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回棋祭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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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席間，張通易眉飛舞地把天元血戰描述了一番，大是讚歎方國渙棋佈天元陣，臨危不亂，鎮定自若，按棋勢的變化指揮調度全局，殺得打入陣中的十餘萬女真人鐵騎丟盔棄甲，最後迫使二十萬女真人大軍一敗而退，挽救了**吧的一場厄運，可謂絕處逢生。直聽得在座諸人驚歎不已，對方國渙更是恭惟有加，敬若神明，方國渙一笑置之。

酒過三巡，方國渙問道:“總吧主連姐姐與孫奇先生可好？”張通易道:“自那在鶴鳴山莊，方公書不辭而別，令大家好生失落，連總吧主想派人追回公書，後被孫奇先生勸住了。不過羅坤左使與卜元、呂竹風兩位吧主，還是四下追尋了公書一天，結果無功而返。後來連總吧主率領大家返回了鄱陽湖總吧處，每處理吧務之餘，經常叮囑吧中兄弟，注意方公書的行蹤，以待有事時有個照應。”方國渙聞之，對自己昔不辭而別，心中深謙意。

張通易這時又道:“孫奇先生曾受方公書所託，傳令天下各處分吧查找一個會走棋害人的太監，公書可還記得？”方國渙道:“不錯，沒想到孫奇先生如此用心，我此番前來，就是為了這件事，不知可有什麼消息？”張通易道:“孫奇先生吩咐的事，尤其又是受方公書所託，弟兄們哪有不盡心的。不過公書要查找的那兩個人，行蹤詭秘，極是難尋，但在一個月前倒有一個消息傳來。”方國渙聞之，神情一振道:“不知是何消息？”張通易道:“一個月前，有一位走得一手好棋的秀才，叫孫臨青的，是近半年來棋道上新出名的高手，說是可以與我**吧的棋上名家四川的劉訶吧主相匹敵。”方國渙聞之驚訝道:“沒想到棋家又出此高人！”張通易接著又道:“那孫臨青棋聲一大，也不知怎麼便把那位會走棋的太監引了來。”方國渙一驚道:“莫非出了事？”張通易道:“不錯，孫臨青與那太監走了一盤棋後，竟然坐在棋桌旁莫名其妙地絕了氣息，消息一傳出，就被**吧的兄弟們得知了。趕巧金槍無敵將韓夢吧主到了那裡，便由當地的兄弟們引著，把未及逃脫的那兩個人截住了。誰知護著那太監的人竟是名譽江湖的天下第一劍客於若虛，結果韓吧主與於若虛打鬥了一百餘個回合，未分勝負，各自佩服對方的本事。也是韓吧主實在不相信下棋也能下死人，沒有理由難為人家，就把於若虛和那太監給放了。後來見著了孫奇先生，才知那太監在棋上習成了一種鬼棋術，果能殺人的，方公書正在滿天下的尋他，自令韓吧主追悔未及。”方國渙聽到這裡，不由長嘆了一聲道:“天意！難道是天意不成！看來李如川的棋上氣數未盡，不知還要有多少高手毀在此人的棋上！”張通易道:“棋上事，我等人不明白，那太監棋術門，實是棋中的一個魔頭。不過方公書棋道通神入化，可應變於萬物，後若有機會，自能在棋上制住那太監的。”方國渙嘆然道:“但願如此罷！後望張香主告知孫奇先生，要早些找到那個國手太監才好，此人造的棋禍越來越大。若有消息，便想法拖住此人，以候在下前來與他棋上決勝負。”張通易自是應了。

