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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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地,她看到山下的平地裡沒來由地浮起了一縷輕煙,那白青的煙靄在這偏僻寂靜的山林裡顯出一種詭異的氣氛。
丫頭頓時心生警覺,她躍上一塊突出的巨石,細細地觀察,看到煙霧中有人影在移動。那些人影佝佝僂僂,低著頭提著油紙燈籠圍成圈轉動,似乎正在進行什麼儀式。
在這朗月之時,卻點燃那一盞盞燈籠,又被煙霧遮著,覺很怪。
就在此時,滕志遠也在崎嶇的山道里追尋著丫頭,他真害怕追不上她。
幸運的是當他轉過山徑時,便看到她佇立在一塊巨石上。一身潔白的衣裙包裹著她纖細的身子,在月影下宛如一尊雕像,清涼的山風吹揚著她的長髮,身上單薄的衣裙飄動著,使她看上去彷佛是緩緩降落人間的仙子,遙不可及、神秘莫測。
他無法動彈,完全沉醉在眼前的景象,發現即使在這樣的距離,他仍能看到她那令人炫惑的玲瓏身材和閃閃發光的眼睛。
她面朝自己,像是正目不轉睛地望著他。但他知道她並非望著他,她的視線遠遠落在他身後的某個地方。
他隨著那目光往身後看去,立即發現了她所注視的場景。
稍微觀察一番後,他悄然往那裡移動。當他靠近煙霧時,丫頭已經在那裡了。他不知道她是怎麼辦到的,然而他們沒有時間說話,丫頭匆忙遞給他一粒葯丸。
“快下,煙霧有毒。”她在他耳邊低聲說。
見她不再生氣,還如此關心自己,滕志遠放心了,說:“我就知道你不是真的詛咒自己。”丫頭一揚眉。
“當然不是囉,別忘了,我說的是『你就是王八』!”對她鬼靈怪的小陷阱,滕志遠不在意地低聲一笑,將葯丸進口中,跟隨她身後往煙霧瀰漫的樹林快步走去。
“那些人好像在舉行儀式。”跟著躍上大樹後,滕志遠湊在丫頭耳邊低語。
丫頭點點頭,沒說話。
平地上那些人只是提著燈籠轉圈,每個人口中還唸唸有詞地嘀咕著不知什麼東西。過了好一陣子,那些人燈籠裡的燈火開始減弱,終於熄滅。
而在燈火熄滅的剎那“砰”地一聲響,更大的煙霧隨即揚起,將月光全部遮蔽,天地一片昏暗。
煙霧漸漸散去後,空地上的人們彷佛蒸發似的全消失不見了。
“哼,裝神鬼的魔妖道!”丫頭低聲咒罵著跳下大樹。
滕志遠隨後跳下。
“不知道他們是什麼門派的。”
“走,我們去看看,附近一定有暗道,否則他們難道會土遁不成?”一心想探險,丫頭忘了自己的煩惱,帶著他往林外走。
他們慢慢地走進剛才那些人轉圈的地方。
那裡此刻空空如也,地上也沒有任何做過手腳的痕跡。
他們又仔細察看四周。月影中只有樹木、雜草、岩石…
“哈,我知道了。”丫頭突然拉著滕志遠跑到右側崖壁邊,一塊形狀如碑的大石板前。那約兩丈高的石板幾乎與山崖連成一體,其上長了不少苔蘚。
“讓我看看這石板有何蹊蹺。”丫頭說著提氣,施展“登雲步”往石壁躍去,可是光滑的石壁毫無著力點,她很快就滑落下來,滕志遠趕快扶住她。
他知道丫頭心裡在想什麼,隨即往石板上方躍起,在空中翻騰兩圈後緩緩落回地面,指著石板說:“那上面沒有任何痕跡顯示有人碰過它。”
“沒錯,但我相信機關就在這兒…”丫頭手掐下巴思考著。然後回頭看看滕志遠,評估著他與石板的高度,突然說:“抱我。”
“啊?”滕志遠一愣,抱她?現在?
“快點,借點身高給我用!”丫頭已經不耐地舉起雙臂。
“哦。”滕志遠明白了,馬上抱著她的腿雙將她托起。她柔軟的身軀熨貼在他身上,而她獨特的少女馨香混合著山林苔蘚的味道直撲他的鼻翼,令他不住心猿意馬起來,心想,如果能一輩子這麼抱著她,該多幸福啊!
