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撲朔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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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冷梅萼續道:“後來萬姑娘一個人走了,愚姐妹卻發現有一個人,遠遠的跟在範少俠身後,行動十分鬼祟,引起愚姐妹的疑心…”連三省問道:“那是什麼人?”冷梅萼道:“這人身上穿著一套灰衣衫,約莫三十出頭,是一個尖瘦臉漢子,他先前跟著範少俠,等範少俠回身之際,又故意了上去,幾乎和範少俠撞了個滿懷,接著就和範少俠低低的說了幾句,範少俠就跟著他走了。”連三省問道:“他們說些什麼,姑娘可曾聽到麼?”冷梅萼道:“愚姐妹和他們站得較遠,沒聽到他們說的內容,但看那灰衣漢子說話時的手勢,好像是要範少俠跟他去。”連三省想起那晚範子云曾說,有人用自己名義,把他引去一處大宅之言,口中“唔”了一聲,道:“二位姑娘可是跟下去了麼?”冷梅萼說道:“是啊,範少俠跟著那人走後,愚姐妹總覺那灰衣漢子行動鬼祟,只怕沒安著什麼好心,經愚姐妹商量之後,決定暗中跟下去瞧瞧…”萬飛瓊心中本來對冷梅萼、艾紅桃她們二人,成見極深,但這時聽了她的話,忍不住問道:“後來呢?”冷梅萼道:“愚姐妹就這樣一路遠遠跟在他們二人身後,走了好一陣工夫,轉過幾條大街,他們就折入一條僻靜的巷子,進入一座高大的黑漆大門。”連三省道:“那是什麼地方,姑娘還記得麼?”冷梅萼道:“那條叫什麼街,愚姐妹也叫不出來,但如何走法,卻還記得。”
“如此就好。”連三省點頭道:“姑娘請說下去。”冷梅萼續道:“愚姐妹看情形,必有蹊蹺,但因那時天未黑,不便進去覷探,直到黃昏時分,愚姐妹藉著昏暗天,悄悄進入那座宅院…”在座之人,都知道百花幫有花木潛形之術,只要有花木的地方,都可以隱蔽身形,不為人所覺,故而能在天尚未全黑的黃昏時分,就敢掩入宅院去了。
冷梅萼接著道:“那所宅院,屋宇甚多,但似乎是一座空宅,已經久無人住,愚姐妹搜索了兩進屋宇,都不見有人,直到最後一進,範少俠好像中了蒙汗藥,被昏在一間小屋之中,艾師妹當時就要進去救人,但小女子認為他們把範少俠騙來,必有陰謀,不如看他們究竟有何目的…”連三省聽得不住的點頭。
冷梅萼道:“愚姐妹搜到屋後,發現整座宅院中,只有兩個人,一個是看門的黑衣漢子,另一個則是看守範少俠的黑衣童子,連方才把範少俠引來的灰衣漢子,都已不知去向?”萬飛瓊道:“他們是什麼人呢?”
“不知道,但他們決不是丐幫的人。”冷梅萼接著道:“過沒多久,只見看門的黑衣漢子領著三個人走了進來,這三人走在前面的一個就是引著範少俠來的灰衣漢子,另外兩人,則是化子裝束…““慢點。”連三省不待她說下去,急著問道:“二位姑娘可曾看清這二人的面貌?”艾紅桃站在她師傅身旁,搶著道:“看清楚了,那兩個人很好認,一個五十出頭,禿頂,冬爪臉,個子又胖又矮,一個年紀不大,身胚很壯健,右耳下有一顆很大的黑痣,長著一撮…”連三省聽得臉微變,口中哼了一聲,敢情他已想到這兩人是誰了。
