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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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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銀花也用欽佩的眼光看了他一眼。

(此處缺一段,ocr者按)“那麼現在呢,難道現在你就不顧他們了?”範五道:“前個月他們經過這兒,我已經擺下話兒了,叫他們從此收了檔,別再在這條道上跑了!”苗銀花冷笑一聲:“範五,以前我在寨子裡不便說,現在不妨告訴你,白狼老大打從十七歲在祁連山上闖字號,到現在整整三十年了,你那兩個朋友要是常在這條路上跑的,不會不認識他,平白無故,他們會拿自己的命身家來為你作保,你別做夢了,要是沒跟白狼打通關節,誰也別想在這條路上走第二趟,以前只有祁雲程的天馬鏢旗能壓得住白狼,祁大爺收了鏢局,由玉門上蘭州,只要經過祁連山,誰都得向白狼老大低個頭,你大可放心,就算你反了白狼大寨,也連累不到你的朋友,人家也不是靠著你火豹子賣身才保住一路平安的。”範五變道:“這麼說他們是存心串通了來坑我的?”苗銀花笑笑道:“那我可不敢說,反正你自己明白,他們要是不認識白狼老大,就不可能在祁連山平安來去。”範五憤然道:“這兩個王八旦,那天也是他們慫著我去賭的,否則我也不去上那個當了;他們一定是先跟白狼串通了,存心坑我下水,這兩個王八旦別叫我碰上!”賀小娥忽地神一寒道:“範老五,叫你碰上又怎麼樣,你沒那個命去找他們算帳了!”她的手中亮出了一枝短槍,那是劉老好的,就在大家都專神注意聽範五說話的時候,她一把奪過了槍,比著每一個人,退後了幾步,朝著範老五冷冷地道:“範老五,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出賣白狼寨,還有你,銀花兒,你居然也敢心生外向,反出大寨了!”這個變化使每個人都吃了一驚,尤其是苗銀花,更是難以相信地:“娥姊!你是怎麼了,你口口聲聲說受不了這種生活,我是為了你才拼著一死…”賀小娥退得很遠:“銀花兒,金花大姊早就知道你靠不住,她要我故意那樣表示好接近你,跟著你到這兒來椿,明裡是範五頭兒,暗裡你是當家,但真正負責監視你們倆人的是我,現在你們該明白了吧?”苗銀花一臉動,範五更是滿眼怒火,恨不得撲上去扼死她,賀小娥卻將槍嘴一擺道:“你們誰也都別想存歪心思,老孃是從賊窩裡出來的,殺人不當回事兒!”範五看看苗銀花:“銀花,我們倆人一起撲過去,這婆娘只來得及殺死一個人,她找上誰,誰就認倒楣,可是另外一個人就活活的勒斷她的脖子替另一個報仇!”苗銀花也火透了,咬著牙道:“不,範五,我先上,我要撕了這個賤貨,我拉她出火坑,她居然自甘墮落。”賀小娥擺擺槍管笑道:“大妹子,你別奔著的送命,我這個做姊姊的不是不領情,而是比你多見點世面,像咱們這種女人,只有認命了,規規矩矩的過子,沒有咱們的份兒,連火豹子都不要我們,還有什麼可混的。”

“他不要我們,我們可以另找對象,天下男人多的是!”賀小娥有點傷地苦笑:“大妹子,我不是掃你的興,你還是認了吧,另找對象,誰會要我們,男人都是這個樣子,你別看上這兒來的客人,在咱們身上大把錢化下去毫不心痛,那只是玩玩,你要是真想嫁給他,他們不把你一腳踢得遠遠的才怪!”

“我不信,有好幾個人跟我說過,要為我贖身,他們不知道我的底,還以為我是在這兒求生活的!”

“那只是哄哄你高興,想你對他們多體貼一點,男人在找樂子時候的話是不可信的,就以範五來說,他上過我的,也上過你的,對咱們的底細十分清楚,可是他寧可在這兒當假王八,也不願意帶著我們走!”苗銀花還要開口,賀小娥搖搖槍道:“大妹子,別再費神了,你把事情看得太簡單,白狼老大也許相信你,你姊姊金花大姊卻是個厲害角,早就看出你不對了,除了我之外,還另外派了人來這兒盯著呢,你逃不了的,還是乖乖地認了吧,看在平時姊妹一場,我不殺你,只把你捆上送回大寨,由金花大姊發落!”說完她揚著頭叫道:“你們這兩個王八旦,還不快出來幫忙把人給捆上,老孃只有一管槍,可對付不了五個人!”屋裡轉出兩個瘦削的中年人,身上穿的衣服破兮兮,似乎是打雜的工,可是他們每人手中都執著一管槍,苗銀花一怔道:“孫德,瘦麻桿,你們也是大寨裡的!”一個漢子出滿口的黃牙笑道:“銀花姑娘,很對不起,我們是金花大娘在這兒的暗樁,連白狼老大都不知道,白狼大寨之所以有今,全靠大娘的功勞,要是指著白狼老大,恐怕早就叫人給了!”苗銀花恨得牙癢癢的,突然衝上前,一腳朝那漢子踢去,那漢子的動作很靈,居然躲開了,笑道:“銀花姑娘,你可別使我們為難,金花大娘是你親姊姊,是她要我們盯著你,可不關我們的事兒,你們姊妹之間總好商量!”

