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說 阅读记录

第六章榮任教習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範子云記著何姥姥的話,要他繞著圍牆向東去,紫玉也這麼說過,他不敢怠慢,四顧無人,立即放腿朝東奔去,就在他奔出二、三十丈遠近,耳中忽然聽到一聲低沉的冷笑。範子云笑聲入耳,不覺一驚,急忙住足,舉目看去,只見前面六七丈遠處,站著一個瘦高人影,擋住了去路。這一瞬間,但見四周暗影之中,同時出現了四五條人影,正好把範子云圖在中間。

範子云心頭暗暗焦急,他連人影還沒看清,對面瘦高人影已經陰側側的笑道:“小子,你自己束手就縛吧,難道要老夫動手麼?”範子云一聽聲音,已知來人就是自稱夏家堡總管的九頭鳥索寒心。心想:“此時雙方雖己照面,但夜黝黑,對方未必看得清自己面貌,如能衝得過去,自是最好,否則給他們逮住了,自己如何向夏伯伯解釋呢?”一念及此,他立時作了決定,先下手為強,口中一聲不作,突然雙足一頓,身形飛樸而起,揮手一掌,朝索寒心凌空拍去。他動作雖快,但九頭馬索寒心是何等人物?早就計算到他有此一著,口中陰森一笑,沉喝道:“來得好。”好字出口,豎掌當擊過來,但聽蓬然一聲,雙掌接實,索寒心身上長袍一陣波動,身不由己的後退了一步。範子云吃虧在身子凌空飛撲,但覺身子一震,一個人被震得倒飛出去七八尺遠,落到地上,幾乎還拿不住樁,心頭不大為震駭,此人功力,竟有這般厲害。

他昨晚同樣發過一掌索寒心被倒震回去,因此並未把索寒心放在心上,他這可把九頭鳥索寒心估計錯誤了,須知昨晚範子云隱身暗處,索寒心只當偷襲他的人,紫玉已被他一記“雲飛岫”把暗器悉數震飛回去,重傷倒地,心中毫無準備。

範子云一記掌風,又用了八成力道,倉猝之間,毫無防備,他硬接了範子云一掌,急急倒飛回去,可並未負傷,即此一點,就可見他功力何等深厚了。今晚情形,完全不同,索寒心早已有了準備,範子云卻凌空飛撲過來,和昨晚主客形勢互易,範子云縱然已得屈一怪真傳,究屬火候尚淺,所以反被索寒心震飛出去。

但饒是如此,九頭鳥索寒心心頭還是十分震驚,以他的功力,以逸待勞,居然還會被對方震退了一步,暗自忖道:“此人莫非就是昨晚偷襲自己那人?”這原是電光石火般事,範子云堪堪落到地上,那另外四條黑影已風飄電閃,一欺而至,刀光乍現,四柄刀,像四道冷電一般,臂叉來,快到無以復加。

範子云幾乎連息的機會都沒有,自然更不容他有拔劍機會。幸他跟師傅練的“指劍十三式”原是以指代劍的功夫,此時已無暇多想,右手迅快捏了個劍訣,身形一個輕旋,指風隨著劃出。他雖以指代劍,但“指劍十三式”乃是屈一怪集各家劍法,取用宏獨創的手法,一招出手,劍風戛然,一股強勁的內力,阻擋住右首一人的攻勢,把他退了一步。

範子云趁這一絲空隙,閃身避開了三人的刀劈,但這四個使刀漢子一身武功,卻也非同小可,一人被後退,其餘三人三柄鋼刀,立即迅捷無倫的攻到。範子云一招出手,右手揮舞,十三式劍法,源源出手,他手上就像握著一支無形的長劍,劃出的指風,發出嘶嘶輕嘯,渾身上下,一片指影,門戶封得極嚴!對方四柄鋼刀,左右前後,聯手合擊,配合得妙到毫巔,招數更是狠毒之極,著著都是殺手,就是無法得逞。

