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大戰五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西南這邊吳佩孚重點盯著的陣地槍炮聲一響,才剛帶著兩個連的援軍抵達東門的吳佩孚頓時臉變了,只不過面對城外不停來的迫擊炮彈,他還以為是敵人大部來攻,分明兩路強襲。倒是沒想到東門這邊是隻有兩個連的佯攻部隊,連守門的安武軍營長報告的城外的數十門炮,實際也不過是六門輕便攜帶的迫擊炮罷了!
當下一邊派人去將通知萬元偉,令他立刻率部指揮東邊守衛,他騎馬率領兩個連的三團士兵匆忙往西南處陣地趕去。
項城絕不能失,更不能丟在他吳佩孚的手。
可惜,等到他們趕到地方的時候,守軍已經讓出了城牆處,退往後面憑藉著巷子據守。雖說加了他的兩個連之後,雙方在附近展開了持續半個多小時的僵持戰,然而隨著迫擊炮開始發威,一處處他們賴以為依仗的街道牆壁紛紛倒塌,躲藏擊的店鋪、房舍也在炮彈中化為一個個土石棺材,不知道多少三團士兵沒有死在子彈跟炮彈爆炸之下,反而因為房舍的倒塌,被那落下來的落石、瓦片、橫樑鎮木活活炸死、活埋在瓦楞之下。這城中的房子,自然跟那為了抵抗炮擊加入了不少粘土、雞蛋清甚至水泥建設的城牆像媲美,因此裝彈跟發迅速的迫擊炮幾乎是一炮一個準,一炮倒一處。
三團並不是沒有自己的大炮,只不過相比較只有不足二十公斤的迫擊炮,三團的火炮移動十分不便,城牆處的火炮又在之前的炮擊中或被炸,或者已經換了主人,結果在這種接觸戰之中,自然落了下風。
不過,在吳佩孚的指揮之下,北軍第三團也表現的十分兇悍。發現屋舍已經不能賴之為依仗之後,他們乾脆放棄了躲在房舍之中阻擊,反而依託了城中的巷,拼死阻擊二十九團入城,一場艱苦的戰鬥整整打了兩個多小時,在迫擊炮的配合下,二十九團這才艱難的拿下了幾條已經被幾乎炸成廢墟的街道。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臨近,城中到處都是穿著藍灰軍裝跟黃呢軍裝的士兵屍體,死成什麼樣的都有。吳佩孚的指揮部可謂不好,三團的意志也不可謂不不堅定,安武軍也在隨後調來了一營生力軍,馬就展開了反擊。黑夜中衝鋒也分不出什麼隊形,只是一層層地朝擁來。後面督戰隊也建立起來了,夜中都能看見那邊寒森森的一片軍刀的反光。誰要退下去,那就砍腦袋!
第一次反擊才被打退。第三團的炮營終於跟著來了,六門克虜伯五十七毫米山炮,本造七十五毫米野炮三門都紛紛放列完畢,三團的炮營只靠眼睛估算,大致猜到了二十九團據守的街道位置,當下一排接一排的炮打了過去,陳卓等誰也沒想到三團的炮兵訓練如此有素,黑夜中拉出來放列的速度如此之快,即便沒放出氣球校準,也不佔據地利,還能擊如此之準確。一時不察之下二十九團的士兵幾乎是毫無掩蔽。這一陣炮彈過來,頓時傷亡慘重。
陳卓就在城牆炮樓指揮作戰,居高臨下的局面看的十分清楚,隨後便有傳令兵哭喪著臉來報信,三團的一輪炮擊覆蓋之下,四十多名士兵或死或傷,丟掉了剛奪下來的兩條街,而且,衝鋒在最前面的王大虎也給炸得昏死了過去,腦門破了傷口,血雖然止住了但是卻還沒醒過來,只能給他的警衛先抬下去了。
“命令加緊清理城門戰場,讓炮營快些搬運幾門炮來,讓機槍連分散開,可千萬別給一鍋端了!”陳卓也是急得雙眼赤紅,城門這幾處,他手的一個營已經快被打殘了,眼下看樣子還不知道要折損多少弟兄呢!
