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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擒賊逢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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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稼人起得早,天邊剛泛魚肚就下田了。

可是山坳裡幾家莊稼人例外,天都大亮了,幾間屋還關著門兒,煙囪裡連炊煙都還沒冒呢,靜悄悄的,連一點聲息都聽不見。

不,有聲響,不過這聲響不是起自山坳裡這幾間屋裡,而是從山坳外傳來的,是一陣輪聲跟蹄聲。

這陣聲響起先很遠,可是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不過片刻工夫這陣輪聲跟蹄聲已到了山坳外,然後隨著這陣輪聲跟蹄聲,山坳裡馳進一輛單套黑馬車來。

車轅上高坐著一個黑衣蒙面人,衣裳嫌大了些,可是他個子並不大,那件黑衣讓風颳得飄飄的。

頭上罩著個黑麵罩,只兩個眼。手上戴著-雙鹿皮手套,看上去那雙手也不大。

這位車把式趕著馬車一直馳到幾間屋前那片空場子裡,才收韁停住馬車。

馬車剛停穩,中間那間屋兩扇門呀然而開,從裡頭走出個衣衫不整,睡眼惺忪的黑衣漢子來,他看了看馬車還沒開口,趕車的車把式已然冷笑了一聲道:“你們可真是好福氣啊,我趕了半夜的車到了這兒,你們才起來,徐香主呢?”話聲雖帶著冷意,可仍不失清脆甜美,原來是個女子。

只聽一個陰惻而冰冷的話聲起自車左:“我在這兒,有什麼事嗎?”車左邊一間屋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門,一個身材瘦高,慘白臉的中年黑衣漢子當門而立。

蒙面黑衣女子霍地轉過臉去,旋即一笑說道:“我冤枉人了,看樣子徐香主是早起來了。”慘白臉瘦高黑衣漢子臉微微一揚道:“好教你知道,我本就沒睡。”

“好,”蒙面黑衣女子道:“徐香主忠於職守,受苦受累,我一定回報教主,對徐香主你-定有所獎賞。”慘白臉瘦高黑衣漢子臉上馬上堆上笑意,一抱拳道:“我這兒先謝了,你是…”蒙面黑衣女子道:“徐香主你天生的怕女人麼?”慘白臉瘦高黑衣漢子咧嘴-笑道:“我怕女人不願意近我。”他邁步走了過來。容得他走到車旁,蒙面黑衣女子伸手遞出一物,那是顆拇指般大小的骷髏。

慘白臉瘦高黑衣漢子一怔,忙仲雙手接了過去,道:“這是…”蒙面黑衣女子道:“奉三教主之命來提人。”慘白臉瘦高黑衣漢子道:“提人,人剛送到這兒來怎麼…”蒙面黑衣女子冷笑一聲道:“看樣子你還不知道,內城出事兒了,人全讓人家趕了回來,連姑娘也落進了他們手裡,三教主大為震怒,要拿人質開刀報復,你明白了麼?”慘白臉瘦高黑衣漢子直了眼,傻了臉道:“真的…”蒙面黑衣女子本不容他再說下去,當即說道:“別真不真了,我還得往回趕呢,快些把人提出來吧。”慘白臉瘦高黑衣漢子還真不敢怠慢,轉過臉去-揮手喝道:“把他們都叫起來,什麼時候了還在那兒屍呢,快去,快去。”他這-發火,那黑衣漢子的睡意全沒了,轉身進了內屋,一轉眼工夫出來了七八個,穿衣裳的穿衣裳,提褲子的提褲子,跑著往屋後去了。

蒙面黑衣女子冷笑-聲道:“就衝這種材料,還想成什麼大事,人在後頭麼?”慘白臉瘦高黑衣漢子忙道:“是的,尾後山壁上有個,地方比較隱密,我讓他們把人藏在了那裡,這樣就算讓那些鷹爪找到這兒來,只要咱們自己人不說,他們絕不會知道人在這兒!”說話間那七八個黑衣漢子已從屋後轉了過來,前頭兩個架著一個衣衫零亂,神情憔悴,但卻掩不住她的絕代風華的姑娘來。

蒙面黑衣女子目光一凝道:“還有-個呢?”慘白臉瘦高黑衣漢子隨即答道:“那-個早兩天就讓三教主派人帶去了!”蒙面黑衣女子“哦”了-聲,沒說話。這當兒兩個黑衣漢子已架著那位姑娘到了車旁,就待往車上架。

