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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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我會進入城裡！但你必須答應不準傷害我的同伴！”雖然契絲這句話是用喊出來的，但相對於整個聖城的規模而言，她的聲音按理說應該是很難傳到城內中心深處。

不過那位之前發出聲音的疑似諾蘭大長老的老人卻還是聽到了這句話，作為證據，那些灰漿觸手立刻就停止了動作，然後從爾曼的身上開始快速地收縮，重新回到了城內。

重新獲得自由的紅龍爾曼並沒有去理睬自己身上幾處似乎已經遭到了法則腐蝕導致鱗片開始從紅向暗灰轉變的地方，而是直接大跨步地衝了上來，一句話不說伸出龍爪，令契絲有些驚訝地一下子把她攥在了自己的手爪心裡。

契絲嚇了一跳，差點以為只是這麼短的時間裡爾曼竟然就已經被惡魔氣息腐蝕墮落了，不過她很快就發現爾曼的龍爪看起來猙獰恐怖，但實際上只是虛握著輕輕地圈住了自己的身體，甚至還為被她抱在懷裡的拉斐爾留下了不少空間，抬頭看到爾曼那對自上而下地狠瞪著自己的金龍瞳之後，狼少女總算是放下心來，也有些明白了爾曼這是想要做什麼。

“大叔…”

“閉嘴！”巨龍爾曼沉悶的聲音中充滿了怒意，“你聽著小丫頭，我是現任紅龍族長，是你姐姐灰風的親生父親！我不需要你這個還沒長大的黃丫頭來為了救我去犧牲什麼！”如果換做別人，或許被爾曼突然這樣數落一頓會完全想不明白委屈至極，不過此刻的契絲卻只是揚著小臉對爾曼笑了笑。

“大叔，我也是關心你嘛。”

“你…”爾曼似乎被契絲這句話和那張笑臉得有些沒脾氣，沉默了一下，爾曼慢慢地開口了。

“你知道的，契絲，我不允許，這太危險了，我爾曼還沒到需要一個孩子為我犧牲才能保命的地步。”

“我明白的，爾曼大叔。”看著狼少女那副笑嘻嘻的樣子，現在對契絲的脾氣格也算是比較悉的爾曼心中暗叫了一聲“說謊”這丫頭本就沒有像他希望的那樣“明白”爾曼死死地盯著契絲，有些話在這裡說顯然是會被敵人察覺到，他只是讓背後的兩隻龍翼輕輕地扇動了一下。看起來似乎只是一個毫無意義的動作，他卻想要用這種方式告訴狼少女，自己雖然確實打不過城裡那個連面都沒見過但就讓自己在剛才吃了個大虧的敵人，但若是要帶著她和拉斐爾逃走，他爾曼還是有些把握的。

契絲卻不知道是真的沒有看到還是裝作沒看到，對於爾曼的暗示她沒有任何表示，只是將懷中的拉斐爾輕輕地靠在了爾曼的龍爪上。

“爾曼大叔，來這裡之前我們不就已經說好了嗎？有些事情，我必須要去面對才可以。”說好什麼了，我可從來都沒有真的贊同你來這裡，只不過不知道能用什麼方式來說服你這個倔丫頭而已。

爾曼很想要這麼說，不過看著契絲的眼神他就知道，不光是之前，就算是現在，親眼看到了自己眼前的敵人有多麼強大之後，這個丫頭依然沒有改變自己想法的打算。

“…契絲，你難道就不為灰風和赫蘭，為關心你的那些人們想一想麼？”這一次，狼少女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她有些茫地抬頭看了看天空，然後重新笑了起來。

“等回去之後，我會和她們道歉的…誒嘿嘿，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了。”爾曼默不作聲，但握著契絲的龍爪卻是鬆開了，只是將契絲搭在他龍爪上的拉斐爾擎在了掌心裡。

契絲知道爾曼這也算是接受了自己的決定，張了張嘴，想要告訴爾曼等自己進去之後就趕緊離開這裡，不過偶然間和爾曼那對滿是不的龍瞳對視了一眼之後，狼少女縮了縮脖子決定不再提這茬。

“那，大叔，你和拉斐爾多注意安全。”

“管好你自己吧，臭丫頭…記著，我等著你的道歉。”契絲笑嘻嘻地衝爾曼擺擺手，然後朝著聖城城內飛了過去。

看見狼少女接近，那些剛才還在嚎叫著到處散佈惡魔氣息去侵蝕死者靈魂的墮落魔獸們開始重新聚集在城邊對著契絲咆哮起來，然而狼少女卻完全沒有害怕的神情，只是一邊飛著一邊衝著城內開口了。

