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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紀一百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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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屠維作噩正月,盡二月。

o高宗受命中興全功至德聖神武文昭仁憲孝皇帝建炎三年(金天會七年),正月,庚辰朔,帝在揚州。

京西北路兵馬鈐轄翟興訴翟進死事於朝,乞遣重臣鎮守。詔以興為河南尹、京西北路安撫制置使兼京西北路招討使。

時叛將楊進據鳴皋山之北,深溝高壘,儲蓄糧餉,置乘輿法物、儀仗,頗有僭竊之意;詐言遣兵入雲中府,復奪淵聖皇帝及濟王南歸,以搖動眾心,然後舉事。東京留守杜充遣使臣王漢詣伊陽縣見興,使圖之,且檄報進悖逆顯著,請興破賊。於是興與其子琮率鄉社擾劫之,戰無虛矣。

辛巳,金元帥左都監棟摩卒。棟摩,太祖異母弟也,後追封吳國王,改封魯王,諡壯襄。

乙酉,通問使劉誨等自河東還行在。

先是誨與其副王貺通問至金,金人遣之,並遣祈請使副宇文虛中、楊可輔,虛中辭曰:“虛中受命請二帝,二帝未還,虛中不可歸。”於是留虛中而獨遣可輔。誨、貺與可輔偕至行在,帝嘉其勞,以誨為朝奉郎。

甲午,金以南京留守韓企先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知樞密院事,以劉彥宗歿,代其任也。旋念彥宗舊勞,起復其子筈直樞密事,加給事中。

丁亥,金人破青州,權知州魏某為所殺;又破濰州,焚其城而去。牛頭河土軍閻皋與小校教頭張成率眾據濰州,皋自為知州,以成知昌樂縣。

初,山東盜劉忠,號“白氈笠”引眾據懷仁縣。御營平寇前將軍範瓊在京東,遣其統制張仙等擊之,忠偽乞降。是,仙與將佐入忠壁撫諭,忠留與飲,伏兵擊殺之,逐其眾。瓊怒,屢與忠戰,皆敗績。忠自黥其額,時號“花面獸”己丑,奉安西京會聖宮祖宗御容於壽寧寺。

懷德軍節度使、檢校太保占城國王楊卜麻疊加檢校太傅;大同軍節度使、檢校司空真臘國王金裒賓深,懷遠軍節度使、檢校司空闍婆國王悉裡地茶蘭固野,並加檢校司徒;皆用南郊恩也。時占城以方物來獻,因有是命。

辛卯,陝西都統制軍馬邵興及金人戰於潼關,敗之;乘勢攻虢州,又下之。陝州安撫使李彥仙即以興知虢州。

甲午,上元節,有南僧被掠至拉林河者,夜,以長竿引燈球,表出之以為戲,金主見之,駭曰:“得非星?”左右以實對。時有南人謀變,事洩而誅,故金人疑之,曰:“是人慾嘯聚為亂,剋時,以此為信耳。”命殺之。

乙未,京城留守杜充襲其統制官張用於城南,不克。

用與曹成、李宏、馬友為義兄弟,有眾數萬,分為六軍。成,外黃人,因殺人投拱聖指揮為兵,有膂力,善戰,軍中服其勇。友,大名農家,始以巡社結甲,夾河守禦。用與王善皆受宗澤招安,澤卒,乃去。及充為留守,又受招安,用屯於京城之南南御園,善屯於京城之東劉家寺。時岳飛自太行山王彥軍中歸京城,為統制,與桑仲、李寶皆屯於京城之西。充以用軍最盛,忌之,乃有圖之之意。前一,眾入城負糧,詰旦,充掩不備,出兵攻用,令城西諸軍皆發。用覺之,勒兵拒戰。會善引兵來援,官軍大敗,李寶為所執。

