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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洛岸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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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斯語速平穩地講述一年前的事情,說到自己忘了的地方還會仔細想想,然後將細枝末節再講一遍,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總之將秦欖噁心得半死。

秦欖扶著沙發緩緩起身,臉實在不好看,他瞅了瞅神情淡漠的慕寒淵,擺擺手扭頭就走,不是他心理素質太差,而是他們家幾輩人都不曾幹過這種事情,你讓他折騰人沒問題,但是讓他往死裡折磨人卻真的辦不到。

待秦欖走後,慕寒淵抬眸看向亞斯,淡淡說道:“行了,你喜歡惡作劇的惡趣味到現在也沒有改變。言歸正傳,你這次回來是為了什麼”

“自然是綜綜。”亞斯回答地理所應當,其實他也擔心安羽傾,畢竟在法國一起的那一年,他重新認識了這個女人,原來她不僅僅長得美,很多想法都出乎他的意料,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叫他哥哥,他便也漸漸承認了這個稱謂,其中不乏有亞藍的原因。而現在妹妹出了事情,做哥哥的哪能不來看看但是這話肯定不能當著慕寒淵的面說出來,他們彼此太過了解,所以他清楚這個男人在安羽傾的事情上可以小氣到什麼程度。

儘管如此慕寒淵還是不滿地皺眉:“綜綜是我的兒子。”

“他是我乾兒子,你不在的那兩年,是我跟上官恆替你照顧著,做人不要忘本。”亞斯眉頭都不帶皺一下地教育慕寒淵,但到底是隻紙老虎,下一刻立刻轉變話題:“我現在想問問你,如果我動了顏家,你要怎樣”

“怎樣”慕寒淵語調微揚:“一年前你整治顏家的時候我就沒有怎樣,現在你想怎樣就怎樣。”亞斯滿意點點頭:“倘若你一年前能跟羽傾這麼待,你們兩個也不用錯過這麼久。”慕寒淵聞言卻靜默不語,亞斯所講的道理他又何嘗不知道可這世上最無能無力而又無比荒唐的事情就是追憶過往,那些都是鐵定的事實,縱然人定勝天也是勝在那些未知的事物上,無論他再怎麼後悔,他們錯過的那一年都實實在在存在,她所受到的傷害也實實在在存在,自己做過的荒唐事情也實實在在存在,如果非要找出一個藉口,那也只能是他太過自信,以為可以縱一切,卻忘記人心一旦險惡起來,是可以墮落到任何程度。

而現在,他不再是當年的慕寒淵,顏琪也不是最初的顏琪,他們之間再無瓜葛。

“好了,我上去陪羽傾。”慕寒淵輕聲開口,剛起身就聽到亞斯漫不經心地問道:“你就不想親自收拾一番顏家”慕寒淵轉頭面無表情地看著亞斯,一雙黑眸也被層層霧氣掩著:“亞斯,現在什麼事情都不及她來的重要,我以前錙銖必較,不過是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受到了欺凌,這跟欺凌我沒什麼區別,可是現在我卻不在乎了,怎樣都好,我只想守著她,而顏家揹負的那條人命,只關乎你。”亞斯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其實他對男女情愛實在沒什麼瞭解,當初看安羽傾為了慕寒淵黯然傷神也只覺得有趣,她總是一副溫和清雅的模樣,無論對他還是上官恆,雖然帶著真心,但到底像是戲子的面具,他討厭看不到人的本質,所以他喜歡看到安羽傾面具碎裂時的樣子,如同面紅亮的戲子閉目垂淚,自有一番樂趣。而現在,他唯一一個放在對手位置的男人也為了這種事情變得跟從前判若兩人,這讓亞斯忽然有種想法,也許他也可以找一個女人試試。

慕寒淵回到房間,一推門就看到安羽傾跟綜綜坐在上玩兒,女人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慕寒淵含笑坐在安羽傾身旁,看著綜綜埋頭將手頭的小汽車拆得七零八落:“怎麼,不喜歡綜綜拆玩具”安羽傾聽到聲音順勢又自然地躺進慕寒淵懷裡:“也不是,就是納悶綜綜怎麼這麼喜歡搞破壞,明明不是多麼調皮的孩子。”難得大神沒有說話,慕寒淵沉默了片刻才沉聲開口:“男孩子喜歡這些很正常。”語氣有些嚴肅,卻嚴肅得很不自然。

安羽傾腦子一轉,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她轉過頭看向大神,眉眼處攢著揶揄的笑意:“寒淵,你小時候是不是也”

“不是”大神面不改地打斷。

安羽傾“噗嗤”一笑:“我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綜綜不愧是你的兒子。”慕寒淵頓時哭笑不得,卻還是想要挽救自己最後的顏面:“可我那時候拆的都是別人家的玩具,紹清的玩具幾乎全是我拆的。”安羽傾將另一個完好的小汽車進綜綜手裡,然後窩在大神懷中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窗外的楓樹葉隨風揚起,像是漫天雲霞就此跌落,美得絲絲入骨。

