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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走到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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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以單獨一人獻出神樂舞,就沒有統一意念的問題,如果奏出的音也會純粹許多,然而,那代表巫女至少要同時使用兩種不同的樂器,並維持舞蹈的節拍不致出錯,還需要有強大的靈力才行。月夜野擅長的樂器是被稱為“高麗笛”的橫笛。

但彌生是個特例,在進入愛津學園後,她就能自在地使用所有樂器──而且是同時使用兩種。

相對於月夜野,神無月則是著重於同時運用神樂鈴與扇子,或許是由於家系的緣故,神無月一脈在著名的巫女中佔了相當數量。使用兩種樂器,需要極為傑出的音

然而強調攻守一體的神無月,著重在攻守間的自由切換,這或許是因為這個家族的人常在御神樂中擔任神樂主,需要較為全面的能力吧!

不過,神無月也沒有特別看重神樂鈴與扇子,事實上,無論使用哪種樂器都沒關係,只要使用起來能互相搭配就可以了,禮麗繪繼承了神無月的良好音,自幼就展現了非凡的才能,能同時使用神樂鈴與扇子。

前面說過,就理論上而言,只要有一把神樂鈴或一笛子,就可以創造出御神樂,不過也沒規定非得只用一種樂器不可。若是演奏出御神樂的同時,再加上祈神舞蹈,就是神樂舞了。

既然如此,禮麗繪作為獻出神樂舞的巫女,揮舞著神樂鈴及扇子,並以此加以練習,其實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在禮麗繪還小的時候,她就同時使用神樂鈴及扇子,並能在三種節奏之中不出任何差錯。

當時所有人都認為她必能扛起齋宮御神樂的重任,禮麗繪為此也經過相當的努力,除了她使用的那把長得驚人的野太刀之外,看過她舞姿的人…就連研此道的巫女,也對她的舞姿到入

這真是一名為了神樂舞而降臨的少女啊!但…也就僅僅如此而已。在絢爛的光景底下,彌生清楚覺到禮麗繪的神樂舞,存在著一些不安定的部份。

單以舞姿來看,即使同樣身為巫女,彌生也只能自嘆不如,無論是誰都比不上小姐吧!(如果拿千早跟小姐比較…小姐絕對略勝一籌…)果然是神那教主·神無月成實的女兒,神無月家的直系血脈啊!跟齋宮的巫女比起來,完全不是同一個等級能夠相比的。順帶一提,千早的部是齋宮中最大的。禮麗繪似乎比千早還更大一些。

(這實在是太恐怖了…不過對於繼承了神無月之血的小姐來說,這也是理所當然…)彌生的耳朵微微顫動著,將每一個音符收入耳朵、品味、然後加以分析。她腦中已經有個底了“神無月·神無月禮麗繪,敬奉神明的鎮魂之儀!”刷的一聲。

原本持著神樂鈴的手換成持扇,雙手以相同的樂器,以兩種不同的節奏和鳴,踏出華麗的舞步向前邁進。這代表要進入主旋律了!纏繞在禮麗繪身邊的光芒增強不少。正因禮麗繪如此努力,更令彌生到心痛。

(小姐的舞姿勝過千早,勝過最強的千早…但…那是單單以舞姿而言…)若是以神樂舞來說,小姐還稱不上及格,更遑論與千早相比。不,單純以“祈神”的神樂舞而言,禮麗繪甚至比不上愛津學園某些程度較好的二年級學生。只看舞姿的話,禮麗繪沒有可以挑剔的地方,節拍也很完美。

但要稱為神樂舞的話,是遠遠不夠的。因為纏繞在禮麗繪身上的,只是“光芒”而不是“光衣”(…小姐仍然停頓在六年前的那時啊…)正因為這個殘酷的事實擺在眼前,彌生不得不放下繁雜的政務,跑來禮麗繪所在的江戶。

(小姐的舞姿是如此美麗,即使是神話中的天巖女…可能也比不上小姐吧!但那舞姿…)小姐的舞姿,表面是如此的耀眼。看上去卻又如此的脆弱。彷佛只要一擊就能輕易擊垮似的──這是事實,禮麗繪全力施展的結界,捱不了火乃華的一擊。

幾年的努力不懈,卻換不到應有的進展,火乃華也束手無策,所以在暑假期間才由彌生親自指導,指導的內容大多以神無月擅長的神樂鈴為主。

不過當中也包括了使用兵器對打的格鬥術,或者以提高集中力為主的神鍛鍊,畢竟彌生傳授的神樂舞是綜合的,由於巫女有很大機會上戰場,所以彌生傳授的神樂舞並非是被規則和定律限制住的歌舞。

而是由多種方面打下基礎,並應用在神樂舞上面。這麼說起來,彌生自己也曾遇過像禮麗繪這樣停滯不前的狀態。如果要問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化的話…大概就是契約之後吧!