冷梅萼又道:“那灰衣漢子指著黑衣童子,向兩個化子道:“這位就是令主手下的傳令童子章兄弟。”接著又指指矮胖老化子和那壯健化子二人說道:“這二位是丐幫的羅老哥和項老哥,都是令主的親信,奉命把這姓範的小子送上山神廟去的。”那黑衣童子抱抱拳道:“既是令主命二位老哥前來提人的,二位老哥把他帶走好了,只是…”那姓羅的矮胖化子沒待他說完,伸手從懷中摸出一塊鐵牌,朝黑衣童子面前送去,含笑道:“小兄弟可是要驗看令牌麼?”黑衣童子朝他手上看了一眼,才點點頭道:“老哥請把令牌收起來。”接著那姓羅的矮胖化子從肩頭取下麻袋,三個人把範子云裝了從大宅後門出去。愚姐妹暗中跟在他們後面,到了山神廟。這一路上,就遇上過幾處丐幫的崗哨,都由那姓羅的矮胖化子跟他們打了個手勢,就順利通過了。”這本是丐幫的事,因此商翰飛、盛錦掌等人都沒有口,但冷梅萼說完這一段話,盛錦堂忽然朝商翰飛低低的道:“看來那所宅院,可能是金章令主這批人的巢了。”商翰飛微微點了點頭,並未開口。
冷梅萼續道:“那姓羅的矮胖化子等三人,到了山神廟,就在廟後把範少俠從麻袋中傾出,每人都用黑布蒙上了臉,接著就聽到裡面有人大聲喊道:“有細。”姓羅的三人就在此時一齊躍上了牆頭,接著裡面有人追了出來,姓羅的跟同伴打了個手勢,就一下跳出牆去,卻把範少俠從牆頭推了下去,以後的事,連長老都親眼看到了。”連三省緩緩吐了口氣,拱拱手道:“多謝二位姑娘。”艾紅桃看了連三省一眼,偏頭問道:“連長老好像不相信冷師姐的話呢?”花真真喝道:“紅桃不得無禮。”連三省含笑道:“不要緊,二位姑娘把寶貴的經過情形見告,老化子不盡,只是老化子調查此案,總得多方蒐集證據,才能無枉無縱,使歹徒口服心服。”花真真道:“好了,咱們現在可以走了。”商翰飛拱拱手道:“咱們也該走了。”一行人出了掃花山莊大門,依然不見花雙雙的影子,只有掃花一人跟著大家出來,算是送客。
花真真微微嘆息一聲道:“但願姐姐不可任妄為才好。”掃花已經掩上大門。花真真朝大家行了一禮道:“賤妾不送諸位了。”說罷,跨上了軟轎,那紅衣女童小玫跟著鑽進轎去,兩名壯漢立即抬起軟轎,花香、冷梅萼、艾紅桃,隨著轎後,奔行而去。
商翰飛望著她們軟轎遠去,徐徐說道:“這位百花幫主,為人倒是正派得很。”盛錦堂拂髯笑道:“百花幫在江湖上,傳說了已有七十年之久,但從無人見識百花幫的武功,今一見,果然自成一家,有其獨特之處,足以與九大門派分庭抗禮呢?”商翰飛只是微笑不言,一行人隨著離開了掃花山莊。
萬飛瓊心頭念著範子云,忍不住道:“盛老伯,範大哥他被那人抱去了,該怎麼辦呢?”盛錦堂還沒開口,商翰飛回頭笑道:“萬姑娘只管放心,範賢侄另有奇遇,過些時候,也許就會回來的。”伏虎丐連三省突然用手敲了一下腦袋,說道:“該死,老化子怎麼連他老人家都全想不起來了?”範子云糊糊的只覺得身上有兩塊燒紅的鐵板,在到處按著,他口中發出夢靨般的呻,全身大汗淋漓,悶得透不過氣來,不覺大叫一聲,驀地睜開眼來。只見自己仰躺在石階上,身邊蹲著一個臉形尖瘦的古怪老頭,擄起大袖,用一雙手掌在替自己推宮過,看到自己醒來,立即雙手一收,咧嘴笑道:“好了,你小子總算醒過來了。”範子云想起自己衝出地室和一個黃衣老僧連對了八掌,昏倒地上,大概是這位老丈救了自己。這就望著尖瘦臉老頭,說道:“在下是老丈相救的了…“尖瘦老頭攔著道:“快別說這些了,你先坐起來,運氣試試…”範子云依言坐起,調息運氣,覺得體內真氣充沛,心中一喜,趕忙拜了下去,說道:“在下多蒙老丈相救…”尖瘦老頭咧嘴笑道:“年青人,快快起來,不用謝我,你要謝,就謝那番僧去好了。”他一張臉雖然狹長尖瘦,但咧開了嘴笑起來,嘴巴就顯得又闊又大。他一雙小眼,盯著範子云,問道:“老夫問你,你方才和那番僧連對八掌,那可是“旋風掌”?”
