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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似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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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統領大人,張大人叫您去一趟。”左化龍匆匆跑上城樓,對楊誠說道。

“什麼事?”楊誠望著城外恢復耕作的百姓,淡淡的說道。匈奴人來得快,卻得也快,整場戰鬥持續不過半個時辰,若不是城牆下那擺放整齊的一具具匈奴士兵屍體,幾乎沒人相信這裡剛剛才發生過一場烈的戰鬥。

“張大人剛才在檢查匈奴屍體時好像有什麼發現,所以立即叫我來請大人去。”左化龍略有不滿的說道。本來戰鬥結束後,左化龍便準備派士兵挖個大坑,將匈奴屍體草草掩埋了事。但張識文卻堅持要親自檢查每一具屍體,大到武器裝備,小到身上的沙礫和腳底的塵土,半點也不放過。左化龍一路陪同,也不由暗自佩服,雖然他也是個細心之人,但與張識文一比,便差得遠了。檢查到一具屍體時,張識文似乎有了什麼重大的發現,左化龍問他卻又不說,只是一味的讓他請楊誠親自來。

楊誠也聽出左化龍的語氣,轉身笑著說道:“怎麼?文弟沒告訴你讓你不高興了?”

“沒有。”左化龍言不由衷的說道,心中卻暗自嘀咕:怎麼說自己也是飛虎營的副統領,張識文竟一點也沒把自己放在眼裡。要論起級別,他也不比張識文低呢。

楊誠笑了笑,大步向城下走去,路過左化龍時淡淡的說道:“有很多東西你要向他學習呢,我們軍中就缺一個像他這麼細心的人。”張識文站在一具屍體面前眉頭緊鎖,連楊誠走到身邊也猶然未覺。

“有什麼發現?”楊誠將手搭在張識文肩膀上,輕聲說道。

張識文指著面前的屍體,默然不語。楊誠順手看去,笑著說道:“你又想考我?這也…”話剛說了一半,楊誠突然止住聲,走到屍體面前蹲了下來,仔細的打量著那人的面子。

“這個人不是匈奴人。”張識文沉聲說道。

“沒什麼區別啊?”左化龍不以為然的說道。剛才他也花了些心細觀察這具屍體,卻一直沒看出什麼來,是以心中一直以為張識文不過是在故玄虛。

“文弟的話是對的,這個人確實不是匈奴人。”楊誠撫著那個士兵蒼白的臉龐,話語之中竟帶著無比的沉重。

張識文聽到楊誠的語氣異樣,驚訝的說道:“誠哥莫非認識此人!”

“不錯。當年狼居胥山一戰時,他正是我麾下一名士兵。只是沒想到他沒死在匈奴人手中,卻死在自己人的利箭之下。”楊誠緩緩的站了起來,沉痛的說道。剛開始他還沒什麼反應,畢竟大陳人和匈奴人長相併沒有多大區別,但細看之後,卻震驚的發現,這人竟然是當年與自己並肩作戰的一名士兵。雖然他並不知道這人的姓名,但畢竟一同戰鬥過,而且還是自己屬下,對他的長相豈會沒有印象。

“什麼!”張識文驚呼道,他開始只是對匈奴人中會出現大陳人到驚奇,並沒有想到這人竟會有這樣的身份。要知道,大陳立國之始,便不斷在於匈奴進行戰鬥,而兩族之間的仇恨,更是從兩族的領地相鄰之後,便延續開來,到如今已有近千年的歷史了。是以兩族不管是普通百姓,還是軍隊之間,那種深蒂固的仇恨已經無法化解。除了一些冒險的商人,匈奴人中便再難有漢人的身影。

“文弟是怎麼發現的?”楊誠沉聲說道。雖然知道襲擾涼州的匈奴人和史達貴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但史達貴竟將徵北軍戰士直接混在匈奴人中,仍是大出他的預料。不過他已打定主意不讓張識文知道這些,是以並不想繼續深談。

張識文看了楊誠一眼,正說道:“大陳和匈奴兩族雖然在相貌上沒有多大區別,但兩族畢竟生活的環境不同。匈奴人自幼便在馬背上長大,面容一般比較獷;大陳百姓大多以農耕為主,是以顯得比較細柔。即使像涼州這樣與匈奴比較接近的地方,百姓的相貌也遠比不上匈奴,畢竟那種從小風吹曬留下的痕跡,不論如何也偽裝不來的。”

“道理雖然是這樣,但我看他也和其他的匈奴人沒什麼區別嘛。”雖然楊誠已經證實,但左化龍仍抬槓說道。

張識文微微一笑,將那名士兵的屍體翻了過來,指著部說道:“匈奴人從小在馬背上生活,是以部與大陳人有著明顯的差別,即使是大陳長久訓練的騎兵,也不例外。誠哥,你說是嗎?”楊誠卻在一旁怔怔的發神,似乎在想著什麼,聞言茫然的說道:“什麼?”左化龍不服氣的翻了幾具匈奴士兵屍體,終於心服口服,不再言語。

