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尚君澄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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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南方聽到蓮蓬的說話，心底一咯噔，拿住鞋子的手一鬆，鞋子啪地一聲又掉落在地，分外地清脆。

夏絳諮原本也如徐南方所想，認為或許徐南方和尚君澄之間的障礙太多，所以他那“壞壞”的澄哥哥斟酌再三，還是不過來看徐南方。

可是沒想到尚君澄來了。

夏絳諮有點意外，又有點驚喜，這時候都忘記去裝疼，或許應該說是已經覺得沒有演戲的必要，臉上掛上了笑，他腳跨了出去，對著外頭道:“澄哥哥，我就知道你會來！南方姐還不相信呢！”他跨出門檻，就見蓮蓬背後跟著一個渾身泛著銀光的男人。猛一眼看過去，還覺得這光亮有些刺眼，直到那人已經走到身邊，夏絳諮的雙目才從那刺眼中恢復過來，正是尚君澄。

尚君澄穿著一件銀的長袍，長袍上墜滿了亮晶晶，明晃晃的銀亮片，那些亮片即使在並不明亮的燈光下，也反著瑩瑩的光彩，若是在強光之下，只會更加地奪目絢麗。而此時耀眼的衣服裹著一張俊美卻有些清冷的面龐，銀的光映在臉上，更顯得臉蒼白，如同白皚皚的雪地，但是卻更襯得那一雙與眾不同的眼更加地明亮，比天空中的繁星還要人。

“你不是在抄家規嗎？”尚君澄看到夏絳諮這副模樣，似乎和自己想象的有點不一樣，他下意識地就從敞開的門朝裡面望去，房間裡面比外面還要暗，但是中央卻有一抹昏黃的燈光照映著一張臉，那張臉正望著自己。

尚君澄看到那張面孔，臉一下子就變了顏，就連呼聲也似乎比剛才要急促些。其實尚君澄知道徐南方在這裡，但是親眼見到和從夏絳諮口裡聽到還是不一樣:“她怎麼會在這裡？”他用手指著裡面，對著夏絳諮質問著。

夏絳諮調轉頭看了一下里面，徐南方端著油燈怔怔地對著門外，身子一動不動，像是觸電了一般。夏絳諮對著尚君澄嘻嘻一笑:“我不是說了嗎？她現在在我們家做事，呃，她是我的貼身丫鬟啊！”他故意把“貼身丫鬟”這四個字用力說出來，他看到尚君澄見了徐南方以後臉一變，就先入為主地認為自己這個堂兄對徐南方確實是有意思，又不敢承認。

“喂，澄哥哥？放心不下南方啊？這麼晚才來是不是怕被別人看見？”尚君澄聽到夏絳諮的話，簡直有種哭笑不得的覺，他戳了戳夏絳諮的脯道:“我不放心她？你傻了吧？我是不放心你啊！”他反轉頭看了一眼裡頭的徐南方，她的眼眸中有著幽怨的覺，這覺讓尚君澄生厭“把你那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收起來吧！不要在我面前演戲！”

“喂，你幹嘛這樣說她？”夏絳諮沒想到尚君澄對女人會這種姿態，夏絳諮私生活不檢點，但常常和女人廝混在一起，又讓他自命不凡地憐香惜玉起來。

夏絳諮的身而出讓尚君澄頓時有種狗咬呂賓的覺“我是為你好！這個女人只會編瞎話，只會騙人！”尚君澄有點動，他衣服上的亮片隨著他扭動的身子而發出叮叮的聲音，徐南方看著外面為夏絳諮緊張的尚君澄，心裡頭有點愧疚，卻又忍不住在想，他穿著這樣的衣裳唱著自己的歌，一定很引人吧。

“她是不是在你面前扮可憐？在你面前裝做什麼都不懂，連水馬桶都不會用？”尚君澄見夏絳諮一副不以為然，甚至還有些輕蔑嘲諷的樣子，忍不住說道“她在利用你，你這個大傻瓜！”尚君澄當著僕人的面稱呼夏絳諮為“大傻瓜”這一點讓少年心的夏絳諮十分不滿，脾氣一上來，忍不住也和尚君澄槓上了:“她怎麼你了？澄哥哥你幹嘛這樣說別人？我可不認為她是在扮可憐！我覺得你對她太過分了！”

“少爺！”徐南方在後面出聲了“尚先生說得沒有錯，你們不要為了我爭執，這樣，這樣我的罪過就大了。”徐南方適時的深明大義，通情達理，更讓夏絳諮覺得尚君澄在刻意地貶低徐南方。

尚君澄只覺得一股火氣往上湧，在他眼裡，徐南方的演技和挑撥技術實在是高非凡，要是原來，徐南方這樣說，尚君澄也會覺得她是真正的弱者，衷心地相信她的這番話是發自肺腑，可是他見證過徐南方的強勢，她對待惡勢力時那份決心，那毫不畏懼的表情，以及她的聰慧睿智都深深地刻在尚君澄的腦子裡，所以一旦徐南方再淪為弱者，在尚君澄的眼裡，那都是做戲！

可是尚君澄卻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法子來揭徐南方的虛偽，他只知道生氣，他今天彩排時的狀態就很不好，回去休息的時候終於還是開著車過來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過來，真的只是為了不讓夏絳諮被那個女人欺騙？可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原因，那又是什麼？

黑夜好像一下子被驅趕走了似的，唸經堂外面頓時亮了好幾倍，尚君澄側過頭，只見好幾個端著銅質檯燈的僕人從外面走了過來，一個人拎著藥箱匆匆地朝這邊走來，看到夏絳諮就站在門口，趕緊說道:“少爺哪裡出血了嗎？”來人是園子裡的家庭醫生，他看了一眼尚君澄，示意他讓開，而是朝夏絳諮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示意夏絳諮和他一起進去，讓他來看看夏絳諮的傷勢。

那些僕人端著檯燈走進沒有燈光的唸經堂，亮光一下子充溢進來，把本來就不大的廳堂照得如同白晝。

徐南方毫無遮掩地暴在這燈光之下。暴在尚君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