“你開槍好了,我寧死在槍下也不回去受這個活罪!”她又跳過去,連腳再踢,那漢子這次沒躲,只是掄動槍柄,一下子敲在她的腿背上,苗銀花痛得直叫,抱著腿坐了下去,那漢子冷笑道:“銀花姑娘,這可是你自找的!”忽而砰地一響,那漢子伸著雙手,朝前撲下來,一下子撲倒在銀花的身上!銀花連忙把他推開,口中還罵道:“媽的,孫德,你要開槍就下手,姑不怪你,如果你要藉機會佔便宜,可別怪姑給你好瞧!”罵著,手在他的小腹上搗了一拳,可是那漢子手腳還在亂動,人卻俯趴在地下起不來了,後腦杓上開了一個大圓孔,紅的血,白的腦漿,正從圓孔中往外冒,原來他已經中了一槍,槍彈從他的後腦殼上穿進去!

賀小娥手中的短槍口中還在冒煙,那一槍是她開的,另一個漢子大急道:“娥…娥姑娘,你這是幹什麼?”賀小娥傻傻地道:“銀花是大娘的親妹子,她雖然犯了錯,自有大娘用寨規處置,咱們可沒權處置她,孫德居然想公報私仇作賤地,我當然要阻止。”那漢子吃吃地道:“可是剛才你看見的,是銀花姑娘先動的蠻,孫德沒辦法。”

“笑話,他能躲得了第一腳,難道躲不過第二腳,這王八旦分明是沒安好心,有一回他偷看銀花姑娘洗澡,叫她給抓住了,割下了一隻耳朵,他一直懷恨在心,現在有機會就想報復了,銀花姑娘背叛大寨,不一定是死罪,因為大娘很看重她的一手槍法,送回大寨要是沒事兒,豈不害我們遭殃,人是我殺的,我會負責,你還不快上去捆人!”那個叫瘦麻桿兒的漢子以懷疑的眼光看賀小娥,頓了一頓才道:“我…我沒帶繩子出來!”

“混蛋,你們看見我制住了人,為什麼不帶繩子出來!”

“我沒想到這些,我這就去拿!”他的身子慢慢向後倒退,手中的槍卻一直戒備地比著,而且還防著賀小娥。

賀小娥的眼睛也朝他看著,情形很明顯,她正在找機會一下子擺平這傢伙,可是這傢伙也很明,不但退得很小心,而且也退得很快,賀小娥想是知道他的槍法很準,不敢造次,瘦麻桿兒一退到屋子裡,賀小娥忙道:“銀花,快把長槍的子彈裝好,把那傢伙給解決了!”苗銀花吁了口氣:“娥姊,原來你是假的…”賀小娥道:“我聽見你跟這邊跟祁少爺談話,心裡直著急,因為你不知道這兩個傢伙的底細!”

“你知道她們嗎?”

“我是後來才發現的,那是他們偷偷跟大娘的人連絡叫我碰上了,接著大娘傳來了口訊,把他們給我…”

“那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呢?”

