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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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我們活該做牛做馬做到死，為你們常家守一輩子咯？”他要敢點頭，她先賞他個耳刮子。

常天競嘻皮笑臉的奉上一杯茶。

“二姨娘別惱競兒了，喝杯茶消消氣。”

“氣要能因為一杯茶而消那倒好，就怕越喝越上火，把心口灼出一個。”蓮指輕翹的三姨娘低哼地給她一個白眼。

“三姨娘言重了，茶裡又沒下葯哪灼得出？你別折煞了競兒。”他哂然一笑，收起扇子往間一。

“大姐，看看你生的好兒子，他居然想在茶裡下毒耶！這些年我是白疼他了。”徐姨娘輕掩著面低啜，一副心痛的模樣。

“人家是養兒防老，我是生來討債的，沒管教好兒子是我的錯，我向你賠個不是。”不肖子弟，常家之恥。

她的眼神如是說著。

“娘…”啼笑皆非，他頭大的看著孃親低頭拭淚。

“不要叫我，我沒你這不孝的兒子，只會忤逆長輩。”不會看人臉。

有點煩的常天競擺不出一張承歡膝下的笑臉，僵直著五官暗自苦笑，心裡想著:又開始了。

不是他愛遊手好閒，不思進取，整天盡彼著狎玩遊湖，實有不能不為的苦衷。

想他年方二十有五，自幼習文不成，拿重無力，舞刀槍又差強人意，三位孃親怕他養不活的一味慣寵，導致他到現在仍是文不文，武不武的一事無成。

小時候她們擔心老了沒有人送終，於是像仇人似拚命爭相呵寵，誰也不讓誰地搶著，本不管丈夫衣食足飽乎，任由他冷枕孤。

直到他弱冠之年，三位過於忽略丈夫的娘子忽然發現共有的相公不見了，急得直跳腳地要家丁去找。

最後在豔名遠播的倚樓找到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爹。

從那年起，他的子就不平靜了。不時被著當個孝子，為三位可憐又無依的女人找相公，沒找到還不許他回家。

通常他是不屑涉足秦樓煙館，提壺賣笑的女子打扮得花枝招展，一個徑地要往他身上偎，簡直要壞了他的好名聲。

爹會連青樓並非對三位孃親生厭，有摒棄之意，而是單純的愛看美女，享受她們溫柔似水的服侍罷了。

雖然娘也明白這一點，但女人天生的妒就是愛拈酸吃味，一天不在他耳邊念個三、五回絕不罷休，念得他耳朵都快長繭了。

“大姐，咱們競兒好象不替咱們出頭，我們婦道人家怎好拋頭面？就等著相公新人、棄舊人，來封休書咯！”顏姨娘的臉上微帶著薄怨。

徐姨娘默契十足的要下人拿條白綾來上吊。

“生無所歡，不如一了百了的下地府向常家祖先賠罪，誰叫我生不出兒子呢？”

“兩位姨娘…。”孝子難為呀！

“閉嘴，我們沒那種好命當你的長輩，連自己的爹都管不好。”無能。

是老子管兒子吧！她會不會本末倒置了？眺望屋外發黃的落葉，想著等一下得加衣的常天競考慮是要披貂衣呢，還是長袍？

他乖巧的閉嘴，應該沒有事了。

“你們瞧瞧他多目中無人，居然一句話也不說的忽視我們，存心不當我們是他的娘。”好個兔崽子，學會裝聾作啞。

“有什么辦法，我們都太寵他了，以致寵出個不孝子，真是現世報哦！”顏、徐兩位姨娘掩面哭訴，眼底清徹無波連霧狀的淚花都不見蹤跡，哭得雙肩抖動想讓他愧疚、不安，好順利達成目的。

可是功夫不好的常天競卻有一雙利眼，十丈以外的小慄果都看得一清二楚，怎會識不破這一屋子女人的詭計，他只是不想太順她們的意，以免她們得寸進尺老找他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