圍繞二十九團艱難拿下的這幾條巷雙方反覆搏殺不下三四次,北軍的兇頑終於還是壓不倒二十九團完成任務的決心,主動的放棄了一些難以據守的巷之後,一邊等待著自己的炮兵推,一邊靠著幾門迫擊炮跟一個機槍連,艱難的抵擋著吳佩孚指揮的反撲。僵持持續了近半個小時,安武軍的一個騎兵連沒能衝過三哈奇開斯組成的火力線之後,北軍終於攻怕了攻軟了,留下了一地的屍體退了回去。督戰隊在後面殺得一地都是滾落的腦袋,但還是遏制不住這些兵士退下來的勢頭,甚至還因為吳佩孚下令斬殺了幾個安武軍帶頭往回撤的士兵,險些雙方槍口互指,對峙了好一陣。
臨近天明炮營艱難的將幾門炮搬一片狼藉的城牆開始掉過頭來居高臨下的轟擊反擊之後,幾門早就暴了位置的火炮頓時啞了火。城中守軍方向到處都是著北方口音鬼哭狼嚎的聲音,雪崩一樣大潰敗已經誰也擋不住了。臨近火的幾條街道的死人是一片一片的,雙方在這十幾條錯相接的巷中倒下的士兵只怕不下八九百具,可見大戰的慘烈。
吳佩孚在安武軍折損了近半的一個營後撤的時候,已經明白了他已經沒辦法將失守的城門跟巷奪回來了,儘管,他心中已經基本確定了,對方手控制的兵只怕人數並不多。但是一場仗從夜午一直打到快黎明,他手只有一個在開封城被打殘了的三團,安武軍的戰鬥力他算是見識了,尤其是在對方有一種能夠彎曲設計的火炮,對他們造成的威懾特別大,導致他們的炮兵只能朝著大致的位置瞄準打,完全靠的就是技術跟經驗。但是對方的火炮卻能夠從高中拋到相鄰的巷後躲藏的守軍之中,竟然令他們無險可守。
三團的弟兄們已經很給他整齊了,督戰隊斬殺的幾十個逃兵中,三團只有不足二十人,都是到達項城時兼併的原山東混成旅的士兵。下面的軍官幾乎都衝殺在了第一線。短短几個小時的戰,也幾乎就讓他手下的軍官倒下了二十多人,若不是給安武軍的潰兵沖垮了心理防線,也不會連帶著跟著起了逃兵。親兵架著表情木訥的吳佩孚往後面一路逃去,直到靠近城守府處,他才一把掙開了親兵,出自己間開封之戰後曹錕送給他的嶄新軍刀,沾了血的絹布摩擦了一陣之後,他的臉一陣陰沉不定,終於下定了決心,喚來了手下的一個心腹親兵。
“你去,拿我的批條,去城中最大的柳記銀樓提五萬元的銀子,就說是陸軍部提的款,隨後打退了敵人我給補!”
“親兵傻了眼了,城中只有一個柳記銀樓,還是袁家宗親開的,去年袁世凱登了大總統的寶座之後可謂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也沾了他的光,那個什麼柳記銀樓的柳掌櫃據說是袁大總統某個表弟的親家,沾了大總統的關係,在幾任項城鎮守使的幫襯下併了城中所有的銀樓,吳佩孚要從他那裡提錢,這不是找著犯嗎?
“叫你去你就去!”
“是是是,卑職這就去辦!”被他呵斥了一聲之後,他的親衛只能苦著臉帶幾人走了。
瞧見他走遠,吳佩孚立刻喚來手下軍官,道:“各自吩咐下去,三團的弟兄隨後隨我反攻,每擊殺一個南軍士兵,獎勵大洋十塊,擊斃軍官獎五十,項城絕不能丟!”望著逐漸亮起來的天,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守到援軍到來!
河南九月的清晨,陰著的天雖然沉悶卻也分外清。
“報,二十九團加緊情報!”郾城城牆,一個參謀領著個腫著眼圈的年輕偵察兵走來,馬榮成放下了望遠鏡“念!”