“一來是大娘吩咐過不讓你知道,二則是我清楚你的脾氣,知道他們的底子後,你一定不容不下他們,那樣一來,大娘很可能另外再派人來,你我都不知道,反而會誤事兒,倒不如留著他們的好,剛才你在這邊說好了,我真急得要命,只有跟劉大娘商量好了,讓她把槍給我!”劉老好笑道:“銀姑娘,你的槍法雖好,可是太沒心機,令姊那麼厲害的一個人,怎麼會放你們幾個人在此,不另外布椿的,賀家妹子一跟我說,我也擔足了心事兒,有兩枝槍在屋子裡招呼著,你們誰都逃不了,而且這兩個傢伙平時鬼頭鬼腦,貌不驚人,準是狠角,必須要把他們哄出來,才能下手收拾。”她轉頭又向賀小娥道:“賀家妹子,你的辦法很妙,下手也是時候,發槍也準,可是你為什麼又放過了一個呢?”賀小娥苦笑道:“劉大娘,那一槍只是運氣,我的槍法實在狗屎得很,再說那一槍我是對準背上扣機的,居然錯到後腦杓上去,而且兩個人裡面,那個瘦麻桿兒的槍法最快,要是我朝他動槍,恐怕我還沒舉手,已經被他擺平下來了,我倒不是怕死,我只怕把大夥給害了!”苗銀花道:“娥姊的槍法我是知道的,面對面的人,她還能給打空了,那一槍能中在後腦杓上,只能說是那個王八蛋該死,我坐在地下,看見孫德後腦杓上開了個,還不相信是娥姊開的槍呢?”祁連山卻笑笑道:“原來是這麼回事,我正在奇怪呢,龍嬸兒的身手我已經見識過了,上下地窖,一丈多高的木梯子,她兩跳就上去了,連身子都不歪一下,怎麼會輕易叫人把手裡的槍給奪了去,敢情你們是說好了的!”劉老好道:“賀家妹子,你的槍法不行,又何必逞能要我把槍給你呢?早知如此,不如由我來了!”賀小娥嘆了口氣:“這兩塊料是金花大娘下的暗椿,都是猾似鬼,如果槍在你手中,他們肯出來嗎?事情太急了,我沒想到銀花兒說變就變,想通知她都來不及?”苗銀花把地下的長槍拾了起來,伸手一摸衣兜,才失聲道:“糟了,我忘了把子彈帶出來,還放在屋子裡!”賀小娥急急道:“怎麼會呢,你不是隨身帶著的嗎?”苗銀花道:“我也沒想到會急著要用,把兜兒裡的八發都裝進了膛,另外一條彈帶沒放在身邊,怪要怪祁少爺來得太急,我端了槍就出來了!”她拋去了長槍,卻把孫德的那枝槍給拾了起來,掂了掂份量笑道:“還好!這王八旦人長得不怎麼樣,使用的傢伙倒是上手的,這枝蓮蓬頭在大漠上還找不出幾枝呢,照市價估計,最少也得七八十大洋一杆,我姊姊拼命攢私房,原來都是貼著這些王八旦了!”身子一蹤,起得十分俐落,揚著槍道:“有這枝玩意兒就行了,不要長槍,我也能把那王八羔子給放倒下來!”劉老好也接過賀小娥手中的槍:“大妹子,我老姊姊跟你一起進去,多少也能給你幫著點兒!”範五上前道:“葫蘆娘子,這是我們的事兒,不能讓你冒險,把槍借給我,我去好了!”劉老好一笑道:“範五不是我小看你,你行嗎?”範五道:“我在沙漠上作嚮導,帶著人進進出出,總還有幾手兒,你這種小玩意我沒使過,但是絕不會太離譜,五丈之內,我有把握把人放倒下來。”劉老好笑道:“兩丈之內,你能打香頭兒嗎?”範五道:“不能,別說傢伙不對,就是使我自己那大德國造的瑟,我也沒這麼大的能耐,不過這又不是比槍法,能蓋住人就行,不必在對方身上好香頭再點著放吧。”劉老好笑道:“沒這個能耐,你還是乖乖的在外面待著吧,對方窩在屋子裡,可不會像個木頭人似的伸著頭等你打來,大家都要仗著掩護,冷子冒上一槍,也許只能看見一點邊兒,冒出半個腦袋晃一晃,如果不能及時出手放倒對方,你就躺下不能動了!”說著輕輕一拖苗銀花,兩個人向屋子慢慢地掩過去,她們雖然未曾經過配合,卻似乎都很有經驗,一個人在行動時,另一個就靜止掩護。

那個瘦麻桿兒一共在窗口探了兩次頭,但都是剛冒了點影兒就被劉老好與苗銀花一人一槍給蓋了回去。

這倒不是她們的槍法不準,而是她們此刻所處的形勢太劣,由這兒到門前,都是沒有掩護的平地。她們必須匍匐著前進,以減少目標。但對方卻是有掩蔽的,如果雙方能算準了對轟,外面吃虧就大了!

所好她們是兩個人,而且都有一手好槍法,只要瞧見門窗處閃動一點影子,就是一槍過去,使得躲在屋裡的人不敢探頭出來看一眼。因為她們的槍實在很準,只要有影子閃動的地方,她們的槍彈總能及時地追到那個位置。

