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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先作權宜計處理善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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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他氣,拚命地氣,搖晃著走向天劍,將斷劍力在天劍的膛上,再踩上一腳,接在一旁坐下,解開衣襟,將內衣撕碎,裹著傷口,他身上沒有帶著金創藥,也沒有帶著銀子。

這兩樣是江湖的人不能缺少的東西,在他來說卻一直是多餘,不說金龍堂弟子到處都是,他無論走到哪裡,左右都有人侍候著,用不著他費心。

受傷對他來說更是沒可能的事,現在他雖然不用為銀子的事費心,傷口卻令他大煩惱,他也沒有想到從其他人身上找金創藥,卻不是不屑,而是沒有考慮到,他雖然是老江湖,某些經驗卻已因為拋下了三四十年而雖不致遺忘,亦一時間省不起來。

裹好了傷口他隨即走向天劍騎來的那匹馬,策騎向天劍來的路奔去,他的心情已安靜下來,心意卻沒有改變,仍然要去將那冊花名冊奪回來。

他希望能夠趕及,到底他也是一個人,正如一般人一樣,未到絕路就不會絕望。

當然他還希望得回花名冊之後,將花名冊毀掉,然後進行報復,殺盡那些違揹他的人。

金龍堂是他一手創建,要毀也得由他一手毀去,這也是他做人的原則,在這之前,他要奪回花名冊,只是要為了使金龍堂延續下去,現在他卻是要先絕了自己的顧慮,然後一一解決掉金龍堂的叛徒。

他痛恨背叛他的人,現在除了已死的,除了他,整個金龍堂的人都是叛徒,他要一個也不留,將他們斬盡殺絕,才消得他心頭的憤怒。

那便必須得回花名冊,他的記雖然很不錯,但除了接近的幾個,金龍堂還有什麼人他並不清楚,花名冊上卻有詳細的記載。

最大的叛徒當然就是紅綾,現在也就與花名冊在一起,看到紅綾他又該怎樣?又有誰清楚他現在的心情。

黃昏,沈勝衣與紅綾還有一群英雄豪傑已到了城外半里,遠遠已看見巍峨的城牆。

受傷的都在路上留下來,也所以他們並不知道天劍偷身離開找金龍堂主的事。

他們只是擔心金龍堂主的一些弟子還未知道消息,前來截擊,金龍堂的勢力到底有多大,就是紅綾也不大明白,但只要將花名冊送進衙門內,便應該絕對安全。

一路走來都非常平靜,偶然遇上兩三個形跡可疑者,但看看他們亦悄然離開,金龍堂趕來的人應該是有的,只是看見他們能夠安全跑到這裡來,就是沒消息也應該知道金龍堂主那邊必然已經出事,在未清楚事情之前他們當然不會隨便採取行動。

金龍堂雖然也有若干規律,成員到底都是江湖上的太監,一切以利益為大前提,這一次為花名冊上有他們的姓名,直接威脅到他們的安全,他們才會這樣賣力,但若是連金龍堂主也失手,他們當然會認真考慮清楚,而且要清楚是什麼回事才決定怎樣做。

再說城池在望、不難驚動城中的官兵、差役,這也是直接威脅他們的安全,有這許多因素,他們當然不能不小心從事,最安全的做法當然就是先清楚局勢。

沈勝衣也沒有理會那些人,繼續趕路,並沒有因為城池在望就放鬆警戒,緩下腳步。

就在這個時候,金龍堂主一騎已抄捷徑來到了前面不遠的一個林子裡。

馬倦極倒下,金龍堂主馬頭上再加上一掌,將馬擊昏,以避免發出不必要的聲音,然後他上了一株枝葉濃密的大樹,看著沈勝衣一夥走來。

沈勝衣他們不過三十來人,半數負傷,那當然傷的並不重,也雖然趕了一段路,仍然有全力再戰,若是金龍堂主還有手下一定會毫不猶疑的再採取行動,現在他卻是隻得一個人,還帶著這麼重的劍傷。

連擊倒沈勝衣他也沒有把握,可是他仍然企圖一擊,一股怒火正在他體內燃燒,將他傷口的痛楚燒去,只要想到一掌將沈勝衣擊殺,他便興奮得要叫出來,還有紅綾,他一樣痛恨,卻是不知道怎的,就是沒有想到將紅綾一掌擊殺,這唯一的解釋,應該就是一點骨之情。

他也已有了一個應付紅綾的辦法,只有殺了沈勝衣,殺掉那些人,將紅綾抓起來,要將紅綾折磨一番,在他來說應該就不是一件太困難的事情,他知道紅綾的弱點所在,最是看不得他做壞事,只要他不擇手段,多做一些壞事,對紅綾來說,已經足夠受的了。

可是怎樣將沈勝衣擊倒?想盡管想,現實到底是現實,看著沈勝衣一夥越走越近,金龍堂主的心都要滴血了,他是很想盡全力撲下去一擊,但一些信心也沒有。

但他仍然儘量找機會,他本來就不是一個怎樣理智的人,花名冊失去後更偏得可怕。

只要有機會,相信他一定會全力一擊,可是事情突然又有了變化,令他不由改變了主意。

那些人來得也實在突然,全都在馬上,飛騎由城那邊向這個方向奔來,遠看只見一團煙塵,然後驟雨也似的馬蹄聲向這邊迅速移來,更接近,就像是雷霆一樣,整塊地面都震動起來。

非獨金龍堂主,就是沈勝衣、紅綾等人亦不由停下腳步。

紅綾的臉不由蒼白起來,群豪雖然將生死置於度外,可是幾曾見過這般聲勢,亦不為之心寒,沈勝衣卻是出奇的鎮定。

紅綾看在眼內,忍不住問道:“沈大哥,你知道來的是什麼人?”沈勝衣道:“人是由城那邊來的,金龍堂縱然有這般聲勢,相信亦不敢公然在城中橫衝直撞,若是我猜測不錯,那該是官府中人。”紅綾道:“莫非附近出了什麼事?”沈勝衣道:“只有我們這件事,官府方面說不定聽到了什麼消息。”紅綾道:“他們若是一定要拿走花名冊.對金龍堂採取行動,那如何是好?”沈勝衣道:“這件事是白玉樓管的,沒有白玉樓的吩咐,他們怎麼能擅自處置花名冊?”紅綾仍然擔心地道:“你能夠說服他們?”沈勝衣道:“我有白玉樓的信物,我是絕不會讓你難受的。”紅綾嘆了一口氣,沈勝衣輕擁著她的肩膀,道:“我完全明白。”紅綾絕不懷疑沈勝衣的話,若非沈勝衣真的明白,事情也不是這樣發展,她沒有再說什麼。

群豪聽到沈勝衣那樣說,亦都放下心來,只等來騎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