“誠哥在想什麼?”張識文疑惑的問道。剛才為了應付左化龍,他一時竟沒留意到楊誠的變化,不過單看楊誠連自己的話也沒聽清楚,便不能猜出他正在入神的思慮什麼。

“沒什麼。”楊誠慌忙說道,轉開話題道:“文弟花了一個上午研究這些屍體,還有什麼發現嗎?”張識文奇怪的看了楊誠一眼,以他的明,當然猜到楊誠有什麼事瞞著自己,不過既然楊誠不說,他也不便去問。當下正說道:“剛才我仔細看了一下這些士兵腳底的泥地,雖然沒有全部看完,但已可斷定,這些人皆來自一路。而且若是我沒有猜錯,他們的營地就在紅柳大泉。”楊誠聞言微微點頭,左化龍卻疑惑的問道:“僅從這腳底的泥土,便可判斷敵人的營地?紅柳大泉可在羅城好幾百裡外。”

“這個並不難。左副統領只是一直率領步兵,並不悉騎兵,是以才會有此一問。步兵腳上的泥土能提供的線索並不多,但騎兵腳上的泥土,卻是一條重要的線索。要知道,騎兵除了休息之時,幾乎一直不離馬背。而在涼州境內,雖然匈奴一直橫行無忌,但即使是休息時,恐怕也是在馬背上休息。所以侵犯涼州的匈奴騎兵休息的唯一地點便是戈壁中的營地。”張識文自信的說道。

“就算這樣,那你如何能判斷他們的營地就在紅柳大泉呢?”左化龍不甘心的問道。

“雖然我沒有親自去過紅柳大泉,但我曾向不少鄉老討教,對戈壁中的四處水源之地的土質有一定的瞭解。”張識文微笑著說道。他自然知道左化龍對自己有些不服氣,但他也是個不願低頭的人。

“文弟的意思是我們銜尾追去?”楊誠皺眉說道。

“倒也不急於一時。誠哥的飛虎營雖然是天下有數的銳之師,但苦於沒有騎兵,即使全力追趕,恐怕也為時以晚。不過既然我們知道他的營地位置,便可以大致猜出他們進出涼州的路線,只要我們心設伏,那他們便再沒有今天的幸運。只要鐵面將軍一除,餘者便不足為慮。”張識文朗聲說道。雖然對現在的官位早已不作留戀,但能擊敗匈奴,卻是他現在最大的願望。以前空自謀劃,而無力實施,但現在有了楊誠,情況便再不相同。連他一向畏懼的鐵面將軍,也想一舉成擒。

“若是他們下次不從紅柳大泉而是從其他地方進出涼州呢?那我們豈不是撲了個空。”左化龍皺眉說道。初時他還是因對張識文不服氣才故意抬扛,但幾次鋒下來,卻有了幾份真心討教之意。雖然左化龍也是個明能幹之人,但算起來他卻從未真正指揮過戰鬥,昨一戰,也算得上是他初上戰場。是以有些方面,見識遠不及張識文。

張識文微微一笑,自信的說道:“走自己最為悉的路,正是人之本。匈奴騎兵一向一擊得手後,便四散而退,然後在彙集一處。況且戈壁之中最難的便是認路,若是要同時記四條道路,豈是容易之事?再說在戈壁之中要建立一個可供數千人休息補給的營地本就極為困難,以匈奴現在之力,要建立四座這樣的營地,幾乎是不能完成的事。”左化龍聞言也不覺點頭,再找不到什麼理由來辯駁,畢竟涼州之地,張識文遠比他悉的多。

楊誠看著等待自己決定的兩人,淡然說道:“此事容後再議。十天後從長安出發的糧草便要運抵武威,確保這批糧草能安然無恙的運抵玉門才是首要之事。現在所有兵馬必須留在涼州,以防不測。”兩人嘆氣之餘,楊誠已轉身向城內走去。紅柳大泉入涼州的主要道路有四條,要想成功完成這次伏擊,至少要一萬以上的軍力才有可能,而且還不能保證全殲敵人。而以涼州現在的實力,本不可能出一萬以上的部隊去等待不知道什麼時候再度出現的敵人。

“你回來了!”左飛羽在一張地圖上畫著什麼,一看見楊誠進來,立即欣喜的說道。旋即雀躍的了上去,挽住楊誠的臂彎,說道:“最新送來的敵軍動向我已經在地圖上標註好了,來看看我的成果吧。”

“辛苦你了。”楊誠笑著說道,饒有興趣的走到几案前,凝神看著經過左飛羽加工後的最新形勢圖,不住點頭稱讚。楊誠不過稍稍給左飛羽點拔了一下,見眼前的這副地圖雖然比不上專門的繪圖師,但已不比楊誠遜了。楊誠不由暗自慶幸,這次帶左飛羽一同來涼州果然不錯,很多政務和軍務都替他分擔不少,使楊誠得以脫出身來,認真思慮如何對付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