範五站在遠處瞧著,不呆了道:“真想不到,劉家寨上顛倒眾生的葫蘆娘子居然有這麼高的身手!”賀小娥冷笑道:“這讓你長了見識了,沙漠上處處臥虎藏龍,就是半開門裡的孃兒也比你這大男人強!”範五隻有朝她發出一聲苦笑,拱拱手道:“小娥!對你們姊兒倆,我只有說一聲抱歉,以前我實在是不知道你有心脫離那個圈子,所以才不敢接受你們的好意!”賀小娥乜了他一眼,口角含笑道:“現在你後悔了?”範五攤開雙手,作了個無可奈何的苦笑:“不,不後悔,以前是我瞧不上你們,現在則是不敢高攀,剛才銀花罵了我一頓,使我心服口服,我這個堂堂大男人,無論是膽氣、魄力、以及身手,都比你們差多了,你們在那麼險惡的環境下,還敢拼死掙扎,我卻瞻前顧後…”賀小娥笑道:“你範五爺是義薄雲天,為了怕連累朋友,所以才不惜屈志辱身,比我們自甘下賤墮落高尚多了…”範五苦笑一聲:“小娥,你何必還要諷刺我呢,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塊料,說是為朋友而自汙,那只是為自己掙個好看而已,我實在是沒勇氣反抗而已,尤其我知道對手是白狼老大時,只有乖乖地認了,白狼寨的勢力我知道的,他要對付我,反抗只有死路一條,我是怕死。”賀小娥哦了一聲:“那麼今天你怎麼又突然硬起來,不怕死了,你故意找上了葫蘆娘子的碴兒,不是存心抖一切,要反擊白狼寨了。”範五嘆了口氣,又看了小金鈴兒與祁連山一眼,然後才有點羞愧地道:“現在,我不妨直說了吧,我以前也是在蘭州混過,葫蘆娘子也許不記得了,我卻認識她,更知道她後來跟天風牧場的龍八打得火熱,葫蘆娘子落腳在這兒,龍八爺每年總要來相會兩三次,這一切都落在我的眼裡,甚至於葫蘆娘子除了龍八爺之外,不再接別的客人,我也留在心上了!”賀小娥臉泛異,小金鈴兒也詫然地:“範五爺,你倒是個有心人,居然這些事都留上意了?”範五苦笑一聲:“江湖道闖老了,心眼兒總是多一點,只要留心,很多事都可以想到個究竟,葫蘆娘子既然在這兒落腳,偏又有那些妝點,很明顯,她到這兒不是為撈的,那一定是另有目的,八成兒是龍八爺要她在這兒做個眼線,留神一下江湖上有誰對天風牧場懷著歹心,也就是說,她們本就是天風牧場的人,而天馬行空祁大爺又是唯一能吃得住白狼老大的人…”祁連山一笑:“範老哥的觀察很周密,只是還沒有深入,龍嬸兒在此地的事,家父亦不知道,那完全是龍叔的一片忠心,如果家父得知,斷然不會同意的!”範五嘆了口氣:“這點我也想到過,祁大爺威名遠震,行事講求光明,天風牧揚從來也沒有要過什麼眼線,不過我知道葫蘆娘子是龍八爺的女人,這絕不會錯!”賀小娥哼了一聲:“你今天究竟是打的什麼主意呢?”範五紅著臉:“沒什麼,我只是想把事情鬧大一點,然後說明身份,使天風牧場跟白狼寨衝突起來,我並不傻,白狼老大存心算計我,我早就清楚了,要想打擊白狼寨唯一的辦法就是給他們樹個強敵!”小金鈴兒不怒道:“範五,你敢情是這個存心,那就是打算把我們孃兒倆都擺平這兒了!”範五連忙道:“我知道了你們的底細,還敢這樣嗎?那麼一來,豈不是兩面都得罪了,不僅白狼老大放不過我,龍八爺也放不過我,我只是打算把你們身上點兒傷,然後證明你們的身份,再擺下句話,說是奉了白狼老大之命,向天風牧場下個馬威,提出個警告,就可以把事故挑起來了,我知道這麼做並不光明,但是也有道理,白狼老大對天風牧場的存在本來也具有戒心,目前雖然不敢有所舉動,遲早還會找上你們的…”他才說到這兒房屋子那邊已經有了接觸,劉老好與苗銀花相互掩護,已經快要到門口了,屋中的瘦麻桿兒大概也考慮到形勢的兇危,不敢讓地們再接近,吧吧的槍響不絕,雙方已經駁上了火,因為兩個女的槍法都很準,壓得他不敢抬頭,可是他的槍也封死了門戶,不讓她們再進去。

雙方成了僵持的狀態,誰也無法奈何誰,瘦麻桿兒找的掩蔽還不錯,他的位置固然打不到兩個女的,可是也封住門戶,大家用槍火互相對峙著!