金人既棄青州去,軍校越晟據其城。會直顯謨閣新知青州劉洪道自濰州之官,至千乘,晟出不意,遂出。洪道謂晟:“但割本州民事而已,軍馬則公自統之。”晟喜,迓之而入。洪道入城揭榜,百姓在軍中願歸者,給據放還。於是晟之黨十去六七。

戊戌,徽猷閣待制、提舉杭州霄宮晁說之告老。帝曰:“是嘗著論非孟子者。孟子發明正道,說之何人,乃敢非之!可致仕。”尋卒。

御史中丞張徵,以邊事未寧,請詢於眾不禦敵之策。

吏部尚書呂頤浩言:“今敵騎漸京樂,百辟皆言強弱不敵。臣願廟算先定,陰為過江之備,而大為拒敵之資,申飭諸將,訓習強駑,以俟夾淮一戰,此不易之策。夫彼之所長者騎,而我以步兵抗之,故不宜平原曠野,惟扼險用奇,乃可掩擊。又,水戰之具,在今宜講。然防濰難,防江易,近雖於鎮江之岸擺泊海船,而上諸郡,自荊南抵儀真,可渡處甚金,豈可不預為計!望置使兩員,一自鎮江至池陽,一自池陽至荊南,專提舉造船,且詢水戰利害。又,駐蹕維揚,當以一軍屯盱眙,一軍屯壽,以備衝突。”戶部尚書葉夢得言:“兵,機事也,不度時則為難,今視去冬又為難矣。去冬金但遊騎出入陝西、河北,未知總眾者何人;今主兵乃尼瑪哈,且親至濮及開德矣。曏者開德、大名、東平三大鎮,鼎足而立,今惟東平巋然獨存,以當宋、魏之衝,而滄州孤絕在後。又,南京最重,而敵騎已至楚丘。且靖康之失,在固守京城而不知避也,事有緩急,必當從權。伏望陛下通下情,遠斥候,如必過江,則亟降詔以諭中外,則人心安矣。臣又願飭諸要郡,東則鄆、徐、南京,西則廬、壽、和州,南則唐、襄、荊渚,各立軍數,使之召募,仍命大將與帥參治,複選近臣為總帥以節制之。又,乘輿或至兩浙,則鎮江、金陵尤當先治。陛下毋以宇文虛中奉使未回,意和議為可恃也。靖康正緣恃和議而墮敵計,今安可待萬里之報哉!”起居郎兼權直學士院張守言:“金人自去冬已破澶、濮、德、魏,而遊騎及於濟、鄆。雖遣範瓊、韓世忠會戰,而二將未可恃。臣謂今莫先於遠斥候。昔三國時,烽火一夕五千裡;而前北京失守,再浹始知。今之為策有二:一防淮,二渡江。若屯重兵於楚,泗及淮陰三處,敵亦未能遽犯。然恐我師怯戰,望風先潰,及舟楫拘於岸而敵亦能斬木系筏以濟,或以騎間道先絕吾渡江之路,此可患者一也。我若渡江而宿重兵於升、潤,敵亦未能遽侵,然去中原益遠,民心易搖。又,行在兵多西人,不樂南去,或生意外之事,維揚亦須留兵,則扈衛勢弱,此可患者二也。惟其利害相形,遂不能決。若為中原計而幸敵不至,則用防淮之策;若為宗社計而出於萬全,則用過江之策。然權其輕重,勢當南渡,而別擇重帥以鎮維揚,則中原不患於搖動;明諭諸軍以禍福,則西人不患於不樂。升、潤亦擇重帥使當一面,則兵分勢弱,亦非所患。歸詔大臣,預區處以俟探報,探報速聞,則在我之計可得而用也。”時群臣奉詔論邊事者,黃潛善等請皆送御史臺抄節申尚書省。

