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冤家路窄又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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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子爺饒…饒命,那,那不是我,是,是一位客,客人叫我寫的,他說他,他這個謎好…”那位福貝子臉一變.道:“敢情還有人主使,那個人呢?”那年輕小夥子尚未答話,突然一個冰冷話聲起自棚外:“不勞動問,我沒有走遠,在這兒呢!”那位福貝子與青袍老者等八人,霍地同時轉過身,棚外,眼前,負手站立著一個面目冷峻的白衣漢子。
那位福貝子雙眉一挑,回顧年輕小夥子,道:“是他麼?”那年輕小夥子將頭連點地道:“是,是,是,貝子爺,正是他…”話還未說完,那位福貝子已冷然擺手輕喝:“好大膽,京城重地竟如此放肆,拿人!”四名黑衣老者轟雷般應了一聲,閃身便撲,四隻鐵掌分攫那面目冷峻的白衣漢子雙腕雙肩。
那白衣漢子曬然一笑,冷然一揮手:“你四個,景山之上吃的苦頭還不夠麼,滾!”四名黑衣老者悶哼一聲,抱腕飛退,聞言更機伶一顫,臉齊變,沒敢進身再撲。
那位福貝子臉也復一變,怒笑說道:“好俊的身手,好大的膽子!”抬手便待抓出。
青袍老者突然-臂一攔:“小安,慢著,這就是我對你說的夏夢卿的那個兒子!”那位福貝勒聞言一震,手上不由一緩。
那青袍老者已然轉向了白衣漢子:“又是你,我滿懷高興出來觀燈,怎麼冤家路窄,偏偏又碰上了你,你這不是存心跟我過不去!”那白衣漢子自然便是朱漢民,他冷冷說道:“知道就好,別難為無辜百姓,至於為什麼跟你過不去,我老實告訴你,你我之間沒有一個躺下,便永遠沒有完!”那青袍老者也自然就是乾隆,他眉鋒一皺,道:“我不想煞風景,擾百姓們的觀燈雅興…”朱漢民冷冷說道:“那好辦,跟我到僻靜的地方談談去!”乾隆道:“我不以為你我之間還有什麼好談的!”朱漢民道:“多的是,你要打算在這裡談也可以,不過你既有高人保駕,難道還怕我殺了你!”乾隆雙眉一挑,道:“那是笑話,哪兒去,帶路!”朱漢民冷笑道:“這才不失為做皇帝的本!”轉身大步行去,直出天橋。
乾隆拉那位福貝子,道:“走,小安咱們跟他去,看看他能把我這個九五之尊的皇上怎樣?”舉步跟上。
那位福貝子臨行向一名黑衣漢子遞了個眼,那名黑衣漢子會意,身形一閃,消失在人群之中。
朱漢民當先疾行,奔向先農壇後。
先農壇後,本就是一處僻靜所在,如今正值正月十五,上元燈節,人們都往熱鬧處鑽,因之,這地方顯得更冷清荒涼了。
清冷銀輝灑下,朱漢民停步在先農壇後地上,背對先農壇,傲然卓立,乾隆與那位福貝子,還有那四名大內侍衛與一名御林軍,則站在一丈之外。
乾隆望了望朱漢民,道:“我已經跟你到了這兒,有什麼話快說吧!”朱漢民冷冷一笑,道:“間景山之上你命大不死,我沒想到晚上你還敢微行私出大內觀燈,你的膽子的確夠大的。”乾隆毫無懼,捻著鬍子笑道:“我不是說過麼,聖天子自有百靈庇護,我怕什麼,我要是怕了你們這些人,當年我也不會兩次出巡江南了!”朱漢民道:“當年如今大不同,間晚間也不一樣,間在那景山之上,是德貝勒與紀大人救你,如今我看看還有誰能救你!”乾隆一指那位福貝子,道:“我有一個小安,已勝過百個德容與紀澤!”朱漢民冷冷一笑,道:“我倒要看看他憑什麼勝過百個德貝勒與紀太人?”乾隆道:“對你,論恩,他比不上半個德容與紀澤,他憑的是武學。”朱漢民曬然笑道:“我久聞福貝子在內統帶近衛御林軍,在外指揮天下中堅兵馬,是個文武雙絕的年少英雄,今夜正好領教一二!”乾隆道:“那好,他如今就在我身邊,你就領教領教吧!”話聲方落,那位福貝子跨步越前,三步後停步駐足,深深地打量了朱漢民兩眼,道:“你就是當年那有宇內第一奇才之稱的玉簫神劍閃電手夏夢卿之子,如今眾天下武林第一高手,號稱碧血丹心雪衣玉龍的朱漢民?”朱投民冷然點頭:“不錯!”福貝子道:“也是本朝故神力威侯傅小天的兒子?”朱漢民冷然再點頭:“也不錯!”福貝子道:“我聽說碧血丹心雪在玉龍當世美男第一,你何不把臉上那面具取下,讓我看看是你強還是我強?”朱漢民冷然笑道:“如今自無不可!”伸爭取下了臉上面具。