苗銀花火上來了,大聲叫著:“娥姊再找枝槍,繞個圈子到另外一邊去轟他出來!”賀小娥剛要行動,祁連山卻攔住了她:“大嫂,不行,你的槍法既然不,擠上去也沒有用,反而白送了命!”苗銀花道:“那也沒辦法,這王八旦絕不能放過,否則他勾了人來,咱們都難以逃脫了,白狼大寨在沙漠上設的椿卡極多,五十里內,他們可以召起一二十條人槍呢!”祁連山想了一想道:“苗姑娘,你們既然有意脫離大寨,此地就無法再耽下去了!”苗銀花道:“當然了,既然要脫離大寨,我們就得趕緊離開,總不能守在此地等他們來追殺,所以一定要放倒他!”祁連山一笑道:“那簡單,用火燒他出來!”賀小娥叫了一聲:“對!我們怎麼就沒想到這個法子,少爺,真有您的,雖然您沒闖過江湖,可是想出來的點子比誰都高,難怪人家都說讀書的人得罪不得,江湖人殺人,講究的是刀來槍往,只有唸書人殺人不見血!”她一面說一面向後走去,大概真是要去拿火把來燒房子,範五卻追了上去,低聲道:“小娥,使不得,咱們的房子靠著鄰居不遠,真要燒起來,火苗飛過去,豈不是把旁邊的房子都給連累了!這個孽可作得不小!”賀小娥一摔頭道:“沒關係,咱們最多隻燒掉上面的木架子,劉家寨子的人傢俬都在屋子底下,了不起賠他們好了,這些個草篷子本來就是準備隨時丟了的!”

“你說得倒容易,現在不是颳風的季節,差不多的生財全搬到上面來了,這既是沙漠,有很多東西拿著錢都沒處買,何況這兒隨時都有大幫的商隊要來歇腳的,大老遠的趕了來,叫人撲個空,不讓人埋怨死才怪,這事兒幹不得,那是犯了沙漠上的大忌。”他們兩個人的聲音都很低,祁連山卻等不及了,高聲地叫著:“賀大嫂,不要麻煩了,我的馬這裡就帶著火柴,划著了扔過來,簡便得很。”他吹兩聲口啃,那頭黑茉莉已經得得地跑到他的身邊,祁連山伸手向馬包裡搜著,範五很著急,又不能明說著阻止,只得過來想悄悄地告訴他。

可是他才走到祁連山身邊,屋子後面已經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祁連山一笑:“範老哥,我知道放火的事兒幹不得,那太危險了,只是嚇嚇他,果然把那傢伙嚇出來了,別再怔著了,快追上去。”一匹灰的馬,沒裝上鞍,馬背上貼著瘦麻桿兒,像支箭似的衝了出去,賀小娥失聲驚叫:“不妙,他騎了灰鴿子溜了,那可是最快的一匹馬。”祁連山跳上了黑茉莉,也像一陣風似的捲了上去,於是範五、苗銀花也急忙趕到屋後,那兒倒還拴著另外兩匹馬,他們各搶了一匹,才衝出了十來丈,馬已像瘋了似的亂蹦亂跳,把兩個人都顛了下來;範五好不容易拉住了一頭,還要往上跳,但劉老好已經過來了:“範五,瘦麻桿兒是餵馬的,他一定在兩匹馬身上了手腳;你看馬口裡都淌下血了,你別再折磨它們了。”範五把瘋狂的馬安頓了下來,一探馬口的嚼鐵,果然上面扣著兩枚刺球!

那是在沙漠上馬賊們玩兒手法,這種刺鐵像個帶刺的栗子,有時貼著馬背,在鞍子下面,只要人一坐上來,把刺身壓進馬背,馬負痛亂跳,就不聽指揮了。

偷馬賊在馬群中揀好了要偷的馬兒,在其他的馬背上上了這麼一顆玩意兒,然後騎了馬就逃,失主發現了,騎馬要追,就會因此受了耽誤。

這三匹馬都沒上鞍,瘦麻桿兒倒是有心的,他用細繩把鐵刺扣在嚼鐵上,等人勒馬緊催的時候,刺鐵扎傷了馬口,刺得馬兒像瘋了一般,雖然現在取了出來,可是馬口已經負傷,不能再騎乘了。