“你讓我進城，可這些醜八怪似乎不太樂意。”也不知道墮落魔獸們是因為聽懂了契絲的話還是隻是單純地因為契絲越來越靠近了，總之它們對狼少女的吼叫變得越發兇悍起來。不過，很快它們沒法這麼張牙舞爪了。

“呵呵，放心，它們不會攻擊你的，孩子。”伴隨著這句明明應該是從很遠的城中央傳來，卻完全不像是喊叫反而就像是在人耳邊說話的覺的話響起，契絲突然發覺那些一直在衝自己拼命吼叫示威的墮落魔獸們突然之間安分了許多，儘管仍舊會看起來很是不忿地衝著自己呲牙，但卻不會再一窩蜂地聚過來了。

能夠通過一句話就控制住這些墮落魔獸？契絲心中暗暗地警惕起來，她看得出這些墮落魔獸中絕大部分都是原本四階以下的低等魔獸，按理說低等魔獸應該很少會具備能夠通過通用語來理解命令意志的靈智能力的，但對方卻似乎真的做到了這一點。

或許，對方還有其他的方式能夠控這些魔獸，只是自己多心了？

契絲決定要一個人進入聖城內去和那個素未謀面的諾蘭族大長老見面，儘管看起來充滿了少年人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魯莽，但狼少女心中並沒有她在爾曼眼前表現出來的那麼平靜。

她害怕了，沒錯，或許平時的狼少女很有些小聰明小機智在一些細節上的觀察力也很出，但眼下，之所以她會因為對方的一句話和魔獸們的一個變化反應就心思急轉，與其說是銳倒不如說是疑神疑鬼…儘管能夠笑嘻嘻地安撫爾曼，儘管看起來能夠如此平靜地單身闖入敵陣甚至還跟對方耍耍嘴皮子，但實際上她心裡真的沒有譜。

按照羅傑斯所說，如果諾蘭族大長老的目的真的是要奪取這個世上所有諾蘭族人身體中蘊含的某種秘密的力量，那麼她遲早會是對方的目標，所以與其等到對方安心地收消化掉了除自己以外的所有諾蘭人的力量，然後以一個自己無法取勝的強大姿態出現，還不如早一點去和還沒有達到那樣強大地步的對手決戰…可說是這麼說，可事實上，看到剛才即使是紅龍形態的爾曼大叔也是連對方的面都沒有見上一面就被輕易地佔了上風，契絲對於自己能否戰勝那個什麼大長老本就沒什麼信心了。

雖說自己現在解決了法則重合問題之後也能算是個真正的七階強者，甚至還戰勝了原本能力完克自己的西萊爾，但眼前的這個對手卻本不是以前那些戰鬥經驗所能夠拿來比較的。

突然間，一股令人不適的覺傳遍了全身，契絲猛然間打了一個靈，這才發覺有些走神的她已然飛入了索蘭聖城的城內區域。

相比較曾經沙漠神殿中的那個孤零零的覺醒大惡魔而言，眼下聖城中那些被侵蝕了死者靈魂所轉化成的混沌灰漿體儘管並沒有那個被神格反噬的傭兵惡魔化程度那麼高，但卻勝在數量眾多。甚至一部分灰漿體就近和附近的墮落魔獸融合在了一起，使得那些原本身上就已經因為惡魔侵蝕而散發著黑氣息的魔獸們身體開始產生了惡的異變，紛紛變得幾乎完全看不出來原本的樣子，身體上到處都冒出了充滿扭曲和惡的刺鉤以及形態各異的灰黑角質層。

即使是城內的空氣也變得十分令人厭惡，這裡的空氣充滿陰冷的粘稠，契絲最喜歡的風元素在這裡彷彿“患病”了一般“慵懶”甚至偶爾還會出現令現在也算是風系魔法好手的契絲完全不理解的十分詭異古怪的元素魔能湧動。

法則的扭曲，在這裡已經初現端倪了。

契絲心中的不安越發地濃厚，然而此刻她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回頭了，就算自己想要現在就往回撤，恐怕城內那個正在等待著自己的諾蘭大長老也不會就這麼輕易地放過自己。

