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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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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江面上有艘華麗無此的樓船,乘風破,泛漾而來。

畫樓雕欄,四周支起雪白綾子的窗簾,但樓船上面,卻靜悄悄的,不見人影,也不聞笙歌之音。

漁帆三三兩兩,在江面上輕輕蕩過。他倆覺得風景十分美麗,遠山一抹,還隱約可以望見些影子。

碼頭側面數十丈外,蘆葦叢中停泊著一艘寬大的渡船。

渡船被一排楊柳遮住,望不十分清晰,但杜珏目力極佳,他又跳上一艘靠岸的帆船,方始從斜面望了過去。

他一招手說道:“表姊,快來,那輛馬車已經被載在船上啦!果然不是本地人家女眷!”海鷗客也跳上船去,手搭涼篷望視。

船老大見他們紛紛上船,以為要渡過北岸,笑道:“貴客們要渡江麼?人數太少,就得多加一串足錢的擺渡錢。”西門子羽一拍船老大肩膀說道:“渡錢照付,你別管人少人多,快些解纜開船。”又一指柳蔭那一艘渡船說道:“我們要在江面上賞玩風景,向那邊搖去,加你五串錢就是了。”西門子羽出了數倍的船錢,船老大還不喜出望外,忙連聲應諾。

他招呼兩個梢公,曳開踏板,張起了風帆。

明霞在船上覺得別有風味,波起伏盪漾,雖在寒冬,也仍有一番浩蕩無涯的受。清風徐來,兩個梢公又加力搖櫓打槳,這隻渡船,立即凌波如箭,朝著那邊駛去。明霞揮手說道:“好玩得很,快些划槳,我要看看他們究竟是什麼人物!”杜珏笑道:“別嚷,讓人家聽見,怪難為情的。”暮四合,江面上由於白,光線稍強。

船老大依照夜裡行船的規矩,在桅杆上掛了一盞孔明燈。

明霞嘆口氣道:“多麼彆扭,天又黑下去了!”那遠遠飄來的華麗樓船,也變成了暗灰

花喇喇一陣響,柳下的渡船突然啟碇開船,箭一般向江心駛來,遠遠一個老婦人的聲調,冷冰冰喝叱道:“糟老頭和那兩個小子,你們追來做啥?”明霞卻嬌聲回叱道:“那個追你們!這長江又是你傢俬產?難道就不許我們賞玩江面上風景麼?”老婦又冷冷一笑,道:“原來是個小丫頭,喬裝易容!”老婦內功修為深厚無比,發音雖然不大,數十丈外遙遙送來竟如悶雷,震刺耳鼓,巫山二老也大吃一驚。

杜珏目力最強,這時他已望見樓船上面燈火高張,照得江面上紅光閃閃,渡船上也燃起四盞琉璃宮燈。

燈光之下隱約可見,那四個宮裝的婢女,各各挽起衣袖,紛紛搖櫓打槳,她們的臂力十分驚人,竟使船行若飛。

杜珏和明霞都不通水,又不會搖船划槳,幫不上梢公的忙,巫山二老卻久在江面上行走,通水

二老各拿起一長篙,他倆奮力一點,他們這隻船也直駛如箭,順而下,轉眼已拉近了十餘丈。

杜珏留心看時,只見前面船上平放著那乘華麗馬車,四匹馬繫於船尾,車簾已經卷起,車內並排坐著兩位婦女。

都是一身雪白錦繡農裳,右面是個雞皮鶴髮的老婆婆,目光炯炯如電,一張臉卻冷酷得宛如一尊雕成的石像。

老婦白衣白裙,盤膝端坐車中,裙子遮住了下半截身體。

左面的是個三十來歲,豔如仙子的中年婦人。

中年婦人清麗絕塵,膚如凝玉,雖是豔如桃李而冷如冰霜,不一絲笑容,她肩垂下來兩條發光的錦帶,上面堆起一層五福梅花的錦文。麗人的目光,突然一掠杜珏,雖然相隔二三十丈,杜珏仍然覺出她目光過來,凜凜含著肅殺之氣。

杜珏心說:“這兩位婦女,一定是武林前輩高手!”但奇怪巫山二老,竟四目瞠視,似乎在凝神思索。明霞也好奇心生,頻催梢公儘速運槳追上去。

對面船上,中年麗人突然向老婦低聲細語。

老婦面上死板板的毫無表情,冷哼一聲道:“一齊打發回去完事,何必招攬個小娃兒。”麗人卻嚶嚀一聲“嗯哼”自車轅輕飄而下,一晃眼間,已卓立船頭,她嚮明霞略一打量,目光中出異樣光彩。

麗人喝道:“快些一齊報上姓名,和門派師承,好給你們個適當發落。”她又冷冷道:“爾等一意冒犯,本應一律處死,但我不忍不教而誅,初次犯在我手裡,還可從輕發落。”她這一篇話,簡直不把杜珏、巫山二老放在眼裡,好像著生殺大權,任何人也應受她處置一般。

杜珏自是忿念不平,巫山二老也不相信,憑麗人和那老婦,就可目空一切,把他們四人一齊拾掇下來。

西門子羽傲然一亮字號,道:“老夫巫山掌門海鷗客西門子羽,這是敞師弟東方旭。老夫等乘興泛舟夜遊,並無冒犯之處,夫人何須動怒!”二老以為亮了字號,沿江一帶,三幫九會,誰不尊敬幾分,不料夫人二字,卻無意更觸怒了那位麗人。

麗人怒叱道:“什麼夫人太太,信口雌黃,罪加一等。我倒聽說過長江上游一帶,有你這兩號虛有其名的人物,可惜井底之蛙,還數不上武林二!巫山派原不配自立門戶,姑念你等素尚無惡跡,從寬懲處就是了。”麗人的口氣,的確氣焰萬丈,使人萬分難堪。

明霞玉面泛青,壓寬嗓門回斥道:“你休要賣狂,你又是那一派門下?我乃崑崙梧棲門下葉俠,這是我表弟峨嵋杜度大俠之子杜珏。你報出萬兒,讓我們也好衡量、衡量,若是些尋常江湖門派幫會,我葉俠還不屑和你動手過招呢!”麗人又似被觸犯了她的忌諱,厲聲喝道:“崑崙後輩小丫頭,你配叫什麼俠!本可饒恕你年幼無知,但是偏偏你又犯了諱,你以為你長得玉顏花貌,比一般人美麗麼?你越自以為美麗,我越不能饒過你!”她又向杜珏一指說道:“姓杜的小弟弟,過這邊船上來,今夜我只能饒你一條小命,我有話問你。”杜珏卻不知麗人何以特別對他網開一面,他總覺讓女人寬恕自己,是一種絕大的侮辱。

杜珏朗聲冷笑道:“這位…”他說不下去,不知應該怎樣稱呼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