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鬼影幢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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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說功力稍差的拿不動一百斤,而是錢老大等人都在附近,如果輕功不到爐火純青之境,會不被錢老大發現麼?
錢老大唔道:“沒錯,這酒道士老是給我搗蛋!”說到這裡,忽然聳聳肩,嘻嘻一笑,問道:“你們可知道老哥哥為什麼要買兩壇上等女兒紅來?”嚴娟娟道:“自然是來喝的了。”
“這不是廢話?”錢老大搖搖頭道:“不對,不對,酒不來喝的,難道是來倒掉的?”華惜道:“那是做什麼的呢?”錢老大得意一笑道:“老哥哥一生別無嗜好,唯有喜歡喝上幾碗,一罈自然給我自己準備的了。”華惜“哦”了一聲,笑道:“還有一罈是給道士老哥哥準備的了。”
“不,但也可以這麼說。”錢老大咧咀一笑,低低的道:“另外一罈,原是給酒道士的,我約他,他不肯來,但他是個酒鬼,我有兩罈好酒,就不怕他不跟來了。”華惜咭的笑道:“原來是老哥哥用的計謀。”錢老大得意的笑道:“對付這酒道士,不用點計謀,他怎麼肯來?”接著笑道:“這樣也好,老哥哥已經抱著兩個酒罈,跑了七八十里路了,自該讓他抱著去走一段路,我也好鬆動鬆動,唔,現在該上路了吧!”嚴娟娟問道:“老人家,我們要到那裡去歇腳呢?”錢老大已經開始領先走了,一面回頭道:“我也說不出來,咱們到前面去看看,可以歇腳的地方就歇腳。”大家只好跟著他走去。
這時天業已全黑,這黑谷之中,大大小小的亂石,又是黑的,是以看去簡直就是一片漆黑。
走在前面的錢老大,依然顛著腳尖,遇高則縱,遇低則躍,一路上縱躍如飛。
狄少青內功修為不在錢老大之下,從容舉步,亦步亦趨,絲毫沒有落後。四人之中,嚴娟娟功力最差,白天都會落後一段路,這時更是看不清楚,自然落後甚多,華惜為了照顧她,就走在了後,和前面兩人,相差幾乎有二十來丈遠近。
狄少青走了一段路,眼看兩人落後甚多,就停下來等候。
錢老大看後面的人停下來了,也只好停住,口中說道:“所以一個人行走江湖,千萬別和小娘們走在一起,你看那小女娃走路像繡花似的,真會等出小腸氣來。”就這樣等等走走,約莫走了半個時辰,兩邊山勢,又漸漸仄,這一段遼闊的亂石堆,好像至此已告結束,前面又到了一處谷口。
錢老大回頭笑道:“看來這條山谷走完了,咱們就可以找個地方休息了。”狄少青道:“老哥哥怎麼知道這道山谷有休息的地方呢?”錢老大嘻的笑道:“小兄弟,看來你還是很少出門,這谷口不是有一道溪麼?溪水得不急,可見這道山谷之中,必有平坦的地方,而且要找休息的地方,就必須是有水的地方才成,你跑了半天路,要坐下來休息,要洗把臉吧?既然休息了,自然要吃乾糧,吃了乾糧,你不要喝口水麼?再說咱們這一休息下來,就是要在這裡過夜,明天早晨起來,也要抹上一把臉,人生是離不開水的,方才那片亂石堆沒找到水,所以不能停下來休息了。”狄少青道:“老哥哥說得是。”說話之時,華惜、嚴娟娟也已走到谷口。嚴娟娟這段山路,已經走得她滿臉通紅,連發鬢都是汗水,口中直著氣。
狄少青含笑道:“現在好了,我們進入這道谷口,就可以找到地方休息了。”嚴娟娟道:“我們不在谷口休息,還要走麼?”錢老大道:“這條山谷不會太長,最多也不過三五里路。”嚴娟娟道:“老人家從前來過麼?”
“來是沒來過。”錢老大道:“這可以從山勢看得出來,我老人家天下名山差不多都跑遍了,山勢的來龍去脈,只要看上一眼,就可以猜得到一半了。”一面催道:“咱們走吧,別在這裡待久了。”說完,又領先朝谷中走去。
這條穀道,雖然兩山夾峙,但右首是一條山澗,不,其實這兩山之間,本來就是一道山澗,山洪暴發的時候,整個穀道,應該全是洩洪道了,如今水勢不大,只有右首像帶的一條,水就並不很急。
事情也全如錢老大所料,走了三五里路,穀道盡頭,地勢又豁然開朗,成為群山環抱的一片盆地,地勢雖然不算很大,卻也有百畝大小,中間有一個十來畝大小的天然湖沼,水光瀲灩!
只是這座山谷,依然是一座死谷,除了湖沼右首,有幾方矗立的怪石,整座谷中,不生樹木,也沒有青草,都是光禿禿的黑石,但湖邊的地勢,卻是相當平坦!
