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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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朕拖出去,亂刀斬死!”怒不可遏的朱瞻基,因為想起了過去曾經的‘艱難’歲月,心裡的火兒一下子就騰起來了。本就沒有考慮其他,只想殺了地上這個膽大的賤婦。且不說地上的馮素珍嚇得魂不附體,就說瑞苓,在一邊也是偷偷的翻了一個白眼。這父皇真是的,火冒三丈就要直接把人給殺了,把她殺了自己怎麼辦?雖然不想嫁人了,但是後面也就沒戲唱了有木有?!
況且,新婚第二天,皇桑就把駙馬爺拖出去亂刀斬成醬,這不是等於宣告天下這裡面有問題嗎?!瑞苓在一邊兒默默地替老爹的智商著急,父皇現在一時氣憤不清醒,但是自己可是清醒得很。於是,趕忙開口攔住暴走的宣德帝。
“父皇,且慢!”
“怎麼?難道我兒還要為此等賤婦說情嗎?”想到了自己女兒的老媽康嬪,確實是個和軟善良的小女人,再看看自己這女兒,也很明顯被養成了軟和子,不由得又嘆道:“我知道瑞苓你格溫婉,見不得人因為你而死,但是也不能因為自己格好,就讓底下這群狗殺才欺負了去。”宣德帝現在已經滿腦子都是弩大欺主,刁民難惹什麼的亂糟糟的一團。
“我兒心軟,就不必看啦,金英,拖了這賤婦出去,不要汙了公主的眼睛!”金英跟著朱瞻基已經很久了,歷經多朝,早就已經摸透了朱瞻基的心思。他明白,現在主子是叫氣昏了頭了,這會兒動了手,一會兒就能後悔的。看公主的樣子,估計也是想到了這一點,現在自己不如賣一個好兒,也省的待會兒皇上後悔了拿自己出氣。
想到此處,金英也彎了說道:“啟稟皇上,奴婢也覺得,這賤婦雖然可恨,但是現在殺不得啊!若是殺了她,現在倒是要從哪裡再變出一個三駙馬來呢?那不是坐實了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才讓皇上在公主新婚第二天就殺了女婿,這終歸,對公主的清譽和皇上的聖明有損哪!”朱瞻基被攔了兩次,自己發熱的頭腦也清醒了起來。對啊,自己不明不白地殺了這個賤婦,要怎麼向別人解釋,原本的三駙馬到哪裡去了?!說不得又會冒出什麼‘不可不說二三事’來。如果自己坦白說了,殺的這個人是怎麼來怎麼去怎麼回子事,那不是承認了大明上到君主,下到群臣,全是不折不扣的大傻子二百五了嗎?!居然連個女扮男裝的人都看不出來,就這樣還要總領朝政。說不得就有什麼無君無父的混賬因此出來扯旗造反呢!因為祖父當年著名的‘清君側’運動他還是記憶猶新的,朱瞻基和他祖父一樣,對這種事情非常。老朱家就是最專業的造反派,他們怎麼能夠容許有別人走他們的老路,推翻他們呢?!
再說,宣德帝和他祖父不一樣,現在不是亂世而是治世,他已經開始恢復和鄰國們斷了好久的邦了。現在出了這樣的亂子,實際上就是大笑話!這不是在下邦屬國面前丟人現眼了嗎?!
朱瞻基腦子一清醒,所有的利弊就立刻在他大腦裡面轉了三轉。但是等他想明白了,心裡也就更恨地上那個讓自己陷入瞭如此艱難的困境的馮素珍來。宣德帝剮了她的心都有了,居然為了一個男人給朕惹出這麼大的亂子來,這女子眼中才是真正的無君無父吧?!
就在宣德帝一籌莫展,瑞苓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外面小內監來報,金英上去聽了一耳朵,自己稟報給了皇桑。
“皇上,外面兒…”他頓了頓,“劉大人來了!”他所說的這個劉大人,不是別人,正是此科的主考官——劉文舉。也是這傢伙,保舉這假鳳虛凰的馮素珍來當駙馬的!
不提他來了還好,一提他來了,宣德帝立時就更加的火冒三丈了。
“好啊!好啊!叫他給朕滾進來!朕倒要讓他好好看看,他給朕找的這個好女婿,到底是什麼東西變得?!”宣德帝一怒之下,狠狠地拍了拍龍書案,把蛐蛐國籠兒給摔在地上,蛐蛐一下子就蹦走了。劉文舉進來,正好就一腳扁在了那隻可憐的小蟲兒身上,這可把宣德帝給心疼的哦!眼淚兒都要出來了!比他親閨女的事兒還痛心疾首呢!
