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大戰五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河南打起來的電報是在項城槍響了沒多久之後便送到陸軍部內，段祺瑞這些天一直睡在陸軍部這裡，他最心腹的愛將、陸軍部新任的軍馬司司長徐樹錚急匆匆地撞開他臥室的門就衝了進來，一下就拉亮了電燈-段祺瑞才稍微眯瞪了一會兒，就被驚醒。看徐樹錚這個樣子，知道前線又有緊急情報過來了，忙撐起身子:“又錚，可是前線出了什麼大事情？”徐樹錚忙扶他起來，道:“大人，是項城河南打起來了！”他是知道段祺瑞最近一直都在關注著河南那邊，只怪從湖北殺出來的兩支部隊攻佔的位置實在是太重要了，‘京漢線’、‘津浦路’，兩條北軍往南方運兵、補給的鐵路都直接跟間接受到這支部隊的影響。北洋之虎段祺瑞乃是知兵善兵之人，對於項城的重要看得十分清楚，所以一直提醒下面主意河南那邊的局勢。

將手中的電報紙遞給他，徐樹錚道:“西軍強攻項城，北洋第三師一部與安武軍一部已同偷襲的軍隊火，現在河南已經打響了！”國內對於李漢的國防軍稱呼很亂，有人北軍有稱南軍的、有稱西軍的多是按照西部的地域稱呼。段祺瑞連忙掙開他的攙扶起來，光著腳踩在地，接過電報紙就看起來，臉越來越難看。徐樹錚還在旁邊補充道:“蚌埠那邊也傳來了消息，雖然擊退了淮軍的進攻，不過宿縣已經被攻陷，蕭縣也鬧起了起義津浦線已經斷了！”段祺瑞臉陰沉不定:“又錚，你怎麼看？”徐樹錚道:“卑職不敢妄猜，據傳回來的情報，河南郾城一帶的西軍勢力尚在第三師之，但是隻守不攻項城的位置十分特殊，得之可攻可守，攻可牽制三地、守則完整西軍防線，以卑職來看，西軍的目標不在河南，恐怕主打南方！”徐樹錚小心的看了他一眼，目前的局勢已經十分明顯了，段祺瑞不可能看不清楚，與其說他在問自己，倒不如說是自己心中猶豫。要知道北洋軍中也是有派系之分的，如今撇開最強的袁系不說，就屬他跟馮國璋的實力最強，而兩人中，馮系的影響力籠括第一軍跟第二軍，可比他段祺瑞要強一線不止。也因此段祺瑞是不樂意讓馮國璋掌握重兵的。袁世凱現在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他的繼承人除了他那兩個不成氣的兒子，還不是在他和馮國璋之間選擇？這一點兩人都看到了，袁世凱也看出來了。段芝貴與其說是段系的人馬，倒不如說是袁世凱故意安在安徽，緩和他兩人勢力摩擦的嫡系。不過雖然袁世凱極力緩和下屬的摩擦，馮、段二人也沒有直接對的想法，只是人多了心就散，下面的依附他們的勢力也有趁著這次大仗更一層的意思。均是將對方派系看成了眼中釘、中刺。

這也是為什麼陸軍部下撥的物資速度越來越慢的原因，因為南下平亂的第一軍跟第二軍主力都跟馮國璋走近，段祺瑞去年因為陸軍部長之位跟袁世凱慪氣，結果本部勢力遭到了半年的打壓，如今除了在山西、直隸、山東有些影響力，在軍中的影響力卻已經遠在馮國璋之下了。因此，他的段系不少人都在後面可勁的給馮國璋扯後腿，反正南下平反的功勞他們已經沾不得了，倒也希望馮國璋會犯些錯誤。

政治與派系爭鬥的齷齪盡在其中，人傑段祺瑞如何不明白，他不過還未拿定主意，是要先保住自己派系的勢力順便敲打敲打馮國璋呢，還是與他主動配合，坐視他經此戰之後一舉超越自己，奠定新北洋雙傑之首的位子。

說到底還是他們這些北洋軍人，各種方面的派系糾纏太深，也的確私心太重了。

瞧見段祺瑞開始沉起了裡面的利益與得失，徐樹錚只好提醒了一下“大人，總統那邊要不要卑職派人過去告知一聲！”

“他老人家只怕已經知道了！”段祺瑞穿起了衣服“他陸屠伯的效率可還在咱們陸軍部之”聽他的口氣，便瞧得出他的不忿，第三師再派些人去，項城斷不能失我這就去見大總統，與他親自細說！”言罷起身糙整理一番著裝，拿起電報往大總統府而去！

