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捲風諳波湧第三十七章南轅北轍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三後,河鎮口的一家酒館,出現了面容醜陋男子的身影,酒館的老闆娘
了上去。
“人來了嗎?”男子的醜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人是來了,就在後院”中年老闆娘以手指旋著絲帕,眼皮抬也不抬地答道。
男子抬腳就想往老闆娘身後去,卻被老闆娘闊出他一倍的身軀擋住了去路。
“現在是特別時期,生意難做,價格上…”老闆娘沉聲相阻。
“價格好說,無論多少先付一半現銀,另外的一半到地方就給”男子打斷了作為中間人的老闆娘的話“至於你的那份,也絕不會虧欠你的。”老闆娘喜笑顏開,側身讓出了通道“好說,大家都是赫戎人嘛,本來就該互相幫襯。”男子沒答,徑直開門簾向後院而去。
後院的柴禾堆旁蹲著一個戴氈帽的中年男子,雙手攏在袖管裡,低頭垂目,明明聽到腳步聲,卻看也不看來人,尤其古怪的是,已經是暖
的天氣,他還一身破爛的絨襖,不過、和他那頂帽子,倒是很協調。
“就是你麼,你就是知道那條路的嚮導?”入院而來的男子皺了皺眉,他不是以貌取人的人,可是他很難容忍不整潔的邋遢的傢伙。
“啊,就是他了”緊隨而來的老闆娘代替那人答道。接著又叫道“木頭,客人問你話吶,這位南爺就是你要帶過去地客人。”木頭這才抬起頭。
“二十兩!”那張坑窪不平。長短不齊地骯髒鬍鬚像雜草叢生地臉上。一雙小眼渾濁且無神地望著小院對面地某處。
“二十兩?”來客剛覺得詫異。怎麼會這麼便宜?轉念就明白過來。對方地要價是二十兩黃金。
“沒問題。我可以先付一半定金。關鍵你什麼時候可以走?”
“二十兩!”木頭對客人所問置若罔聞。再次重複了一遍價錢。
“嗯?”來客不解其意。轉頭看向老闆娘。
“咳。他說地是定金二十兩黃金。南爺。往返一趟。連帶定金則要一百兩黃金呢”老闆娘想來跟木頭很。自若地替木頭解釋道。
叫南爺地人挑眉哂笑“你們還真敢要價,百兩黃金?多跑幾趟,我看你們已經富得油了吧。”
“看南爺說的。這種玩命的生意,如果能不接,我們是絕不願意接的。有錢沒命花呀,我瞧南爺這個時節非要冒死過界,又沒帶任何貨物,定是有比銀子還重要的事兒吧,南爺你賞口飯,我們也定當不負所托嘛”老闆娘一張利嘴嘮嘮叨叨,顯然是想居高價而不降。男子揮了揮手“嗦什麼,我又沒說不給,二十兩定金是吧,喏!”男子從懷中取出黃燦燦的十兩一錠的兩錠黃金,遞到老闆娘面前,晃悠了一下“這總該信我了吧?”老闆娘地眼睛立刻放光。
“信。當然信,就這麼說定了。木頭明兒就帶客官啟程上路如何?”說著伸手就去拿那二十兩黃金。
男子手一縮,讓老闆娘撲了個空“可是,我如何能信你們?萬一走到半道上就把我給甩了,或者乾脆來個劫財殺人,也未嘗不可能!”
“嘁!”老闆娘白了一眼男子,又拿帕子假意撲打了一下“南爺,做這行生意,原本就講究一個信字,往來關隘上的客人這麼多,又不是隻做一回生意就跑路,您放心,除了定金,其他的款子,可以等到時候,您回來了再跟姐姐我結賬都可以。”男子沉不語,看看木頭,又看看老闆娘,總覺得這兩個人都不是那麼可信,然而,河鎮上,雖混雜有少量的赫戎人居住,論手段神通,路子廣達,還真就指著這家酒館的老闆娘,至於木頭究竟和老闆娘是什麼關係,老闆娘不願意說,他也沒有多問。
或許是看出來客人的猶豫,老闆娘騷首姿的一笑“我說南爺,不是姐姐講大話,別看木頭人木訥,寡言少語,可能順順當當帶回客人,不損一
頭髮的,也就只有他了,就那鳥不拉屎的荒原,憑客官你一個人,呵,姐姐只能說,你還是先準備好自己的後事吧,別地不提,你只管瞧瞧木頭,木頭,把你的手伸出來!”木頭聞言站起身,將一直攏在袖管中的一雙手抵到了男子面前,男子回首,低頭一看,觸目心驚,原來那雙手已經十指不全,各自只剩了兩三隻指頭,突兀出來地手掌,顯得尤其怪異。
“看見了吧,現在半,算是最好的時節,若是遇到冬雪天,我還不敢說讓南爺你分毫不損的大話哩,木頭這幾年在那條道上,來來回回,往返了十數次,就把九隻腳趾頭,五
手指全都留在那兒了,掙這麼點金子,也是為了養他在赫戎的
兒老小啊,天可憐見的,都成了廢人一個。”男子默然,惻隱之心頓起,遂將兩錠金子
給老闆娘“好吧,就這麼說定了,明兒一早,告訴他在鎮東口等我。”
“成!”老闆娘對木頭施了個眼,木頭朝男子鞠了個躬,轉身一瘸一拐地離開了後院。
“那在下也告辭了!”男子轉身即走。
“等等!”老闆娘出手攔住了他。
“怎麼,還有何事?”