那張玉面,光風霽月,頓使這位福貝子自慚失,黯然無光。
福貝子雙目之中異采電閃,道:“閣下,你令我自嘆不如,也羨煞妒煞…”長長地了一口氣,軒眉接著:“我剛從後藏剿滅了叛逆喀爾喀回來,聽皇上說,你如何如何的了得,你父親的當年事,我也知道的不少,你要知道,皇上是個愛才的人,你若歸順本朝我保你…”朱漢民截口說道:“你既知我為玉簫神劍閃電手之後,你就不必要枉費心機了,徒費口舌地對我說這種話!”福貝子道:“那不見得,本朝不究既往,夏夢卿之後,強不過鄂王岳飛之後,嶽鍾琪他都服膺了本朝…”朱漢民道:“他是他,我是我,鄂王沒有他這個後世子孫,希望你別把他跟我扯在一起,相提井論的!”福貝子道:“你是認為不屑不齒?”朱漢民道:“事實如此,我不願否認!”福貝子笑道:“你倒很自命清高…”朱漢民冷冷說道:“至少我沒有棄宗背祖,淡忘仇恨,喪心病狂,寡廉鮮恥地為異族效力,為滿虜鷹犬!”福貝子臉一變,轉向乾隆:“老爺子,看來我這番心意是白費了!”乾隆臉頗為難看地強笑說道:“我不是說過麼,他比他父親更頑固,本沒有希望!”福貝子冷笑說道:“這種叛道輕放不得!”隨即轉註朱漢民道:“你很令我失望,也讓我在皇上面前下不了臺.”朱漢民道:“那是你自討沒趣!”福貝子軒了軒眉,道:“敢在我福康安面前這麼說話的,你閣下是第一人!”事實上,的確不差,要說這位福貝子的來歷,那不但是極大,面且是極奇,鮮為人知,非從當年說起不可。
這位福貝子,原是乾隆還是寶親王之時,跟他的舅子傅恆之董額氏私通所生,乾隆登基之後,對自己的這點骨血,自是十分寵愛,賜名福康安,又把皇宮的四十個媼選了二十個,到傅恆家中去育他,又推說皇后喜愛這孩子,每月朔望,必把這孩子抱進宮中見一面。
到了福康安五六歲的時候,乾隆更把他召進宮去,跟著皇子阿哥們一塊兒在上書房讀書。
甚至,因為福康安的關係,不但傅恆官運亨通,升到文華殿大學士,同時乾隆還下旨把傅恆的三個兒子,一起選做額駙,把三個公主下嫁給他們。
雖然唯有福康安不得尚主,但是乾隆另有恩寵,十二歲便封他為貝子,又把自己的御林軍給他統帶。
後來福康安與將軍兆惠平了回部大小和卓木之亂,乾隆又封他為安靖伯,那固然是兆惠有意讓功,但福康安確也了得,又因為他為乾隆帶回了回都美人香妃,乾隆更是私心歡,重重賞賜。
繼而福康安又討平臺灣的林文,乾隆一高興,提封他為一等“嘉義公”賜寶石頂,回團龍服,金黃帶,紫韁金黃辮珊瑚朝珠,命在臺灣郡城及嘉義縣,各建嘉義公生祠,畫像於紫光閣,並由乾隆自己親制像贊。
在這時候,福康安忽然死了夫人,京中文武官員都登府弔孝,乾隆也特意蒞駕問,賞治喪費三萬,特派大臣御祭,這種恩典,沒有第二個人比得上了。
後來乾隆又把和碩親王的格格指配給福康安,那時福康安不過廿六歲,這趟剿平喀爾喀回來,更不得了,不但賞他御用佩橐六枚,又加賞一等輕車都尉,照王公親軍校例,配他僕從六品藍翎三缺,更賞他三眼花翎,晉封貝子銜,照宗室貝子例,給護衛。
其實,這都難怪,自己的兒子嘛。
朱漢民聞言曬然而笑:“那是指你們滿清朝廷,在武林中,那比比皆是!”福康安冷笑說道:“我要看看你們這些大膽叛逆,狂妄的草莽武林人憑的是什麼!”話落,反手往後一招。
一名大內侍衛袍探,掣出一柄軟劍遞了過來。
福康安接劍在手,振腕一抖,赫然劍花七朵,劍術最上者,一振腕能同時抖出劍花九朵,這福康安竟能抖出七朵,其在劍上的造詣自不等閒了。
他當即淡然冷喝:“閣下,亮兵刃!”朱漢民一攤雙手,道:“對敵過招,我向來是但憑一雙空掌…”福康安雙眉一挑,道:“別自視太高,也別看輕了我!”朱漢民道:“我說的是實在話,其實,要對我用劍,你是班門斧!”不錯,他父親是玉簫神劍閃電手。
福康安沒說話,掉過劍鋒,把劍柄遞了過來。
朱漢民目中異采一閃,笑道:“好吧,我就借用一下,陪你走幾招!”伸手接過,只一振腕,劍花九朵,立現劍尖。
福康安臉微變,但卻毫無懼意地又向侍衛們要過一柄軟劍,抖劍筆直,平抬於,道:“閣下,進招!”朱漢民手臂下垂,劍尖指地,未動,笑道:“我與人動手,向不佔先,也由來讓人三招,不到第四招上,絕不還手,還是你先請吧!”福康安臉上氣得變了,道:“好吧,那麼算我佔先了,留神,閣下!”一收肘,劍尖前指,緩緩刺了過來,直朱漢民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