雖然慕寒淵跟亞斯誰都沒有提及,但安羽傾心裡卻清楚,顏家這次恐怕凶多吉少。她從來都不想過多為難她們,可是涉及到綜綜就是不行那是她拿命保住的孩子,她雖然不像其他母親那樣溺愛孩子,但是對綜綜的愛卻不比任何人少,其實最初她也擔心慕寒淵會動惻隱之心,可後來從秦欖口中聽說當年慕寒淵是怎麼跟顏琪劃清界限,心中也就明白他不會再捨棄自己跟綜綜。唯一讓安羽傾在意的是秦欖時而閃躲的眼神,她總覺得秦欖有什麼事情隱瞞了自己,卻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不等安羽傾將這些事情清楚,莊園卻來了一個“不速之客”洛岸。

覺認識洛岸好像上輩子的事情,安羽傾想她曾經那麼深愛著洛岸,可過去的一年中,她卻再也想不起這個人,他們之間早就連一點兒情分都不剩了。

此刻秦欖正啃著蘋果堵在門口,吊兒郎當地盯著面前衣冠楚楚的洛岸,得瑟欠扁的不是一般。

洛岸薄緊抿,冷聲道:“讓開”秦欖冷哼一聲:“我的地盤,我為什麼要讓開”

“秦欖。”洛岸的語氣像是抓住了什麼把柄一樣“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父親秦昌棟一直在暗中調查羽傾,一年前羽傾被你們走他才停手,現在羽傾回來,指不定又要出什麼事情,她待在你們身邊真的安全嗎”秦欖眸一沉,本來斜靠在牆上的身體立刻直起來:“你再胡說一下試試。”而趕過來的慕寒淵等人湊巧就聽到這番對話,安羽傾覺得詫異,她轉頭看向慕寒淵,卻發現大神也一副不明就裡的模樣。

“怎麼了”慕寒淵上前問道。

秦欖轉過身來,臉明顯不好看:“你要是不介意我就揍他出去。”

“既然是你的地盤又何必問我。”慕寒淵抬眸看向洛岸,神情是一如既往的睥睨:“你剛才說秦伯父在調查羽傾,是誰告訴你的”

“是誰告訴我的不重要,你一年前那麼傷害她,今天來我來是要帶她走的。”洛岸冷聲應道。

慕寒淵抿了抿,並沒有反駁,現在無論是誰拿一年前他傷害安羽傾的事情說話他都有些無言以對,而身後的亞斯卻忽然開口了。

“我之前還以為你在大學時期看上的是怎樣一個人物,現在再打量打量你的眼光實在不怎麼樣嘛。”亞斯抱看著洛岸。

安羽傾深深嘆息,這話不用想也知道是對她說的。

“不過你的眼光速來很差,這點我理解,但如果對方連最起碼的自知之明都沒有,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這話是對洛岸說的。

洛岸眼中閃過瞬間的尷尬,卻還是硬著頭皮:“至少我沒有傷害過羽傾。”

“如果在我最無助的時候選擇跟其他女人在一起還不算傷害的話,洛岸,我真不知道你的底線應該在哪裡。”安羽傾輕聲接道,她站在慕寒淵身邊,兩人同樣從容冷漠,竟是出奇的般配。

慕寒淵跟洛岸最大的不同便在於:慕寒淵即便做了錯事,他也從未想過逃避,更沒有再同顏琪糾纏不休,他的時間何其寶貴,但他卻想用一輩子留住安羽傾,也算真正做到了初心不負。而洛岸以為自己抓住了慕寒淵的什麼把柄,言辭鑿鑿地前來要人,且不論懷坦誠,就是風度上就已然輸了一一大截,所以這麼看來,亞斯對他的評價都算高了。

安羽傾多少有些失望,面前這個眼底陰沉的男人跟他記憶中那位眉目英的白衣少年相差太多,歲月果然可以改變很多事情。

“洛岸,不用你擔心我,我是寒淵的子,自然要留在他身邊。”安羽傾神情坦然,只有在說到“子”二字時有過片刻的猶豫,停頓的不是特別生硬,慕寒淵卻是聽出來了,他嘴角輕輕上揚,然後牢牢握住安羽傾的手。

洛岸的確變了很多,安羽傾這句話出去,男人臉立刻陰沉起來:“你現在不跟我走,將來一定後悔”安羽傾面不改:“我即便後悔也不會跟你走。”慕寒淵聞言轉頭瞪著安羽傾:“什麼話”安羽傾立刻抱著他的胳膊衝他討好地笑笑,抬眸間洛岸已經憤然離開。

洛岸的出現並沒有引起慕寒淵多大的注意,真正讓他在意的是洛岸所說的秦昌棟的暗中調查,羽傾跟秦昌棟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他為什麼要調查如果洛岸不是在信口雌黃,那他就有必要好好看待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