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利迫套口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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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回到了安貝勒府,把美福晉的道一閉,連同哈鐸一塊兒放在了書房一角,為的是防福康安派人來搶救,而且安貝勒還吩咐他府裡的戈什哈,連同他的貼身護衛,嚴密
衛,加緊巡夜。
孝親王貴為親王,平的生活免不了養尊處優,加之又上了年紀,有點受不了這半夜折騰,他吩咐明天一早把人送
宗人府之後就要走。
安貝勒攔住他,道;“九叔,您甭走了,就在我這兒睡會兒吧。到我房裡躺會兒去,您是要參茶還是要銀耳湯,待會兒我讓人給您送去。”孝親王什麼都不要,他還要走。
嘉親王道:“那就讓九叔回去吧,我送九叔回去。”安貝勒看了他一眼道:“怎麼你也這麼糊塗,難道非讓我點破不可麼?”嘉親王兩眼一睜道:“你是說福康安?”安貝勒道:“你倒還算一點就透!”
“福康安?”孝親王變說道:“福康安他敢拿我怎麼樣,難不成他會派人來行刺,殺了我這個證人?”顯然,孝親王也夠明白的。
安貝勒道:“那可難說啊,九叔,要是別的他絕不敢,可是這件事關係他的利害太大,也很可能鋌而走險,要是沒了您這個證人,不但扳不倒他,我跟十五阿哥都會倒大黴,他撥撥算盤算一算,他知道怎麼做划得來的。”孝親王道:“真要那樣的話,他也站不住…”安貝勒道:“那可未必啊,九叔!福康安手下有的是高來高去的能人,赤魔教裡高來高去的能人更多,誰能舉出證據來是他指使的。”孝親王呆了一呆,一時沒能說出話來。
凌燕飛忽然說道:“大哥,我看該讓王爺回去。”安貝勒一怔道:“怎麼說,兄弟,你認為該讓九叔回去?”凌燕飛道:“我送王爺回去,臨時充充王爺的貼身護衛,等這件事過了之後我再回來。”嘉親王一點頭道:“對,兄弟,好主意,只要再逮住一個,福康安他就罪上加罪,玩兒完了。”安貝勒“哦”地一聲道:“原來是這麼回事兒啊,好,好…”
“好什麼!”孝親王兩眼一翻道:“拿你九叔當餌還好,你們三個可真是各有一副好心腸啊。”凌燕飛赧然笑笑道:“您請放心,倘您有毫髮之傷,請唯我是問。”孝親王道:“我要是腦袋讓人割了下去,我問誰啊。”凌燕飛沒好再說什麼。
安貝勒一旁道:“九叔…”孝親王一瞪眼道:“閉上你的嘴,你當你九叔真那麼怕死麼,只能扳倒福康安,我就是丟了這條命也值得,我已經活了這麼大年紀了,還怕吃虧麼,走吧,燕飛。”凌燕飛肅然起敬,恭應一聲,要走。
“慢著。”安貝勒伸手一攔,道:“兄弟,讓九叔坐會再走不遲,我還有話跟你說。”凌燕飛凝目問道:“大哥還有什麼事待?”安蒙抬手說道:“坐,坐,坐下再說。”他把孝親王、凌燕飛讓坐下之後,望著凌燕飛肅容說道:“兄弟,剛才在路上我已經跟十五阿哥哥商量過了,我們倆打算利用這個女的扳倒福康安之後,把她放回去,現在是騎虎難下,要不然我們暫時不扳福康安了…”凌燕飛截口說道:“只因為我七叔跟韓玉潔落在了他們手裡?”安蒙道:“兄弟,咱們現在投鼠忌器,等咱們用她換回人質之後,再下手對付他們不遲。”凌燕飛道:“大哥,我想過了。除非這個女的願意當堂咬福康安一口,否則以眼下咱們所掌握的,整整福康安有餘,扳倒福康安則嫌不足…”安蒙道:“怎麼,兄弟?”凌燕飛道:“要是福康安說這麼個理由,他不知道這個女的是赤魔教中人,只知道她是福王福晉,他的七嬸兒,她七嬸兒告訴他有人闖進福王府內院
