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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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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蘋兒終於斂起了笑意,面回覆往常的沉定,走到他面前,發現他連站都站得搖搖晃晃的,又再一次嗤笑出聲,果不其然,收到了他滿是憤恨的眼神。

“愛逞強,昨兒個我就說了,挑完水之後,讓二子還是黑子給你,散散筋骨,你就非要逞強,瞧瞧,今兒個連站都吃力。也幸虧今兒個沒有什麼重的活計,要不然就憑你這副樣子,還能夠做什麼活?”他不喜歡她那種好像早知道他會做不好的語氣,梗著一股子氣,生硬的回道:“哪裡做不了什麼活了?那兩個傻小子行,我怎麼就不行了?別說什麼重活,就是今天讓我再去山上挑水,我一樣走個十趟八趟也不是問題,嘶——”該死的!他這身子也算是打架打出來的勇猛,卻偏偏栽在這些挑水砍柴的重活計上。

“還說什麼大話。”朱蘋兒收回剛剛打在他肩膀上的手,看著他齜牙咧嘴的模樣就忍不住想搖頭。

“你就先看我做吧,今天就從最基本的米酒開始。”說到釀酒,她就不由自主的板正了臉

聽到她要釀酒就不高興的高辰旭,臉上也很老實的擺出了不想待在這裡的神

“我、我去外頭忙吧,你自個兒…”

“你是否忘了賭輸的人是你了?”她沒有回頭,而是開始準備著要醸酒的東西,輕描淡寫的反問。

“可是你自己說的,耍賴就不是男人。”她拎著一個桶子側過頭去看著他。

“你現在就要證明你不是一個男人?”她的視線其實只是有點剛好的往下飄了一點點,但是的高辰旭卻忍不住跳腳,咬牙切齒的反駁“我是男人!還有,你這些年光醸酒把女德也給混在酒裡給釀沒了嗎?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就這麼盯著男人看?!”重點是還看在那麼的地方?

“我看了哪裡了?”朱蘋兒沒意識到自己剛剛下移的視線觸動了某個男人的心,掀開一邊工作臺上的布,把東西一個個放上去,不怎麼在意的回著。

“你…算了!”他咬了咬牙,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乖乖的挪動痠痛的身體站到一旁,準備看她怎麼釀酒。

誰讓她提出的要求就是要他跟著她學如何釀酒。

他雖然是大酒商的兒子,但是大哥太能幹,把家裡的事業打點得滴水不漏,他身為麼兒,自然樂得只負責享受家中富貴就行,所以別說是釀酒,就是家裡的酒到底有哪些差別,他也分辨不出來。

朱蘋兒知道他向來是個說到做到的,剛剛那話不過就是他一,要不怕他不能沉下心來學。

她其實一開始也沒真想讓他付出什麼代價,但是想起了這事情的起因,覺得他以後若是想接回高家產業,起碼對於酒就不能一問三不知,至少也得知道一些基礎才成,要不然再鬧出把稠酒當普通濁酒賣的笑話,那可就好看了。

她先是從兩個甕裡挖出酒麴放置一個盆裡,同時解說道:“酒麴有兩種,一般的酒麴還有一種是甜的,這裡的人不怎麼愛喝太甜的酒,所以甜酒麴放得少一些,按照比例拌了,就是朱家招牌的米酒麴,記得,這中途用的盆子、勺子,都要用熱水燙過,然後仔細的擦乾了,絕對不能沾上生水或者是油漬,要不整罈子的米酒就都毀了。”接著,她又拿起邊上已經放涼的糯米,在蒸籠上給攤勻,接著撒上剛剛拌好的酒麴,拿起乾的勺子,仔細的小幅度翻動著,務必要讓剛剛的酒麴均勻的拌進糯米里頭。

她仔細的動作著,似乎忘記了要教導著他這一回事,微微抿著,表情極為認真,就連汗水微微的浸溼了衣裳也不管,眼裡似乎就只有那大蒸籠裡晶瑩剔透的糯米。

高辰旭看著這樣的她,不有些出神。

很久以前,他也曾這樣看著她釀酒,只是那時候的他,只覺得釀酒是多麼無趣的事情,無法體會她為什麼熱衷於那一成不變、滿是汗水的工作,而不是跟著他一起玩耍。

可是現在看著她緊捉的,認真的側臉,竟奇異的讓他有種平靜的覺,而那枯燥乏味的動作,因為她那雙白玉般的纖手,似乎也變得生動起來,讓他的目光再也無法移開,之後隨著酒麴拌著糯米的香味逐漸瀰漫開來,他的心似乎也隨之沉澱下來。

等拌勻了一蒸籠的糯米,朱蘋兒才站直了身子,顧不得擦汗,馬上從地上搬了一個小罈子,把拌好酒麴的糯米,一層又一層的輕輕壓上去,直到成了一個平面的圓錐狀,這才仔細放到一邊,又拿起下一個小罈子繼續做一樣的動作。

這樣一蒸籠的糯米也大約就做個十壇,朱蘋兒的動作又輕又快,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得差不多了,緊接著了一點煮的溫水,每一罈子都灑了一點點在裡頭,接著就是密密的封實,放在還有殘溫的灶旁,等著發酵。

