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出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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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有10分鐘的活動時間。a也就是放風。全監獄所有人相對比較自由的時間。李正龍從來沒有想到這個小小的部隊監獄竟然關押著這麼多人，足有三四百個！不過想想自己那個不足20平方的舍監就住著二三十個人，估計別的地方也是一樣。

沒有座位，大家都三三兩兩的蹲在一旁，不知道在聊什麼，李正龍也沒有興趣參與。

“阿龍。”有人叫他，抬頭一看，是四眼。李正龍對他笑了一下，示意他蹲下來。對於四眼李正龍還是比較有好的，雖然從外表上看起來比較懦弱，但是心腸不壞，不只是因為剛進來的時候他是唯一對自己沒有對手的人，只是覺這個年輕人不應該出現在這裡，他這種格應該是在連部或者隊部當文書的。

四眼蹲在李正龍身邊，笑嘻嘻的看著他說:“你小子行啊！來了第一天，居然敢翻板！還好你成功了，看的出來，老大很喜歡你！”他這麼一說李正龍到想起一個問題，扭頭問他:“什麼叫做翻板？還有走板？2筒6是不是指我們舍監的號碼？

…

”四眼笑了一下，娓娓道來:“先說走板。走板就是指新罪犯進來時，老傢伙們對他進行的一次示威行動。目的不用我說你也明白。這是政府允許的！翻板就是新罪犯不服牢頭管教，進行的抗爭活動。我們這裡，每年都有翻板的，但是近五年來翻板成功的，只有兩個人，全都在2筒6，一個是老大，一個就是你！2筒6確實是我們的舍監號，以後你會接觸到更多的術語，我會解釋給你聽的。”李正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突然又問道:“五年來？你的意思是你在這裡呆過的時間超過五年了？”四眼眼神頓時黯淡下去，長嘆一聲，道:“第六年了！”

“為的什麼？”李正龍不住好奇。四眼目光很飄忽，幽幽說道:“故意傷害！”李正龍正想再問，四眼擺手說道:“裡面的規矩:不要問太多別人的事情！”我只好閉嘴。

“新來的？”一個惡狠狠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李正龍抬起頭，認出正式剛才在飯堂踹了我股一腳的那個傢伙！後面還站著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一腳把自己踹飛的那人！李正龍站起來，看著他道:“是！”那人陰陰一笑，道:“龍角的胳膊是你傷的？”李正龍點頭“是！”那個把自己踹飛的傢伙眼睛微眯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背後有一陣涼意。

四眼顫抖著站起來說:“霸王哥…他…你…”原來他就是霸王！

霸王什麼話都沒有說，下巴一抬，眼睛一瞪，四眼臉刷的變成了蒼白，‮腿雙‬一軟，不由自主的蹲在了地上。

“小子！”踹李正龍股那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圍著李正龍的身體轉了一圈，嘴裡說道:“在這裡要想混的好，就要學會做人。以後跟著霸王哥，有你的好處！身上有沒有貨？”李正龍一愣，低頭看了看四眼，四眼連忙扶著李正龍站起來，趴在他耳邊說:“香菸或者錢。”李正龍冷哼一聲，道:“我不菸，也沒錢。跟不想跟著誰，我只想好好改造。”對面三人的臉同時一變。面前的這人頭湊到李正龍跟前，厲聲說道:“小子！有種！”扭頭在霸王耳邊嘀咕了幾句，霸王點點頭，轉身想走，正碰到剛從飯堂出來的龍角，鼻子裡哼了一聲，大搖大擺的走開了。

龍角眼睛斜了他一眼，表情盡是不屑，走道李正龍面前，道:“耗子，有事嗎？”面前的男人轉過身子，哈哈一笑道:“沒事。在角哥面前我哪敢有事，跟朋友聊聊天嘛！”轉頭對李正龍低聲說道:“晚上睡舒服點，明天有活幹！”李正龍對他冷嗤一聲，自顧自的蹲了下去。那人青白著臉，對李正龍伸出一個大拇指，氣鼓鼓的走了。

“怎麼回事？”龍角蹲在李正龍的身邊問道。李正龍搖搖頭道:“沒事。就是找茬！”龍角臉陰沉下來，低聲說道:“還是那句話，能忍就忍！霸王不好惹。我研究過他的打法，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守，都無懈可擊。這個人有很深的武術底子，而且生好鬥，又練過氣功，抗擊打能力是我見過最強的！”李正龍笑了一下，說:“我本就沒想去招惹誰。放心吧，頂多還不是挨頓揍，我能忍的，不過千萬別觸碰我的底線，否則，管他什麼王，我讓他後悔惹到我！”龍角拍拍李正龍的肩膀，道:“你小子跟我脾氣一個樣！對，我們不惹事，但也不怕事！”李正龍對他呵呵一笑，心裡很是動。才來監獄不長時間，總覺得跟這個老大很投緣。

有了龍角的代，李正龍在2筒6的處境算是比較安全了。他們也見過自己翻板的實力，自己覺力有未逮，對李正龍也慢慢客氣起來。只有老四，好像李正龍上輩子欠了他很多錢。看李正龍的眼神總是陰陰的，話也不說一句，一問四眼才知道，這傢伙是陸軍某部的，駐地外有一出武警部隊，兩部戰士經常在放假出來的遊玩的時候有摩擦，而且總是他們的人吃虧，聽說李正龍是武警之後，恨烏及烏了！，看不管老子，老子還看不慣你呢！有本事打一架！敢玩陰的我整死你！