“旋風掌?不是。”範子云搖搖頭道:“在下使的是“迥身八掌””尖瘦臉老頭不悅道:“年輕人,你使的明明是“旋風掌”老夫面前,還有什麼好隱瞞的,難道老夫還看不出來麼?”範子云怔怔的道:“在下怎敢對老丈隱瞞,在下使的乃是家師所授“迥身八掌”絕不會錯。”尖瘦臉老頭道:“你師傅叫什麼名字?”範子云道:“家師姓屈,名一怪。”
“屈一怪?老夫活了一大把年紀,從沒聽說過江湖上還有什麼屈一怪,屈二怪的。”尖瘦臉老頭摸著他嘴上兩撇鼠髭,笑嘻嘻的道:“天底下,除了風雷門的“旋風掌”再沒有別的掌力,能接得下密宗的“大手印”神功了,你使的不是“旋風掌”還是什麼?”尖瘦臉老頭笑笑道:“年輕人,來,咱們坐下來再說,老夫上了年紀,多站站,腳筋就會酸。”他在石階上坐下,伸手拍了拍身旁的石階。
範子云直到此時,才看清這裡是一座沒人的破廟,階下雜草叢生,似已久無人跡,他依言在階石上坐下,估計時光,應該是下午未牌時辰了,望望尖瘦臉老頭,說道:“在下還沒請教老丈的尊姓大名呢?”尖瘦臉老頭咧開大嘴,一笑道:“我姓遊,人家看我整的沒事忙,到處走動,就乾脆叫我游龍,我覺得這名字別緻,比我原來的又好叫、又好聽,從此就叫游龍了,這一叫,就叫了七十多年了。”範子云道:“原來遊老丈已經七十多了,看起來,只不過五六十歲呢?”
“哈,七十多。”游龍咧嘴笑出聲來,說道:“老夫嘛,七十年前就已經二十七,你說我今年多大了?”
“九十七?”範子云吃驚的道:“老丈有九十七歲了?”游龍笑了笑道:“你不相信?前年我碰到江湖上很有名的一個渾小子,他已經六十二了,居然對我倚老賣老,說我年紀至少比他要小上兩三歲,他說:老弟身體硬朗得很,活到百歲,應該沒有問題。前年老夫九十五,活到一百歲,豈非只有五年好活了,老夫一氣之下,就給了他兩個巴掌,回身就跑,他到現在還不知道老夫為什麼打他巴掌的呢?”範子云道:“依老丈這麼說來,在下練的確然是“旋風掌”了?”
“這還會錯?”游龍笑嘻嘻的道:“要是你練的不是“旋風掌”老夫還不會把你抱出來呢?”範子云望著他,奇道:“想來老丈必有指教了?”游龍摸摸下巴,說道:“老夫方才不是說過麼風雷二絕,天下無人能擋,你既會“旋風掌”可知有誰練成了“雷火指”麼?”範子云道:“這個在下就不知道了,連在下練的“迥身八掌”就是“旋風掌”不是今天聽老丈說起來,還不知道呢。”游龍道:“風雷二絕,在風雷門,已是失傳已久,但這兩種神功,只要有人練成其中之一,天下就無人能制,如果一旦落在歹人之手,更是危害無窮,老夫看到你練成了“旋風掌”故而想另外傳你一種功夫…”範子云疑惑的道:“老丈之意是…”游龍道:“你既然學會“旋風掌”自然也會有人練成“雷火指”如果以“旋風掌”去敵“雷火指”那就是兩敗俱傷之局,老夫看你忠厚正直,意傳你剋制“雷火指”的功夫。”範子云道:“老丈不是說風雷二絕,無人能制,這麼說仍有剋制它的功夫了。”
“本來是沒有。”游龍道:“這是老夫想了很久才想出來的辦法。”範子云只是聽著,沒有作聲。
游龍又道:“這話得從三十年前說起,那年老夫遊歷崑崙,在峰後一處人跡罕到的峭壁上,發現離地足有十七八丈高處,石蘚藤蔓間,依稀似有字跡,記得老夫有一次在忠州白鶴觀,峰上高絕處,也有人題了兩句詩,,那是:“仙人未必皆仙去,還在人間人不知”據觀里老道說,那是仙人題的,這下自然引起老夫的興趣,非上去看看,是不是又是仙人的玄虛?”範子云聽得津津有味,自然並未嘴。
游龍又道:“這座峭壁,下臨千尋,從峰望去,雖然只有十七、八丈,可也十分險峻,老夫只好用壁虎爬牆,先從峭壁橫頭,慢慢爬過去,清除藤蔓石蘚,這件工作,當真辛苦得很,可惜有些字跡,因石質風化,經老夫把石蘚清除之後,也已模糊不清,但大致上意思還能貫通,可以揣摩得到,原來那是昔年崑崙姜真人的手跡。”說到這裡,偏頭問道:“你聽過崑崙姜真人麼?”範子云搖搖頭道:“沒聽說過。”游龍點頭道:“你年紀還小,自然沒聽說過了,崑崙姜真人是明末清初的人,距今已有兩百年了,武功道學,均卓然成家,生又嫉惡如仇,武林中尊稱他為伏魔真人。”範子云道:“他在石壁上寫了什麼呢?”游龍道:“風雷引。”範子云問道:“風雷引是什麼呢?”游龍微微一笑道:“風雷引就是能把旋風掌、雷火指二絕引開的一種功夫。”範子云道:“那就是老丈方才說的剋制風、雷二絕的功夫了?”游龍搖搖頭,又點點頭道:“可以說是,也可以說有些不同。”範子云道:“此話怎麼說呢?”游龍笑了笑道:“你聽老夫慢慢的說下去,那姜真人在絕壁上留的字,大意是說:有一年他雲遊南海,看到風雷門有“旋風掌”、“雷火指”二種神功,威力之強,武學中所罕見,他認為用之於正,倒也無事,若有心存叵測的梟雄之輩,學得這種武功,勢必將貽禍江湖,不堪設想。”說到這裡,口氣微頓,續道:“因此他花了三月時光,玄思冥索,創出了這一式“風雷引”來,左手捏訣,如劍之引,以氣引化風雷之厲,說得淺近一些,就是運功把對方的力道引出去。”範子云道:“姜真人沒把這種功夫傳給他的門人嗎?”