範五急了叫道:“糟!祁少爺一個人非吃虧不可,咱們得趕快找馬追下去?”賀小娥苦著臉道:“瘦麻桿兒騎的銀花的灰鴿子,你找了別的馬來也追不上!”劉老好卻笑笑道:“別急,祁少爺追下去了,他的坐騎是他先人的那頭黑旋風,也是大漠上最好的一頭,一定可以追上去的,我那兒還有幾匹馬,大夥兒去牽了來,跟上去瞧瞧吧,不過我認為那是多餘的,他一個人辦得了!”範五著急地道:“論身手,祁少爺自然足可勝過瘦麻桿兒,可是那王八旦手上有槍,祁少爺怎麼鬥得過呢?”苗銀花還坐在地下直,那是被馬摔得太急,扭擰了筋,雖然疼得直淌汗,可是這個江湖出身的女子硬得夠瞧,居然沒哼出一聲來,反倒咧著嘴笑了一笑:“對這位少爺,我倒是深具信心,而白狼大寨自誇消息靈通,對北的事無論大小,都打聽得清清楚楚,唯獨在這位少爺身上失了眼,只知他是個繡花枕頭似的花花大少,可是看他今天的表現,那一點兒差了!”範五嘆著氣:“龍生龍種。天風牧場的少主,怎麼樣也不會窩囊到那兒去,-是身手是一回事兒,經驗又是一回事兒,瘦麻桿兒老猾成了,連我們都被瞞過叫他給耍了,祁少爺又怎麼是他的對手,何況他又帶著傢伙…”苗銀花啐了他一口:“範五,你別臭美了,我不怕丟人,你也算不上那棵蔥,我們在祁少爺手下都同樣的落過下風,有槍又能如何,瘦麻桿兒的槍會比我準?我端著槍對著人也沒打掉人家一,再說著祁少爺所表現的機智,又那兒像個沒出道的雛兒,他要是截不下瘦麻桿兒,咱們追上去也是白搭…”她的話使大家略略安心一點,但是究竟也不能完全放心,這時小金鈴兒倒是把她們的馬匹全給牽來了,每個人都分到一匹,苗銀花不顧痛,也搶了一頭,飛身上了馬背,因為太倉猝了,來不及裝上馬鞍,每個人都是跨在光禿禿的馬背上,除了一韁繩之外,再也沒有任何的騎具了,好在這五個人都是在大漠上磨出來的騎術,誰也不到困難,催馬如電,揚起一大蓬蹄塵,向著瘦麻桿兒逃走的方向急追而去。

跑下了十來裡後,仍是沒見影子,最前面的小金鈴兒首先勒住了馬,張手把大家都叫停下來,然後用手指指地下:“不對,他們沒從這兒去,地上沒腳印!”蹄印是有的,而且正是兩頭馬的腳印,範五用手指著道:“這不是,恰好是兩匹馬的,怎麼會沒有呢?”苗銀花跳下馬來詳細察看了一下,然後白了範五一眼:“虧你還是在大漠上當嚮導的,連蹄印都不會辨認,這一對蹄印是到寨子那邊去的,可不是往前走的;再說蹄印的距離很整齊,分明是慢慢兒踏著碎步印出來的,他們一個逃一個追,那會有這份兒舒坦!”判斷蹄痕是大漠上的必修科,遊牧的維吾爾人最,但是苗銀花所研判的是最淺顯的事實,誰都不難辨認,劉老好想想道:“這是祁少爺來的時候留下了的,路上再也沒有其他的腳印了,可見他們的確沒打這兒經過,奇怪了,這是通出去唯一的路,他們難道會落荒而行嗎!”小金鈴兒口道:“那是一定的,瘦麻桿兒看見祁少爺的馬快不容易逃掉,一定轉入沙漠亂轉,想利用地形的困擾擺脫追騎,這下子可糟了,轉出去天南地北,不定會跑到那兒去了。瘦麻桿兒是沙漠上的老鼠,地理透,那位少爺可是個新手,要是了方向,這輩子也甭想回來了!”劉老好也著急起來了:“好在他們沒出來多久,咱們分成兩路,回頭找下去,找到了就鳴槍通知另一組!”她跟小金鈴兒折回了右邊,另外三個人走向了左邊,大家都舍了正路,踏進了野草叢生的草原,那樣找人是很難的,所幸昨夜新雨,地上的痕跡都被雨水掃平了,新印的痕跡極易發現,劉老好與小金鈴兒回頭不過走了四五里路,就聽見西南方傅來了一聲槍響!

在空曠的沙漠上,槍聲傳得很遠,可是這一槍聲卻聽來很微弱,似乎是很遠的地方傳來。

小金鈴兒連忙道:“他們找到了!”劉老好卻搖搖頭:“槍聲的方向在寨子那兒,範五他們是跟我們同時回頭的,不可能跑出那麼遠去!”

“那…這一聲槍響是怎麼回事兒呢?”遠處又傳來了一聲槍響,劉老好聽了急道:“槍是瘦麻桿兒那支加拿大屈尺的,聲音很低沉,方向也在寨子附近,這一定是瘦麻桿使狡猾,他知道我們一定會追出來,所以繞個圈子又兜回去了,祁少爺緊追不捨,他看見祁少爺落了單,才決心計算他了!”催馬往後馳去,小金鈴靠了過來,無限欽佩地道:“娘,以前很少見到您走動,今兒才真正見到您的功夫了,無論是經驗、槍法,您都很了不起!”劉老好苦笑一聲:“我是在沙漠里長大的,小時候,每年都要到天山走一躺,經驗就這麼慢慢積累下來了,至於槍法,我是認識你龍叔後,才下苦功學的,他表示過這一輩子都不會離開天風牧場,也就是說這一生一世,都要在大漠上了,我要跟著他,就必須要具備這種本事!”