強行非禮,他不能不管,大哥您窩藏著這個人,他帶人闖您貝勒府,也算不上有罪,您說,咱們能動他麼?”安貝勒跟嘉親王聽怔住了。
孝親王一捋鬍子,點頭說道:“嗯,有理、有理。他要是說這麼個理由,我這個宗人府的宗令還真不能指他有罪。”嘉親王定過神來皺眉說道:“這一點我倒是沒想到…”安貝勒道:“那,讓這個女人咬他一口。”凌燕飛搖搖頭說道:“要是沒有人質在他們手裡,她或許會聽咱們的。有兩個人質握在他們手裡,她有恃無恐,一定不會點頭。”孝親王將頭連點頭道:“嗯,對,有道理,有道理!”安貝勒雙眉一揚道:“那也不要緊,我剛才不說了麼,咱們暫時不扳福康安了,整整他,殺殺他的氣焰就行了。”
“不,大哥,”凌燕飛道:“福康安一定要扳倒,要不然他跟和坤一樣,將來也是個大禍害。”嘉親王道:“你不說憑眼前咱們掌握的不足以扳倒福康安麼?”凌燕飛道:“憑咱們眼前所掌握的,是不足以扳倒福康安,不過咱們還可以找足以扳倒福康安的證據!”嘉親王道:“上那兒找去?”凌燕飛道;“我之所以要跟在孝王爺身邊,就是為抓足以扳倒福康安的證據,只要能抓著他這個證據,他代這個女的出頭的事也就很容易給他扣上一頂私通叛逆的帽子,到那時候就是十個福康安也絕站不住腳了。”嘉親王搖頭說道:“兄弟,你不知道我清楚福康安是個很聰明的人,既然咱們拿住這兩個人之舉不足以使他獲罪,他是不會鋌而走險喲!”凌燕飛道:“這個我知道,可是咱們得想法子他鋌而走險。”嘉親王道:“想法子
他鋌而走險,有什麼法子能讓他鋌而走險。”凌燕飛道;“自然有,派一兩個人在內城裡製造一些假消息,就說您跟十五阿哥已經跟這個女的談好了,以釋放她為條件,讓她當堂咬福康安一口,而且為防這個女的到時候耍花樣,擒她的當晚您跟十五阿哥已經請孝王爺先問過了口供,為防福康安派人殺她滅口,這個女的也已經在當夜暗中送往了孝親王府,如今這個女的跟那份口供都在孝親王府。這麼一來福康安就十之九九會鋌而走險了,他一方面要奪這個女的,另一方面也會找孝王爺要那份口供…”孝親王又連連點頭道:“嗯,好主意,好主意,我還沒想到你有這套本事呢。”凌燕飛道:“王爺,不得已,想當初包龍圖要不施詐,也難以使得郭槐招供,難以為李後及寇宮人報仇雪恨。”孝親王道:“嗯,好,好。”嘉親王道;“兄弟,萬一他要是不上這個當呢?”凌燕飛道:“只怕福康安他會寧可信其真,不敢信其假。我說句不該說的話,赤魔教這幫人為求達到目的,是向來不擇手段的,當初這個女的找過福康安,這是咱們都知道的,福康安所以會馬上代她出頭,除了想借這機會打擊我這位大哥之外,恐怕不會沒有別的原因。”嘉親王兩眼一睜道:“兄弟,你是說…”凌燕飛道:“您何必非讓我明說不可!”嘉親王看了看安貝勒,安貝勒沒說話。
嘉親王又看了看孝親王,輕輕咳了一聲道:“這倒不無可能,福康安這個傢伙好得很,這個女的長得很妖,她要是有意勾搭,那可是一拍即合的事。”嘉親王道:“要真是這樣的話,福康安十有九九會做賊心虛,十有九九會鋌而走險。”安貝勒突然說道:“你們說夠了麼?”凌燕飛道:“怎麼,大哥?”安貝勒道;“怎麼,這麼一來還叫我怎麼放這個女的呢!”凌燕飛道:“大哥,沒人讓您放這個女的,這個女的不能放,撇開她是赤魔教裡重要的人物不說,您要是放了她,何以對泉下的怡靜格格!”安貝勒道:“兄弟,這一點我想過了,人死不能復生,可是活著的人卻絕不能再受傷害。”凌燕飛道:“大哥,誰也不願意讓活著的人受到傷害,可是大哥,朝廷的安危比個人的安危要來得重要,是不?一兩個人的
