噩夢讓自己渾身虛脫,彷彿從閻羅殿上走了一遭。
清風不問人間多少愁怨,年拋卻,自在夜深幽間淡淡穿繞暢。明月高懸,星光點點潑濺了天幕,院中花間草木清香萬里,宮廷雄偉的屋角高高與天幕接,堅硬冰冷,隱約映著星光,不甚寒意。
門扉敞開,月華如洗,寒照長夜,清輝落影悄然覆上地上。
翟緩步走進,黑眸中帶著無盡的幽涼深黯。他動作極慢,幾乎沒有任何聲音,坐下,注視月光輝映下看到的淡淡面容,恍惚若思。沉默一會,他輕揚角,嘲諷的語調千年不變:“怎麼?明明醒來了,卻還要逃避現實麼?”這絕對是耳鳴,錯覺!她沒有醒,沒有什麼現實…瓦兒睫輕顫,被中的小手緊絞在一起。
“這裡是王宮,難道不想知曉你在昏睡期間生了哪些事情麼?”他不緊不慢道。
瓦兒仍然閉眼,身子突然輕輕動了一下。
“今已經三月十六。”翟看得分明,輕輕吐出這句話。
瓦兒身子明顯抖動了一下。
翟冷笑,笑意不及眼底,大手往被中一探,略帶冰涼的手指壓住她的一雙小手。瓦兒哆嗦著避開,不料那手指扣得死緊,本不需要蠻力,就讓她無法招架。
咬著牙,她又試著了,覺得他握得更緊,似乎在隱忍著又無比堅定,心中一鬆,隨著他掌心的溫度,她的手慢慢不再掙扎。
掙扎何用,這個男人從來任意妄為,難道在王宮之中她也無法翻身麼?瓦兒睜開眼來,睫微溼,彷彿是淚意。
“生了什麼?”既不是夢,何必逃避?瓦兒將嘆息深埋,問話中語調平靜了不少。
翟注視著她,低聲答:“你應該最想知道銀冀與那二妃如何吧?”冀哥哥…月容與安然…心底的悲傷泉湧而上,幾乎滅頂的淹沒了她,隨之而來的是幾近絕望的孤獨。她的冀哥哥終於娶了別人,而她被放在這黑暗的一角,彷彿已被遺忘。可是,她怎能相信?怎能相信冀哥哥真會棄自己於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