“可是我從來也沒看見您練習呀,您怎麼那麼準的,這玩意兒可得從不間斷地苦練,才能維持身手!”劉老好笑了一笑:“我練槍的時候都在一大早,你正睡得死呢!在寨子北面有座小土山,山下有條河谷,每天天不亮我就騎了馬上那兒練槍法!”小金鈴兒有點慚愧地低下了頭,劉老好又笑著安她了:“金鈴兒,為了龍叔付咱們的這個任務,你受了很多委屈,而且也多虧你替我分憂,避免了很多打擾,我才有足夠的空暇去練槍,現在好了,祁少爺來了,咱們的身份也挑明瞭,往後你也不必再在這兒挨罪了。”

“咱們要離開這兒了?”

“是的,祁少爺是出來追拿兇手,已經查明是滿天雲那一夥人下的手,不過他們殺害祁大爺的目的是在嫁禍瑪爾米乞部,真正的目的是在打瑪爾米乞部的主意,所以祁少爺為了瑪爾賽郡主對祁大爺的一份情誼,決心上瑪爾乞米去一趟,說明滿天雲的陰謀、共同緝兇。”

“這又何必呢,集合天風牧場的人,把滿天雲一夥兒消滅了不就行了嗎?何必還要跑這一趟。”劉老好嘆了口氣:“瑪爾賽的玉佩遺在兇殺的現場,這證明了瑪爾米乞部裡有了細作潛入,否則那麼重要的東西不可能失的。滿天雲很狡猾,他帶著人翻躍大漠,卻沒人能摸得準他的行蹤,如果不跟瑪爾米乞部先說好,貿然帶了人,很可能就會引起瑪爾米乞的誤會呢?”

“瑪爾米乞人深居不出,怎麼會有誤會呢?”

“滿天雲存心挑定兩方的衝突,一定在兩邊都下功夫,在大漠上,一個小小的衝突就能釀成一場鉅變,祁少爺是個很明理的人,他堅持要單獨一個人去見瑪爾賽,說明內情,然後再展開行動來對付滿天雲,這樣不但沒有了誤會,還可以把兩股人合起來,共同對付滿天雲!”小金鈴兒笑了一笑:“那位少爺乍一見面倒瞧不出怎麼樣,可是辦起事情來卻還真不含糊!”劉老好點點頭,然後又譴責她道:“你也是的,怎麼油蒙了心,去苛他的坐騎,那原是祁大爺的,他看得比命都寶貴,怎麼肯讓人去作踐它…”小金鈴兒收起了笑容,換了一付慚:“我想騎了它去換蹄鐵,那馬兒就是不肯移動半步,我催了幾下,它居然跟我較上了勁兒,還把我給顛了下來,我…才…!”她見到劉老好的神轉厲,不敢再說下去,虛怯怯地辯解著:“娘,您是知道的,別的我不敢吹,可是論馴馬,我可不輸過那些維吾兒,什麼野樣兒的都見過,都能擺佈得服服貼貼,那兒會像讓一畜牲給顫了下去…”劉老好沉聲道:“蠢材,你馴的是無主的野馬,儘可以由著你施蠻動狠,但一頭馴主通靈的神駒,卻不是任何人能再馴伏的,你怎麼可以動硬的呢。連這點都不懂,你就不夠格兒談馴馬兩個字,還有什麼好吹的?”小金鈴兒不敢再作聲了,劉老好又道:“還有,以後你千萬記住,馬跟人一樣是有點兒個的,尤其是跟著男主人的牝馬,情更是貞烈,絕不肯讓第二個人跨上它的背的,以後你最好少去碰它!”她也有點喟:“就跟我一樣,像我這樣出身的女人,本來談不上什麼節,何況龍八也沒有把我明媒正娶過去,可是自從有有了句話後,我不在乎為他作任何事,就是不能再接近第二個男人了,人家都說戲子無情,‮子婊‬無義,那是糟塌人的話兒,據我所體受到的以及所見過的,一個風塵中的人如果動了真情,比任何女人都貞烈!”小金鈴兒更不敢接腔了,而且她的眼中也湧起了一片惘與惆悵,那是一種無以名狀的,對未來的茫然,劉老好是找到了歸宿,她自己呢?

劉老好似乎瞭解到她心中的觸,把手中的皮鞭輕輕地了她肩頭一下:“丫頭,你還年輕,而且從今兒起,也不必再幹那個活兒了,你有機會找到更好的歸宿的!”

“是嗎?娘,我倒不敢往這上面想,像我們這種行業的女人不能奢求太多的,像您跟龍叔,已經是難得又難得了,還有什麼更好的歸宿呢!”劉老好似乎已經猜到她的心意,嘆了口氣道:“丫頭,一切都是緣份,你可別鑽牛角尖,情是雙方的事兒,你若是一廂情願,硬要找罪受,那就沒法子了,而且這與你的行業無關,那怕你是個冰清玉潔的黃花大閨女兒,如果沒有緣份,照樣還是一場空!”

