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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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在樓下朝著寧致做了一個鬼臉。突然之間,寧致覺自己和任雪穗就恍如隔著銀河的牛郎和織女,遠遠地開始相互眺望,無數的紙飛機伴隨著漫天的飛雪翩翩飛舞,就像小時候掉過的眼淚和許過願過的星。
最後寧致笑著問:“有這麼多飛機,你有飛機場嗎!”任雪穗在樓下瞪過來:“我身材好著呢!”***“我得學學你的生活方式了。”鄭白薇的話酸溜溜的,她這類人是不會甘於寂寞的。
“你總是勁頭十足的。我都可以想見你在工作的時候也是神百倍的。”鄭白薇幫明遠斟滿一杯兌水威士忌,接著說“這次又要和執袂小姐去看冬天的瀑布,你的生活還真是多姿多彩,因此才充滿幹勁吧?”不等明遠回答,她又低下頭自言自語地說“我也要學著你一樣,找個戀人來鼓鼓勁兒。”說到底,明明已經結婚的鄭白薇是把戀愛僅僅當作刺工作慾望、增添生活趣情的添加劑,而在明遠的眼裡,戀愛要沉重深刻得多。
一想到和執袂的愛情,明遠內心湧起的不全是喜悅,更多的是苦惱和痛楚。
“這次是為了要幫執袂小姐慶祝她二十一歲生才約好了一起去看冬天的瀑布的?”在得知這一情況之後鄭白薇馬上有禮地說“請轉達我給執袂小姐的生祝福,在我看來,她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女人。”三天之後欣賞到目的地漫天飄雪的美景,執袂還真的成了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女人了。雪花隨風飄落下來,農田和農家的房頂,還有樹杈上都落滿了積雪,宛如一副灰白相間的水墨畫。
“真像來到了一個遙遠的地方。”執袂望著車窗外這樣慨。置身在一派銀白的世界裡,使人產生了錯覺。
“瀑布可能結冰了。”快要駛入白瀑布風景區的時候,司機說道。
結冰的瀑布也別有一種趣情。為了看到九十八米高的瀑布全貌,明遠和執袂乘電梯下到一百米的地方,再從那裡穿過隧道,瀑布便呈現在眼前了。
正如司機所說,最上面約十米寬的瀑布出口處,無數冰柱連成一片,其中一部分覆蓋著白雪,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冰塊兒。可是仔細一瞧,看得見冰塊兒裡面依舊生機盎然,水汩汩地沿著岩石向一百米之下的水潭之中。
“冬天的瀑布有一種莊嚴的覺。”把雙手在大衣兜裡的執袂,用虔誠的目光望著瀑布,過了一會兒,突然指著右邊岩石上安的支柱問:“那是什麼?”
“是救命柵欄吧,萬一有人從上面掉下來,可以把人接住。”在準備這次旅行之前明遠特意讓秘書查詢了很多關於這個白瀑布風景區的情況,所以能夠回答執袂的提問。支柱之間鋪有扇狀鐵絲網。明遠繼續說:“據說這兒是有名的自殺場所。”以前常有人沿著山岩來到瀑布出口,從那裡投身水潭,所以現在還裝上了防護網,防止人靠近。
“我以前看到報道,說有一個調查顯示,中年男人已經成為城市自殺高危人群。據一份統計顯示,進入中年以後的男心理壓力是人生中最大的。人到中年之後,心理學講的八理危機就奔襲而來了!信念危機、事業危機、職業危機、人危機、生理危機、心理危機、情緒危機、親子危機等多發生在中年後。
可能受到孤獨、敵意、沮喪、壓抑、焦慮等情緒也在中年時代能讓人體會得最明顯。”大學時代選修過心理學的執袂開口道。
“上次你說我們中年男人應該注意身體健康,現在又說要我們注意心理健康,你還真是面面俱到啊!”明遠開玩笑之餘,略有些動地輕輕拍了拍執袂的後背“你放心,我答應了會再陪你二十年的,就一定會做到。”望著冬天的瀑布,明遠的側臉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看過籠罩著死亡氣息的白瀑布之後來到旅館,時鐘已經指向下午四點半了。前臺的小姐確認預定之後,把房間鑰匙給了旁邊的侍應生。
