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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與竹馬的滾滾紅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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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嘆了口氣,站起身來。對媽媽打了個招呼,出了門。

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我用了一上午的時間走過了3個區,中飯在kfc解決,下午又順著原路返回。奇怪的是,我一點也不覺得累,只覺得心裡空空的難受。

好像什麼都沒有一樣。

天已經全黑了下來,大街上還是熙熙攘攘的,一拐進小區裡,茂盛的樹木似乎就把一切都隔絕了。我從書包裡掏出扳手,一為壯膽二也為等會方便開鐵門。

突然一個人影撞了過來,我正要緊張地揚起扳手,影子卻開了口:“阿藍,是我。”原來是紀徵。

我們站在鐵門前面的梧桐樹下。路燈很暗,我看不清紀徵的表情,卻覺到他明亮的眼神。誰也不說話,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過了好一會,紀徵說:“阿藍,今天你過生吧。”我說:“是啊,呵呵,你還記得。”紀徵遞過來一個禮盒,一邊說:“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這是菲菲幫忙挑的,女生應該比較瞭解女生吧。”我接過來,說了句謝謝。

禮盒拿在手中的觸很好,看質地就知道是很昂貴的禮物。我一陣難過,我寧願紀徵送我一串路邊攤上的銅質手鍊,或者乾脆像往年一樣地賴掉,也不願意收下一份不包含他任何情的冷冰冰的奢侈品。

他究竟明不明白我想要的是什麼?

儘管如此,我還是得拼命裝出一副很喜歡的模樣。

紀徵又說:“阿藍,你最近好嗎?”

“唔,還不錯。”

“找到中意的男生了嗎?”

“呵呵,還沒呢。”我抬頭看他“我最中意的就是你了,可惜那麼快就被別人挑走了。”紀徵正想說什麼,我急忙掩飾過去“呵呵,玩笑啦,別當真,誰會看上你這個大麻煩啊。”紀徵笑了,目光灼灼地看著我:“真的嗎?阿藍。”我回答不上來,我們只是長久地站在那裡。我聽見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聽見遠處模糊的人的喧囂聲,聽見紀徵平和的呼聲。可我無論怎樣也聽不見那個深埋在心中的答案。它被沉寂得太久,久至沒有了痕跡。

紀徵說:“阿藍,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我和菲菲在一起就不能像和你一樣的直來直往呢?”我咬著嘴,想了一會,仰起來臉來笑著回答他:“我們是死黨嘛,你們是戀人,當然要委婉點。”紀徵只是很淺地笑了一下。

我們一前一後地往回走,照例是紀徵打開鐵門。鐵門喀嚓一聲作響的時候我突然記起不久前和紀徵在這裡的對話。紀徵就那樣的回頭笑著看我說:“哦,你離得開我?”可是紀徵,沒有你,我一樣可以很練地用扳手把門打開,我一樣可以自然地過自己平淡的生活。只是這麼久以來,我一直覺得少了些什麼,而究竟是什麼,我也不知道。

四17歲以後,我的生活仍舊繼續著,沒有太大的改變。紀徵和肖菲菲的關係仍舊很好,我也仍舊沒有遇見另外一箇中意的男生。

這樣也好,平淡地一天一天度過,只是偶爾有點寂寞,也不過是那麼一會兒的事。

一直到高二結束,一直到高考結束。

意料之中的,紀徵和肖菲菲一起考上了北方的大學,我特意地去了南方,我對紀徵說,我怕冷,我是註定沒辦法和你在一起了。

紀徵沒有說話。

離開這座城市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我的父母和紀徵的父母執意要到車站來送行。我們一起站在月臺上,一起微笑著,有種回到小時候的錯覺。像那個時候一樣的不分彼此,坦誠愛護。

可我的心裡明白,不一會,我們就要分開了,即使不是訣別,但這一分開,就真的,再也無法回到從前了。我們將沿著不同的道路,走不同的路。

可笑我曾經還想要一輩子看著他。可笑我曾經是多麼的喜歡著他。

就在彼此都要上車的時候,一直沉默著的紀徵突然說:“阿藍,給你說件事好嗎?”我點了點頭。

紀徵接著說:“曾經有人問過我一個問題,他問,如果有一天你和肖菲菲同時落水,我會先救誰?”

“我當時的答案几乎是脫口而出的,我說,是林藍。”

“阿藍,我不明白,我為什麼會這麼說,明明我最應該救的是肖菲菲啊!”

“阿藍,為什麼?”我的淚滾滾而下,面對著紀徵,一字一句地告訴他,因為,你喜歡的人是我,而我,也同樣地喜歡你。

只是你不明白,永遠都不會明白。

可時間,就已經這麼地過去了。

(文/任玉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