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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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正龍搖搖頭，也躺在地上衝他笑了笑，道:“你沒輸。我的胳膊也掉下來了！我不想做老大，只想安安穩穩的過完著三年！”四眼跑到阿角旁邊，蹲下身子，讓兩個人輕輕扶起他，然後小心翼翼的抬起阿角的胳膊，從手腕處一點一點的向上摸，摸到大臂的位置，眉頭一皺，對身邊的人吩咐道:“找兩塊木板！”立即有人把下的屜撤了出來，然後使勁踹爛，總算拿出兩塊比較順眼的木板來。四眼抬著阿角的胳膊，突然用力一扭，阿角眼皮跳了兩下，四眼已經把木板用力夾在他的胳膊上，又讓人把巾撕開，一圈一圈的纏住綁緊。

那邊一好，四眼就跑到李正龍跟前，輕輕抬起他的右臂，上下摸了一會，衝他一笑，道:“沒事。”李正龍一愣神，不可能啊，我明明聽到剛才有骨折斷掉的脆響，正想發問，四眼拿著他的突然手腕一鬆一推“咔嚓”一聲，肩膀一陣劇痛！這時四眼才說道:“就是脫臼了！”我，你早說啊！一點防備都沒有！晃了晃肩膀，居然真的不疼了！這小子，看不出有兩下子！

阿角擺擺手讓眾人散開，自己翻身站了起來，一隻胳膊上纏著繃帶，慢慢的走道李正龍面前，向他伸出另外一隻手。李正龍和他相視一笑，伸手和他握在一起，借力站了起來。

“以後，你就是2筒6的老大！”阿角看著李正龍說道。李正龍還是笑著搖了搖頭“我真的不想做老大！何況你並沒有輸，我們頂多算平手。大家都服你，你還是老大，用我的時候說一聲就行了。”阿角拍了拍李正龍的肩膀，點頭說道:“好！以後就是兄弟！”然後轉身對眾人說道:“以後，阿龍就是自己人了，大家都互相照應著點。”眾人應了一聲，只有老四暗地裡撇了一下嘴。

因為不到晚飯的時間，除了阿角，誰都不可以躺在上，只能坐在通鋪上。四眼給李正龍拿來一個小本本，上面寫著《改造行為規範》，然後對他說:“有事沒事就拿出來背背，要‮試考‬的！”李正龍一陣頭大，我最怕背東西！

“阿龍！”阿角叫李正龍。連忙跑過去，問道:“什麼事？角哥？”阿角拍了拍旁邊的鋪示意他坐下，然後對他說:“等會吃飯的時候跟著我，有人招惹你儘量不要反抗，有幾個人很蛋的，能忍就忍！”李正龍點點頭，道:“放心吧，角哥，我也不想惹事。”阿角嘆了口氣，道:“不是你不惹別人就不對付你的！這裡是監獄，檯面上有法律，私底下誰的拳頭硬誰就是老大！1筒2的老大外號叫霸王，我都不是他的對手，每個新來的都吃過他的虧，很厲害，你要小心！”李正龍心裡一凜，狐疑的說道:“你都不是他對手？”阿角搖搖頭，道:“我懷疑他練過氣功，身體極度堅韌，看起來像刀槍不入的樣子！尋常的拳腳對他來說本不起作用！”李正龍笑了一下，心想:這個社會哪來的刀槍不入！又不是武俠小說，只要是人，就有弱點！嘴裡還是答應道:“我會小心的。”轉身正想走開，突然想到了什麼，扭頭問道:“角哥，你是不是打過拳賽？能告訴我你的大名嗎？”阿角笑了笑，隨意說道:“我叫龍角。”龍角？李正龍低頭思索著，忽然腦中豁然一開，一把抓住阿角的胳膊叫道:“你是那個拳肘無敵，龍排長？！”阿角呵呵一笑道:“無敵個啊！還不是被你一腳踹斷胳膊！”李正龍動地緊緊抓住他的手，道:“龍排長，啊不，角哥，你的事蹟我早就聽說過了！可惜一直無緣跟你見面，沒想到今天讓我在這裡遇見你！你這麼會…”龍角鬆開李正龍的手，長嘆一聲，閉上眼睛輕輕說道:“不要提這個事情，不想說。”坐在自己的位上，李正龍心中還是動難平。龍角，拳壇上鼎鼎有名的龍角竟然會在這裡。聽自己班長說，龍角原來是陸軍特種部隊的，第一屆和第二屆全軍搏擊大賽的冠軍。更重要的是，他創造了軍事拳壇的一項紀錄:每場5分鐘內把對手ko，無一例外！有他在的那段歲月，對於軍事拳壇來說是最為黑暗的子，因為沒人是他的對手！他跟那些參賽者本不是一個檔次！他不像自己，自己不遵守拳壇紀錄，所以出招出人意料，讓人難以防備，他卻是按部就班，僅憑力量和技巧取勝，做到他著一步，實屬不易了！

就在第三屆拳賽開始的時候，正當人們以為那屆冠軍獎盃又是他的時候，他居然缺陣了！而且所有關於他的消息全面封鎖，這個人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想不到，今天卻讓自己在這裡遇到他！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進來，李正龍也不想追究，他是自己心目中的一個傳說，而就在剛剛，自己居然跟傳說中的人打了一架，不能不說這是一種緣分！