“請讓我帶兩位過去。”明遠點點頭,把行李包給年輕的侍應生,和執袂跟在後面。這位年輕的侍應生會怎麼看待自己和執袂呢?一般人都會很自然地聯想到這是一對父女吧?但是剛剛前臺的小姐明明已經說了他們訂的是一個雙人間。
不過,不管這位侍應生怎麼想怎麼看,明遠都已經不在乎了。都已經這把年紀,如果還總是考慮別人的看法而不顧及自己的心情,是實在太過可憐了。說不定明天就會發現自己罹患了癌症,或者突然想不開而自殺,所以眼下的快樂是最重要的。明遠對自己這樣說。他們上了大廳靠裡面的電梯。
“在右手邊。”房間好像在走廊的最裡面。
“請進。”侍應生打開房門,把包放到行李臺上,告訴他們化妝室和洗手間的位置。
“還有其他的什麼事嗎?”明遠付了小費,侍應生鞠躬“請盡情享受!”然後輕輕關上門離去了。
“要我們盡情享受呢!”執袂朗地說道,然後走到窗邊,拉開了絲蕾窗簾。窗戶橫向開得很大,湖面一望無垠。兩人站在窗前,望見了被落染紅的湖面。湖的右面緊挨的山巒上,杉樹林和地面上的積雪,輝映著紅燦燦的斜陽;與近處的這座山相連的伸向遠方的山脈及左邊的重重山巒都是白茫茫一片。
冬天的湖面被懷抱在群山之中,顯得清寂而幽靜。湖面上不僅看不見船的影子,連一個人影也沒有,彷彿早在遠古時代就已是這樣靜寂的世界了。因而在美景之中蘊藏著靜謐和莊嚴,令人望而生畏。兩人一動不動地凝視著夕暮時分變化無窮的湖面。
被夕陽染紅的山峰漸漸黯淡下去,不久化身成了單調的黑白世界。除了落映照的山巒的彩變幻之外,整個湖面也由冷冰冰的蒼白逐漸轉變成藍,再暗下去成了灰,最後只剩下湖畔四周白晃晃的雪地,被籠罩在黑的夜幕下。
湖面就這樣緩慢地,一步步地被暗夜噬進去了。明遠輕輕地把手搭在執袂的肩頭,執袂回過頭來,兩人深深地接吻了。在神秘莫測的湖邊接吻似乎是對神不敬,不過也可以看作是在神前的愛的盟誓。
“上次在鄭白薇的本料理店,讓你生氣了我很抱歉,對不起。”鬆開嘴之後明遠把執袂摟得更緊,右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
“可實際上看你為了我而吃醋,我覺很幸福。”
“那時候我可是真的快氣瘋了,你卻說你反而很高興!”把臉埋在明遠膛的執袂微微抬起頭來,用手握成拳頭捶打明遠的肩膀,撅起的嘴顯得又新鮮又可愛,充滿了黃蓉式的少女的情調。明遠忍不住再度低下頭親吻那可愛的嘴。長吻過後執袂的眼神朦,溫柔之中閃爍著火熱的光芒。
“鄭白薇其實已經結婚了。”明遠又輕輕吻了吻執袂的額頭。
“你這是在向我求婚嗎?”執袂調皮地開著玩笑。可是執袂說者無心,明遠聽者有意。然而一時間他只是臉上發著火燒,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很快,求婚的最好時機就這樣錯過,寂靜之中執袂微微掙脫開明遠的擁抱,走出去從冰箱裡拿出來一瓶威士忌。
“我們到陽臺上用雪下酒怎麼樣?”執袂說著就拉開了天陽臺的拉門,走了出去。入夜以後風勢加強,潲到窗戶上的雪粒,順著玻璃滑到屋簷下,形成了一個小小的雪堆。
執袂跨過那塊雪堆,猶豫了一下,脫掉了腳上的紅靴子,又把長絲襪脫下,赤腳站在陽臺地面的雪層之中。
“不要跟我說生快樂,我現在已經很快樂了。”在雪花紛飛的陽臺上,執袂把她已經就著瓶口喝了好幾塊的那瓶威士忌遞給明遠,明遠把剩下的酒一口氣喝完,然後跪下來用自己被酒得滾燙起來的嘴親吻赤在冰天雪地之中的執袂的凍紅了的腳背和塗抹了黑指甲油的腳趾甲。