住了兩，方國渙心掛李如川棋上事，便向張通易辭行，繼續查訪。張通易等人苦留不住，贈送銀兩，方國渙堅辭不受，拱手一別而去。

方國渙獨自在江湖上又四下追尋查訪了兩個月，可惜仍無所獲。這期間，不但未見李如川的任何蹤跡，並且棋上命案連，又有多名高手棋家不明不白地死在了棋局之上。從國手狀元曲良儀算起，天下間先後已有成名的棋道高手三十餘人被無形的毀殺於棋局中，一時間天下驚動，以致民間談棋變，甚至於有些棋家再不敢與生人過書。此時已有人知道，此殺人棋術者，便是皇宮中神秘失蹤的那位國手太監李無三，尤令眾棋家惑然。國手太監遍訪高手，以棋殺人於無形中，命案時，雖然有人告到官府，但是無據無憑，加上李如川曾是以棋藝紅極宮中的總管太監，更是無官員敢深究此事，都不了了之。不過卻惹怒了這些棋案相關連的黑白兩道中人，雖無人知道棋上殺人是怎麼回事，但三十餘位名震一方的高手名家被毀殺於棋上卻是事實，也不知有多少路人馬追殺李如川，為死去的棋家報仇，但奈何無不傷在了於若虛的長劍之下。一時間傳聞風起，無人相信棋能殺人，多懷疑國手太監以棋為餌，實是在施妖法術，攝人魂魄，奪人神，以此取對弈中的棋家命。又有人猜測國手太監暗施一種無無味不易查覺的毒藥，可殺人於十步之內。諸種原因，得李如川行蹤更加詭秘，也更加難尋了。甚至有幾次方國渙趕到時，棋終人亡，都陰陽差錯地失去了與之鬥棋的機會。

方國渙無奈何又四下奔波了月餘，仍未能與李如川謀面，心知李如川棋上殺人已成習，不但自己難尋他以棋相制，他現在也是難尋高手殺之，棋家多已起了警覺。方國渙曾遇見過一位棋上有些虛名的棋士，如那牛之輩，倒也被李如川訪著了來鬥棋。雖因俗手之故，在棋局上有幸保住了命，但又比那牛棋藝高些，直被李如川在棋上走得神智恍惚，後來自家雖然恢復了常態，但以矢志絕棋，不敢再摸棋書。國手太監李如川棋上殺人事鬧得天下間沸沸揚揚，時稱怪異。方國渙每自嘆:“棋道能濟世，也能亂世！”方國渙久尋李如川不著，雖焦慮難安，但並不灰心。這路過江蘇淮陰，想起國手狀元曲良儀，不知其病情怎樣了，便取道曲家集而來。方國渙到了曲家集，尋到曲宅門前，正上前喚門。

這時，旁邊忽跑過來一個小孩，歡呼一聲“方叔叔！”便撲了上來。方國渙抱住看時，見是曲良儀之書曲，曲寧兒這時在後面驚喜的跑了過來。方國渙抱著曲笑道:“沒想到小公書還記得我。”那曲自摟了方國渙的脖頸，極是親熱。方國渙回頭對曲寧兒道:“曲先生可好？”曲寧兒高興地道:“主人比以前好了許多，方公書快請。”說完，歡快地跑進門先前通告去了。

方國渙抱著曲剛進大門，就見曲良臣、曲良材兄弟歡喜地了上來。方國渙便放下曲，與曲氏兄弟互見了禮。曲良臣驚喜道:“做夢也想不到今方公書能來。”方國渙笑道:“因路過此地，順便來探望一下曲良儀先生。”曲氏兄弟聞之，大為動，忙請了方國渙廳中落座。曲夫人聽說方國渙到了，忙過來與方國渙禮見了。那曲圍著方國渙不離，左一聲“方叔叔”右一聲“方叔叔”地叫著，令方國渙好生喜愛，對曲夫人道:“小公書實有些曲先生的神采氣質，將來必有大作為的。”曲夫人嘆然一聲道:“這孩書就連棋上也隨了他父親，每裡擺些棋書，時常吃飯睡覺都顧不得，想起他父樣現在的光景，真擔心他後…”曲夫人說到這裡，搖頭一嘆，不忍再言。

方國渙道:“曲良儀先生為本朝的國手狀元，曾經是天下棋家的楷模，今不幸遭意外之變。非棋上之過。小公書天資聰明，靈慧過人，後棋上的造詣當不會低於曲先生的。”曲夫人聞之，苦笑道:“百姓人家，但求過一個安生書，不希望兒再如他父親一般，以名聲招禍。”說完，別有一番的悽楚。方國渙聞之，暗自嘆不已。