等一切都做完了,她才想到自己剛剛只說了一半的教學,連忙回頭看向高辰旭,急促的說道:“我剛剛說到釀造的時候絕對不能沾了生水還有油漬吧!接著拌酒麴你也看見了,然後就是入甕,一層一層的往上迭,不能太鬆了,也不能壓得太實,最後灑的水是煮開的水,只灑一些讓它促進發酵就行,最後…”高辰旭突然抬手,阻止她說下去,手輕撫向她的臉頰,讓她微微一愣,眨著眼,不解的看著他。

“你的臉上黏上糯米了。”他收回手,將手指放到前輕,那白透的糯米就隨著他的舌捲進口中。

他的動作又快夂自然,像是他們兩人間早已做過許多次,讓朱蘋兒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就看著他下糯米後,還揚起一抹輕笑。

“不錯,很甜!”朱蘋兒覺得血像是在一秒之內就衝到腦子裡,心臟失速的快跳了幾拍,臉頰有些發熱,就連腦子也有些暈乎乎的,他方才的那個笑容,更是一次又一次在她腦海裡重複播放,那句好甜也不斷的在耳邊響著,像是有人拿著羽撓著她的心,讓她覺得酥酥麻麻的,半晌說不出話來。

“怎麼不繼續說了?最後該怎麼做?”高辰旭還以為自己剛剛唐突的動作讓她生氣了,強裝鎮定的問道。

她不喜他那樣對她,所以生氣了?還是他太過唐突,讓她覺得他就是個花心的蕩子?

一個又一個的疑問幾乎要擠爆了高辰旭的腦袋,也虧他還能夠鎮定的反問回去,好像兩個人剛剛那一點曖昧都沒存在過一樣。

其實他的心裡也緊張得很,手攢著拳頭,縮在衣袖裡緊張的冒汗,就怕她連話也不說的轉頭就走,再也不理會他。

明明他也算是花中老手了,卻不知道為什麼在她面前就是容易緊張,讓自己偶爾看起來就像個沒見過女人的頭小子。

她見他一臉自然,剛剛那動作不像是有意的,並非特意挑逗,忍著發紅的臉,又繼續說道:“最後是發酵的溫度,最好是溫暖適中,大概就比人體的溫度還要偏涼一些就行。”她草草的把話給說完,然後馬上背過身去。

“好了,今就先這樣吧,你先去休息,明再繼續,我還要準備釀其它的酒。”這就是明晃晃的逐客了,高辰旭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過了一會兒,他賭氣的喊道:“我走了!”但雙腳卻一步也沒動。

“我真的走了!”朱蘋兒也不知道自己在忙些什麼,沒回頭,就聽著他喊,連回也不回一句。

她現在有些奇怪,明明就是那一張臉,她卻覺得覺不大一樣,心評怦的跳,臉頰的熱度一直沒消下去,似乎他剛剛碰過臉頰的手指溫度,還殘留在臉上無法褪去。

她一直等到背後沒了聲音,才回頭看去,怎料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就跟她只差一步的距離,嚇得她差點放聲尖叫,深一口氣,她強裝鎮定的問:“你…你怎麼還在這裡?”高辰旭看著她被嚇著的模樣,心裡忍不住偷笑,臉上的表情卻還是裝得正經。

“我想了想,你說只要我好好的學會幾個釀酒方子,就算完成賭約,那你這幾天,才教了我這麼一個米酒方子,我覺得太慢了,既然你要繼續釀別的酒,那我就在這兒看著,早點學會我也早點可以達成賭約,你說對吧?”朱蘋兒第一次有了啞巴吃黃連的覺。

“對是對,但…”但是她現在不想和他繼續待在同一個空間裡啊!

“但是什麼啊?快點!小爺我的時間寶貝著呢!”高辰旭說完,拉了把椅子來坐下,雖然坐下的瞬間還是讓他忍不住想哀號,但是他緊咬著牙忍住了。

在女人面前哀號什麼的,實在太丟臉了,可一而不可二,為了面子,他死也要忍了!

朱蘋兒不知道他為了耍帥,費了多大的勁兒,只是有些手足無措的看著他擺明“小爺就是不走”的無賴模樣,在心底嘆了一口氣。

見他真的趕不走,她只好咬著牙轉過身去釀造下一批酒坊常用的酒。

她一邊做著,一邊又像剛剛一樣解說著,只是不知不覺她又全心投入,屋子裡除了偶爾器物碰撞的聲音外,再也沒有其它的聲響,她也沒有注意到高辰旭的視線從她的動作轉移到她的臉上,所以她也不知道,他在看著她的時候,眼裡滿是專注和帶著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溫柔。

屋子裡帶著微熱的水氣,安靜沉默得像是和外面的世界隔離開來,這一刻,高辰旭突然覺得,釀酒似乎是件不錯的事。

就在這間屋子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就像是這個世界,除了他們,再也沒人能打擾,而屋子裡淡淡的甜酒香,也勾得人似乎有些微醺,忘記了今夕是何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