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紀一百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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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屠維作噩三月,盡一月。
o高宗受命中興全功至德聖神武文昭仁憲孝皇帝建炎三年(金天會七年。己酉,一一二七年)三月,己卯朔,中有黑子。
庚辰,中書侍郎兼御營副使硃勝非守尚書右僕兼中書侍郎兼御營使。
金人攻江陰,至夏港,距城八里而近。守臣胡紡遣統制官王奐等拒敵,且謂籤書判官廳公事李易曰:“吾曹有死城郭之義,公有母,宜少避。”易歸告其母蔣氏,蔣氏誓同生死,聞者泣。既而金人以有備,亦引去。
和州防禦使馬擴上言前計之誤失:“翠華奄處淮甸,泥於請和,勢力益窮蹙,此誤計也。信王脫於拘囚,結集忠義,所得壯勇不啻數十萬,望王師相為策應,乃以群言譖沮,其渡河,反使金人籤軍南渡,既連破大名、東平,略不為備,遂使金人大肆蹂躪,此失計也。金人遠來,人馬疲乏,且自爭玉子女,飽其負載,兼淮西仍金民兵,彼顧前無利,計後有害;又有江北不及渡者,西兵與諸軍潰卒,往往奪路,會合於範瓊;敵又睥睨金陵、鎮江,守把舟船,而天雨連降,平地水發,道塗泥濘,馬步俱不能進,是以敵心頓沮,不思渡江以迫大駕。此皆上天眷祐有宋許陛下得以圖回。臣今輒以機速利害,畫為三策:願陛下幸巴蜀之地,用陝右之兵,留重臣以鎮江南,委健吏以撫淮甸,破敵人之計,迴天下之心,是為上策;都守武昌,襟帶荊湖,控引川、廣,招集義兵,屯布上,扼據形勢,密約河南諸路豪傑,許以得地世守,用為屏翰,是為中策;駐蹕金陵,備禦江口,通達漕運,亟制戰艦,習水軍,厚將士,以幸一勝,觀敵事勢,預備遷徙,是為下策。若貪顧江湖陂澤之險,納探報之虛言,緩經營之實績,倚長江為可恃,幸敵人之不來,猶豫遷延,候至秋冬,使敵人再舉,驅集舟楫,江、淮千里,數道並進,然後悔其已晚,是為無策。”累數千言,皆切事機。
辛巳,尚書左丞葉夢得初執政,帝諭之曰:“今兵、食二事最大,當擇大臣分掌。”門下侍郎顏岐等頗疾之,乃語知杭州康允之曰:“上以次對授公,而為左丞沮止。”允大怒,與其將曹英謀,以為陳通餘黨在者三千餘人,聞夢得秉政,不自安,皆謀為亂,帝不信,岐等證之。夢得與硃勝非舊不相能,勝非入相,首言夢得議論不協。會杭州士民上書訟夢得過失,有及其閨門者。詔以夢得深曉財賦,可除資政殿學士、提舉中太一宮兼侍讀,提領戶部財用、充車駕巡幸頓遞使。夢得執政凡十四而罷,辭不拜,遂徑歸卞山。
向德軍節度使、御營使司都統制王淵同籤書樞密院事,仍兼都統制。
淵自平江赴行在,遂有是命,諸將多不悅者。淵輕財好義,家無宿諸,每曰:“朝廷官人以爵,使祿足代耕。若切切事錐刀,愛爵祿,我何不為富商大賈耶!”尚書吏部侍郎兼直學士院孫覿試戶部尚書。