錢老大走到湖邊,回頭笑道:“如何,咱們在這裡過夜,地力不錯吧?”他蹲下身去,雙手掬著水在臉上,頭上淋了一回,又喝了幾口,才回身在地上坐下,說道:“大家快去洗一把臉,就可以舒舒服服的吃晚餐了。”狄少青、華惜、嚴娟娟不待他說,早就像渴驥奔泉,跑到湖邊,掬水洗臉,痛快的喝著。
只聽錢老人頓著足罵道:“這狗道士,臭道士,真是一點人也沒有,這地方明明是歇腳的地方了,他還充軍一樣,不知充到哪裡去了?”華惜喝了兩口水,出手帕來抹抹咀角,嗤的輕笑道:“老哥哥大概酒癮發了,才在臭罵道士老哥哥呢?”她把手帕朝狄少青遞了過去,低低的道:“你要不要揩臉?”狄少青用衣袖抹著臉,說道:“不用了,我用衣袖揩也是一樣。”華惜臉上微微一紅,收起了手帕。
錢老大依然恨恨的罵著:“就是要去充軍,也該留一罈下來,這不是故意整人麼?臭道士,你給我碰上了,看我錢老大不拆下你幾肋條骨來才怪!”狄少青打開大紙包,裡面還有幾個小的細包,華惜、嚴娟娟幫著一一打開,裡面有燒餅、有硬餅,也有饅頭,另外一個荷葉包裡,卻是滷牛、雞腿、鴨翅膀和二十幾個滷蛋。
嚴娟娟道:“老人家,快來吃了呢!”錢老大哼道:“還吃個,我老人家沒有酒喝,這些東西,如何咽得下去?臭道士明明知道我不喝酒還沒關係,我肚子裡的蛔蟲沒有酒灌下去,會亂咬亂轉,你們想想,有十幾條蛔蟲在你肚腸裡亂咬亂轉,叫我老人家如何受得了?”這話聽得兩位姑娘都不噗哧笑出聲來。
狄少青道:“老哥哥,你不用急,道土哥哥看我們不進去,也許會找來的。”錢老大道:“還會找來?這臭道士只要有酒喝,就是天坍下來他都不管了,非醉死不可!”三人看錢老大放著一大堆東西不吃,也就各自圍著坐下吃了起來。
華惜道:“老哥哥,你跑了半天路,總得吃些東西,填飽肚子再說。”
“別煩我了。”錢老大揮著手道:“你們快吃吧,我可以三天五天不吃東西,酒可少不了,那年住在皇帝老子的正大光明殿匾額上,也得抓一罈酒上去,慢慢的喝…”
“啊!”嚴娟娟剛撕了一小塊饅頭,到咀裡,忽然輕啊了一聲。
錢老大正在生氣,回頭問道:“你怎麼啦?”四人在湖沼邊上席地圍著,嚴娟娟是面向湖沼坐的,她兩三口,把一小塊饅頭下,伸手指指對面,說道:“晚輩剛才看到那裡似有火光一閃。”三人同時回頭,朝對面看去,湖沼對面,是一座山高峰,黑沉沉的,哪有什麼火光?
錢老大問道:“在哪裡?”嚴娟娟指著手道:“就在對面。”華惜道:“我們怎麼沒看到呢?”錢老大問道:“你沒看錯?”
“不會錯的。”嚴娟娟道:“我剛才明明看到火光一閃而沒,絕不會看錯。”錢老大回轉身來,說道:“這裡一片荒山,連鬼都沒有半個,哪來的火光?”大家也各自轉過身來。錢老大道:“咱們明天可能還要跑上一天,還跑不完呢,你們吃飽了,把東西收拾起來,這地方還算平坦,大家好好睡上一晚…”他話聲還沒說完。
“啊!”嚴娟娟又叫了起來,伸手指著對岸,說道:“老人家,快看,那火又起來了!”三人急忙回頭看去,果見對面山麓間,正有一點閃動的火星,好像天上星星一樣,只是有些綠陰陰的!
華惜道:“果然是燈火,那裡一定有人住著了。”錢老大搔搔頭皮,哼道:“這可不是人的火!”這話聽得兩位姑娘骨有些悚動!
嚴娟娟問道:“老人家,那是什麼火呢?”錢老大道:“不是人的火,自然是鬼火了!”嚴娟娟身子不由自主的朝華惜挨近了些,不敢抬目去看,顫聲叫道:“老人家…”狄少青卻目光直注,盯視著對面,說道:“老哥哥,那火光一直沒有移動,會不會是燈火呢?”錢老大突然跳了起來,說道:“沒錯,一定是那臭道士的鬼,他一向鬼計多端,一個人喝酒,覺得不好意思了,走,你們吃好了沒有,咱們過去瞧瞧!”嚴娟娟膽怯的道:“萬一不是酒道長呢?”錢老大嚷道:“你怕什麼,有我老人家在這裡,就是遇上山魈魍魎,我也一樣把他活捉下來,走,一定是那臭道士喝了幾口,沒東西下酒,才個鬼火,好讓咱們找過去!”他不待三人開口,早已顛著腳尖,首先像領路的猴子一般,繞著湖泊走了過去。
這湖泊並不大,但湖泊只是蓄水的地方,這條山澗,卻是從山谷裡面出來的。你循著湖泊走去,依然隔著一道山澗,而這道山澗,少說也有三四丈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