命比起千萬百姓的禍福,就更微不足道了,是不是?”安貝勒道:“兄弟,你讓我敬佩,可是…”凌燕飛站了起來道:“大哥,我剛說過,誰也不願活著的人再受傷害,尤其這兩個人質一個是我的師門長輩,一個是我的未婚
。”他轉望孝親王道:“王爺,時候不早了,您也該困了,咱們走吧。”安貝勒跟著站起,道:“兄弟…”凌燕飛正
說道:“大哥,我本無權決定別人的生死,可是在這時候我不能不有個選擇,相信老人家跟玉潔也會原諒我的。”安貝勒肅然說道:“兄弟,那我什麼都不說了!”凌燕飛道:“大哥別忘了,明天派一兩個適當的人出去,我說的只是個原則,運用之妙,那還在他們兩個人。請吩咐他們給我套輛馬車吧。”安貝勒道;“你要馬車幹什麼?”凌燕飛道:“我得幫幫您明天派出去的人的忙,一車兩人兩騎,人家能一目瞭然,垂著簾的馬車人家看不透,是不是?”安貝勒道:“一目瞭然,看不透,您是說…”凌燕飛道:“要是我沒有猜錯,您這貝勒府的四周,已經有福康安的人了。”安貝勒揚了揚濃眉,一點頭道:“好,我聽你的,李勇,你去招呼他們給套輛車去。”李勇答應一聲,邁步往外行去。
凌燕飛道:“另外給我拿套衣裳來。”李勇腳下一頓,旋即答應一聲又邁了步。
“對了,兄弟,”嘉親王道:“聽這個女的口氣,剛才那黑衣蒙面女子似乎不是他們的人。”凌燕飛道;“我也這麼想,有些話她似乎是有意說給咱們聽的,而且在她能傷李勇的情形下沒傷李勇,我懷疑她就是讓咱們到福王府去拿人的人。”嘉親王道;“若要說是他們的人,她幫了咱們的忙,要說不是他們的人,她不可能知道赤魔教的機密…”安貝勒道:“恐怕是赤魔教裡有良知的人物,再不然就是故意打進赤魔教裡去,伺機破壞他們的陰謀的。”嘉親王道;“知道是誰麼,兄弟!”凌燕飛搖搖頭道:“不知道!”嘉親王皺皺眉道:“這就怪了,半路上那兒殺出這麼個程咬金。”安貝勒道:“不管她是那兒殺出來的,只對咱們有益無害,管那麼多於什麼?”說完間,李勇捧著一套衣裳走了進來,道:“凌爺,您先換衣裳吧,車馬上就套好。”凌燕飛謝了一聲,接過了那套衣裳,打算到裡頭去換,可是忽然把衣裳放在了桌上,俯身一掌拍向哈鐸。哈鐸身軀一震醒了過來,睜眼一看,臉如土,他想往起站。
安貝勒冷冷說道:“哈鐸,你要是想打什麼鬼主意,那你可是自討苦吃。”哈鐸聽了安貝勒的話,硬沒敢再動。
凌燕飛衝安貝勒抬了抬手,望著哈鐸道:“站起來。”哈鐸看了看凌燕飛,有點遲疑。
安貝勒道:“凌爺叫你站起來,你就站起來。”哈鐸白著臉站了起來。
凌燕飛道:“我話說在前頭,你要是有把握從我們幾個手底下逃出去,你可以儘量施展,要是沒這個把握,我勸你還是安份些。”他指了指面前一把椅子道:“你坐下。”哈鐸遲疑著沒動。
安貝勒冷冷說道:“這把椅子又不會吃人,你怕什麼,在我這貝勒府有你的座位,這是你天大的面子,還不過去!”哈鐸心驚跳地“蹭”過去坐了下去。
凌燕飛道;“貝勒爺你認識,我給你介紹介紹另兩位。”一指孝親王道:“這位是宗人府的宗令孝親王爺。”一指嘉親王道;“這位是…”嘉親王道:“免了,兄弟,我們見過。”凌燕飛望著哈鐸道:“現在,你介紹介紹你自己吧。”哈鐸沒說話。
凌燕飛道:“我抬舉你,你可別不識抬舉。”哈鐸把頭低了下去,但旋即他抬起頭來道:“我沒想到會落進你們手裡。”凌燕飛道:“你想不到的事還多著呢。我先告訴你,有些事我已經問過你這個伴兒了。你最好說實話,還是那句話,我抬舉你,你要說實話。”哈鐸沉默了一下道:“我在赤魔教裡,是個微不足道的小角。”凌燕飛道:“總該有個職稱。”哈鐸道:“小嘍噦一個,沒什麼職稱。”凌燕飛道:“李勇。”李勇走了過來。