“混賬!”宣德帝乾脆又摔了一隻茶杯在劉文腳下,把這個鬍子一大把的小老頭兒嚇了一靈。也不管地上到底有多少碎瓷片兒,咣噹一聲就跪在了地上,如雞奔碎米一般磕頭不止。劉老頭兒雖然是朝中非常推崇程朱理學的魁首,但是也並不是什麼不懂得隨機應變的腐儒。今天一大早下了朝,他就和幾位相的大臣在崇文館裡討論事情。等到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了三公主‘攜’駙馬進宮來的一幕。雖然瑞苓做得還算隱蔽,也用東西蒙了馮素珍幾道,但是劉文舉算得上是‘李兆廷’的座師和大媒人,你說,他怎麼會認不出來他呢?
當下,他就覺得不好,深怕這小兩口兒之間鬧出什麼誤會來,自己這個‘大媒’不好收場。所以他才要進來覲見皇上,深怕李兆廷年輕氣盛,因為什麼事兒和皇上頂起來。畢竟那個‘陳世美’,是自己提議並且威脅他做的。
原來,劉文舉這麼熱衷於替‘李兆廷’做媒,並不只是因為想要討皇上的歡心。因為‘李兆廷’也算得上是自己的門生,又是這麼驚才豔豔,本來就已經可以算是自己這一派的人了。若是再更進一步拉近關係,並且他還成了皇上的親女婿,那可就更不一樣了。說不得他劉文舉一派,甚至可以擁有和‘三楊’鬥一鬥的實力呢!
是以在權利的誘惑下,劉文舉在死保‘李兆廷’的大媒,躥到皇上把三公主朱瑞苓嫁給他。但是劉文舉死也想不到,這一下,自己這個大媒,可真的變成了大黴了!
此刻,他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他可是真的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不但公主能夠公然在新婚第二天把駙馬綁進宮來,還能讓皇上發那麼大的活兒。要知道,自己也算是老臣了,皇上平也是多加倚重的。就看多次讓自己擔當主考的就能看出來,但是這一次連自己都被殃及池魚了,那就說明…
劉文舉一進來就跪在那裡,本就沒有看到馮素珍那邊的情況。他從餘光裡能夠看出來駙馬被捆著扔在一邊上,但是卻沒有仔細看清楚。但是現在跪著,他也就偷偷地往那邊瞄了一眼。但是就是這一眼,就讓他直接破功了。
“啊!”可憐老劉頭兒啊,年紀一大把也要受到這麼大的驚嚇,幸虧他平時身體還算好,沒有直接因為驚嚇過度厥過去。但是現在的狀況是,還不如厥過去呢!
“這…這…皇上!老臣,是真的不知道啊!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如果這樣的表現放在平時,那就算是殿前失儀了。但是現在老劉是一點兒都顧不上這件事兒了,把自己從這件欺君大罪中摘出來才是最主要的。這可不是一般的欺君大罪!看著皇上和公主同樣鐵青著的一張臉,自己這一次的禍事可是闖大了!這位永城公主的母家雖然不顯,但是自己也是深得皇上和太后娘娘寵愛的。自己這一次可是把她害慘了!這種事情要是放在一般百姓家裡,都算是仇人了吧?
可是現在自己對上的,可是皇家!經歷過當年洪武和永樂兩位大帝的血腥年代的劉文舉,貌似都已經看到了自己不遠的將來就要死在錦衣衛的大牢裡了,或者,乾脆就死在東廠那群閹人手裡?死後還要被冠上很多其他的汙名,人死了也要遺臭萬年…劉文舉想著,都要窒息了。
不行,他不想這樣坐以待斃。
“皇上,皇上啊!若是知道這李兆廷,是個,是個…老臣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欺瞞皇上啊!”他不住的磕頭,朱瞻基面倒是稍緩,但是瑞苓卻很明顯不想這樣輕易的放過他。
“劉大人說,不知道這李兆廷是個女人?”瑞苓蹲下身,捏起馮素珍的臉頰,長長的指甲在她白皙的臉頰上劃出了血道子,可見瑞苓是心裡有多恨,手裡就有多大勁兒了。
“但是你不是她的座師嗎?又是試考,又是飲宴,又是過府相談。難道劉老大人真的如此老眼昏花,連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但是皇上不是也沒有分清楚的嗎?他可是見過這‘李兆廷’的!劉老頭兒的心理活動,通通體現在了他看皇上那一眼中了。分明是這當爹的本身就不拿這個當回事,所以讓你這公主直接嫁了個女人哪!
瑞苓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她也知道,皇上都是理萬機的,能夠想起來給女兒找一個外在條件這麼好的人家,已經是恩寵了。上輩子,自己還是大遼公主呢,還不是被稀裡糊塗嫁給了楊家將…所以對這種事,自己一點也不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