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初露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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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兩人一退即進,身形一閃而至,已然回到了範子云的身邊,各遞一掌,朝範子云雙肩抓落,這番出手,說得上奇快無比。任壽怕他們傷了範子云,看得臉不
微變,正待出手喝阻。這真是說時遲,那時快,範子云這回竟然不躲不閃,任由兩人襲來,眼看就要沾到肩頭衣衫,一個身子忽然轉若陀螺,雙手疾發,一下扣住了兩人的腕脈。
蕭龍欣、杜龍生同時一驚,急待沉腕收招,已是不及,不約而同的沉喝一聲,右足抬處“魁星踢鬥”飛踢出去。範子云沒待兩人踢到,雙手一抬,五指驟松,把兩人身子飛摔出去一丈來遠。這一下直看得任壽微微一怔,接著幾個教頭一齊鼓掌喝采,站在兩旁的武士也紛紛鼓掌。
蕭龍欣、杜龍生身手也是不弱,飛摔出去的人,隨勢翻了一個筋斗,就站住了,兩人臉上一紅,抱拳道:“範公子高明,小的兩人不是對手。”範子云連忙抱拳還禮,說道:“在下一時收不住勢,多多得罪了。”任壽揮了揮手,兩人立即斂身而退。
夏雲峰面有喜,哈哈一笑:“賢侄果然不錯,他們是堡中一等武士,若論武功,不在江湖一般武師之下,你能一招之間,把他們拿住摔出,賢侄的武功,就大有可觀了。”說到這裡,回頭朝任壽笑了笑道:“任師傅,老夫叫你派兩個人上場,你現在相信了,老夫沒看走眼吧?”任壽躬身陪笑道:“天下武功,只要展
一手,自然逃不過堡主法眼,方才堡主要屬下派出兩名武士,屬下確實還有些懷疑。”夏雲峰掀髯大笑,說道:“老夫這侄子,就是我義弟青衫客範大成的賢郎,虎父無犬子,老夫早就看出他資質好,是練武的上好材料,你們看,他只跟老管家練了一套“遊身擒拿手”就有如此身手,再經老夫親自加以調教,不出三年,江湖上就可出一個名滿武林的青年高手了。”說完,又是一陣得意的大笑。
範子云究竟是年紀輕,生好強,聽了夏雲峰的話,覺得面上大有光彩,心頭暗暗高興,回到夏雲峰的身邊,紅著臉道:“夏伯伯謬譽,小侄如何敢當?”夏雲峰把他拉到身邊坐下,含笑道:“賢侄不用太謙,你是青衫客的兒子,也是夏某的侄子,江湖上自然得有一個響亮的萬兒,這不是夏伯伯自己吹噓,放眼江湖,九大門派,何足道哉?”範子云聽得心頭一動,想起昨晚九頭馬索寒心說過的話:“峨嵋派何足道哉?就是九大門派,也未必會在堡主的眼裡。”看來夏伯伯真的沒把九大門派放在眼裡了。自己聽老管家說過,九大門派是江湖上的名門正派,可是夏伯伯口氣之中,好像對九大門派有著敵意。
夏雲峰迴頭道:“賢侄,你在想什麼心事?”範子云道:“沒有。”夏雲峰問道:“老管家可曾教你練過兵刃麼?”範子云不敢說出師傅教自己的“指劍十三式”只是搖頭道:“沒有。”夏雲峰道:“好,從明天開始,夏伯伯先傳你“九宮劍法””範子云喜道:“謝謝夏伯伯。”夏雲峰呵呵笑道:“孩子,只要你肯學,夏伯伯會把一身武功都傳給你,我要在三年之內,造就你成為武林中第一青年高手。”說著,站起身,朝任壽、禇一飛等人頷首道:“好,你們繼續練吧。”一面拉著範子云的手,說道:“賢侄,咱們走。”任壽、禇一飛等五個教頭一齊躬身道:“屬下恭送堡主。”範子云隨著夏雲峰迴到書房,夏雲峰放開他的手,藹然道:“孩子,這裡是夏伯伯的書房,你隨便坐。”一名青衣使女立即替堡主,範子云送上兩盞香茗。
