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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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幻想在最初幾年裡毫無結果,反倒將他的學業侵蝕得一乾二淨,以至於那幾年他一看到處決強姦犯的公告就有些眼皮發跳。
幹嘛非要讓自己戴上如此沉重的枷鎖呢?方達一想起這些心裡就恨恨的,但又不知該去恨誰。他隱約地聽到母親在隔壁廚房準備著午餐,並聞到了一股燉雞的香味,這使他心情複雜地想起了藍蓉。
***藍蓉是方達高中的同學,也是教會亞當偷吃果的夏娃。作為班裡的文娛委員,藍蓉屬於那種單獨看還可以,放到人堆裡又很了了的那一類女生,但她熱情活潑,敢同任何男生打情罵俏,卻又總讓他們可望而不可及。
只有當她面對唐侃沉靜得有些發冷的眼神時,才會顯出一點女人的味道來。他們是在班裡的一次聯歡晚會上開始走近的。藍蓉與方達一起排練了首“請跟我來”效果出奇的好。
之後他倆又幾次同歌或共舞,令許多男生眼裡都快生出鋒利的刀子來。方達早就對藍蓉心生覬覦,但他象一個高明的漁者,用偶爾的幾句詼諧和看似清澈的笑容不緊不慢地收著他的網,間或在人不注意時觸摸一下藍蓉的手,以窺探她的反應。
晚會宣佈結束,走讀生們頓作鳥獸散,寄讀生們蜂擁入盥洗室作上前的最後聚會,只有他倆遲遲疑疑。
她問他是否願意送她回家,他點了點頭。於是,倆人就一起悄悄淹沒在夜中。在藍蓉家附近的街邊綠島中,他們談了很久很久。方達一點一點地放大著藍蓉對他的每一分好。
最後的結果便是如預期的一般將她攬入了懷裡。臨別時,藍蓉邀請他星期天上她家去。她父母要到杭州去工會活動,只有她一人在家。那是一個有些細雨飄零的週,方達如約而至。
經過心梳妝打扮的藍蓉與平時簡直判若兩人,讓方達吃驚了半天,一直盤著的秀髮披散在雙肩,嘴塗抹的有些鮮紅得誇張,臉上也似乎撲了一些香粉。
這樣的妝扮在當時無疑可以用妖豔來形容。幾乎沒有太多的言語,兩人就相擁在了一起,沒多久雙手都迫不及待地探進彼此的衣內,撫摸、親吻,語無倫次地說些“我喜歡你”之類的話。
當藍蓉的體橫陳在他面前時,方達顯出了初歡的笨拙和窘迫。還是處的他並不懂什麼做愛的前戲,只是猴急地把她壓在身下,早已昂揚得迫不及待的小傢伙只想著鑽進那夢寐已久的深處一探究竟,可在還是乾燥的小口做了幾次努力後,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芝麻開門”的咒語。
這令方達羞愧萬分,緊張得滿頭是汗。也許是不得要領的雜亂使藍蓉有些疼痛,皺著眉低了幾聲,身體也扭動起來,像是合,又像是躲避。就這麼折騰了好一會兒,慾火幾乎要將方達燃爆。
此刻的藍蓉早已是滿臉緋紅,鼻尖上滲出細細的汗珠。在嘗試了幾次用下體的扭動來引導方達進入卻徒勞後,她一邊息一邊湊到他耳邊:“你用點口水試試啊!”方達趕緊照著她的提示在自已的和她的口抹了許多口水,然後重新握起做出探尋,雖然仍有點笨手笨腳,但總算很順利地一到底。藍蓉“嗯”了一聲,雙手不再遮著眼睛,一把抱住了方達。
那地方傳來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快,象電一樣猛然刺著方達所有的神經,驅使他開始忘情地瘋狂。
藍蓉的手也更緊地抱住了方達的後背,兩條腿抬起夾住他的腿,並著幾乎沒有節奏的撞擊用力扭動著股,雙眼緊閉,越來越急促的呻聲裡夾雜著諸如“嗯、哎呀、快點啊”之類的胡言亂語。
這樣的叫聲以及口水與汗水模糊了的口紅、香粉,讓藍蓉看上去無比,也讓方達徹底失去了正常的意識,身體完全變成了開足馬力的機車,只知向前奔馳。
她的雙手和腿雙越夾越緊,裡也愈發溼熱,並有節奏地一收一縮,這讓他快倍增,難以自持。