迫擊炮和哈奇開斯機關槍拼命地怒吼著，火力朝那個低矮一些，北軍仍然在據守著的城牆傾瀉著。漢陽兵工廠新研製的45口徑的迫擊炮在這種攻城作戰中，實在是件利器。在帶有輪子的炮架，以大仰角發特製的長尾形炮彈，能夠有效殺傷了躲在城牆後面跟隱蔽角落裡的守軍，結果在它的出發揮下，二十九團的兩個連依計做出的佯攻，竟然在迫擊炮的快速炮轟之下，成功的惑了城中的守軍。所起到的效果連負責佯攻的兩個連都嚇了一跳。

這也不怪他們，迫擊炮出現的歷史很短。自俄國炮兵大尉尼古拉耶維奇在俄戰爭期間發明了這種戰爭利器之後，它雖然給軍一方造成了重大的打擊，但是卻在戰後隨著俄軍方的傲慢跟思想陳舊，一直沒有獲得足夠的重視，以至於如今的它雖說已經誕生了幾個年頭，但是不要說大規模的裝備，便是曾經使用過它的俄軍跟受過它的打擊的軍都對它漠不關心，如果沒有李漢突然在巡視漢陽兵工廠時跟德國援助的軍械專家商談時想起，只怕它還要再等一些年頭，才能在世界大戰中大發神威。

且先不談這些，在這種幾乎沒有擊死角，發頻率又快的迫擊炮的怒吼中，鑄鐵的彈片四下亂飛，幾乎完全壓制住城牆的守方火力，完美的達到了陳卓要求的佯攻效果。

東側戰線喊殺聲早混成了一片，偽裝成偷襲部隊的佯攻二連還組織了幾次衝鋒，他們的迫擊炮對城牆守軍的殺傷力很大，可惜卻起不到火炮的破甲效果，對著厚墩的城牆連續發了數十發不等的炮彈後，也只在一處因為引爆了守軍的幾箱火藥這才炸開了一處缺口，其餘地方都是坑坑窪窪，爆炸的破壞力甚至不比60口徑的速炮。

三營的安武軍急行軍兩天今天才剛抵達項城早就是疲倦死了，白天到崗之後沒能立刻獲得休息，晚時負責駐守東城這一塊陣地的正是一營新到的安武軍。由於疲倦，加沒想到會遭到襲擊，陣地的的安武軍士兵只留下了兩排籤輸了的士兵守夜，其餘多數抱著槍就靠著城牆下面，連個攤子什麼的夜不蓋，忍著蚊蟲的叮咬艱難的進入了夢鄉。

炮一響，守夜的安武軍頓時被炸得雞飛狗跳，死傷慘重。完全組織不起有效的抵抗，在夜裡沒頭沒腦地丟盔棄甲直朝城中跑去。迫擊炮的彈雨從後面追著他們的股，死屍從城牆往城中，竟然一直鋪出了個數十米的血路來。

而在附近一處酒樓改建的指揮部內，聽到前面有槍炮聲打響，軍官們都跳了起來，指揮著同樣衣衫不整的警衛亂紛紛地從指揮部擁出來，安軍的成軍時間不足一年，多半軍官都沒接受過正統的訓練，不少都是沾親帶故的關係戶。結果，這一遭遇了變故，立刻便原形畢了。有吆五喝六的指揮往前線封堵的，有哭爹罵孃的，有屎撒了一褲子的，有嚇得手腳顫抖往城裡逃去的，拜他們所賜，局勢更有些混亂起來，直到北洋三師臨近駐紮的一個連趕到之後，混亂的局面才得以改善。

隨著越來越多的守軍跟重武器被東側的攻勢引去了注意力，項城西南處已經等待了許久的主力強襲也終於拉來了序幕。

命令炮營集中火力先落在草圖標出來的幾處機槍跟火炮所在的位置，發了幾輪之後，陳卓命令自由壓制。隨後就往前進了一些，要親自指揮奪城。陳卓自己拿著駁殼槍也想帶頭衝鋒，卻被自己的幾個警衛死死拉住，一次他在甘肅剛剛晉升營長，結果帶隊衝鋒在前，給人家的一門炮盯，閻王爺面前走了一遭，臉缺了半斤，沒把他這渾人嚇怕，倒是嚇壞了他的幾個警衛了。國防軍的中低層軍官培訓的第一課便在李漢的要求下強調軍官跟將領對於一場戰役、準確說是民國現階段戰役的重要。還沒從幾千年老行伍思想的束縛完全掙脫出來的所謂新軍，一旦將領死在了戰場，士氣跟指揮登時便要減去一半還多，多數最後是要吃個虧仗的。

