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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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老化子被那打雷似的嗓音一喝,嚇得抖得更兇,如見鬼魁般,驚恐地退後五六步,靠在另一桌邊直氣,免了一腳這厄。
文俊怒瞪了兩大漢一眼,但他們正低頭狼虎嚥。
老花子定下神,巍顫顫走向老少三人那一桌,一面伸出那骯髒而宛如烏爪的手,軟弱他說道:“好心的爺們一杯燙酒急如驟雨,澆得老花子一頭一臉,把老花衝得幾乎站立不牢。差點兒摔倒,那是老少三人中,中年壯士的傑作。
文俊側方那位少山主無表情地叫道:“店家,要是不想做咱們的買賣,該早點說呀!何必讓這老骯髒攆咱們走?”虯鬚大漢虎吼道:“叭!要不快滾你老命難保!”店夥計正往這兒趕,文俊已推椅而出,他不怕骯髒,挽著搖搖墜的老花子,走進櫃邊,結完帳,掀簾而出。
寒風一吹,老花子已渾身篩糠,牙齒格格直抖震。文俊打開衣下百寶囊,將所有銀鈔取出,一貫一張的“大明通行寶鈔”共有二十張之多。他留下了兩張,全入老花子手中,低聲說道:“老丈,小可所有無多,尚須跋涉間關萬里,不敢傾囊相助,尚請原諒。”說完,大踏步走了。
老花子注視著他的背影,探囊取出十八張大明寶鈔,怔怔地出神。
那年頭,蔡用金銀,大明通行寶鈔共分六種,最高額是一貫,一貫就有一千文,也就是等於白銀一兩。白銀四兩可換黃金一兩。
十八張銀鈔就是十八兩白銀,也等於黃金四兩半。頭年那價物便宜,四川民豐物,生活程度更低。十八兩白銀說多不多,足可以使一家升斗小民,馬馬虎虎混過三年。
老花子將銀鈔入懷中,目光落在頭也不回,大踏步走出興隆老店內的文俊背影。
突然,他目光中昏暗眼光神奇地消失了,一道亮晶晶的奇光一閃,瞬即消失,他回頭向上氓酒店內輕掃一眼。邁開抖著的腿雙,巍顫顫地消失在街角中。
從此。文川城消失了這在此行乞二十年的老丐。
文俊回屋洗漱已畢,小店夥計已掌來燈火,單身客房不夠寬敞,生起火貧滿室生。文俊對火貧不習慣,讓店夥拿走。
在他開閉房門的瞬間,走道突吃著一個廝的口音道:“大哥,忘了她罷,至今她生死不明毫無下落,何必再想找呢?咱們這次入川,假使如願以償,後名震江湖,還怕找不到好伴侶的麼?”另一個廝的口音接著往下說道:“群弟,你不知道情之一字,最為奧秘哪!一人情關出更難我非找到她不可。還有那位什麼俊,不將他宰掉,我永遠得不到她。”
“他不是已經死了嗎?你怎麼能宰他呢?”
“我不會相信的。如果他真是中劍墜崖而死,她為何悄然出走呢?哼!我就知其中有假。”
“算了吧!大哥,天涯何處無芳草?別為她分心吧!咱們這次入山,吉凶難料,必須全力以赴,是嗎?”
“不必替我心,我理會得。”聲音漸微,顯然兩人已經入室去了。文俊心中一動,心說:“看來這次又碰上人,我得小心些,還是易裝得好。”他不急著打聽兩人是誰,脫靴登,運起玄陰真氣,片刻即物我兩忘。
他刻苦用功,直至三更將盡,方散去功力,動起九如。心法,讓先天真氣緩緩化為乾絲萬縷,安脈歸。
這時,房頂突然發生一聲極為輕微的詫呼:“咦!”寒風呼嘯,而且那一聲“咦”又極為輕微,文俊雖極為銳利,但仍毫無所覺。
不久。文俊解衣就寢,在瓦壟間,暮地飛起一條淡如輕煙的人影,一閃即逝。
一早,大廳間人聲吵雜,正在用早餐,文俊足不出房。他怕碰上昨晚口音廝的人,命店夥將酒菜搬入房中吃用,大廳中的語言雖亂但文俊耳目特銳,仍可辯清語音。
“小兄弟,你說得也有道理。”這時昨晚要踢老花子的豹頭環眼大漢的口音:“你說咱們兄弟倆在枉費心機,嘿嘿,你們豈不是也心勞出?不錯,鎮江關對岸江心石壁上,數十年來,除了工某之外,循岷江上游前往搜尋的人,何止萬千?汪某在勞心力,你們又何曾獲得什麼?哼!”
“汪當家的何必生氣?”這是將酒潑在老花子臉上的大漢口音:“咱們勸你是好,聽與不聽,悉從尊便,算啦!咱們快點上道,今晚非趕到黑河口不可,免得夜長夢多。”語聲沉寂,文俊心中一動,哺哺他說道:“黑河口!黑…河…口!”
“是的!黑河口;師伯給他那張地圖,圖中群峰之下,不是有一條氣勢奔騰的黑河麼?難道說,那張圖所指的地域,就是這條黑河?
他結束停當,直待店中客人一一走光,方喚來店夥計問道:“老兄,黑河口在何處呢?”店夥笑嘻嘻的答道:“哥子,黑河口就是兩河口呀!其實黑河並不黑,只是水中汙泥太多,略天灰,早就不叫黑河了。”
“距位川有多遠?”
“不遠不遠?北距茂州八十里,由這兒走,得兩天。”
“謝謝你。”他走到櫃面結帳,冒著紛飛風雪,向茂州急急趕去。一出北門.他便將人皮面具帶好,立時變成一個黑紫面膛的老漢。
山高水險,羊腸小道在懸崖絕壁問婉蜒,大雪早將路面蓋上一層雪毯,如不留心,絕難發現路蹤。而且,下面是奔著的岷銅,深冬小淺,顯得更深更險。
河兩側衝層厚結,怪石如林,萬一不慎滑跌下去,不粉身碎骨者幾稀。光由上往下看,也夠令人驚心動魄,頭暈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