“南爺,姐姐提醒你幾句,既然明兒個就要動身,今天可得去好好準備準備,除了馬匹、保暖的衣物,還得有至少夠十天半月地食物和水,可不能像現在這麼空著兩手走啊。”男子笑笑“放心,我也不是第一次出關,該準備什麼自然知道。”
“那就好,南爺沒有貨物,就多備點用度,有備無患嘛,東西不嫌多,到了用時方恨少。”
“知道了,知道了!”男子笑著揮揮手“你放一百個心,我還欠著你八十兩黃金吶,說什麼也得活著回來補給你不是?就算暫時回不來,我也會讓木頭把錢帶給你的。”
“那我就在此恭候南爺順利歸來啦!”老闆娘道了個萬福,樂滋滋的舉起兩手的金錠,左看右看。
男子淡淡地笑著,負手離開酒館,這個女人貪財是有名的,以前他很不屑和這種人搭上關係,但,木頭的可悲境遇,讓他覺得這兩人也沒那麼討厭了。
何況,他們都是落在漢地的赫戎人。
赫戎人,他不是沒有見過,赫戎國,他也不是沒有去過,只是,在中原生活了將近二十年後,他才第一次以一個赫戎人的身份,冒死踏上那片土地,那片原本屬於他的土地。
一切都像做夢,他做了一個太長久地夢,夢醒之後,他地世界突然間徹底顛覆,從身份到名字以及身世背景,無一不令他到陌生,他不得不變作了醜陋的模樣,以掩藏真容,甚至,面對自己心愛地女子,也不敢相認,在重新回到中原之前,他必須去赫戎,尋找一個真正的自己。
可是,他想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出現在寧,而且還是孤身一人,他走了之後,究竟出了什麼事?
只有她,才是這個世界上最令他不放心的。
雖然時隔五年,新皇大赦天下,也許不會追究負案在身者,可讓她落在外,還是一樣極度危險,當她的真實身份一旦暴
,就會引來各路垂涎黃金的蒼蠅,甚至蛇蠍虎豹,難道是那個人故意將她放到外面的世界作誘餌嗎?
他早知道整個局中一定有鬼,然而看在那個人對她還算好的份上,他沒有和那個人翻臉,只是,沒想到這麼快,自己剛一失蹤,可憐的女孩便被當做了誘餌,一定是的,那個人太會偽裝了,還說什麼為了她的安全,只要百萬莊存在一天,便會保護她一天,原來,都是騙人的。
可惜,可惜他現在分身乏術,又要即將走一條死亡之道,不然,他就帶上她,像從前一樣不離不棄,牽著她的手,哪怕天涯海角,也沒有恐懼和擔憂。
不過,話說回來,看樣子,她現在的身份還沒有暴,他在她住的客棧外守望了一整夜,至少這一整夜都是非常平靜的,她的錢袋被偷,應該只是個意外。
那麼,只要她能保持現狀,等到他重新回到中原的時候,也許,一切就都能得到改觀了。
從前的自己,不得不仰人鼻息,不得不忍辱負重,可是,現在不同了,假若順利,假若形勢真的如所估算的話,那麼很快,他就有足夠的能力去真正保護自己喜歡的女子了,他會讓她享受最至高的榮耀以及幸福,再也不用看哪個客人的臉,強顏歡笑了。
關隘的另一邊,是巨大的誘惑,和充滿希望的未來,不惜一切,他都要活著闖過去,活著歸來。
在與他相反的方向,玉鳴一路輕車簡從,順利南下,繞過了順安地界,於七後,抵臨了恆安。
雖然曾聽聞皇甫鈺的描述,可真正到了恆安,玉鳴還是被這片風光怡人的土地給深深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