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武俠《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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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是好友四哥寫的一篇短篇武俠《含光》,為了湊字數,發在這裡,大家可以觀賞一下~正文字數夠後,會第一時間刪除~×××××他鑄造了我,用鮮血和生命賦予我靈魂。一切進行得簡單且完美:鑄成的那一剎,我的鋒芒自前直透他的背心…他與我融為一體了。
我的任務是報復,報復這世上的每一個人。
仇恨的起因隨著他的死亡已無從得知,卻曾一度引起我的好奇,不管怎樣,得知人的情竟能達到愛恨如此極端烈都是一件極有意思的事。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讓我目不暇接,隨著主人的更替,我既參與,又是旁觀。
雖然我並不恨這個世界,甚至覺得這多彩的世界著實有著不少可愛之處,但他既然鑄造了我,又給了我這個使命,我也就無可無不可的接受了。
即便我沒有靈魂,看不到這一切,所有的事還是不會改變的。
包多時候,我只是個見證,而非執行者。
我躺在他的屍骨上不知多久,再次睜眼,已在一個幼童手中。
時遷轉、鬥換星移。當年地青山、溪澗、竹林、草舍以及曾孕育過我地那鼎燃著熊熊烈火地大鐵爐都已不復存在。更變為如今目極難盡地萬頃良田。
我也成為幼童手上地新玩具。他持著我興奮地跳鬧著、揮舞著。趕著幾頭小羊邊走邊玩。
他把純真地笑容傳給我。於是我也笑了。笑得和他一樣開心。
我會笑麼?會地!在尚未被血汙覆染之前。那時我想。如果能每天看著他洋溢著歡笑地小臉。陪著他牧羊、玩耍。那該有多好。
事情並沒如我所願。我只陪了他一天不到。就被一個姓黃地書生用一串銅板換了去。那是我第一次易主。
後來我才知道。那串銅板是書生最後一筆財產。如今他只好帶著我乞討過活。
白天,他是個乞丐,把我緊裹在破布裡四處乞討。夜晚,他會在月光下撫拭我的背脊,口中唱著歌兒:…彈魚空館,斷蟒長途。逢賢把贈,遇寇即除。比莫端的全殊,縱干將未必能如…嚇人魂,人目。相伴著萬卷圖書酒一壺,遍歷江湖…
那歌聲哀轉、淒涼,混在渾濁的淚水和陣陣咳嗽聲裡…像是末路窮途,帶著破碎的夢想和絲絲絕望的呻,渾不似詞中應有的雄壯昂。
他說過,死也要死在故土。
於是我每天看著他邊乞食邊掙扎著往家鄉的方向緩緩而行。直至有一天遇上幾個衣著浮華的富家子弟。他們像是舊識,一見書生便怪笑不停,言語之間更是冷嘲熱諷,極盡譏貶之能。書生一言不發,身子卻愈見僵硬。他似要繞開,卻被那幾人圍在當中,加在中間推來推去。
那時,我只覺著他握著我的手越攥越緊。或許是握得太緊,竟似在發抖…一陣前所未有的興奮湧上我心頭,緊接著口一熱…幾個富家子倒在了地上。
我知道這興奮的來由,鮮紅且略帶腥羶的血雨自我脊鍔間急穿而過,那是冰雪寒冬中唯一的暖。自此,我喜歡血的一切。
之後我便落入當地官長之手。沒多久,那地方官員因罪被賜自盡。罪名很是堂皇,可我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他不肯把我獻給上司。
幾經輾轉,我又被當做貢品獻給了至高無上的皇帝。皇帝問大臣我的名字,卻沒人答得上來。
於是就有人說我從沒有過名字,更沒有來歷,是天上的神兵利器。所以我便成了上天為嘉獎皇帝而賜的神物。大臣們說,天賜神劍是因為皇帝文治勝過堯舜,武功威加四海。外族藩邦皆盡臣服天威,今後兵戈不起,國泰民安,預示皇帝的萬世山河永固,是天降祥瑞,大大的吉兆…
皇帝大是高興,我被賜名“含光。”據皇帝說是引用古詩“含光混世貴無名,何用孤高比雲月。”兩句…皇帝對自己的博學很是得意。他在大臣們的慫恿下決定去泰山封禪,我則在一片阿諛聲中被收入內庫。
真有意思,短短几個冬夏,我竟換了主人近百,其中有文有武,有江湖草莽,有王公大臣,竟然還有個皇帝。
可惜他們都無一例外的家敗人亡。奇怪的是,這麼多人背義捨命賊兄殺友,只是為了得到我,待得到了,卻又把我關在這冰冷冷的地方。我不明白,他們不惜一切的得到只是為了佔有麼?
內庫裡終陰森森的,堆滿了外面的人每天都在為之打殺血的銅磚鐵塊’頭泥片。我想念家鄉湛藍的晴空、火紅的朝陽,皎皎的月、爍爍的星光,再有就是那灸熱的鮮血了。
你知道麼,鮮血覆在眼上的時候,這個世界會變。濃霧下的無光慘會比海角邊清晨的朝陽還要火紅耀眼,灰濛濛的天空也變得眩目多彩,就連原本似與濃霧一體的暗濁雲也會化做天邊最璨爛的朝霞…
忘記了是多久以前,一個樵子曾在我身旁走過。他身上揹著枯柴,高聲歌唱:青山清秀水清幽,載書載劍不載愁。莫問前程多少事,負薪沽酒笑王侯。
他清亮悠揚的歌聲迴盪在山谷間、迴盪在我心頭,在我心底唱了千百遍、千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