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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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滕志遠的不安，大師撕下一塊手中的雞，遞給他道:“滕施主嚐嚐。”滕志遠木然接過進口裡，轉瞬大笑。

“好個丫頭，居然用烤地瓜蒙大師。”

“傻小子，你才知道啊？”清元道長笑著說:“要不大師能吃嗎？”大家都笑了，滕志遠尷尬地搔搔頭，心想都是丫頭讓他變傻了。

丫頭對滕志遠說:“滕志遠，原來你是老牛鼻的徒弟啊？那你幹嘛不穿成他那樣子，也梳一個牛鼻頭啊？”說著毫不避諱地在滕志遠頭上亂抓一把。

滕志遠抓下她的手，急急地問:“你跑到哪裡去了？那天我跟在你身後跑進山，可怎麼都找不到你。”

“還說，氣死人了！”丫頭將一隻真正的烤雞到他手裡，坐在他身邊氣憤地說:“我追進裡，看到鐵蝴蝶一晃身就不見了，就知道里面一定有暗道。可等我找到機關進了那個暗門後，發現裡面的岔路很多，不知道她走了哪一條，我選了一條，可是直到走出山，也沒看到她…”

“沒關係，只有你沒事就好。”滕志遠安著她，下意識地將手裡撕下的雞喂進她嘴裡，丫頭也自然地張嘴，一邊吃著雞一邊將與他分開後的事說給他聽。

末了，還強調道:“我總覺得那個山很奇怪，外表一點都不起眼，但裡面佈置得很細，走道是八卦陣，內空氣裡有魂香的味道…另外鐵蝴蝶為什麼要將鍾姑娘誘騙到那裡去？而且當我追進暗道裡時，有聽到一種怪聲音…”

“什麼聲音？”滕志遠問，並想起他在裡時那種汗豎立的覺。

“呃，是那種…”丫頭咬著滕志遠到她嘴邊的，顰眉想了想，說:“有點像貓叫，又像人哭泣的聲音，斷斷續續的。”滕志遠若有所思地說:“也許，我們該再回去那裡看看。”半晌，丫頭才發現自己吃掉了半隻雞，忙抓過滕志遠送到她嘴邊的雞進他嘴裡，說:“喔，你吃吧，我吃飽了。”說著站起來就往後面跑。

“你去哪裡？”滕志遠急忙站起來。

“去洗洗手。”丫頭的聲音傳來，身影已消失在林子裡。

滕志遠想跟過去，清元道長攔著他道:“別去，讓人家姑娘有點隱私。你小子也該吃點東西了。”聽到師傅的話，滕志遠低頭看了看手裡還剩下的半隻雞。

“別看了，那雞你一口都沒吃，都到小丫頭嘴裡去了。”師傅的朗笑讓滕志遠臉上一陣發熱。

“別擔心，憐兒是個連鬼都害怕的瘋丫頭，不會有事的。”林幫主安他。

道長收起笑，嚴肅地問:“志遠，跟師傅說句實話，你是不是喜歡丫頭？”喜歡？滕志遠不知該怎麼回答，他確實喜歡憐兒，可是他能對師傅說實話嗎？他家裡的情況，及他不負責任地逃婚事情是不可能瞞過眼前這幾位德高望重的武林泰斗的。如今即便他真的喜歡丫頭，又怎能啟齒？

見徒兒一臉怔愣、沉默不語，清元道長犀利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他，意味深長地說:“憐兒是個好女孩，值得最好的對待。”師傅的直言，讓滕志遠意識到他是不能放任自己情的，因為他是一個無權談情的人。

痛苦與內疚如風暴般突然襲上他的心頭，在這之前，他並沒有如此深刻地覺到這份痛苦。他無力地坐下，看著火堆發呆。

就在此時，丫頭回來了，看到滕志遠手中的雞說:“滕志遠，你幹嘛不吃？”

“哦，我不餓。”滕志遠將雞放回火上。

“怎麼回事？你臉很難看喔。”丫頭銳地覺到氣氛的不對，她轉頭看著三位當今武林威望最高的大師們，最後把目光停在清元道長臉上，說:“喂，牛鼻子，是不是你說了什麼讓他難過了？”清元道長笑嘻嘻地說:“師傅管徒弟，此乃天經地義。”對他避重就輕的回答，丫頭顯然很不滿意，她雙手威脅道:“你若是欺負他，小心我扯爛你的牛鼻髻…”

“憐兒，不得對我師傅無禮！”滕志遠生氣地打斷她。

“那你告訴我是不是他讓你不好過？”丫頭轉向他問道。

“不是，是我自己的問題！”滕志遠無奈中又帶著惱怒說:“你不要再管我的事了好不好？”丫頭聽了很生氣，大聲罵道:“死滕志遠、臭小牛鼻子，狗咬呂賓不識好人心！我瘋丫頭再管你就是王八！”說完，翹起鼻頭對著天道:“老和尚、老叫化、老牛鼻子，我走了，不見！”話音沒落，人已消失在茫茫月中。

滕志遠看著她的背影沒有動，心裡卻在猶豫著，不知道自己該去追她呢，還是就這樣讓她離開？

宏發大師為他指點津，他莊重威嚴的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道:“滕施主不必過於違心逆意，情緣逃訕，跟著你的心意走就是了。”林幫主更是對他頻頻點頭。

最後，滕志遠看向師傅，清元道長輕聲一嘆道:“去吧，看來小丫頭對你也已情深種，但願你能早理清情網。”聽了師傅的話，滕志遠不再猶豫，急忙往丫頭消失方向追去。

----離開滕志遠後，丫頭若有所失地在寂靜的山林裡奔跑。

她對自己突然這麼在意滕志遠而到不知所措。

以前滕志遠也曾多次說過叫不要她管他之類的話，可那時她並不以為意，仍一味堅持跟著他，要他回家，要他聽從母親的安排，接受惜心為。可如今，一聽到他對自己言辭不善，她心裡就堵得慌，而一想到他今後將和另一個女人共同生活，在他身邊再也沒有了自己的位置時，她的心就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