範子云看那使女和如玉差不多的年紀,不知她是真的生了病,還是被翟總管故意調走了?他想替如玉說情,但又不敢開口。夏雲峰走到北首一排書櫥前面,俯身打開下面兩扇櫥門,取出一柄鑲嵌緻的長劍來,關好櫥門,直起身,含笑道:“賢侄,你看這柄劍如何?”隨著話聲“嗆”的一聲,
出一柄狹長長劍,看去青光眩目,劍身極薄,一望而知是一柄削金斷玉的好劍。
範子云道:“這是夏伯伯用的劍了?”夏雲峰稱淮南大俠,名滿江湖,自然該有一柄好劍。
夏雲峰還劍入鞘,微微一笑道:“夏伯伯很少用劍,這柄劍是昔年夏伯伯一位朋友從嶺南攜帶來的,原是一對,一叫青霓,一叫彩虹,這柄就是青霓,劍隱泛青光,另一柄是彩虹,在太陽底下,劍身隱泛彩,故以青霓、彩虹為名。劍鋒極為犀利,雖不能切玉斷金,但普通刀劍,也一削即斷,確是兩件利器,夏伯伯嫌它拿在手裡太輕了些,就一直放在櫥裡,從未用過,此劍入手甚輕,最適宜初練劍術的人使用,賢侄如果喜歡,夏伯伯就送給你。”範子云自然喜歡,他望望夏伯伯,說道:“夏伯伯,這劍一定很名貴了,小侄…”夏雲峰大笑道:“孩子,你是夏伯伯唯一的侄子,夏伯伯和你爹比親兄弟還親,你從小夏伯伯就最喜歡你了,一柄劍算得了什麼?何況夏伯伯又不用它,你只管拿去,還和夏伯伯客氣什麼?”說著,把青霓劍
到範子云的手上。
範子云滿臉高興,滿眼俱是之
,喜孜孜的道:“多謝夏伯伯。”他接過劍,口中哦道:“夏伯伯,那柄彩虹劍呢?可否讓小侄瞧瞧?”夏雲峰道:“彩虹劍昔年小女吵著要,夏伯伯給了小女。”範子云道:“小侄聽家母說過,夏伯伯膝下有一位姐姐,長小侄三歲,小侄來了幾天,還沒見過夏姐姐呢。”夏雲峰
中輕輕“唉”了一聲,就沒有再說話。範子云見他不說,也就不敢多問。
夏雲峰走近書桌,從屜中取出一本薄薄的手抄本,朝範子云招招手,說道:“賢侄,你過來,這是九宮門的“九宮劍譜抄本”這套劍法,使劍之時,腳踏九宮,是初學劍法的人,最好的步法。上面有口訣。圖解,也有闡釋的文字,講解的十分詳盡,你先拿回去把口訣背
了,如有不懂的地方,隨時來找夏伯伯好了。”拿起茶盞,輕輕喝了一口,隨即接著道:“因為夏伯伯時常不在家,你只要領悟了訣要,自己就可以依圖練習了。”說著,隨手翻開書頁,指著口訣,逐句解釋了一遍,問道:“賢侄懂了麼?”範子云跟師傅練過“指劍十三式”雖是以指代劍,但劍法的道理,他自然一聽就懂,這就點點頭道:“小侄懂。”夏雲峰聽得大為高興,一面誇獎著他,一面又和他說了許多運劍和運勁的訣竅。範子云—一記在心裡,他自幼就和爹離開,沒有父親,夏伯伯對他視若子侄,親若慈父,使他心頭極為
動。
中午,夏雲峰留他在書房裡一同用過午膳,他才帶著青霓劍和“九宮劍譜”喜孜孜的告辭出來回到賓舍,迴轉東院,就看到紫玉一個人站在花架前面,似在等人。紫玉看到他,臉上不飛起兩片紅暈,急忙
了上來,幽怨的道:“範公子回來了,小婢給你擔心死了。”範子云道:“姑娘擔心什麼?”紫玉俯首道:“小婢怕昨晚的事,給堡主知道了。”範子云笑道:“這怎麼會呢?哦,你吃過了飯麼?”他舉步往裡行去。
紫玉轉過身去,跟在他身後,低低的說:“公子沒有回來,小婢怎敢先吃?”範子云笑道:“我在夏伯伯書房裡已經吃過了,你快進去吃吧。”紫玉道:“不要緊。”她關切的問道:“範公子去了老半天,在做什麼呢?”範子云道:“是在練武廳裡。”紫玉聽到“練武廳”三字,好像很興趣,睜大眼睛,偏首道:“堡中的人,未奉堡主之命,不得擅入練武廳一步,據小婢想來,練武廳上,一定有人在練什麼秘密武功了,不知是些什麼人?”她是在試探他的口氣。
