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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感謝上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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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再度實行先皇荒廢以久的選才制度。新朝需要新血,來汰換這些髒血。***倪府,書房。一名清秀少年坐於案前,左手持書,右手中的墨筆偶爾落在潔白宣紙上,而坐在一旁的年長男子微皺著眉心瞧著。

若不是少年塗上一層蠟黃粉,將原本吹彈可破,滑的肌膚給掩蓋成糙微黃的膚質,那樣貌可是會驚豔所有人的目光。

“傲藍,你當真要去參加科考?”倪政鈞再次詢問。

“爹,藍兒已經回您三次了,即使您再問下去,答案還是不會變的。”倪傲藍嗓音低低啞啞,含笑望著義父,看著眼前已經二八年華的少女,倪政鈞真不知該覺得欣還是嘆。這女孩是自己一手拉拔大的,天資聰穎,可她不恃才傲物,謙卑地守住本分,若為男子真當投效朝廷。

現下她女扮男裝,執意去參與,叫他是要贊成還是反對?

“爹,您怕我要真是考上狀元,您要頭痛了,是嗎?”倪傲藍怎會不知道義父的擔憂。

一個女兒家本應當在家習字,她守著義父義母過一輩子也就足了,可走入朝廷之中,那裡頭可是有著豺狼虎豹,是汙濁骯髒的,倪政鈞看得清楚透徹,是故,他不捨她進去攪和。

“傲藍你知曉最好,就打消…”倪政鈞話還沒說完,就被倪傲藍給軟軟的打斷。放下手中筆,少女眼神堅定地看著義父,道:“爹,您知曉我的能力,與其讓我無所事事,倒不如有一番作為。

況且,誰認得出來倪家少爺其實是個女兒家?再來,若我真進入朝廷工作,也還有您可以依靠,不是嗎?”***倪政鈞被少女的一席話給堵得啞口無言,的確,他也曾經真想過,要是倪傲藍能夠進入官場,那麼至少能夠撐住自己一把。

朝廷內部清已經所剩無幾,就算南宮潾想力圖正軌,也需要新血。否則,再過不了幾年,腐敗的大景國絕對會走向分崩離析,只是,當這個想法被倪傲藍付諸實行時,他還是擔憂了起來。

可,擔憂又能如何,養女的脾氣他清楚得很,就算否決掉,她依然還是會做。小女孩已經長大了,不,細細回想,她的思緒脈絡總是成,長大的也不過是身體。而心智年齡早已達成人境界。

“好吧,既然你心意已決,那爹就支持你參與,不過話說在前頭,若這次科考你沒中選的話,沒第二次可商量了。”倪政鈞眉心。

“嗯,爹放心,不會有第二次,因為我非要這次上榜。”倪傲藍堅定地看著養父。

正元四十七年,是大青二年。她不知道為什麼前世明明第六任君主活得還比她長,這世卻這麼早走。

但不管是什麼原因,她只知道還有一年半的時間可以爭取讓養父避開官職災禍。所以,她沒有第二次的機會。問她哪來的信心,沒有答案,隱約中彷佛看見了那條路。

她沒見過當今聖上,可從頒佈聖旨看來,第七任君主需要人才,不是靠朝廷官員的裙帶關係而來的人才,他想培養另一批人,能夠圖振國力的新人們。倪政鈞一愣,打趣地問:“傲藍,你怎知能上?莫非你探得試題?”

“爹,你知道我不是那種人。”倪傲藍鼓著面頰,又道:“科考已經二十年沒舉行,你想誰會跟我這般天天抱書苦讀,就算真有,也是寥寥無幾,這麼一比,當然我的勝算大上許多。”長者忍不住笑出聲,拍案叫好。

不愧是他看中的人,連這上榜機率都思考過,一般紈褲子弟只顧享樂,又怎知新皇會出此招,也只能臨時抱佛腳應考,相對,倪傲藍已有深厚知識,又豈是其他人比得上的。

“傲藍,你讓爹開始對你有所期待,等著你踏入宣政殿。”倪政鈞站起身,拍拍她的肩膀。若她真為仕,他必定全然站向她。***一週後,科考於大景國各城市舉辦。

南宮潾為避免應考人員事先買通閱測官,規定應考者於當場籤,測捲上僅標示單個漢字,而閱測官則於前幾已閉關於闈場,如此一來,便能避免有心人士走後門。

再來,南宮潾親自巡視闈場,告知百名閱測官他對此事的重視,這趟一走,驚愕所有人,也更嚴謹地對待此事。

要知道,測卷最後會由皇上親閱,要是選出來的素質不佳,可是會被降罪的,於是,百人是捧著自己的人頭在閱卷的。

御書房外,蟬兒聲陣陣鳴起,徐風吹拂過池面,撫過一朵朵清雅芙蓉,越過窗欞,帶起年輕帝王一縷漆黑髮絲飄揚。

長髮鬆散束起,透著一股慵懶悠然之意,修長潔白的手指輕頂著腦門,單手持著奏摺,那白紙上密密麻麻的黑字一路自椅上綿延至地板上。

金福踏進入,瞧見此情景,忍不住想怎麼皇上看奏摺也這般有雅緻,那前皇次次可是瞪著宗卷,沒耐心地看了前文就丟下後文,待不了幾刻鐘便奔去後宮了。

可,皇上今一待就是四個時辰過去,不只今,從他即位以來就是如此,後宮那幾個被前皇選來伺候他的嬪妃都被幹晾著“啟稟皇上,科考測卷已達。”金福拉著嗓子,後頭跟著一群奴才抬著一卷卷宣紙。