慘白臉瘦高黑衣漢子忽地一怔,抬手攔住了那兩個黑衣漢子,望著蒙面黑衣女子說道:”那一個早兩天讓三教主人提去了,你不知道麼?”蒙面黑衣女子道:“沒聽三教主說,三教主只命我來提人,沒告訴我提幾個,三教主的意思許是隻提這一個。”慘白臉瘦高黑衣漢子眨眨眼道:“是這樣麼?”蒙面黑衣女子霍地轉過臉來道:“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帶著三教主的令符來的,令符現在你手裡,難道你連三教主的令符都信不過?”慘白臉瘦高黑衣漢子道:“那倒不是,我有幾個膽敢信不過三教主的令符,只是這人質關係重大,我職責所在,不能不小心,現在想想我以前好像沒見過你。”蒙面黑衣女子冷笑說道:“你有什麼資格見我,你不過是個小小的香主,本教之中見過我的人並不多,想知道我是誰那容易,你直接去問三教主。”慘白臉瘦高黑衣漢子道:“我只不過是-個小小的香主,連你都沒資格見,又有什麼資格去見三教主,我小心點三教主總不會怪我,這樣吧,把你的身份證明拿出來我看看…”蒙面黑衣女子怒笑說道:“你好大的膽子,好吧,我就讓你看個明白,等我回去見了三教主之後,我自會把你忠於職守的情形稟明三教主!”她把長鞭在左手,右手往裡探去,等她右手從出來的時候,忽然向著慘白臉瘦高黑衣漢子一揚。沒看見什麼,卻聽見慘白臉瘦高黑衣漢子哼了一聲,捂著臉倒了下去,滿地亂滾。

那七八個黑衣漢子看得都為之一怔。就在七八個黑衣漢子這一怔神間,蒙面黑衣女子已鞭右手,揚起身向著架住那姑娘的兩個黑衣漢子了過去。

“叭”、“叭”兩聲,那兩個黑衣漢子臉上各中一下,大叫著捂臉後退。蒙面黑衣女子動作奇快,騰出右手來,車轅上探身,一把抓住那位姑娘硬把她掀上了車,然後一聲叱喝,趕動馬車打個轉向外疾馳而去。

另六個黑衣漢子定過了神,大叫一聲騰身追向馬車。馬快,但剛開始馳動卻不及人的輕功身法快,那六個黑衣漢子裡的前兩個,一個起落便追上了馬車,兩個人抓住車後翻上了馬車,然後鑽進車篷往前撲去。

這時候另四個也從兩旁趕到了,蒙面黑衣女子抖手兩鞭倒了兩個。車旁的兩個黑衣漢子滾翻著倒了地,車轅後鑽出了那兩個黑衣漢子,伸手便抓蒙面黑衣女子。

蒙面黑衣女子身後像長了眼,只見她上身往後一仰,那兩個黑衣漢子頓時落了空,與此同時,蒙面黑衣女子戴著鹿皮手套的兩隻手,已硬生生地進了兩個黑衣漢子的腹之間,他兩個大叫-聲彎下了

蒙面黑衣女子身坐起,手往回一帶,兩個黑衣漢子倒進了車裡,她那雙鹿皮手套上熱騰騰的鮮血淋漓,一剎那間她已抓住了韁繩馬鞭。

身旁那位姑娘嚇得閉上了眼。馬車馳出了山坳,剩下的那兩個黑衣漢子沒敢再追過來,馬車馳行若飛,一口氣馳出了十幾裡去。

蒙面黑衣女子突然收韁勒馬停下了馬車,轉望身旁那位姑娘柔聲說道:“韓姑娘受驚了!”那位姑娘微愕說道:“姑娘認得我?”蒙面黑衣女子道:“姑娘是順天府韓大人的千金韓玉潔韓姑娘麼?”韓玉潔道:“我請教,姑娘是…”蒙面黑衣女子道:“韓姑娘不必問我是誰,只知道我不是赤魔教中人,是來救姑娘的,這就夠了,現在容我問一句,韓姑娘能走路麼?”韓玉潔道:“姑娘這話…”蒙面黑衣女子道:“韓姑娘應該知道自己關係至大,要是韓姑娘被掌握在赤魔教手裡,凌爺跟官家投鼠忌器,難以對赤魔教採取行動,我想盡辦法,費了很大的事才好不容易救出韓姑娘來,絕不能讓他們循輪痕蹄印追上我再把韓姑娘奪回去,所以從現在起我要棄車步行,不知道韓姑娘方便不方便?”韓玉潔忙點頭說道:“謝謝姑娘關注,我能走!”蒙面黑衣女子微一點頭道:“那就好,咱們趕一程之後再歇息。”她先跳下車轅然後伸手把韓玉潔扶了下來。

蒙面黑衣女子把韓玉潔扶下車後,揮起一鞭打在馬身上,那匹馬拉著馬車飛馳而去,她道:“讓他們循著蹄印輪痕去找吧,韓姑娘請跟我來。”馬車馳向正東,她則轉身往南行去。韓玉潔跟在蒙面黑衣女子的身後,一邊走,一邊想,而且一邊看,她想的是這蒙面黑衣女子究竟是誰,她看的是蒙面黑衣女子的背影以及走路的姿態。

她想不出這位蒙面的黑衣姑娘是何許人,可是她看得出這位黑衣女子有一副相當美妙的身材,走路的姿態也很動人,她猜,想這位蒙面黑衣女子長得一定很美。

走了幾步之後,她忍不住問道:“姑娘認識凌燕飛麼?”蒙面黑衣女子道:“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以前在江湖上我見過他幾次!”韓玉潔馬上想到,這位蒙面黑衣女子可能是暗地裡傾心於自己未婚夫婿的江湖女英豪,所以她才會趕來從赤魔教手中救出自己來,暗地裡幫助自己的未婚夫婿。