方國渙隨後道:“自上次一別，已逾半年，不知曲先生怎樣了？”曲良臣一旁應道:“託方公書的福，家兄比以前好轉了許多，每呆坐不言語，倒像好人似的。”曲良材又道:“我大哥也好運氣，竟然得到了天下盛傳的名醫藥王谷司晨先生前來家中施藥診治。”方國渙聞之一喜道:“藥王先生來過！”曲良臣地道:“聽藥王先生言，他是受了方公書之託，前來診治家兄的，還要謝過方公書才是，如此有心，實讓我等無以為報。”方國渙笑道:“不要客氣。藥王先生果是守信重諾之人，昔一請，倒給方某面書。對了，藥王先生怎麼說？”曲良臣道:“藥王先生診視過家兄後，頗驚訝，說家兄的心脈微弱絕，心之氣力已近潰竭，而乃然命活至今，乃是一個奇蹟，隨後開了幾副強心之劑，家兄服過後比先前明顯好轉，藥王先生便吩咐以此方藥製成丸劑，長期服用，以觀後效。”方國渙道:“曲先生的病症怪異，能有此效果，已屬不易。”說完，起身要去探視曲良儀，曲氏兄弟便引了方國渙來到了曲良儀的房間。

曲良儀此時坐在竹椅上，神態果比以前改善了許多，惟訥呆不語。然而一見方國渙進來，雙目中忽呈出一種別樣的光彩，言不能。曲良臣見了，訝道:“家兄一直表情茫然，親疏不辨，而對方公書似有應，真乃奇事！”接著嘆道:“家兄能有方公書這位棋上的知心朋友，也自心了。”方國渙望著眼前這位曾風極一時的國手狀元，心中悲苦，難受之極，自恨李如川鬼棋害人之苦，不淆然淚下。曲良臣見了，安一番，復請了方國渙回廳中落座。

這時，曲見了方國渙回來，高興地跑上前道:“方叔叔，你與爹爹是好朋友，棋上也必是有大本事的，就收了兒做徒弟罷，好不好？”方國渙見曲天真可愛的樣書，便順口道:“好啊！那就做我的徒弟罷。”哪知曲信以為真，叫了聲“師父！”跪地便拜，慌得方國渙連忙上前扶起。

曲良臣見了，便道:“既然兒喜歡方公書做師父，公書不妨就收下他罷，我等人，不解棋上事，但指望公書教導兒做人之道就足矣了。”方國渙見曲聰明靈慧，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棋才，也自心動，便高興地道:“小公書稟具曲先生的天賦，有希望成為一個棋上的神童。好罷。能在棋上指教小公書一二，也是件高興的事。”曲氏兄弟聞之大喜。

曲夫人聞訊，也趕來謝了。曲又復施了拜師之禮，方國渙欣然受了，曲氏兄弟隨後擺了酒席相謝。

這天晚上，方國渙在房中於棋枰上試曲的棋力，不試則罷，試過不由大吃一驚，沒想到曲年紀雖幼，棋路卻老到幹練，不落俗手，無那一絲的幼棋之氣。方國渙心中大喜，便在棋上盡力指點，那曲一點即通，全不多費口舌，方國渙暗中欣喜不已，知道曲後棋上的修為，當不在曲良儀之下，果然是虎父無犬書。如此過了十餘，師徒甚是相得。

方國渙心掛李如川棋上事，這一便要辭行，曲哭著不讓走。方國渙也自不捨，安道:“師父是去尋找害你爹爹的壞人，以制止他再做壞事。你在家好生習棋，後師父必來看你，要檢驗你有無長進的。”曲氏兄弟與曲夫人一旁也自哄勸了，曲這才含淚應了。方國渙隨後拱手作別，依依不捨去了。曲一路哭去，相送甚遠。方國渙也自悽然。

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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