打起神來，契絲！明明才和爾曼大叔說過這裡有自己必須要面對的東西，只有口頭逞英雄什麼的可是遜斃了呢！

契絲習慣地想要深一口氣，然後突然間反應過來眼下以這座聖城裡的空氣環境估計自己這麼做只會讓自己更難受。也不知道那一瞬間是怎麼想的，狼少女下意識地就發動了進化法則像對付西萊爾那時一樣把自己的風元素親和力提升了幾個級別，然後瞬間就將周圍因為法則混亂而有些失去正常形態的風元素大量地聚集到了自己身邊，然後大口地了一口總算是“清新”了的口氣。

緊接著，狼少女就被自己這種“自給自足”的深呼方式給莫名地逗笑了，而她那抑鬱不安的心情，也彷彿隨著這一下充滿了執拗的深呼而消散乾淨。

直到今天和羅傑斯聊天之前，自己都不知道原來諾蘭族和索蘭神教之間的這場復仇劇戲碼居然只是更深層次陰謀的一塊遮布，不知道諾蘭族動用惡魔之力來複仇原來本就不是什麼瘋狂之下的無奈舉動而是早已被人算計到的結果，不知道原來那個受到星汐和格尼兩個格截然不同的人共同崇拜的神神秘秘的諾蘭族大長老居然是個隱藏如此之深的陰謀家，更不知道這樣的一個讓她本避之不及的陰謀家原來從十五年前就盯上了對於一切毫不知情的自己……害怕？當然，一下子知道了這麼多自己原本不知道的事情當然是會不安無措了，她以為自己做出了決定，但實際上在此之前她本就忽略掉了自己完全沒有做好心裡準備的事實。不過，其實想想看，自己又需要做什麼心理準備呢？心理準備做得好又不能讓自己在戰鬥中獲得什麼增益buff，就算自己不害怕對方也不代表對方的強大就不是真實的…

打贏這場架，然後和自己想要拯救的人們一起活下來，就這麼簡單而已，而如果沒打贏，自己今天估計就會死在這裡…雖然這麼說對於關心她的人們很不公平，但人死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自己又需要擔心什麼呢？下一次穿越投個好胎不要成為什麼被滅族的遺孤麼？

契絲突然覺得自己真是深井冰，明明接下來或許就是決定自己生死的時刻了，可為什麼她的腦袋卻能夠在這個時候毫無壓力地脫線…

就在狼少女自我嘲諷的時候，終於她眼前聖城內最中央的神殿山山頂的景象已經近在眼前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了。只是第一眼，契絲就看到了在山頂那座規模宏偉但此刻卻已經變得破爛不堪的大神殿的正門口處，一位老者正站在那裡，一臉肅穆地看著自己。

“孩子，你來了。”老者開口，讓契絲確認了他的身份。

“我們這是初次見面吧，契絲，我是諾蘭一族的大長老威辛格爾，我代表諾蘭一族，歡你回到我們中間來。”和那嚴肅的表情以及他和契絲之間本來應該是敵對的身份不符，威辛格爾的語氣顯得很是和藹，彷彿真的是在接一個落在外的孤兒第一次回到族人身邊一樣。

不過契絲卻並沒有領情，她只是看了老者一眼，就把目光移開，或者說是她的目光立刻就被在老者眼前不遠處的地面上，那一排平躺著的人所引。

那些人中有一些契絲都認識，格尼，還有他的跟班那個叫做金剛的大叔，沙漠中遇到過的阿里阿里和光頭男，還有星汐，他們所有人穿著一身看起來很乾淨的黑長袍，眼睛緊閉，似乎是在安詳地睡著。

契絲的眼神掃過星汐，緊接著便看到了一個令她覺得有些眼的面孔，她記得這個中年男人似乎是之前在森林中和爾曼過手的那兩個諾蘭族男子之一。

和在森林那時候一樣，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個男人的臉，契絲莫名地到有些悉親切，那個時候契絲並沒有在意這一點，但眼下，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還活著的狼少女忍不住多看了這個中年男人幾眼，她的心中模模糊糊地產生了某種猜測。

而這種猜測在她看到躺在男人另一側的那個臉蒼白的女人的時候，變得更加的強烈起來。契絲一瞬間覺自己的腦海中彷彿迸發出了什麼，十五年前嬰兒時已經完全模糊不清的記憶拼圖之中，屬於親生母親那張彷彿籠罩在霧中的畫像彷彿一下子清晰了起來。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大長老威辛格爾的聲音適時地響起了。

“沒錯，孩子，我看你似乎已經知道了，你猜的沒錯，他們就是你的親生父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