“是,啟司令總部,職部陳卓攜二十九團歷盡艱險已攻入項城縣城,因守軍情報調查失真,多增安徽安武軍三營,至今未能拿下全城。職部無能,導致麾下損失已近半數,未免影響河南戰略,請求援軍!”馬榮成眉頭微皺,轉過身子來“我記得項城是北洋第三師六旅一部鎮守?”
“回司令,是六旅炮兵三團!”他點頭“二十九團一路急行軍昨天晚能到已經出乎我們意料了,恐怕陳卓是連夜攻城!”他指了一下參謀,那年輕參謀立刻會意的掏出紙筆來。
“周口鎮的兩營山東兵已經被第七旅包圓,我剛接到情報巡檢使已經派人往安徽聯繫了淮軍牽制安武軍,許昌的部隊有我的十五旅盯著,項城已經不可能有援軍了讓陳卓穩著點打,未免出現漏,讓李旅長再派一營趕去支援!”他抬起頭來,那偵察兵才看清楚,原來馬榮成也是紅腫著一雙眼,昨天晚項城打響了河南第一槍之後,隨後的幾小時內南北軍雙方調兵遣將,於半頁在臨潁打了一場小規模的試探戰,主力分別是許昌的曹錕第三師跟他的十五旅。結果是在開封城損失不輕的第三師跟十五旅互有損傷,第三師沒有強攻臨潁的意思,而十五旅也只是放了幾輪炮十五旅佔據了臨潁河水道,第三師除非走陸路繞開七旅拉出來的數百里佈防線,短時間之內是幫不項城的!
“是!”參謀接了命令,快速的記好之後送往電報處拍發。
看著身邊的參謀來來往往,馬榮成滿意地嘆了一口氣。他從來沒想過,會有一天自己成為一方統帥,掌握近兩萬的軍政府勁旅,獨當一方成為決定戰局的因素。這一仗不好打,李漢近身副官出身的他比尋常人知道的都要多的多,他知道自己追隨的巡檢使是個大局控制慾十分強的年輕人,他在開戰前總是喜歡用幾個月的時間,對這地圖一點一點的推敲自己的計劃,哪裡要打、哪裡要守,打成什麼樣子,守成什麼樣子他的腦袋裡早就有了腹案。
這一場被他稱之為‘洗牌’的戰役,毫無疑問在河南跟陝西,按照他的腹案來走,無疑是要以守為主。主打南方的江西、安徽,如今季雨霖跟何錫藩已經殺進因為討袁而一片混亂的江西省內了,估摸著這兩天決定江西未來姓什麼的南昌之戰就要打響,江防艦隊也已經抵達了九江,只要先拿下湖口要,到時候即便是江防艦隊不如南下海軍,但是湯薌銘的海軍艦隊想要打通江防艦隊封鎖的長江航線也十分困難,江西的局勢明朗化就在近。
安徽恐怕要麻煩一些,王安瀾跟張炳乾在安徽打得十分艱難,雙方在安慶府內打得十分慘烈,嶽西、桐陽的安武軍、安慶的王佔元第二師。據說三天內死傷便超過兩千七百多人,戰死的士兵本來不及火化掩埋屍體便已經發臭,打得十分慘烈。
陝西只靠熊秉坤的一個師守還行,主動攻擊短腳只怕很快就會暴,屆時山西的選擇可就多了,主動出兵陝西開闢陝西戰場這個恐怕軍政府巴不得呢,歷時一年軍政府撥款一百一十多萬在陝晉邊界依託十幾個縣城修建了數十座堡壘,牽制入侵軍隊半個月完全不成問題。不過,若是山西的兵被調往南線,那麼,首當其衝的河南可就難打了!
馬榮成舉頭望向本該旭東昇的東方,這天陰沉起了風,看樣子恐怕想下雨。一陣風吹過來,整個人都忍不住的眯起了眼睛,正覺得有些輕鬆的時候,就看見遠遠有兩三匹馬飛快地疾馳過來。看服是國防軍的自己人。縣城大門趕緊打開了,幾匹馬旋風一樣從門衝了進來,還沒勒定馬,就有一個人舉著一封軍報跳將下來,結果人在地摔了一下也顧不得喊疼,只是一瘸一拐的往過去的參謀走去,帶我去見司令,第三師強攻臨潁,仗打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