範子云把一身功力,都運到了指上,指風掃過,連四周的草木都籟籟作響,但用盡全力,也只能和對方四人打成平手,其實以徒手對付四個使刀高手,能打成平手,已經很不錯了。但他卻愈打愈躁急了,對方四個人,如此難纏,邊上還有一個九頭鳥索寒心俟機而動,尚未出手,何況夏家堡高手不在少數,再加上數以百計,身手不弱的堡丁,自己若不求脫身,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心念轉動之際,接連搶攻了數招,但不論你如何搶攻,對方四人此退彼進,以一敵四,永遠有顧此失彼之,任你右臂如劍,縱橫開闔,沒有稍緩的時間,連想拔劍的機會都沒有。就在他心頭惶急之際,突聽一聲叱喝,一道劍光,像經天長虹般掃了過來。

九頭鳥索寒心忽然警覺,沉喝一聲:“什麼人?”他喝聲未落,但聽接連響起“當”、“當”輕響,四柄鋼刀全被盪開。這一剎那,四個使刀漢子居然全楞住了。

刀勢乍停,範子云方覺壓力一鬆,突聽耳邊響起一個極輕的聲音道:“你還不快走?”聲音雖輕,但可聽得出是少女的聲音。範子云只覺這聲音極為耳,但卻想不起是誰來,急忙回頭看去,夜之中,只見來人黑布蒙臉,只有兩個眼睛,在布孔中閃著星星般的光亮。

九頭鳥索寒心瞥見四個手下,給來人一招之間就被制住,心頭猛然一驚,口中陰喝了一聲:“好小子,果然還有幫手。”聲音出口,人已隨聲撲起,朝那蒙面人飛撲過去,人還沒有到,右手一揮,大袖鼓風,直向面門拂去。

範子云抬手劍,青霓劍向空揮起,大喝道:“姓索的,在下…”他揮劍攔截,劍才揮起,就聽那少女聲音道:“我會對付他的,你再不快走,等後援趕到,就來不及了。”但見蒙面人不待索寒心撲到,雙足一點,騰身而上,右手一送,劍光直刺,著對方拂出的大袖戳去。雙方身形,都是快逾掣電,身形一發即至,但聽“撲”的一聲,劍光一閃,把索寒心貫注功力,袖堅如鐵的一記“雲飛袖”刺了個大窟窿。

索寒心又驚又怒,厲聲喝道:“你…”一個人縱身躍起,身在半空,自然不可能停留得太久,索寒心剛說了一個“你”字,身形就疾然瀉落。

就在他瀉落之際,蒙面人自然也隨著瀉落,但索寒心等到雙腳落地時,忽然發覺自己頭頸上涼冰冰的,捆著一支鋒利森寒的劍尖。自己面前站著一個身形苗條的蒙面人,冷然道:“你什麼呀,是不是要我劍下留情?”索寒心江湖閱歷,打鬥經驗,何等豐富,身形落地,發覺對方劍尖,居然擱在他頸上,心頭這份震驚,自不待言,立即一真氣,迅如飄風,一下滑退出去七八尺遠。哪知對方那支劍尖,擱在他項頸上,就像黏著皮膚一般,你退出去多遠,他就跟著飄進,連身子都原式不變,站在面前。

這時蒙面人又冷冷說道:“索寒心,你最好莫動,刀劍無眼,割斷了喉嚨,可划不來。”範子云幾乎看得呆了,九頭鳥索寒心的武功,方才那一掌他已經領教過,功力之深,估量自己決不是他的對手,但這蒙面少女居然一下就把劍尖擱到對方項頸之上,索寒心居然連退讓都退讓不開,這女子會是誰呢?