資政殿學士、同籤書樞密院事、江、淮、兩浙制置使呂頤浩為江南東路安撫制置使兼知江寧府。自乾德以來,輔臣以本職典籓者,惟呂餘慶、郭逵及頤浩。
壬午,詔:“新除籤書樞密院事王淵,免進呈書押本院公事。”初,扈從統制、鼎州團練使苗傅,自負世將有勞,以淵驟得君,頗觖望;威州刺史劉正顏,常招降劇盜丁進等,以賞薄怨望;又淵既薦正彥,後檄取其所予,兵,正彥執不遣,以此怨淵。帝在維揚,入內內侍省押班康履頗用事,妄作威福,諸將多疾之。及幸浙西,道吳江,左右宦者以鴨為樂;比至杭州,江下觀,中官供帳,赫然遮道。傅等切齒曰:“汝輩使天下顛沛至此,猶敢爾耶!”有中大夫王世修者,能甫兄子也,靖康末,知滎澤縣,以守禦功改京秩,遂為傅幕賓。世修常疾閹宦恣橫,為尚書右丞張徵言之,徵不納,乃退為正彥言之,正彥曰:“君言甚忠,當與君同去此輩。”俄聞淵入右府,傅、正彥以為由宦者所薦,愈不平,遂與世修及其徒王鈞甫、馬柔吉、張逵等謀先斬淵,然後殺內侍。鈞甫、柔吉,皆燕人,所將號“赤心軍”議已定,是,宰相硃勝非奏言:“王淵除命,諸將有語。”乃令淵依執政恩例,不與院事。
傅等即部分兵馬,且使人告淵以臨安縣境有劇盜,出兵捕之。康履之從者有得小黃卷文書,卷末字兩行,曰“統制官田押,統制官金押。”履問:“此何謂也?”曰:“軍中有謀為變者,以此為信號,從之者書其名於後。”履密以奏。帝命履至都堂諭勝非,使召淵為備。勝非問:“知其謀否?”覆曰:“略知。期以來早集於天竺寺,方諭其意,田即苗,金即劉也;詐言謀於城外以誤淵,使遣部曲出外耳。”勝非即召淵告之。暮,淵遣一將將兵五百人伏於寺側。是夜,城中驚惶,居民杜門不敢出,皆通夕不寐。
癸未,神宗皇帝忌,百官行香罷,制以檢校少傅、奉國軍節度使、制置使劉光世為檢校太保、殿前都指揮使,百官入聽宣制。苗傅,劉正彥令王世修仗兵城北橋下,俟王淵退朝,即摔下馬,誣以結宦官謀反,正彥手斬之。遂遣人圍康履家,分兵捕內官,凡無須者皆殺。
傅揭榜於市,正彥即與傅擁兵至行宮北門外,衛士出刃以指其軍,傅、正彥遂陳兵於門下。中軍統制官吳湛,與傅等通,為囊橐,被甲持刃守宮門,宮門亟閉。時尚書右丞張徵方留身曲謝,康履遽前奏:“有軍士於通衢要截行人,履馳馬獲免。”帝召硃勝非等告之。勝非曰:“吳湛在北門下營,專委伺察非常,今有報否?”帝曰:“無也。”俄而湛遣人口奏:“傅、正彥手殺王淵,以兵來內前,奏事。”帝大駭愕,不覺起立。勝非曰:“既殺王淵,反狀甚著,臣請往問之。”及門,吳湛語曰:“人已,門不可開。”勝非、徵遂與門下侍郎彥岐、籤書樞密院事路允迪急趨樓上,傅、正彥與鈞甫、柔吉、世修、逵等介冑立樓下,以竿梟淵首。勝非厲聲詰問專殺之由,吳湛引傅所遣使臣入內附奏曰:“苗傅不負國家,止為天下除害耳。”知杭州康允之見事急,率眾官扣內東門求見,請帝御樓諭軍民,不然,無以止變。俄獨召允之入,將午,帝步自內殿,登闕門,蓋杭州雙門也,百官皆從。權主管殿前司公事王元大呼曰:“聖駕來!”傅等見黃蓋,猶山呼而拜。帝憑欄呼傅、正彥問故,傅厲聲曰:“陛下信任中官,賞罰不公,軍士有功者不賞,內侍所主者乃得美官。