庚子,詔:“有警而見任官輒搬家者,徒二年;因而搖動人心者,二千里。”由是士大夫皆不敢輕動。

京東東路安撫使劉洪道,以趙晟首亂青州,賊心難制,殺之,乃好謂晟曰:“萊州不遭兵火,戶口富饒,煩公為寧,如何?”晟曰:“諾。”洪道密遣人告權知濰州閻皋、權知昌樂縣張成,使伏兵中途邀擊。晟以其眾行至秬米寨,不虞皋、成之圖己也,遂懈而不整。遇伏發,大敗,晟死。洪道以成知萊州。

洪道既殺晟,遺民復還,軍府浸盛。統制濱州軍馬葛進,以洪道得青州因己所致,奪之,乃與知濱州向大猷引兵至城下。洪道見衷甲,遂闔扉不納,而縋酒以犒師。進怒,攻北城,據之,洪道與軍民居南城以守。進遣大猷入南城計事。洪道囚之。

京城統制官張用、王善為杜充所疑,乃引兵去,犯淮寧府,充遣統制馬皋追擊之,用、善並兵擊皋,官軍大敗,屍填蔡河,人馬皆踐屍而渡,至鐵爐步而還,官軍存者無幾。用以一騾送李寶歸京師。

於是善整兵攻淮寧,用不可,曰:“吾徒所以來,為乏糧耳,安可攻國家之郡縣?”善曰:“天下大亂,乃貴賤、貧富更變之時,豈止於求糧而已!況京城已出兵來擊我,事豈無名乎!”用曰:“汝攻陳州,吾當往蔡州。然兄弟之義,文字勿絕。”乃命諸軍束裝。翼,善鳴鼓進,雲梯、天橋城下,守臣馮長寧命熔金汁灌之,焚其天橋。用勸善勿攻,善曰:“安有小不利而遂止,當俟鴉頭變白,乃舍此城耳。”用引其軍去。善圍淮寧久之,東京留守杜充遣都統制陳淬來援,善乃退。

時知穎昌府、直寶文閣郭允迪已降金,有舉人陳味道者,與知蔡州程昌善,金遣味道以旗榜招之。昌既見味道,使人探其囊中,得金檄文;昌大驚,聚官屬,執味道,釘之,磔於市。

丙午,金左副元帥宗翰破徐州,守臣龍圖閣待制王復死之。

初,宗翰自襲慶引兵趨行在,遂圍徐州。復率軍民力戰,外援不至,城破,復堅坐廳事不去,謂宗翰曰:“死守者我也,監郡而次無預焉,願殺我而舍僚吏與百姓。”宗翰猶降之,復大罵求死,由是闔門遇害。城始破,武衛都虞候趙立巷戰,守門以出,為金兵所擊,以為已死,夜半,得微雨,漸活,乃殺守者,潛人城,求復屍,埋之,遂陰結鄉兵為興復計。宗翰既去,軍民請舉人鄭某權知州事。事聞,贈復資政殿學士,諡忠節。

御營平寇左將軍韓世忠兵潰於沐陽。

初,世忠在淮陽,將會山東諸寇以拒金。會左副元帥宗翰兵至滕縣,聞世忠扼淮陽,恐稽師期,乃分東南道都統領兵萬人趨揚州,以議事為名,使帝不得出,而宗翰以大軍世忠。世忠不能當,夜引歸,軍無紀律,未晚,至宿遷縣,不虞金人之踵其後。質明,覺之,奔於沐陽。世忠在沐陽,夜不安寢,與其帳下謀,夜,棄軍,乘走鹽城縣。翼,諸軍方覺,遂潰去。閤門宣贊舍人張遇,死於漣水軍之張渠村,後軍管隊官李彥先,率本隊四十七人,得二舟,入海聚眾。自此輔逵聚眾於漣水,李在據高郵,皆世忠之兵也;其餘收散卒自為徒黨者,不可勝計。宗翰入淮陽軍,執守臣李寬而去。京東轉運副使李祓,從軍在淮陽,為所殺,後贈中散大夫,官其家二人。寬,遵勖孫;祓,清臣子也。

己酉,金人破泗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