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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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部啟一用驚訝的目光瞪著柳田桐子。
桐子姿勢很不自然地坐在女店主身邊。細長圓筒形的紅燈罩透出昏昏的燈光,使桐子對坐在她對面的三位客人的臉也看不清。看來她對眼下的職業還不習慣,只見她慌亂地不知該把目光投向哪兒才舒服。阿部啟一的目光卻與始終沒離開過桐子。那低垂的眼簾,額頭微微出的青筋,細而
直的鼻樑,緊緊抿著的小嘴,還有那稚氣十足的臉龐,在昏暗的燈光下,腦海裡浮起了以往的一幅幅情景。
“姑娘,你叫理惠嗎?”西本柔聲問“你也是打k市來的?”
“是。”柳田桐子低聲應答著。阿部好久沒聽到她的聲音了,簡直象一場夢。
“請諸位多多關照。”女店主對西本說,隨後又向阿部和山川道歉“她初來乍到,還不太習慣哪。”
“你頭一回幹這一行吧?”西本問。
“咱們這一行哪,就是要應酬敷衍啊。”那個叫信子的女招待笑著說。她打酒吧開張起,就在這兒幹活了。細高個兒,若是喜歡把和服的前襟敞得比別人開些“是我把她從九州喚來的。”
“噢,是你。”西本一一打量著信子和桐子兩個人。
“你們什麼關係?”
“她哥哥是我的戀人。”信子笑了“其實也不是。從前我們兩家住得近,所以很
。她哥哥死了,我才叫她來這此幹活。”
“噢。沒有別的親戚?”
“一個也沒有。所以請諸位多多關照嘍。”
“真可憐。”西本說著,瞧瞧桐子“我們來做你的後盾怎麼樣?”
“你叫理惠姑娘?”
“是。”桐子害羞地點點頭。
“但願別讓信子教壞了你。”
“哎喲,西本先生,瞧您說的。真怪!”信子伸出雙手,撅起嘴說。西本仰身大笑起來。
這時,送來客人們點的兌蘇打成士忌,桐子幫忙拿酒杯。
“請!”乾杯時,阿部啟一瞅著桐子。但桐子卻看著西本,從桐子的神態看來,似乎她已經認不出阿部了。
阿部也裝著不認識的樣子,但心裡卻撲撲直跳。等待著她也許早晚會認出自己來。可是轉而一想,記不起自己也是自然的事。打那回相遇以來已有半年多,等她打完電話,追上去約她進咖啡館,最多,不過聊了十來分鐘的話,真是萍水相逢。
“從九州來這兒的吧?很冒昧,聽到您的電話,好象令兄出了什麼事?”阿部還記得那時的話題是打這開頭的。
“出了什麼事?如果沒什麼妨礙的話,是不是可以說給我聽聽?您剛才說的事只是偶然傳到我耳朵裡。跟您通話的是大冢先生?在本大冢律師可是個數一數二的律師。然而,收費一向很高。您對大冢律師全然不抱希望?”對這接二連三的問話,桐子卻固執地閉口不答,只是低著腦袋垂下眼簾,也沒能看清阿部的臉。最後,她象一陣風似的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出了咖啡館。阿部慌忙趕到門外,只見她已經溶進人群,也沒回頭打個招呼就遠去了。
桐子從九州匆匆趕到人地生疏的東京來,對僅僅說過幾句話的阿部,怕也不會留下什麼印象。對東京只能留下點縹緲的夢。可是桐子絕沒想到,阿部卻已查閱過登載她哥哥——柳田正夫案情的報紙,除了當地人外,對那案件表現出如此興趣和熱忱的人,在東京可說是鳳麟角了。而且,從報紙上已經知道了柳田桐子這個真實姓名。儘管如此,阿部啟一做夢也沒想到在這兒會再度相逢。雖然聽說這家酒吧女店主是九州k市人,能理解被這兒僱傭的女招待自然會有不少同鄉,可是阿部寫出好多封信,連一張明信片都沒來的那位少女,竟然在此相見,這使他一時目瞪口呆,沒法相信眼前這個現實。
“我來介紹一下。”西本說“這位是山川君,他鄰座那位是阿部君。”女店主一一低頭致意,然後吩咐道:“信子,把咱們店裡的名片拿來。”阿部啟一嚥了口唾沫。他想起那一回曾經給了桐子名片,後來又給她寫過信,她聽到阿部這姓準會吃驚地朝自己看上一眼。但沒想到,桐子依然低垂著眼睛瞅著那隻酒杯一動不動,好象跟客人聊天是女店主的事兒。轉而一想,阿部這個姓太普通了,在本多的是。
“請多多關照。”女店主接過信子從賬臺上取來的名片,送給山川和阿部。
名片上印著“海草酒吧益田乃里子”店主的名字印得小小的,就象她那白白胖胖的臉上,長著細細的眉,小小的眼睛、鼻子還有嘴。
“理惠,”女店主說“你去看看那邊的客人。”桐子順從地站起來。對面包房有批客人正用吉他彈著免費曲喧鬧吵嚷,女店主見他們樂得過了頭,要桐子去照料一下。
“這個姑娘真不錯啊。還很純真。”西本目送著桐子的後影說。
阿部也望著桐子的背影,那是個悉的背影。那一回,這個背影就在咖啡館裡走出去,再也沒回頭瞧一眼,便溶進了人
中。
“那姑娘的哥哥出了樁怪事兒,最近死了。”女店主悄聲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