黃潛善、汪伯彥誤國至此,猶未遠竄。王淵遇敵不戰,因康履,乃除樞密。臣自陛下即位以來,立功不少,顧止作遙郡團練使。臣已將王淵斬首,中官在外者皆誅訖,更乞康履、藍珪、曾擇斬之,以謝三軍。”帝諭以“內侍有過,當海島。卿可與軍士歸營。”傅曰:“今之事,盡出臣意,三軍無預焉。且天下生靈無辜,肝腦塗地,止緣中官擅權。若不斬履、擇,歸寨未得。”帝曰:“知卿等忠義,已除苗傅承宣使、御營都統制,劉正彥觀察使、御前副都統制,軍士皆放罪。”傅不退,其下揚言:“我等遷官,第須控兩匹馬與內侍,何必來此!”帝問百官:“策安出?”主管浙西安撫司機宜文字時希孟曰:“中官之患,至此為極,若不悉除之,天下之患未已。”軍器監葉宗諤曰:“陛下何惜一康履!姑以三軍。”帝不得已,命吳湛執履,捕得於清漏閣仰塵上,衛士擒至閤門,遂以付傅等,即樓下斬之,梟其首,與淵首相對。希孟,君卿子也。
履既死,帝諭傅等歸寨。傅等因前,出不遜語,大略謂:“上不當即大位,將來淵聖皇帝來歸,不知何以處?”帝命硃勝非縋出樓下,委典諭之。傅請隆祐太后同聽政,及遣使金人議和。帝許諾,即下詔書,恭請隆祐太后垂簾,權同聽政。百官皆出門外。傅、正彥聞詔不拜,曰:“自有皇太子可立,況道君皇帝已有故事。”張逵曰:“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今之事,當為社稷百姓。”又曰:“天無二。”眾皆驚愕失。百官復入言:“傅、正彥不拜。”帝問故,眾莫敢對,希孟獨曰:“有二說:一則率百官死社稷;一則從三軍之言。”通判杭州事浦城章誼叱之曰;“此何等語也!三軍之言,豈可從耶!”帝謂勝非等曰:“朕當退避,但須稟於太后。”勝非言:“無此理。”顏岐曰:“若得太后自諭之,則無辭矣。”帝乃令岐入奏,又命吳湛諭傅等曰:“已令請太后御樓商議。”是,北風勁甚,門無簾帷,帝坐一竹椅,無藉褥,既請太后御樓上,即立楹側不復坐,百官固請,帝曰:“不當坐此矣。”少頃,太后御黑竹輿,從四老宮監出宮。太后不登樓,內侍報帝,密語帝曰:“太后出門諭諸軍,如何?”執政皆以為不可,曰:“若為邀去,奈何?”勝非曰:“必不敢!臣請從太后出,傳道語言,可觀群兇之意。”遂肩輿出立樓前見傅等,執政皆從之。傅、正彥拜於輿前曰:“今百姓無辜,肝腦塗地,望太后為天下主張。”太后曰:“自道君皇帝任蔡京、王黼,更祖宗法度,童貫起邊事,所以招致金人,養成今之禍,豈關今上皇帝事!況皇帝聖孝,初無失德,止為黃潛善、汪伯彥所誤,今已竄逐,統制豈不知!”傅曰:“臣等已議定,豈可猶豫!”太后曰:“待依所請,且權同聽政。”傅等抗言必立皇子,太后曰:“以承平時,此事猶不易。況今強敵在外,皇子幼小,決不可行。不得已,當與皇帝同聽政。”正彥曰:“今大計已定,有死無二,望太后早賜許可。”太后曰:“皇子方三歲,以婦人之身,簾前抱三歲小兒,何以令天下!敵國聞之,豈不轉加輕侮?傅、正彥號哭固請,太后不聽。”傅、正彥呼其眾曰:“太后不允所請,吾當解衣就戮。”遂作解衣袒背之狀。太后復呼之曰:“統制名家子孫,豈不明曉?今之事,實難聽從。”傅曰:“三軍之士,自早至今未飯,事久不決,恐生它變。”顧硃勝非曰:“相公何無一言?今大事,正要大臣果決。”勝非不能對。適顏岐自帝前來,奏太后曰:“皇帝令臣奏知,已決意從苗傅所請,乞太后宣諭。”太后猶不允。傅等語言益迫。