範子云道:“練武的好像是堡中一等武士,有三十幾個人。”紫玉點頭道:“那一定是天龍武士了,不知教他們武功的,又是些什麼人?”範子云道:“教頭一共有五個,我只知道一個叫任壽,一個叫禇一飛。”紫玉輕哼道:“灰鶴任壽,斷魂刀禇一飛。”範子云道:“你認識他們?”紫玉微微搖頭道:“不認識,小婢只是聽人說過,這兩人都是黑道中的敗類。”範子云驚異的道:“他們會是黑道中人?”紫玉道:“那任壽就是白鶴門的叛徒,據說白鶴門正在到處找他,敢情他在江湖上站不住腳了,才投到堡中來的。”範子云望著她,心頭暗暗生疑,問道:“姑娘究竟是什麼人?”紫玉嫣然一笑道:“小婢不是說過,小婢的出身來歷,目前還不能告訴公子麼?”她這一笑,就像百合開放,很嬌,很美。
範子云看得不一呆,連連點頭道:“好,在下不問就是了。”紫玉轉身道:“小婢給公子倒茶去。”翩然往後行去,一會工夫,雙手便端著一盞茶進來,放到几上,目光一瞥,望了範子云
間佩劍一眼,問道:“公子這柄劍,小婢好像沒有見過。”範子云道:“這是伯伯剛才送給我的。”紫玉斜瞄著他,說道:“公子的劍法一定很好,大概是堡主請公子到練武廳去,是要看看你的劍法了。”範子云笑道:“我沒練過劍,但你也說對了一半,夏伯伯是要看看我的拳腳功夫,還有兩個武士都被我摔了出去。”紫玉不信的道:“天龍武士會被公子摔出去?”範子云大笑道:“怎麼?你不信?哈,你真把範某看成了雛兒。”
“小婢不敢。”紫玉忽然似有所悟,粉臉一紅,俯首道:“昨天小婢說的話,公子聽到了,還望公子恕小婢出言無狀。”範子云笑了笑道:“在下只是說著玩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多謝公子。”紫玉欠身一禮,忽然低聲道:“公子昨晚一夜未睡,這時該去休息一會了,今晚還有事呢。”範子云霍然道:“今晚有什麼事?”紫玉神秘一笑道:“公子到時自知。”說罷,俏生生退了出去。
範子云昨晚一夜未睡,確也到有些疲倦,走入房中,隨手掩上房門,就在榻上盤膝坐定,緩緩調息行功,漸入忘我之境。休息了良久,忽聞“剝落”扣指之聲,接著紫玉在門外嬌聲叫道:“範公子,你該醒一醒,快要用晚膳了。”範子云睜開眼來,果然發現窗前天
,已經暗了下來,這就一躍下
,開門出去。
紫玉已經端著一盆臉水,站在門外伺候了。範子云洗了把臉,走出起居室,紫玉已在室中點起燈燭。一名青衣漢子提著食盒進來,紫玉接過食盒,青衣漢子便自退去,紫玉取出菜餚,在桌上擺好,又裝了一碗飯,欠身道:“公子請用膳了。”範子云在椅上坐下,一手端起飯碗,忍不住抬目問道:“姑娘,你說今晚有事,到底是什麼事”紫玉嫣然笑道:“食不語,公子只管用飯,到了適當時候,小婢自然會告訴你的。”範子云道:“你真會賣關子。”紫玉豎起一纖纖玉指,低笑道:“這叫做天機不可洩漏。”範子云只好不問,匆匆吃罷,紫玉絞了一把熱面巾送上,又替他衝了茗盞,才收拾過碗筷退了出去。
範子云知道她是到後面吃飯去的,只不知她說的今晚有事,究竟是什麼事情,這就一面喝著茶,坐在起居室等她。果然過了不多一會,紫玉輕盈的走入,悄聲道:“公子現在還可以稍事休息,待會過了初更,小婢自會來叫你的。”範子云問道:“姑娘究竟何事,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紫玉道:“公子到時自知,現在不用多問,小婢告退。”說罷,飄然往後進而去。
範子云只覺紫玉言詞閃爍,行動神秘,不知葫蘆裡賣些什麼藥?但他相信紫玉不是壞人,決不會坑自己,她說初更時分,會來叫自己,自然不會假的了。當下也就回轉房中,虛掩房門,一口吹熄燈火,一個人在椅上坐下,靜靜的等候著初更的來臨。
等人,本是一件使人心焦的事兒,何況他的心中,又有著一個疑團,急於想知道今晚究竟有什麼事?因此更覺時間過得慢了。好在距離初更的時間,並不太遠,半個時辰過去,就是初更了。聽,圍牆外面,更夫不是正在打著初更麼?
