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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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然:“…”已經聽見了聽見了聽見了聽見了聽見了聽見了聽見了聽見了。
當經紀人先生將手中的倉鼠給姜川,後者將倉鼠接到手掌心時,茸茸的那一團東西整隻都顯得有些僵硬。
——不得不說,姜川似乎抓到了一些重點。
當一切風平靜再回過頭來再仔細琢磨下,謹然現在只覺得一身冷汗嘩嘩往外冒——當時發郵件時候自己一腔腦熱做出決定讓姜川公開自己的取向這件事…現在想想還真是可怕,且不說國內對於這方面的事情還是比較,這樣的決定雖然可以幫姜川解釋“炒作”事件,但是…用這種理由洗白,反倒有點像是一個小偷跟警察說“我當時沒在偷東西啦因為我在殺人,屍體還在那可以為我證明”一樣,一個鬧不好,說不定會同時毀了他和姜川兩個人。
雖然不至於到被封殺的地步,但是搞不好也會被冷藏一段時間,娛樂圈更新換代那麼快,被冷藏個幾年再出現誰還記得你是哪位。
還好姜川機智地改變了一些計劃,如果是他單方面對謹然的“暗戀”這件事本身的嚴重程度就下降很多——首先這樣的情就直接跟謹然本人撇開關係了;其次,因為姜川的故事編得很好很站得住腳跟,有了這樣的淵源,人們很容易就把所謂的“暗戀”扭曲理解成別的情,比如相比起認為姜川對謹然這是男人和男人之間忌的情,眼下,很有可能大部分人都把這看做是“憐憫”
“同情”
“童年的執念”之類的東西。
所以雖然是當眾“表白”了,但是除了一些天生自帶腐屬的人會透過現象看本質之外,大多數人還是覺得這是傳說中“緣分的羈絆”天然無公害的那種。
“還好這件事算是順利解決了,”方餘坐在病邊,壓低了聲音說“但是我還是很在意關於到底是誰發郵件給你這件事——知道這傢伙取向的人還真不多,畢竟在外面他一直表現得很直的樣子。”
“嗯?我還以為很多人知道。”
“算上你和我,還有一個江洛成吧。”
“…”姜川顯得有些意外地抬起頭瞥了方餘一眼,後者聳聳肩:“他們倆好過啊。”姜川的眼神變得有些微妙,停頓了一下後,那雙漂亮的眼睛又恢復了平靜,他點點頭:“知道了,怪不得自從記者招待會後,江洛成對我好像有點刻薄——”
“他被謹然甩了嘛,”方餘吧唧了下嘴說“舊愛對新歡的情總是比較複雜的,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姜川不甚在意地輕笑了一聲,同時伸出手,像是強迫症似的又碰了碰黑髮年輕人的臉頰——伴隨著他指尖的著力,白皙的皮膚很輕易就陷了下去並有因為他的輕戳擴散開一層淡淡的紅暈,面頰沒有肌的僵硬度,比想象中柔軟很多…
至於指尖和麵頰相互接觸的那一小塊肌膚,能輕易地覺到對方的皮膚傳來的溫度。
湛藍的瞳眸微微一沉,男人的手掌心往下壓了壓,不知道為何忽然覺到了一絲絲陌生的興奮,在這樣的情緒的驅使下他似乎不再滿足於指尖這一點點的觸碰,不受控制地想要用掌心貼合上這手不錯的皮膚,而就在這時——“姜川先生,如果你是要演戲的話,這裡只有我和你,不用演那麼賣力的。”方餘有些尷尬的聲音響起“你這樣戳他的臉,外加想要生活剝的眼神真的讓我有一種骨悚然的覺——”方餘的話讓站在病邊的男人如從夢中驚醒。
他縮回手,垂下的睫遮擋住了眼中的情緒,他沉默片刻,隨即看上去波瀾不驚地笑了笑,淡漠道:“演戲演到位,本尊在這裡怎麼好不抓緊時間排練一下。”方餘:“…”男人似真似假的說法讓方餘聞言愣了愣,他有些不確定地認真看了看姜川的眼睛,至少在剛才的某一刻他覺得自己在那雙漂亮的湛藍瞳眸之中看見了一點不一樣的情緒——但是,只要不是變態,正常人不應該對著個毫無知覺的植物人出現那種可怕的眼神吧?
…
對,應該是這樣的,我看錯了…經紀人先生長吁出一口氣嘟囔了聲“惡劣”之類的抱怨,與此同時姜川縮回手後退了幾步坐到了一個距離病有些遠的椅子上——而當他離開的一瞬間,之前籠罩在病邊上那讓人覺到壓抑瞬間就消失了。
不僅是方餘,剛才有那麼一瞬間還以為自己會被姜川掐死的謹然這邊也鬆了一口氣,從姜川的手中掙脫出來,飛快地爬到躺在病上的自己的臉旁邊,滿臉憐憫地伸出爪爪摸了摸自己那張慘白慘白的臉,同時心中嘆息:對不起哦,居然差點一個不理智做出這麼對不起你的事。
縮回爪爪,謹然轉過頭看了姜川一眼,此時男人坐在窗下的椅子上,他背對著光謹然看不清楚此時此刻他臉上是什麼樣的表情或者是什麼樣的情緒,他默然地坐在一個距離謹然有些遠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陽光從他身後灑入,將他半個身子沐浴在光之下,一眼看去,可以看見空氣中漂浮的塵埃顆粒,這讓男人看上去有一種讓人覺得他幾乎要就此消失在光暈之中的錯覺。
倉鼠:“…”此時此刻,謹然忽然微妙地覺得自己似乎被眼前這個人影響得太多——最糟糕的是一切都發生在不知不覺之間,比如說如果在半年前有個人告訴他,他會為了一個莫名其妙就是長得不錯的新人公開出櫃,他一定會告訴那個人有病記得吃藥患上妄想症真的很可憐。
可是現在,他真的這麼做了。
不顧他之前所有的努力,忘記了自己剛剛一腳踏入娛樂圈時候的期待和嚮往;忘記了滿世界跑卻得不到一個角時有多辛酸;忘記了當初啃著給群眾演員的飯盒發誓自己要混得更好時候的決心;忘記了做配角的時候被大牌排擠欺負的忍辱負重;忘記了自己一路打拼過來的所有血淚…
我一定是當倉鼠當久了腦殘了。
謹然面無表情地想。…從醫院走了一趟回來,無論是方餘還是姜川或者是姜川口袋裡的倉鼠,三位*生物的情緒都變得非常微妙——最慘的是接下來馬不停蹄地趕當天的班機趕回h市的一路上,他們還要“強顏歡笑”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過。…雖然確實是什麼都沒有發生。比如謹然就完全不知道他家主人是在沉默個什麼鬼,一副深受刺要重新思考人生的模樣。
回到h市的時候還是下午,姜川在沒有跟方餘商量的情況下,又跑去跟江洛成把晚上的假一起請掉了——江洛成這邊是快要氣瘋的節奏,場記板一砸大發雷霆想要告訴姜川他這邊已經耽誤了多少戲費了多少時間多少經費,結果一翻排戲表發現其實在原計劃內姜川今天也只有白天的一個鏡頭而已,晚上的夜戲也是王墨和其他配角的。
本來就沒姜川什麼事。
於是默默地將自己砸得噼啪響的場記板拿起來,江洛成沉默了下,還是板著臉蠻特別不要臉地說:“下不為例,請那麼多假,明天你再給我ng個幾次費膠捲費時間我就死你。”姜川:“好的。”江洛成想了想,還是問:“請假去哪?”
“處理一些事情,”姜川鄭重其事地說“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