“放心,我還不想殺你。”蒙面少女眼稍一動,發現範子云依然站著沒動,不覺冷聲道:“你還不快走?”聲音雖冷峭,但嬌音猶在,聽來依然十分悅耳。

範子云道:“姑娘…”蒙面少女道:“不用多說,你快走吧。”索寒心趁和範子云說話之際,左手凝聚功力,正待朝蒙面少女拍去。蒙面少女冷笑道:“索寒心,你不要命了?”索寒心一生生多疑,對方這蒙面少女武功高深莫測,自己若是發出一掌,仍然不能擺脫對方擱在頸上的長劍,後果就非常嚴重,他衡量當前情勢,只好緩緩的垂下左手。

範子云聽了蒙面少女的話,眼看九頭鳥已被她制住,這就拱拱手道:“多謝姑娘援手,在下那就走了。”說完,轉身飛掠而去。

蒙面少女直等範子云走後,才冷冷的道:“今晚便宜了你。”擱在他頸上的長劍倏然一收,轉身待走,她正要飛身躍起索寒心眼見範子云已走的沒有了蹤影,心中對這蒙面少女,真是恨到極點,沒由眼望蒙面少女,森然道:“姑娘且留步。”蒙面少女冷笑道:“你待如何?”索寒心道:“姑娘劍術高絕,在下自不如,但姑娘既敢手,總不至幹不敢留個萬兒吧‘吧?”蒙面少女輕哼道:“憑你還不配問我姓名。”

“嗆”的一聲,返劍入鞘。

索寒心陰笑道:“好,在下不問姑娘姓名,但姑娘總該取下蒙面黑布來吧?”突然側身欺近,右手一記“赤手縛龍”五指箕張,疾扣蒙面少女右腕,左手一記“月移花影”向她蒙面黑布抓去,他這一下雙手齊發,當真快得無以復加。

蒙面少女站著沒動,冷喝道:“找死。”右手抬處,驕起兩纖纖玉指,著索寒心抓來的掌心點出。

索寒心見多識廣,乍見蒙面少女出指點來,口中不覺驚呼一聲:“拈花指。”身形隨著暴退出去,就在這一瞬間,蒙面少女已經翩若驚鴻,走得不知去向。

範子云一路急奔,總算沒有被人發現,翻過圍牆,飄落地面,這裡已是他居住的東院,不由長長的舒了口氣,正打算迴轉臥室。突然間,只覺一隻壯的手掌,一下搭在自己的肩頭,心頭猛然一驚。耳中同時聽到一個悉的聲音,低喝道:“孩子,快說,老管家是怎麼死的?”範子云不用問已經聽出了是誰的聲音來了,不由驚喜的道:“師傅,是你老人家來了。”轉過身,正待拜了下去。

屈一怪拄著一鐵柺,雙目炯炯,一頭亂髮更自無風拂拂自動,一擺手道:“徒兒不用多禮,趕快說,老管家好端端的,是怎麼死的?”範子云道:“老管家好像是中風死的。”屈一怪目光注,問道:“你相信?”範子云被問得一怔,說道:“老管家臨終之時,弟子就在他身邊…”屈一怪問道:“他可有什麼遺言麼?”範子云還未答話,只聽院外響起了一聲清朗的大笑,說道:“何方高人,夜蒞寒莊,夏某倒是失了。”那是堡主夏雲峰的口音,話聲入耳,夏雲峰高大的人影,已經走了進來。夏雲峰的身後,還跟著兩個人,那正是灰鶴任壽和斷魂刀禇一飛。範子云方自一驚,突聽師傅以“傳音入密”在自己耳邊說道:“徒兒,記住了,你只說為師是老管家的朋友,曾在渡口和為師見過一次就好。”範子云等夏雲峰走近,立即著躬身道:“小侄見過夏伯伯。”夏雲峰望了屈一怪一眼,含笑問道:“賢侄,這位朋友是什麼人?”範子云道:“他是老管家的朋友,找老管家來的。”屈一怪抱抱拳道:“在下屈一怪,尊駕大概就是夏堡主了。”