“問得好。”游龍含笑道:“姜真人因這一功夫,只是據風雷門的武功,加以化解,不能算為崑崙派的武學,所以也沒有列入崑崙武學之內,只是找到峰後絕壁,勒石為記,以貽後人…”範子云接道:“他把武功寫在十七八丈高的絕壁上,除了有老丈的這種身手,別人想學也休想學得到。”
“那是姜真人怕“風雷引”落入匪人之手,故而鐫在人跡罕至的後峰絕壁上。”游龍咧嘴一笑,續道:“老夫無意中得了這一神功心法,花了三天時間,就學會了,此後倒也派過不少用場,不論遇上人傢什麼功夫,老夫只那麼輕輕一引,就可以把人家的掌力引開,哪知這一來,卻又惹上麻煩。”範子云道:“這又有什麼麻煩呢?”瀝龍道:“因為少林寺七十二藝中,有一種“接引神功”和“風雷引”頗相近似,不過他們是雙手一接一引,把敵人力道引出,雖有不同之處,其理則一。”範子云道:“莫非少林寺的人找上老丈了?”
“誰說不是?”游龍道:“少林寺的幾個大和尚,和老夫本是舊識,他們聽信傳言,說老夫潛入他們藏經閣,偷了他們“接引神功”竟然派人來找老夫,想探問老夫的“接引神功”哪裡學來的?那天老夫正好不在,老夫那位拙荊,可比老夫難說話得多了,她說:“老頭子和你們方丈是朋友,才只到藏經閣去看了看,若不是朋友的話,早就把你們七十二藝的秘籍全帶出來了,老頭子又沒拿你們什麼,還來問個?”那來查問的和尚,乃是羅漢堂的師傅,在少林寺地位不低、他聽拙荊這麼一說,心裡也著了惱,說道:“貧僧找遊老施主,是因為有許多人被“接引神功”所傷,才來訊問一句…”老夫那拙荊道:“這有什麼好問的?老婆子那天也在你們藏經閣裡,看到了一種功夫,偷偷的學了一招,你倒看看,是否認得出來?”一抖手就把那和尚憑空抓起來足有三丈多高,再一放手,把他摔出去五丈多遠,說道:“你如果認不得老婆子這一手,就叫你們方丈來好。”這一下可把事情鬧大了,那和尚回去,添油加醋的一說,證實老夫夫果然潛入他們藏經閣,偷學了他們的武功,少林寺自然不肯甘休,派出了幾個長老,要找我老夫算帳,老夫知道拙荊的脾氣,決不肯向人低頭,結果還是華山派的商掌門人做了和事佬,才算沒把事情鬧大…”範子云道:“是商老伯解的圍。”游龍咧嘴笑道:“三十年前,商翰飛才只你這麼大呢?”範子云接問道:“啊,方才老丈說過“風雷引”能把人家的掌風引開,加以化解,怎麼會傷人的呢?”游龍聽得極為嘉許,點頭道:“年輕人,你果然悟甚強,但老夫方才不是也說過麼?風雷二絕,用“風雷引”本來只能把它們的力道引化,並無剋制它們的功夫,後來老夫想了很久,終於想出一個辦法來了。”範子云點點頭。游龍咧開闊嘴,笑嘻嘻的道:“你倒想想看,老夫想出來的是什麼辦法?”範子云道:“在下想不出來。”
“哈哈。”游龍大笑一聲道:“如果有人用“雷火指”打你,你可以用“風雷引”把他指力引開,對不?但你如果左手轉上一個圈,把引開的“雷火指”原封不動的朝他反擊過去,因為中間經你一引力道就比原來還大,豈不可以剋制他麼?”範子云恍然道:“經老丈這一說,在下茅頓開。”
“好了。”游龍抬頭看看天,說道:“太陽快下山了,咱們先一頓吃的,等老夫喝足吃飽了,就傳你“風雷引”的心法。”範子云想了想,問道:“老丈,你傳在下武功,要不要在下拜師?在下已經有一個師傅…”