“娘!您知道我說的是什麼嗎?”劉老好笑了:“娘在風塵裡歷練了這些年,還會不知道你的心事嗎?要是你愛上了一個不愛你的人,就只有自討苦吃,所以我勸你別鑽牛角尖,而且不要自怨自艾,假如對方對你不動情,絕不是為了你的行業!”

“那又是為了什麼呢?”

“丫頭,這就很難說了,也許沒有什麼理由,就是不投緣。你也見過不少男人了,自然知道比較上下高低,等閒的男人你不會看在眼裡,也不會輕易地動情,可是讓你看中的人是不是一定會看中你呢,這是誰也不敢說的,而且人貴自知,要配對兒,也得先稱量一下自己人品、才貌,是否都能相稱,我舉個最簡單的例子,比如說吧,你看中了祁少爺,就得想想,你自己那一點兒配得上他,別的不說,就拿才貌來論,他要是留上頭髮,穿上裙子,不必塗脂抹粉,也比你俊十分呢,你還有什麼可望的!”她畢竟是老於世故,二句話就深深地叩中了小金鈴兒的心事,使她更形沉默了,催馬急行,把劉老好拋了下來,劉老好也只有在後面嘆口氣,快快地追了上去。

兩聲槍響後,前面開始寂然,這也是件可擔心的事兒,因為槍是瘦麻桿兒發的,倒底是中了沒有呢?

當她們衝同寨子真的時候,寨子裡都是靜悄悄的,那些人家都緊閉著門,似乎怕沾惹上麻煩。

只有遠處的湖邊,傳來了幾個維吾女郎的呼叫聲。兩個人連忙催馬過去,小金鈴兒連忙跳下了馬,那五六個維吾兒女郎都湧在一起,緊張地望著湖面上,口中還嘰嘰喳喳地嚷著,碧綠的湖面上,飄著兩點影子,那是兩匹馬兒祁連山的黑茉莉跟瘦麻桿兒騎去的灰鴿子!

但也只有兩匹馬,卻沒見到人影,小金鈴兒抓住一個女郎急急地問道:“阿美爾,祁少爺呢?”那個叫阿美爾的女郎聽不懂地問的是什麼,睜著兩隻大眼睛,直對她瞪著,倒是劉老好沉著:“阿美爾,我們問的是那個今天才來的年輕人,他的人呢?”這下子阿美爾算是懂了,比手劃腳,說了一大堆,神極其興奮,幸好兩個人都懂回語的,聽完後的神卻更沉重了,小金鈴兒更是緊抓住她:“什麼!她說祁少爺受了傷,跟對方一起掉到湖裡去了!”阿美爾點點頭,小金鈴兒一急就要往湖裡跳,還是劉老好一把拉住了:“丫頭!你想幹什麼?別急躁行不行,你不聽說嗎?祁少爺只是受了一點輕傷,而且是他得瘦麻桿兒無路可逃,不得已才連人帶馬一塊衝進湖裡,祁少爺也是追下去的!”

“可是現在只見兩匹馬,卻不見人影兒了!”

“這我知道,可是你也得問問是怎麼回事兒呀!”她再度向阿美爾提出詢問,而且很詳細,總算把事情清楚了,她們追了出來,那知道沒多久,祁連山追著瘦麻桿兒卻由另一個方向繞了回來,瘦麻桿放了兩槍,第一槍落了空,第二槍使得祁連山身子在馬上歪了一下,肩窩上已冒出了血花,可是他沒有受阻,仍是了過來,瘦麻桿兒的子彈打光了,馬也不如祁連山的快,得連人帶馬下了湖,但是祁連山也跟著下去了!

在湖心裡,黑馬追上了灰馬,祁連山也抓住了瘦麻桿兒,兩個人都翻下了馬,沉下了湖裡,再也沒見上來!

小金鈴兒又想下水去救人,劉老好卻沉聲道:“丫頭,這可不比在陸地上,下水救人得會水,你會水嗎?”小金鈴兒怔住了,頓了一頓:“我沒試過,但是我瞧見別的人泅水,搖搖手腳就行了,沒什麼難的!”

“見你的大頭鬼,要有這麼簡單就不會有人淹死了,你不會水,下去也是白搭上一條命!”

“那怎麼辦,娘,您會不會水?”

“我要是會水早就下去了,還在這兒磨菇什麼?”

“那…我們總不能見死不救呀,阿美爾,你們…”劉老好嘆了口氣:“甭問她們,維吾爾人沒有會水的,她們連洗澡都是用個瓶兒身子,抹乾了事,那點水我一口都能喝下去,怎麼能學會水呢!”才說著,湖面水波一翻,冒出一條人影,卻是瘦麻桿兒,在水面上拍浮了幾下,緊接著又沉了下去,然後水翻動,看見他正跟人糾纏著,另一個人果然正是祁連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