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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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中行忙道:“先生說那裡話!你為範邑解了危機,我還要好好的謝你呢!這金子絕不能收。何況我已經說過了,完成這一次任務後,先生可以走的…”預讓道:“反正我已告訴過城主了,也取得了城主的允諾,今天留此一宿,明天走時,我也不來辭行了。”他把金子安放在地上,回身行。文姜忍不住道:“預先生志在千里,範邑這個小圈子是留不住先生的,但不知先生此去何方?”
“上河東智怕那兒去。”
“上河東去?智伯雖然對先生十分禮遇,但不會比在這兒更受恭敬吧!
“那兒人才濟濟,也不像在這兒唯先生是。若是先生要繼續從事遊俠,我們是不敢挽留,若是居間作客,河東何如範邑呢!”預讓道:“我欠了智伯。”
“先生又欠他什麼?”
“欠他兩條人命。智怕這次上晉城去見許遠,喪失了兩名好手,我只有以一命為報。”
“那是為了保護他自己而帶去的。”
“但是,智伯上晉城去,就是為了我。他聽說我去見許遠,怕我失陷在那兒,這才趕了去接應我的。”
“這怎麼可能呢?他跟先生認識嗎?”
“不認識,但我有幾個朋友在他的幕下作客,他從朋友的口中聽說了我…”
“這只是他說而已,是他仰慕先生之名,早就該著人相請的。”
“他希望我去,可是他也知我不受人拘束,不肯在一個地方久留,所以才沒有冒昧從事。他怕我拒絕一次之後,再也不便開口,因此他一直在等機會,在等一個我無法拒絕的時候,然後才提出邀請。”
“這次就是機會了嗎?”
“是的。他得知我將孤身前往許遠軍中探消息,也知道我一個人的力量,絕對說服不了許遠,所以才趕了去!”
“那是出之我們的請求。”預讓笑道:“他說了,若是範邑跟許遠之間的摩擦,他絕不會手,因為這本不關他的事,否則上次範同帶了五十騎過境,他就不會放行。他之所以答應為範邑說項,就是為了我的緣故。”
“先生相信他的話嗎?”
“乍聽很難相信,可是除此之外,他實在沒有冒險的理由。夫人能指出來嗎?”文姜也說不出來,智伯荀瑤以千金之軀,伯君之尊,居然輕身進入敵方大營,實在沒理由。要不然,他真是為了營救預讓去的,但那可能嗎?
她想了一下才道:“先生,你以為他是為了結你嗎?”
“當然不是。他懷大志,也不是豪俠中人,不會只為了道義而結我。他要拉攏我為他所用,幫他練兵,幫他策劃擴展,甚至於替他作刺客。”
“這可知他是有所為而去的。”
“我知道。但是他所付的代價很大,他付出的是自己的生命,而且也幸虧有他幫助,否則我絕無可能從許遠的軍中生還。”
“最後是先生挾持了許遠而救他出圍。”
“那是另一回事,他為我而去是毫無疑問。”
“這是權術,是苦計!”預讓嘆道:“不管他的目的何在,他是以生命來爭取我這個人,就值得為他賣命了。我在別人心目中,只是一名劍客,充其量也只能做做打手刺客而已,但是他卻能看重我其他的能力,這份知己之情。也值得我以死相報了,這是任何人不能給我的。”文姜輕嘆道:“智伯的確是個人傑,他能見到先生別人見不到的長處,只此一端,也是我們不能比的,所以我也不再說挽留的話了,敬奉一杯,祝先生此去鵬程萬里,創下不朽的功業。”她端起自己杯子,滿斟一杯,走出來雙手遞給預讓。
預讓接了過來,說了一聲:“謝謝!”仰頭一飲而盡,把杯子還給了文姜,頭也不回地去了。
文姜接了酒杯,忍不住眼淚直下來。
這個場面使得宴會變得很尷尬。
預讓之去遲早的事,誰都知道他不可能久留在範邑。他現在要走,是突然一點,但是文姜為他淚,卻是說不過去的事。
範中行乾笑一聲道:“夫人,預讓得到智伯的器重,到河東正好大展抱負,這是好事,你難過什麼呢?”文姜居然道:“這麼一個大好的人才,就這麼走了,而且是被人從我們這兒剜去的,你還笑得出來?”範中行一怔:“這是他自己要走的,我留不住他,有什麼辦法?我對他並沒有少半分恭敬,在範邑,誰不是將他高高的頂在頭上?連我這個城主都不敢對他大聲說話,還要怎麼樣?”
“你怎麼不能像智伯一樣,做個人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