凌燕飛道:“你站到他背後去。”李勇答應一聲走到了哈鐸背後,哈鐸沒有扭頭,可是,他神中已顯
了不安。
凌燕飛道:“再說一遍,你在赤魔教裡是個幹什麼的。”哈鐸道:“我是赤魔教的護教。”安貝勒濃眉一聳,道:“你剛才為什麼不說實話。”他抖手就要哈鐸的嘴巴。
凌燕飛抬手攔住了他,望著哈鐸道:“你已經害了我一次,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了…”了一口氣道:“你們有多少人潛伏在京裡?”哈鐸往後指了指道:“這個你問她,我不清楚。”凌燕飛道:“李勇。”李勇的右掌落在了哈鐸的右肩上。
哈鐸忙道:“我真不清楚。”凌燕飛道:“你是赤魔教的護教,身份不低。”哈鐸道;“我的身份再高,也是聽人使喚的。”凌燕飛道:“這麼說,這位福晉的身份比你還要高?”哈鐸微微一怔,道:“我不是這意思,我是說…”凌燕飛冷冷一笑,道:“你很機靈,你一聽我這問話,以為她並沒有告訴我她在赤魔教裡是何等身份,你機靈得遲了。我會讓你告訴我的,只要你得住,你可以不說,李勇。”李勇鋼鉤般突然用了力,哈鐸身子一歪,眉頭一皺,跟著身子就起了顫抖,他人本胖胖的,這一抖渾身的
都動了起來。
凌燕飛接著說道:“哈鐸,這件事我如不知道便罷,知道了就絕不會不管,官家現在也已經有了防備,明天一早就要鐵騎盡出,遍搜京畿百里,羅剎人的陰謀難以得逞,赤魔教也難再在京裡立足,你何苦為他們犧牲一條命,我當著兩位王爺的面跟你提保證,只要你好好的跟官家合作,我保你無罪,等這件事平息之後馬上開釋,你不但可以將功折罪,而且可以獲一筆賞金,好好過你以後的
子去!”哈鐸頭上已然見了汗,但他仍沒說話。安貝勒忍不住就要說話。
凌燕飛一個眼遞了過去,道:“我不勉強,你的吉凶禍福完全
在你自己手裡。”哈鐸突然開口說道:“你這話當真?”凌燕飛轉望嘉親王道:“王爺,您說句話。”嘉親王道:“兄弟,你說我就沒什麼兩樣。”凌燕飛轉望哈鐸道:“你聽見了麼?”哈鐸
邊顫抖了一下道:“好吧,我跟你們合作。”凌燕飛道:“李勇。”李勇立即鬆了扣在哈鐸右肩上的五指。
哈鐸一連了好幾口氣,先用左手在右肩上
了老半天才道:“咱們既然是談
易,那就得有個價錢…”安貝勒沉聲說道:“哈鐸,你不要得寸進尺,可要知道…”
“貝勒爺,”哈鐸道:“話不是這麼說,我跟你們合作就是叛教,你貝勒爺不知道赤魔教的厲害,不知道叛教的人會落個什麼下場,這些我比誰都清楚,我這是冒殺身之險,我總得讓自己值得!”安貝勒道:“別忘了,你不跟我們合作也是死路一條。”哈鐸道:“不跟你們合作是死路一條?未必,貝勒爺,你們也有人質握在赤魔教的手裡。”安貝勒道“哈鐸,我不妨告訴你,我們要有這個顧慮的話,就不會難為你了。”哈鐸道:“難不成你們要放棄人質?”凌燕飛微一點頭道:“正是,我希望你不要把這個當護身符,你要明白,你不跟官家合作,照樣是死路一條,誰也救不了你,不過我認為你說的話有理,你有什麼條件儘可以提!”哈鐸道:“我沒什麼別的條件,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只是想多要一點賞金。”凌燕飛道:“你要多少?”哈鐸道:“我想先聽官家給多少。”凌燕飛淡然一笑道:“敢情你是怕要少了吃虧,我請嘉親王爺出了價。”嘉親王道:“官家出你一千兩。”哈鐸道:“金子還是銀子?”嘉親王道:“那要看你告訴我們的值金子還是值銀子。”哈鐸微一搖頭,剛要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