“擺在一旁,朕等會看。”黑眸輕瞥,不經意間媚態,讓幾位奴才看得耳發熱。指揮著下人擺放好測卷後,金福小心地開口:“皇上,鬱妃差人來說,她風,盼皇上去探望她一眼。”

“叫太醫去給她看診,要她二內康復,否則自領受罰。”南宮潾邊揚起淡淡冷笑,那些嬪妃還真閒著發慌,他有的是方法可治她們,多看一眼,門都沒有。

那雙桃花眼勾人,即使眸光明亮透著寒意,仍猶如豔紅玫瑰般奪人。

“是。”金福接著又道:“皇上,照您意思,去了趟丞相府,吳丞相仍臥病在,見您送去的人參及戲曲本後,給奴才一份辭呈,帶回給您。”恭敬地將紙本遞給了主子。

南宮潾拆開過目,果然在他意料之內,吳丞相也是隻老狐狸,讀得懂禮品的涵意,人生如戲,要是繼續坐著丞相位置,可能不久就被貶官,與其如此,倒不如聰明點走人,也留得個好名聲,接著,帝王面容愉悅,拾起測捲開始瀏覽,這一覽又是二個時辰過去。

“呵呵…”南宮潾專注地閱讀,忍不住輕笑。一旁的金福實在搞不懂主子為啥特別執著於這份測卷,前十幾來份都是看不到半柱香,而這份卻花了半刻鐘以上的時間。

“皇上怎如此高興?”他不開口詢問。

“這人見解獨特,他說無生產之人應當課付重稅,至於富有之人應當隨其收入而減賦。”南宮潾邊笑意加深。金福一聽,皺著眉“如真這般,那些可憐之人不都要餓死?”

“不,為了能夠生存下去。

他們會盡可能找任何職務去做,想辦法讓自己往上爬。”南宮潾的長指輕微地敲著沉香案面。

“那…敢問皇上,此人是否選為狀元?”

“金福,你說呢?”

“奴才不敢定奪,也無權定奪。”南宮潾輕笑,拿起墨筆於其上落款,邊道:“天助朕也,這真是個好時機。”妖媚如桃花的帝王面容盡是得意。

天幕轉沈入黑,是另個盛世的開端。***晴天蔚蔚,白雲卷卷,帝都廣場上,厚實寬大的告示板前擠滿人群,一顆顆黑頭顱鑽動著,直看著上頭貼的榜單。一名青年自人團中擠出,拼命地往自個府方向奔去。

“老爺!老爺!”青年自踏進門口就直囔著,一路喊著進了書房。倪政鈞坐在窗邊閱書,老遠就聽見僕人的聲音“怎麼?鬼叫成這般?”坐於案前正執筆擬帖的倪傲藍抬頭,對著青年一笑。

“呼…老爺…中了…中了…”青年的話語沒頭沒尾,彎著不停地著大氣。

“中什麼?”倪政鈞輕皺眉心,年輕人就是這般躁,真是不如義女般穩重,不搖搖頭。

緩過幾口氣後,青年總算說出整句話:“老爺,方才榜單貼出,少爺上榜了,是狀元,是狀元啊!”他動地握緊拳頭,眼神崇拜地看著倪傲藍。

沒想到榜單竟如此早公佈,這真讓倪政鈞及倪傲藍微愣住,繼而二人相視,緩緩牽起笑容。倪政鈞知義女的文墨極佳,大略也能猜到她鐵定會上榜,只不過中得是哪個頭銜,這就拿不定。

這下聽見是狀元,簡直樂歪了他。二十年後,新皇舉行第一次科考,狀元是倪傲藍,他有著滿滿的驕傲。

這是他花費多年苦心教導,多少個夏秋冬磨練出來的人才。

“傲藍,你當真考中了狀元,哈哈!”倪政鈞欣地笑著,轉頭對著青年道:“快去跟夫人報喜,另外吩咐廚子今晚準備宴席,倪府要好好慶祝。”

“是,是,小的馬上就去。”青年離開書房後,倪傲藍起身,走至養父面前,慎重地雙膝落地,眼眸微溼“謝謝爹當年不棄傲藍,多年來的培育,才有今可言,這只是個開端,傲藍必不負爹的寄望。”要不是五歲那年能夠遇上這貴人,指不定今她仍在餐風宿,仍在貧窮與飢餓間,是養父給她資源,給她父愛,補滿她上世的缺憾。

看著養女磕下三次頭,倪政鈞沒有阻止她。謝意是如此深厚,他知曉,若止了,是他拒絕她的恩,因此,他大方接受。

“傲藍,你是爹的榮耀,從今你進入官場,不論福難,爹都會與你同進退。”倪政鈞鼻間酸澀起來。

這孩子讓他體驗到身為人父的滿足幸福與驕傲,謝上蒼,沒讓他錯過這麼樣個好孩兒。***御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