她當即又道:“姑娘為什麼不讓我知道姑娘是誰?”蒙面黑衣女子道:“韓姑娘又為什麼非知道我是誰不可?”韓玉潔道:“姑娘救了我,這是恩…”蒙面黑衣女子道:“韓姑娘言重了,赤魔教潛伏京畿,圖謀不軌,小則危害京城一地的治安,大則將陷天下生民於水火,有道是:‘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我輩江湖人有一身武藝,為什麼不替國家盡點心力。”韓玉潔道:“姑娘讓人敬佩,只是韓玉潔身受姑娘活命之恩…”蒙面黑衣女子道:“韓姑娘不要再提了,我為的是韓廷,為的是天下百姓,不是為某一個人。”人家既然這麼說了,韓玉潔自然不便再說什麼,沉默了一下之後,她道:“姑娘打算把我帶到那兒去。”蒙面黑衣女子道:“跟姑娘同時遭赤魔教劫擄的,還有一位凌爺的師門長輩,他仍掌握在赤魔教手裡,對凌爺跟官家仍是一大威脅,我不能不想辦法把他救出來,我打算先把姑娘安置在一個安全地方,然後再去救那位老人家,等救出那位老人家之後,再由他陪著韓姑娘回到凌爺跟官家的保護下去。”韓王潔道:“讓姑娘冒險受累了,凌爺跟官家要是知道,一定會很。”蒙面黑衣女子道:“韓姑娘別客氣了,請告訴我,凌爺的那位師門長輩是什麼時候給他們派人提走的?”韓玉潔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凌爺的那位師門長輩,也遭他們擄來了,卻始終沒見著那位老人家。”蒙面黑衣女子呆了一呆道:“姑娘一直沒見著那位老人家?”韓玉潔道:“是的。”蒙面黑衣女子道:“那麼姑娘是怎麼知道那位老人家也被他們擄來了的?”韓玉潔道:“我是聽他們說的。”蒙面黑衣女子沉了一下道:“他們可曾制姑娘的道?”韓玉潔搖頭說道:“沒有。”蒙面黑衣女子道:“那麼剛才在山坳裡,聽他們那個香主說,凌爺的那位師門長輩早在幾天前已經被他們派人提去了,顯見得那位老人家也曾被他們囚在那處山坳裡的中,姑娘怎會沒見著那位老人家?”韓玉潔道:“這我就不知道了,只是我始終沒見著那位老人家是實!”蒙面黑衣女子道:“這就怪了,他們把他到那兒去了?又為什麼要把他跟姑娘分開,難不成是怕人-塊兒救了去。”韓玉潔道:“也許是,像現在,姑娘救只能救我一個。”蒙面黑衣女子冷笑一聲道:“我倒要看看他們能把他藏到那兒去。”蒙面黑衣女子有-身很好的武功,能跑能走白不在話下。韓玉潔雖是宦門千金,但並不嬌生慣養,尤其經凌燕飛治好她的五陰絕脈後,她的身子已不像以前那樣虛軟,雖不能放開步怎麼跑,但是走路之力卻是綽綽有餘。

兩個人一口氣走出好幾裡地去,這時候頭已經老高了,只是蒙面黑衣女子帶她去的這條路相當偏僻,看不見一個人影。又走了半里多之後來到一處山腳下,緊挨著山腳下有一片棗林,棗林之中著幾角紅牆綠瓦。

蒙面黑衣女子道:“韓姑娘累了吧,已經到了。”韓玉潔儘管不累,卻已走得嬌靨泛紅香顏見汗,她赧然一笑道:“還好,這是什麼地方?”蒙面黑衣女子道:“棗林裡有座慈悲庵,住持師太是我的朋友,韓姑娘儘可以放心住在這兒,她會照顧姑娘的。”韓玉潔香啟動遲疑了一下道:“姑娘為什麼不送我回城去?”蒙面黑衣女子道:“我知道韓姑娘遲早會有此一問,我可以告訴姑娘,我要是送姑娘回家,府上那些人不足以保護姑娘的安全,我要是把姑娘送凌爺,凌爺勢必會知道我是誰,而我卻不願意讓任何人知道我是誰…”韓玉潔道:“姑娘,這是為什麼?”蒙面黑衣女子道:“韓姑娘,我有不得已的苦衷。”說話間二人已走進入棗村,來到一座尼庵之前,這座尼庵不大,但紅牆綠瓦,蓋得異常細,而且地方也很幽靜。韓玉潔還待再說。

蒙面黑衣女子抬手一指道:“韓姑娘請看,這就是慈悲庵。請姑娘稍候,我去敲門!”她的確得先去敲門,此刻慈悲庵兩扇庵門緊緊地關閉著。蒙面黑衣女子走上前去輕輕地扣了兩下門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