晚上的時間就比較刺了，各監傳來一陣陣的低沉的吶喊聲和息聲，不知道的人以為是在搞什麼鬼，爬在監門的小框上你才能知曉，裡面的人都在幹什麼。有做俯臥撐的，有練拳擊的，全都一副滿頭大汗的樣子。這就是軍隊監獄與地方監獄的區別。這裡的人，大部分都是還保留軍籍的戰士或者軍官，最高也就是八年，超過這個期限的，早就剝削軍籍打回地方法院審判了！所以，這裡的人只要沒有在監獄裡犯下較大的錯誤，服刑期滿後，還是會回到自己原來的部隊，即便是降級，也一樣是穿軍裝的軍人。是軍人就離不開鍛鍊，不管文官武將，誰都不想自己出去後被原來的戰友看不起，因為，軍人最注重的，就是身體的實力！

一直鍛鍊了三個小時，各監熄燈睡覺。想不到，入獄的第一個晚上，李正龍竟然失眠！也難怪，幾天前還舒舒服服的住在部隊的營房裡，而現在卻要和這麼多人擠在一間狹窄的牢房裡面！心裡面那種失落、悔恨、委屈、壓抑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夠說的清楚的！再地方擁擠，近三十個人擠在這個不足20立方的地方，在上連平躺的姿勢都不能維持，只能側身睡！此起彼伏的呼嚕聲，令人噁心反胃的狐臭味和腳臭味，順著耳朵和鼻孔往你的大腦裡、心窩子裡鑽，簡直是一種折磨！一整夜，李正龍都在煩躁中度過，只有快天明的時候，才稍微有了點睏意，沉沉睡去。

覺剛閉了一小會眼，起哨聲就響起來了。眾人紛紛以最快的動作穿衣服，每人三十秒小便的時間，便池就在李正龍腳下對著的方向，怪不得昨晚老聞著一股子騷味！

糊糊的跟著大家來到外面的庭院，在一名獄警帶隊，十幾名荷槍實彈的武警看守監視下，走出了監獄的大門，繞到後門處。

好大的一片草地啊！放眼望去，幾乎一眼望不到邊！

按監房分成18個小組，每個小組的組長就是本監房的牢頭，任務是把草地裡的雜草用手拔掉，活不累，但是幹起來很麻煩。

正值夏天，人人都穿著監獄統一發的麻布大褲衩，往草地上一蹲，被草葉扎的癢的要死，用手使勁抓，然後被汗水一浸，火辣辣的疼！

聽四眼說，這些草都是種來賣的，給那些足球場啊，高爾夫球場啊用的。李正龍第一次聽說草還能賣錢。四眼蹲在李正龍身邊，教給他辨認好草和雜草的區別:這是老鷹草，表面很光滑，助跑幾步趴在上面可以滑出四五米遠；這是蘭引三號和狗牙，這兩種草，你開著汽車在上面壓都壓不死它；這個就是雜草了，叫天湖荽，它一旦長出來，就衍生出很多雜草，像這種，叫醡漿草，這種叫繁縷草，它們的和好草的繞在一起，收大部分養分，很難清理，你得一棵一棵的拔，從上清除，否則就算你掐斷了它，過不多久又可以再生了！

…

想不到連除草都有這麼的學問，李正龍聽的愣了神。在四眼近一個小時的教導下，李正龍總算分清了好草和雜草的區別，開始自己動手做了。

長時間的蹲著真是累人，李正龍幾次想站起來歇會，都被四眼給拉住了。四眼說:沒有領導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站立起來！李正龍心裡一堵，媽的，誰叫咱是罪犯，還得忍！

終於等到吃早餐的時間了！幾個幫廚的犯人抬來兩個大桶和兩個大籮筐，桶裡面是可以輸的清米粒的白粥，一人兩個黃懨懨的饅頭，加上三條蘿蔔絲，這就是早餐了。這次李正龍沒有挑食，大口大口的嚼著嘴裡的饅頭，其實，也不算太難吃…

吃完早餐有五分鐘的休媳間。大家誰都不願意坐下，就這麼站著聚在一起聊天。看守的獄警離我們遠遠的，身上跨著八一槓，一隻手夾著一菸，也三兩個的聚在一起說笑。

李正龍的頭有點暈，昨晚上沒睡好的緣故。閉上眼睛用雙手了太陽，肚子咕嚕叫了一聲，緊接著一陣劇痛傳來！不好，吃壞肚子了！李正龍漲紅著臉，遠遠的對一個持槍獄警喊道:“報告！我要上大號！”那獄警白了他一眼，罵道:“早幹嘛去了！憋著！”李正龍痛苦的捂著肚子叫道:“忍不住了！鬧肚子！”那獄警嘟囔了一句:“真他媽事多！”用手一指不遠處的監獄高牆，喊道:“去那邊！一分鐘！10秒鐘報告一次！”李正龍立即向那裡奔去，剛跑出兩步，就到肚子一陣難忍劇痛，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