“再高點。”丫頭低抑的聲音打斷了他的神遊。他趕緊將她舉高。
“哈,找到了,這裡果然有暗道…”丫頭興奮地說,可她的話音未完,石板突然“嘩啦”一聲往邊上滑去,同時一股強大的氣向他們襲來。
“滕志遠!”丫頭只來得及喊了他的名字就被那股突來的力量捲起飄向空中,滕志遠立即躍起將她攬進懷裡,雙雙往後疾飛,倒在樹林邊。
“憐兒!你沒事吧?”滕志遠驚慌地看著懷裡閉目不語的丫頭,擔心地問。剛才那股勁力大部分都擊在她的身上,而她那該死的胎記令他無法從她的臉查看她是否受傷。
“哦,老天,我好像被人揍了一拳。”丫頭呻一聲睜開眼睛,輕著坐起身說:“幸好你接住了我,不然我可真的有事了。”
“哈哈哈,我就知道又是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瘋丫頭!”一陣嬌笑,鐵蝴蝶出現在煙霧漸散的石前。
丫頭立即站起身,但身子搖晃了一下,滕志遠知道她受了內傷,立即握住她冰冷的手,手指搭在她手腕內側的道上將自己的真氣渡給她,助她療傷。
丫頭地對他一笑,趕緊配合他運氣吐納,讓他充沛的真氣在她體內運行。
為了不讓對方得知丫頭受了傷,滕志遠搶先開口:“鐵蝴蝶,上次讓你逃脫,這次你又在這裡玩什麼名堂?”看到年輕俊美的滕志遠,鐵蝴蝶的老病又犯了。
她款擺肥大笑著走到他們身前,裹在輕紗裡的豐滿身軀妖豔地晃動。她先看看凝神不語的丫頭,又看看高大俊偉的滕志遠,柔媚地說:“滕堡主,我知道瘋丫頭受了傷,現在倒是我替師門報仇的好機會。不過…”她的眼睛貪婪地注視著滕志遠英俊出眾的面容,手指渴望地在他健碩的身上游移,挑逗地說:“如果你能答應陪我一夜,我就放過她。”為了多給憐兒一點時間,滕志遠沒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她,任她的手在他身上滑動。
但他能忍,丫頭可不能忍了。看到那女人的魔手在滕志遠身上摸來摸去時,她就憤怒得想殺人,殺那賤女人,也殺這個偽君子,他居然讓那個女人如此猥褻地摸他!
覺到丫頭體內氣息的紊亂,滕志遠立即警告似的攥緊她,並催發更多的內力源源不斷地輸入她體內,迫使她不得不專心運氣,否則兩人都會受到更大的內傷。
對他們的內力之戰毫無所覺的鐵蝴蝶,以為滕志遠的沉默是認可了她的提議,於是她的動作更加放肆和下。
當她的手進一步往他下挪動時,滕志遠再也無法忍受,一把推開她,開口斥道:“滾開!”
“哼!你不想要瘋丫頭活了?”慾正熾的鐵蝴蝶要挾道。
滕志遠虎目一瞪,怒斥道:“你以為我會讓你傷害她嗎?”
“那好,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護住她。”說著,鐵蝴蝶揚掌往丫頭擊去。
滕志遠回拳上她的奮力一掌。掌拳相擊,鐵蝴蝶立刻到山嶽壓頂般,心口窒悶難受,不踉蹌後退,撫息。
趁這機會,滕志遠將丫頭扶坐在地,輕聲說:“專心調息,不要分心。”然後他再次面對張牙舞爪的鐵蝴蝶。
正當此時,裡又竄出一個鬍鬚滿面,壯實高大的黑漢子,他一出現即發出一聲野的爆喝,將山林裡的宿鳥驚得“撲撲”亂飛。
看到來者,滕志遠不為丫頭擔心。此人乃南北聞名的雜胡,智慧不高,但擅使五毒,是江湖有名的殺人魔王,因頭髮鬍鬚又長又亂,被人稱為“長”豈料長一看見丫頭,卻像見了鬼似的大喊起來:“喔,瘋丫頭,饒了我吧,我沒有做壞事、沒有殺人、沒有蹧蹋女人…”說著還邁開腿往林子裡狂奔,而丫頭也突然竄起,緊隨其後消失在林子裡。
對這出乎人意料的一幕,滕志遠和鐵蝴蝶都大吃一驚,不明究理地看著跑走的兩人。
鐵蝴蝶媚聲一笑,說:“滕志遠,你要護的花兒都追著別的男人去了,不如我們倆別打了,好好快活快活,我保證你不會後悔…”
“哼!妖婦,少廢話!”滕志遠心裡惦記著憐兒,那還有心思與她周旋,一聲怒喝,身起掌落,使出狠招。
一口鮮血從鐵蝴蝶嘴裡噴出,她哀號一聲倒在地上。
滕志遠冷冷地說:“鐵蝴蝶,這一掌是你剛才輕侮本堡主的報應,下次若敢再輕出言,本堡主定讓你早到陰間去風快活!”說完,他轉身往丫頭消失的方向飛速跑去。
鐵蝴蝶惱羞成怒地狂叫:“滕志遠,你等著,老孃不報此仇,誓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