“就在這裡吧。”等執袂意識到明遠的企圖時,明遠的手已經倏忽一下滑進了她的前。猝不及防的執袂立刻躲閃,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在這裡做會冷死的!”突如其來的舉動使執袂慌了手腳,然而明遠的手仍舊不管不顧地繼續入侵,兩人攪成了一團。
很快被壓在雪地上的執袂酒勁兒上來了,於是毫無力氣地乖乖地放棄了反抗,閉上了眼睛。明遠則大膽地掀開執袂的衣襟,把臉埋入了女人鬆軟的部。再也找不到比這更好的覺了。
男人和女人一旦相互接觸,親吻然後愛撫,糾結在心裡的塵世間的煩躁憂慮也好,人中的怯懦不安也好,都會慢慢地淡漠下去的。在這個蔚藍星球上生存著的一切生物,只要雌雄體一相,就不再會有爭鬥。
唯獨被社會、被文明困擾的人類,已經做不到這一點了。首先為了去生存要忙忙碌碌不能和相愛的人相互廝守,其次在公眾場合也不能脫衣服一親芳澤,再加上道德、常識、倫理等贅疣的出現,肌膚之親的機會一下子減少了。
值得慶幸的是,明遠現在正儘可能地接觸著執袂身體的每一個部位。明遠的部貼著執袂的後背,從腹部至部緊挨著執袂的和部,下肢和她的下肢重合在一起,而雙手則放在她的前和小腹上。
在迴歸本來的野面前,任何惶惑、羞恥、怯懦都是不必要的。什麼文明、教養,什麼道德、倫理,還有自人類誕生以來,每一個孔都滲透著的一切虛飾、偽裝都在這一刻被統統拋到了九霄雲外,他們完全迴歸了自然的本能,盡情地享受現實的快樂。
因為也許在明天就會被診斷出罹患了癌症,或者明天就會想不開而自殺謝世。命運過於強大,而生命過於脆弱,所以人類再不放縱自己,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和自己喜歡的人無拘無束地融為一體,就未免太可悲了。
***今年冬天的雨水數量似乎非常的龐大,相反應該有很多的飄雪卻讓人頗為失望的表現出罕見的趨勢。天氣預報員們寬說大量的降雪將出現在來年的天,所謂的四月飄雪大概就是那麼一個意思吧?
覺有點疲憊想一個人待著的執袂從明遠的公寓出來,開車到了市中心的書店逛了逛,然後把車停到車輛美容院去做一下護理。雖然天空好像陰沉沉的將要下雨的樣子,但是彷彿要跟雨對抗般地執袂決定走著到林青沼公寓去。
途中在便利店買了一些水果出來時就開始下起了小雨。看雨勢不大,又離林青沼的公寓不遠,沒有買傘的執袂直接用衝的,但是才衝到半路,雨就像個背叛者般傾盆而下。
淋得全身溼透的執袂發抖地走進大門,哆哆嗦嗦地穿過庭院打開房間的門,一邊想著待會兒要跟找塊乾巾和襯衫一邊脫下溼透的高跟鞋,突然在一堆悉的林青沼的皮鞋和運動鞋之中發現了一雙陌生的黑尖頭女鞋。
她第一個想法就是這雙是不是林青沼新的戀人的鞋子?自己是不是不應該進去?同時她想到林青沼之前還說因為要忙於工作所有沒時間開始新的戀愛,一下子頓時覺自己好像被背叛了似的。
“您是哪位啊?”聽著這樣不客氣的質問,全身還在發抖的執袂慌忙地抬起頭來。一個穿著廚房用的圍裙的年輕女人正蒼白著臉在走廊深處瞪著自己。
“對不起。”執袂趕緊解釋。
“我不應該擅自闖進來,我是林青沼的朋友,目前也住在這套公寓裡。”
“是朋友啊。”那個女人鬆了口氣似地撫著口,然後把長髮到腦後。她看來不過二十出頭,小巧的五官非常的纖細,是讓人看了很舒服的長相,可以說長得很漂亮了,不過從表情看得出來她的格應該是很強悍的。
果然很快她就毫無不留情面地開口道“歡你來。但是,我想進來之前還是麻煩你請先按一下門鈴,我差點就要打110報警了。”
“對不起。”低下頭去道歉的執袂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給你巾,先擦一擦頭髮吧,你這樣淋雨很容易冒的。”說這句非常貼心的話的並不是剛剛的那個女人的聲音,略一抬頭就看到一條幹燥的大巾遞到了自己的眼前,執袂一邊道謝一邊擦著頭髮,然後看到眼前又出現了一個西裝革履的漂亮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