範子云心中暗道:“該是時候了。”正待開門出去。
只聽門上有人輕輕彈了一下,響起紫玉的聲音,低低的道:“範公子,咱們可以走了。”範子云開門出去,只見紫玉臉上又戴了那張面具,發包黑布,身上也換了緊扣勁裝,間
一柄短劍,完全是夜行人的裝束。他看到她這身密扣勁裝,不
想起昨晚替她寬衣解釦的事兒,心頭也隨著狂跳起來,呼
急促,低低的問道:“姑娘,咱們究竟要去哪裡,你現在總可以說了。”紫玉在黑暗之中,閃著一雙亮晶晶的眼睛,低笑道:“小婢帶你到一個地方,去見一個人,這樣夠了吧?”
“見一個人?”範子云問道:“那是什麼人?”紫玉依然故作神秘,掩掩嘴,低笑道:“公子只要隨小婢去,到了那裡,自會知道。”她不待範子云再問,低聲道:“公子可知道小婢為什麼要選在初更去麼?”範子云道:“姑娘不說,在下如何會知道呢?”紫玉悄聲道:“那是一般夜行人,大都要在二更以後才會出動,因為那時已是更深人靜,不易洩行藏,本堡戒備森嚴,過了二更,各處都有值巡的武士,初更因為時間尚早,巡邏的人較少。”範子云道:“原來如此。”紫玉道:“所以咱們這時候去,只要避開幾處崗位,就不會被人發現,但出了咱們東院,公子千萬不可和小婢說話,一切看小婢的手勢行動,不可有誤。”範子云點點頭道:“在下省得。”紫玉道:“好,那你就快些走了。”話聲一落,倏地轉身往外掠去,她如今可不像平
那麼俏生生的款步而行,一掠之勢,居然輕快得有如一陣輕風一般,悄無聲息,就飄了出去。範子云心頭疑團未釋,少年好強,豈肯落後,同樣跟著一個箭步,飛掠出去。
紫玉連頭也沒回,掠出院中,就雙足一點,刷的一聲,一道嬌小的人影,像燕掠波,一下縱上牆頭,飛身而下,她走的依然是昨晚的老路,掠下那條長街去了。範子云自然不敢怠慢,跟蹤飛越圍牆,落到長街之中,舉目看去,紫玉一條人影,已在三丈開外,當下略一提氣,飛身跟了上去。
紫玉回頭一看,範子云追了上來,立即展開輕功,加快奔行,但任你如何加快身法,範子云依然藍衫飄忽,不徐不疾的跟在她身後,始終不曾落後半步。紫玉心頭暗暗驚異,忖道:“自己使的“飛雲出岫”身法,聽師傅說,武林中如論輕功,當推咱們華山派第一了,範公子年紀不大,這份輕功,似乎還在自己之上。”不覺腳下一停,回頭輕笑道:“範公子果然深藏不,好俊的輕功啊。”範子云心中暗道:“我輕功若是不好,昨晚還能把你救出來麼?”但這話可沒有說出來,只是笑了笑道:“姑娘誇獎了。”紫玉悄聲道:“到了,小婢先上去。”身形一旋,倏地飛撲而起,縱上牆頭,身子迅快伏下,目光略為掃
,就朝身後打了個手勢,翩然往下落地。
範子云不知這裡是什麼地方?心頭難免忐忑不安,看了她的手勢,急忙一提真氣,越過圍牆,飄落院中,舉目看去,只見紫玉已經閃到一條長廊之上,以抱柱作掩護,出半個身子,朝自己招手,範子云立即跟了過去。
紫玉行動十分小心,不時以背貼壁,悄悄轉過邊廊,從一道門,進入另一座院落,她在掩近
門之時,右手似乎抬動了一下。範子云跟著閃到門口,才知道門內站著一名武士裝束的漢子,丁立不動,敢情已被她梅花針定了
道,這就輕捷的問了進去。
這座院子,共有三排三間房屋,此時靠東首的窗戶,還有燈光。紫玉好像對這裡極為悉,悄然從西首走廊行去,繞過正屋,後面有一個小天井,又有三間房屋,黝黑不見燈光。紫玉走近東首一間門口,
出短劍,悄悄削斷鐵鎖,朝範子云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