“拜師?”游龍截著他話頭,咧嘴笑道:“老夫從不收徒,你小子這點年紀,要拜老夫為師,還差得遠呢。”範子云喜道:“是啊,家師對在下情如父子,在下就是說,如果老丈要收在下為徒,在下只好不學了。”
“好,好,好小子,你要得,不忘師恩,不貪絕學,老夫算是找對人了。”游龍說得高興,接道:“老夫只傳你功夫,並無師徒之名,你叫我老丈,我叫你小…友。”他想說“小子”但卻把“子”字,改成了“友”字,一拍巴掌,呵呵笑道:“對,對,老夫和你說得投機,咱們就做個忘年之友,哈哈…”起身從神龕中取出一包食物,和一壺酒來,回到石階上,打開紙包,裡面有薰雞、醬牛,和六七個大饅頭,一面笑道:“這是老夫從掃花山莊廚房裡拿來的,味道不錯。”他喝了一大口酒,咂咂嘴,把酒壺遞了過來,說道:“你也喝一口。”範子云道:“老丈請自己喝吧,在下不會喝酒。”游龍把酒壺收了回去,又喝了一口,才道:“那就吃饅頭,年輕人,不喝酒也好,像老夫喝慣了,沒有酒喝,就過不了子。”範子云也不客氣,伸手取過一個饅頭,撕著裹醬牛吃,他覺得這位遊老丈,不但武功高,人也十分直,笑口常開,和藹可親,自己和他談得無拘無束,不像在商翰飛、盛錦堂兩位世伯面前,總有些拘謹。
一會工夫,他吃了兩個大饅頭,已經吃飽了,游龍也把一壺酒一口氣喝完,啃著薰雞腿,連饅頭也不吃了,眯著眼睛問道:“你還吃不吃?”範子云道:“在下已經吃飽了。”
“好,這些明天還可以當早餐。”游龍把吃剩的饅頭、醬牛包起,放到神龕裡面,打了個酒嗝,回到階石上坐下,說道:“來,老夫現在傳你“風雷引”口訣,你可得記下了。”拍拍石階,要範子云在他身邊坐下,就口沫橫飛的把口訣說了一遍,然後又詳為講解如何運氣,如何使用“引”字訣,如何消解對方力道等等,說得不厭其詳。範子云一一牢記在心,一面問道:“老丈不是說,要把對方力道,原封不動的反擊回去麼?”游龍裂嘴笑道:“老夫當年在武功基礎上,比你強過十倍,光這“引”字訣,就足足練了三天,才算練會,以老夫估計,你要練會,最少也得三天時光,所以老夫把它分為三個晚上,分段傳授,今晚先傳給你的只是初步功夫,循序練習,等到學會之後,若要練得純自如,大概還要花上三個月的苦功才成。”說完站起身道:“好了,現在你慢慢的練吧,老夫要去睡覺了。”自顧自走到供桌前,用手拂了拂,就爬上供桌,四平八穩的躺著睡了。範子云不敢怠慢,獨自走下石階,依著游龍方才講的訣要,左手捏訣,緩緩運氣,朝外劃出。這“風雷引”並無一定的招式,但必須把全身功力,運集到食中二指之上,緩緩帶引,要以自己的真力,用四兩撥千斤的巧勁,帶動對方力道,向外引出。
游龍講解的已經十分詳盡,當時聽的時候,覺得句句都瞭然於,似乎並不困難,但等到練起來,不是把功力運得太足,隨指劃出,毫無蘊蓄,就是氣運太輕,一股真氣剛衝到手臂,又縮了回去。他因遊老丈說過,已把“風雷引”分為三個段落,分三個晚上循序漸近,今晚教的,自己必須在今晚練會,才不致妨礙了明天的進度,這就孜孜不倦,不肯休息,一遍又一遍的按照口訣,運氣劃訣。
初學之時,每次運集真氣,和劃出劍訣,難免都有不到之處,他用心端摩,這一次哪裡不對了,下次就稍稍改正,下次又發現哪裡不對,下次再改,這樣反覆演練,逐次改正,練了一個時辰之後,已然稍稍能做到口訣中所說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