“嘟嘟嘟”一陣哨聲傳來。吃飯了！眾人都站起身來，排好隊，龍角站在旁邊帶隊，等待鐵門打開。

門開了，龍角喊口令帶領一隊人走出去。雖然他躲躲閃閃的，還是被獄警看到了“龍角！”龍角立即立正站好:“到！”眾人也都站住，緊張的看著他倆個。

獄警慢慢走到龍角身邊，道:“別藏了！我看到了！這麼的？”龍角訕訕的把受傷的胳膊從身後拿出來，媚笑著說道:“沒啥，不小心從上掉下來了！”我汗！這理由編的，通鋪也就五十公分高，你再這麼掉都不會讓胳膊纏上繃帶！果然，獄警皺眉罵道:“少他媽跟我嬉皮笑臉！這麼的？是不是又想去集訓隊？”集訓隊是什麼地方？李正龍看到龍角的臉變了一下，臉上立即很嚴肅的說道:“還是王隊長有眼光，什麼都瞞不過您！剛是因為跟兄弟們沒事鍛鍊了一下，不小心摔傷的。”王隊長翻了翻眼睛，憋了半天才道:“龍角，不要以為上面有人罩著你，我就拿你沒辦法！你最好給我老實點，否則，天王老子也保不了你！”龍角不住的點頭道:“一定！一定！”晚飯很簡單，一碗米飯，一碗湯，幾蘿蔔條。看著湯碗裡浮著的幾滴油水，李正龍嘆了口氣，著哪是人吃的東西！米飯吃一口滿嘴沙，蘿蔔絲鹹的跟用海鹽泡過似的！監獄裡面的伙食不咋地，以前只是聽說，如今是真正見過了！

實在是難以下嚥！李正龍把筷子一丟，坐著等進餐時間結束。四眼坐在李正龍的身邊，用肘子捅了捅他，然後用筷條在桌子上寫了一個字:吃！李正龍搖搖頭，實在是吃不下。四眼還想說什麼，眼睛突然撇到李正龍的左邊，臉一變，趕緊低下了頭。

順著他剛才的目光看去，有幾個人正用一種玩味的眼神看著他，目光中盡是不屑與挑釁。李正龍沒有理會他們，慢慢的轉過頭，呆呆的坎著餐盤裡的飯菜，如果這也能稱作是飯菜的話。

終於等到結束的時間，李正龍端起餐盤走到泔水桶旁，把沒吃的飯菜一股腦全倒了進去。剛想走人，股上被人突然大力踹了一腳“媽了個的！哪個號的？糟蹋糧食！”李正龍扭頭一看，正是剛才坐在自己左邊位置的幾個人中的一個。

我倒東西關你事！正想發火，旁邊的四眼扯了扯李正龍的衣服，腦中想起飯前龍角跟自己說過的話，嘆了口氣，老老實實的回答:“2筒6的。”那人陰陰一笑“新來的？”李正龍點點頭。他也不說話，直接拿過李正龍的餐盤，從泔水桶剷起一盤混合著各種汙穢的飯菜，端到李正龍面前，道:“老百姓種糧食不容易，別費，來，把它吃了！”他媽的！你真有這麼高的覺悟還進來這裡幹什麼！李正龍攥緊了拳頭，心中的怒火一下子暴漲起來。

“怎麼？還想讓老子餵你？”那人眼睛一瞪，湊上前來惡狠狠地看著李正龍問道。李正龍正想說話，一個身影從那人後面竄出來，直接一個正踹，把他踹飛起來，摔出四五米遠！李正龍掙扎著爬起來，剛想還手，一陣急促的哨聲響起，所有人立即雙手抱頭蹲在了地上。

“怎麼回事？誰打架？”幾個獄警手持電警跑了過來，氣勢洶洶的問道。踹李正龍那小子仰起臉說道:“領導，沒人打架，這小子費糧食，我們看不過說他幾句他還不服！”一個獄警走到李正龍面前，手裡的電啪啪只冒火星子，厲聲說道:“李正龍！你新來的居然敢破壞制度，是不是想進集訓隊？”李正龍抬起頭說道:“我真的吃不下。”那人臉一變，正想往他身上輪警，龍角在旁邊立即站起身抱住了他:“領導別！他新來的，什麼都不懂，你放過他一馬！我的人不遵守制度，我也有責任！我把這飯吃了！”說著，拿起了剛才掉在地上的那個餐盤。

獄警臉一變，用手一推龍角說道:“龍角你給我蹲下！沒你什麼事！”龍角立即蹲到了地上，嘴裡卻一直說道:“請領導給他一次機會！”說著，用手抓起餐盤上的一把飯菜，張開嘴巴，一下子全了進去！

“角哥！”李正龍痛苦的喊道。為了自己，堂堂2筒6的牢頭，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吃別人倒掉的剩飯！李正龍快速的移動到他的身邊，一把搶過餐盤，胡亂抓了一把，進自己的嘴巴，哽咽道:“我自己的孽，我自己吃！”看著對方那一個個幸災樂禍的眼神，李正龍在心裡暗暗紡:這個恥辱，我要讓你們加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