所謂的成長本來就是這樣的東西,那並不是區分為一階一階的樓梯,而是連綿不絕向上延伸的斜坡。

儘管可以看得出和過去比較的結果,卻看不見其中的過程。那時她到相當焦急,幫不上主人的痛苦,拼命苦練卻徒勞無功的現實,看著深愛之人染上鮮血,令她不知道下多少次悔恨的淚水,然而…任何事情必然都有所謂的契機存在。

尤其是人們在經歷了某種事實或體驗之後,在能力方面就會產生急遽的成長。彌生就是如此,千早也是如此。

所以,若說千早比禮麗繪強上許多的原因,就在於想法的改變。也可以說,千早強大的原因,就在於她確立了自己的意識,可是禮麗繪不一樣,(說起來,小姐和主人某些部分其實很像呢…)“天才”──那是和平凡相對存在的概念。

“周遭的其它人”這個名詞就是為了這個概念而存在的,所有環境、人類,不管是出於偶然或是必然,都為了讓這個特別人物的人生能夠傳誦後世而奉獻心力,獨一無二、具有絕對的特別,可是…

“天才”這個概念──也代表著“她是特別的”這樣的意義,那是一種孤立與斷絕的世界。與修伊於幕後殺手時期,本質上有些不同,但在“孤獨”這一點上,無法否認是相同的。禮麗繪從小就受到眾人的期待,卻也必須忍受期待帶來的義務,那是互為表裡的,雖然做出平常做不到的事,通常是這種人的專利──不過那也代表這種人必須承受平常人不會受到的負擔,這樣的結果只有兩種──做出符合“天才”的結果,或是就此退縮,反而比起平常人更為不如。

禮麗繪集眾人的期待於一身,那是無可避免之事。所以她只能以響應期待的努力來完成自己的責任,她能做的──只有不斷往前而已,面對來自周遭的過剩期待,她沒有拒絕的權力,也不能說辦不到,可是…禮麗繪並沒有具備相對應的信念。

(…今天的修練也…)對從幕後殺手時期就跟隨修伊的彌生和千早來說,在殺人與被殺之間,她們體會到信念究竟有多麼重要,明白了和某個人身心相連的喜悅,受到只有自己被遺留下來的恐懼。

這也是彌生想傳達給禮麗繪的意念…為了讓自己能夠理所當然地看待事情並執行正確的步驟,禮麗繪非得修正自己的想法才行。

實際上,禮麗繪個方面的修練都已達到一個階段,所以現在即使再怎麼努力,也是事倍功半,她欠的是一個“覺悟”也可是說是要確立她自己的目的和意識。

身為位居高處的巫女,必須遊刃有餘地看待事物,有時甚至得不由分說地命令他人去死…禮麗繪沒有這種覺悟。那就是存在於禮麗繪神樂舞中的“違和”吧!

禮麗繪很美麗,那是不變的事實,然而,她的雙眼染著些許混濁,真的只有些許而已─卻已經足以說明一些事情。還是不行啊!──彌生這麼想著,小姐的動搖比想象中來得深。

時間雖然可以沖淡悲傷,卻也有可能使悲傷更深蒂固地附著,正因為小姐的情極為強烈──甚至還存在著某種程度的“獨佔”所以。

為了扮演好自己的角,小姐一直將自己的情壓抑在意識最深處──但她的自尊不允許自己表現出動搖。

要是被人看見的話就糟了──儘管這樣的意念不斷在禮麗繪的心中角落提醒著,然而她還是無法壓抑住情,捨棄愛津學園,而選擇就讀喬瓦攸斯學園。

世事就是存在著巧合,誰又猜得到因為教皇國不穩的舉動,使修伊為了偵查,也就讀喬瓦攸斯學園呢?藉由苦練才好不容易壓抑住的情,又重新在她的內心活動起來,即使她動用了自制心,卻反而自己惘。

所以──那是無法演出神樂舞的。因為神樂舞是內心的展現,身為最高位巫女的彌生,一眼就看穿了禮麗繪的情和問題所在。

彌生在心中苦笑,走到這一步,花了比自己預期還要更長的時間啊!她並不想祭出手段,可能的話,她想靜靜地守護小姐和主人,即使要花上幾年都沒有關係。阿洛在不久前這麼說過:“可是…情其實有很多種形式,照目前的發展下去。

她們之間要誕生純粹的情幾乎是不可能的。”──主人和小姐的關係,並不能用其它巫女的模式套用上去…如果繼續這樣放著不管,小姐也“應該”會察覺到自己的情…

最重要的,顧慮到以後的局勢,如果不是小姐自願的話就沒有意義了,當時彌生只能這麼回答。

“應該”多麼曖昧的表現方式。正是這份輪廓不明確的曖昧凝聚成現在的禮麗繪,同時也為此到痛苦。

彌生以為禮麗繪只要和修伊再度相會,就能整理好這份心情,但事實上並非如此,某中像是漠然的不安與焦躁之物反而逐漸在小姐的心中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