“不敢。”夏雲峰也略為抱拳,答禮道:“兄弟正是夏某。”他兩道目光,只是盯著屈一怪,徐徐說道:“兄弟在江湖上得虛名,但知名之士,差不多都有個耳聞,屈老哥的大號,兄弟還是今晚第一次聽到。”屈一怪微曬道:“夏堡主俠名滿天下,結的都是一方豪傑,知名之士,在下只是個老化子,並非知名之士,夏堡主自然不會聽到過。”夏雲峰仰首大笑一聲道:“但以夏某看來,老哥決非無名之輩。”屈一怪抱拳道:“夏堡主誇獎了。”夏雲峰目中芒飛閃,一抬手道:“屈老哥請到裡面坐吧。”屈一怪淡淡一笑道:“夏堡主不用客氣,老化子是找範義範管家來的,既然時候不當,在下那就告辭了。”說罷“篤”的一聲,鐵柺拄地,發出沉重的聲音,轉身移動了一步。

夏雲峰一身功力,何等湛,只此一聲,就已聽出對方鐵柺十分沉重,從這支鐵柺,就可想見此人功力之高,幾乎不在自己之下,目光異彩連閃,朗笑一聲道:“屈老哥以為寒莊徒具虛名,可以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麼?”屈一怪佝僂著身子,微微一笑道:“夏堡主之意,要在下如何呢?”夏雲峰道:“今晚敝堡後國傳警,據報有不開眼的賊子,劫走敝堡一名丫頭,兄弟聞訊趕來,卻在這裡遇上了屈老哥,你說這算不算巧合?”屈一怪目中芒飛閃,豁然笑道:“夏堡主那是把在下看作劫走貴堡丫頭的喊黨了?”夏雲峰一手持須,嘿然道:“屈老哥來得突兀,不能不使人起疑。”範子云眼看夏伯伯和師傅在言語上,就將引起衝突,不由拱手道:“夏伯伯,這位屈師傅確是老管家的朋友,小侄曾在渡口見過他一面。”夏雲峰道:“賢侄不曾在江湖走動,此事不用多管。”屈一怪微曬道:“夏堡主之意,可是要把在下留下了?”夏雲峰道:“兄弟正有此意,要屈留屈老哥幾天,等…”他這“等”字下面,自然是等敝堡查清楚一類的話,但屈一怪沒待夏雲峰說完,豁然大笑道:“夏堡主留得了老化子麼?”夏雲峰神微變,掀須笑道:“兄弟已看出屈老哥身手不凡,但若說敝堡留不下屈老哥,兄弟倒是不敢相信。”屈一怪洪笑道:“夏堡主那就不妨試試,就會相信了。”夏雲峰點點頭道:“那很好。”回頭朝灰鶴任壽道:“任師傅,你去接他幾招。”灰鶴任壽抱抱拳道:“屬下遵命。”舉步走上幾步,再一抱拳,說道:“兄弟任壽,向屈朋友討教。”他雖未擺出架勢來,但這幾步路,就走得鶴立鷙距,步步生,可以看出他一身功力,十分深厚。

屈一怪鐵柺拄地,斜睨了他一眼,淡淡說道:“任朋友原來還是白鶴門的高手,在下倒是失敬了。”範子云心中暗暗佩服,任師傅只走了幾步路,帥博就叫出他的來歷來了。

任壽最討厭人家提起白鶴門,聞言不覺臉一沉,哼道:“兄弟奉堡主之命,向屈朋友討教拳掌功夫,咱們不必討論出身。”屈一怪大笑道:“白鶴門名列九大門派,難道辱沒了任朋友不成?”任壽知道他故意拿白鶴門來諷刺自己,心頭不大怒,沉聲道:“屈朋友多說無益,現在你可以出招了。”屈一怪點頭道:“在下久聞白鶴門爪法天下無敵,今晚有幸,正好一試,來,這地方花架欄杆,佈置幽雅,毀了可惜,咱們到空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