太后還入門,帝遣白以事無可奈何,須禪位。勝非泣曰:“逆謀一至於此,臣位宰臣,義當死國,請下樓面詰二兇。”帝曰:“兇焰如此,卿往必不全。既殺王淵,又害卿,將置朕何地!”乃揮左右稍卻,附耳曰:“朕今與卿利害正同,當為後圖;圖之不成,死亦未晚。”遂命勝非以四事約束傅:一曰尊事皇帝如道君皇帝故事,供奉之禮,務極豐厚;二曰禪位之後,諸事並聽太后及嗣君處分;三曰降詔畢,將佐軍士即時解甲歸寨;四曰止軍士,無肆劫掠、殺人、縱火。如遵依約束,即降詔遜位。傅等皆曰:“諾。”帝顧兵部侍郎兼權直學士院李邴、令草詔,邴請帝御札。帝即所御椅上作詔曰:“朕自即位以來,強敵侵凌,遠至淮甸,其意專以朕躬為言。朕恐其興兵不已,枉害生靈,畏天順人,退避大位。朕有元子,毓德東宮,可即皇帝位,恭請隆祐太后垂簾同聽政事。庶幾消弭天變,安人心,敵國聞之,息兵講好。”帝書昭已,遣人持下宣示。勝非至樓下,呼傅幕屬將佐問之,王鈞甫進曰:“二將忠有餘而學不足耳。”宣詔畢,傅、正彥麾其軍退,移屯祥符寺。時已未刻,帝徒步歸中。軍士退去,尚喧呼於市曰:“天下太平也!”是時諸門,皆傅等以甲士守視,不聽人出入。
方事之未決也,康允之奏:“恐軍士乘勢攘殺,請出門撫。”乃見傅、正彥,告以故,正彥以一甲馬、二十甲士授之。允之周行進衢,杭人賴以安堵。
帝既還內,宰執從至殿門。勝非呼典班高琳附奏:“今夕宰執內宿。”帝獨召勝非至後殿,垂簾,太后見勝非號泣。帝曰:“康履、曾擇,陵忽諸將,至於馬前聲喏,或倨坐跣足,使諸將立於前,此皆招禍之事也。”勝非曰:“履、擇必有所求,求而不得則怨矣。”帝曰:“此事終如何?”勝非曰:“王鈞甫輩皆其腹心,適嘗語臣雲:‘二將忠有餘而學不足,’此語可為後圖之緒。”帝曰:“朕來早不出,太后御殿。”勝非曰:“來當降赦。蓋群兇既殺王淵,又劫掠,意必望赦。它勢可行遣,豈復論此!今當召李邴就草赦,庶可共議。”帝曰:“卿自為之,如何?”勝非曰:“當宣召學士內宿,令御史臺集百官宣讀,一如平,庶群兇不疑。”勝非又奏:“母后垂簾,當二人同對;臣有獨奏事不可形於紙筆者,豈可與它人同之!降旨,以時事艱難,許臣僚奏對。”太后曰:“彼不疑否?”勝非曰:“宜自苗傅始,仍與其徒引一人上殿,以弭其疑。”勝非退,太后語帝曰:“賴相此人,若汪、黃未退,事已不可收拾矣。”它,傅等入對,太后勞勉之,傅等皆喜。由是臣僚獨見論機事,賊亦不疑。
是,上移御顯忠寺,宰執百官侍衛如儀,內人六十四人肩輿以從。傅等遣人伺察,恐匿內侍故也。
甲申,太后與魏國公垂簾,硃勝非稱疾不出,太后命執政詣其府,勝非乃出。是,上徽號曰睿聖仁孝皇帝,以顯忠寺為睿聖宮,留內侍十五人,餘諸州編置。降制大赦。