陳卓無奈，只好老實的待在後面盯著炮營進行火力援助。看著火光下一道道排成散兵線的藍灰國防軍往城牆處衝鋒。

“快！要快！”要是今天晚能拿下項城，司令他們的防線就被完全補了了，到時候城牆的大炮一架起來，再有機槍配合著居高臨下擊，少說也能牽制對方几個炮營跟步兵編制，為其餘戰線的弟兄們分擔不輕的壓力！

戰火照亮了半邊天，城中的百姓一年來遭遇了三次攻城，仍舊止不住心中的擔心，炮聲一響起來便躲在家裡緊閉了房門，鎖死了窗戶等待著決出這裡的新統治者。亂世小民的悲哀莫過於此！

風逐漸起，項城戰正烈。

西南戰線在炮營的攻擊之下很快出現了幾道裂縫，城中的守軍被東邊的佯攻部隊所引，結果吳佩孚雖然沒有調走西南的守軍，卻也派人搬了些炮仗準備支援哪裡想到這邊陣地的火炮、機槍才剛搬下戰線，西南便打了起來。一個不備之下，城牆很快被炮轟出了幾處裂口，隨後二十九團的士兵悍不畏死的用了去，已經足夠威脅到北軍。但是對面第三師的士兵抵抗頑強得很，喊繳槍也沒人理，還把被炮炸死在附近的士兵屍體堆成沙包，抬出機槍堅持擊。他們也知道，自己這些人吃得是國內頂級的餉子，穿的用的都是大總統給的，自然有為他效命的義務。而且從來沒跟李漢麾下的軍隊過手的北軍自有一股傲氣，他們不認為對面的南軍能夠打得過自己這些身經百戰的士兵，哪怕如今看起來，對面的裝備不比他們差半分。

城中守軍反應過來前，衝進城裡去！”瞧見又一個士兵倒在了缺口前，陳卓扯著嗓門吼了起來。

“炮兵，對準了火光亮起來的地方打，都給我節省點子彈，打準點！”一營營長王大虎親自帶隊衝鋒，他的手臂方才給一發彈擦了一下，雖然不傷到使用，但是手臂也是一陣陣的火辣辣的痛，瞧見手下一個關係不錯的排長帶隊衝鋒時倒在了前面，看樣子怕是活不成了，人也跟著急躁了起來“快，誰身還有炸藥包，給我！”附近一個警衛眼尖，瞧見不遠處有具屍體附近有個，連忙矮著身子一陣小跑連滾帶爬的過去，撿到了炸藥包後也不回來，徑直給身後打了掩護的手勢，在火力的掩護下匍匐了前，藉助著倒了一地的狼藉跟屍體，終於靠近了一處噴子個不停的城牆下不遠。從間取出一顆手榴彈，結下帶簡單的綁之後，他瞅準了城頭不備，鼓出了吃的力氣扔了出去。

短暫的幾秒過去之後，幾聲巨大的爆炸聲音幾乎讓他的耳朵嗡鳴響了半天，再抬頭看過去，城頭的槍聲已經停了下來，這一塊城牆的北軍都喪失了抵抗的勇氣，竟然給這一炸得半天沒了槍響。

“快，跟我來！”眼瞅著這麼好的機會，下面被壓制的半天不能動彈的士兵頓時信心大增，一個半邊臉血模糊的軍官喊了一聲，他離爆炸的地方不遠，方才給一塊炸飛的石塊擦著臉飛過，現在半邊臉皮都掉了，已經快沒了知覺。

十幾個士兵快速的朝他靠攏，一隊人一陣快跑爬了缺口，為首的一個士兵一身腦袋給城裡面的北軍第三師的士兵幾個子彈傾瀉在了身，倒了下去。

連續倒下了幾個士兵之後，後面的士兵紅了眼，其中一個年輕人猛地拽下自己的兵牌遞給後面的同伴，出一個手榴彈拉下了引線，人往缺口裡面一跳子彈沒入他身體的一瞬間，下意識的將手榴彈往火光亮起來的地方扔了過去。

砰的一聲響後，後面的幾個人有樣學樣，紛紛學他直接以命換命，給後面的弟兄打開前行的路。

連續折損了四五名悍不畏死的士兵之後，終於後面缺口處的敵人被一掃而空，紛紛往城裡面靠近的街道退去，將城牆這段拱手讓給了二十九團。

廝殺仍未因為北軍的退卻而終止，雙方的血也遠未到盡的時候。隨著越來越多的士兵衝進了城牆之後，陳卓立刻下令將留下的幾門迫擊炮搬了過來。這種小炮他在軍校的時候聽說過，據說在城戰尤其是巷戰跟打戰壕的時候據有意想不到的能力，這會能不能在巷戰之中少一點血，可就要全看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