沒多久,腹腔中一股熱力湧般沸騰,方達嗷地低叫了一聲,濃稠的體噴入,第一次體驗到如此難以言狀的高,令方達眼前彷彿有幾顆金星亂冒而藍蓉似乎還意猶未盡,呻著高高抬起部不斷扭動,讓還沒完全萎縮的東西繼續在裡面攪動…方達突然想起了什麼,冷不丁問道:“這樣會不會…會不會有的啊?”藍蓉正用皺紋紙捂著下體準備下,聽到這話扭頭看了看方達,笑了:“放心,不會的,我這幾天是安全期。”方達有些懵懂。事後他才明白,藍蓉其實已經不是女處了,而且應該還是個“老手”這令他心情失落了好幾天,但那種刻骨的快與高卻讓他對藍蓉產生了某種依賴。
在其後的幾次接觸中,只要一有合適的時間與地方,他們便幾乎不必再有什麼言語,一切都變得那麼直白自然。
但他始終不清楚,藍蓉究竟是從哪兒到避孕套的,終於有一天,看似成的方達顯出了他的幼稚。他對她說:“我要你做我的女朋友。”她象看一頭怪物似地看了他好一會兒,忽然咯咯咯地笑了起來,額頭貼著額頭問他:“你當真了?”方達點了點頭。
“現在這樣不好嗎?一畢業,不知道還找不找得到你這個方公子啊!”她說這話時,完全就象一個閱盡滄桑又有些玩世不恭的成女人。
方達如芒刺在背,有些失望失落。此後,他漸漸疏遠了藍蓉,開始想尋找內心深處隱約卻又莫名的夢幻,但每一次醒來時的覺並不比第一次有多少神聖。他有些懷疑所謂的“愛情”是不是除了體之外,就真的沒有別的什麼了。
直到他遇到了柳芳…***柳芳生長在航運街,是雅麗大酒店的中餐廳領班。這個城市裡的人都知道“航運街”代表著什麼。
以前它是那些跑駁串碼頭的蘇北苦力們的聚居地,解放後人民政府為這個地方起了個文明的稱呼,但直到今天,航運街仍以其一半以上齷齪不堪的棚戶區,向人們展示著它俗的特。
航運街的男人們在這個城市裡一遇到糾紛,總愛用驕橫跋扈的口氣說他是航運街出來的,且常常能不戰而屈人。
實際上,這個城市裡的人們哪怕是穿著從本偷運進來的垃圾西裝的人們,提起“航運街”三個字,如果不用一種輕蔑的口吻與神,那簡直等於降低了自己的身份。柳芳的母親一再向女兒宣稱:“我們家只有你爺爺是蘇北來的。”而她家也確實住在70年代末政府為這個地區建造的為數不多的幾棟79式四層公寓樓之中。
事實上,柳芳與這個家庭沒有絲毫血緣關係。她現在的父母在經過五年長久而無效的努力後,不得不將仁慈施捨給城裡一個未婚先孕的少女,避免了一場生命溺斃於糞池的人間悲劇。
但柳芳很少把這個家看作是自己的家,這一方面要歸功於航運街人少有遮攔的嘴巴,另一方面則要歸功於她的酒鬼養父,他在每一次酩酊大嘴後,都要惡狠狠地罵上幾句“野種”之類的髒話。
柳芳對航運街深惡痛絕,發誓一定要衝出這個鬼地方。她從不沾染一絲航運街的習氣。她的打扮總是以素雅為主,一頭蓋耳的秀髮透著清純。她不愛粉黛,最多隻是稍稍描一下眉或抹一點膏。
她一般都是以白調的簡單裝束,很得體地烘托出修長的身材。她出入於航運街,簡直就象一朵綻開在泥潭中的白蓮花,令航運街的許多男人在夢裡都不敢放肆地對待她。她高中畢業後不久,就自己找到了工作,進了當時全市最為豪華的雅麗大酒店。
半年後,以其端莊秀麗的氣質和勤快細緻的服務,成了這家中外合資五星級酒店的中餐廳領班,月收入足夠她養父買上幾十箱“糧食白乾”工作有了,下一步目標就是找對象。
她幻想中的對象是一個知書達理的人,幻想中家是象外國電影裡整潔漂亮又充滿愛意的家。她從來就不屑她的那些同事們與所謂的大款的勾勾搭搭,她堅定不移地追求著自己的夢想。
但這一夢想很快就遭受了巨大的挫折。柳芳二十歲時結識了一位外表儒雅倜儻的年輕教師,父母開了家頗具規模的時裝店,家境殷實。他們很快就打得火熱。當柳芳鄭重地把一切都給了他之後,才發現那位教師不僅上功夫蹩腳,總是自顧自地哼哧哼哧幾下就完事,還經常要拉著她一起看黃錄像帶。
尤其是小家子氣到極點,有時庸俗程度比航運街人有過之而無不及。柳芳斷然拒絕了同他的來往。但沒有想到,那位教師的姐姐竟會衝到雅麗撒潑罵街,並在柳芳的口上抓出了一道深深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