詔:“有司月以錢米廩給司馬光之後。”起復定國軍承宣使、帶御器械、鄜延路馬步總管、御營平寇左將軍韓世忠為捧天武四廂都指揮使、御營使司專一提舉一行事務都巡檢使,武寧軍承宣使、帶御器械、秦鳳路馬步軍副總管、御營前軍統制張俊為捧天武四廂都指揮使。仍命俟以三百人赴秦鳳,二千人付統制官陳思恭,一千人付將官楊沂中留吳江把隘,餘令以次統領官押赴行在。
丙戌,京東東路安撫使劉洪道失青州,乃率官吏奔仰天陂寄治,士民多從之者。
江東制置使呂頤浩方至江寧,忽奉內祥禪詔赦,遂會監司議,皆莫敢對。退,謂其屬官李承邁曰:“是必有兵變。”承邁曰:“詔詞有畏天順人之語,此恐其出於不得已也。”其子抗侍側,曰:“兵變無疑矣。”頤浩即遣人入杭伺賊,並寓書於張浚、劉光世,痛述國家艱難之狀,別以片紙遺浚曰:“時事如此,吾儕可但已乎!”承邁,清臣孫,嘗通判雄州,避亂南渡,頤浩引用之。
時有自杭州賚傅等檄文至平江者,浚讀,慟哭,乃決策舉兵。夜,召兩浙路提點刑獄公事趙哲,告以故,令哲盡調浙西士,以急切防江為名,使湯東野密治財計。
戊子,召端明殿學士王孝迪為中書侍郎,資政殿學士盧益為尚書右丞。後二,詔:“孝迪、益並充奉使大金國信使,武功大夫、忠州防禦使辛道宗、武功大夫、永州團練使、兩浙西路兵馬都監鄭大年副之。”孝迪,下蔡人,靖康初嘗為中書侍郎,及是再用。
有進士黃大本者,跡江湖,舊為蔡絛客。二兇將遣使,硃勝非以金在江北,恐挾此而來,乃建言:“未知敵帥所在,宜先遣小使。”會大本上書求試用,乃以為承奉郎、假朝奉大夫、直秘閣、賜金紫,進武校尉吳時為秉義郎、閤門祗候、假武義大夫、閤門宣贊舍人,併為先期告請使以行。
是,御營前軍統制、秦鳳路馬步軍副總管張俊,以兵至平江府。
俊初屯吳江縣,苗傅等以其兵屬趙哲,使俊之鳳翔。會統制官辛永宗自杭乘小舟至俊軍,具言城中事。將士洶洶,俊諭之曰:“若等無譁,當詣張侍郎求決,侍郎忠孝,必有籌畫。”至是俊引所部八千人至平江,平江人大恐。
會張浚被省札召赴行在,令將所部人馬盡付趙哲。浚披衣起坐,不能支持。頃之,湯東野倉皇至,浚問,知俊來。浚知帝遇俊厚,可與謀事,諭東野急開門納之。浚語俊曰:“太尉知皇帝遜位之由否?此蓋苗傅等危社稷。”言未旋,泣數行下,俊亦大哭。浚諭決策起兵問罪,俊泣拜,且曰:“此事須侍郎濟以機術,勿令驚動官家。”浚哽噎首肯。移時,辛永完、趙哲至,為浚言,“傅每事取決王鈞甫、馬柔吉。傅素乏心機,而劉正彥輕疏,聞公舊識鈞甫,當先以書離間二人,然後徐為之計。”浚然其說,即同趙哲馳入張俊軍中撫諭,且厚犒之,人情大悅。浚以蠟書諭呂頤浩、劉光世起兵狀,又令俊先遣兵二千扼吳江。永宗,道宗弟也。
己丑,改建炎三年為明受元年。
先是王世修見硃勝非,勝非諭曰:“國家艱難,可謂功名之秋。古人見機而作,能易亂為治,轉禍為福,在反掌間耳。亦有意於此乎?”世修喜曰:“世修無意從軍,因循至此;朝廷若有除授,固所願也。”勝非曰:“尋常等級序進,所以待常士;若能奮身立事,雖從官可即得。”世修益喜,於是為之往來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