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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翠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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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繪溪單肩挎了個不算小的棕牛皮包往辦公室走。

一波波的學生從她身旁匆匆經過,或者去自習或者去教室,她腳步輕快,配著清朗悅耳的黃昏校園廣播,一派學院氣質的明朗。

她快步走到樓層門口,保安同她打招呼:"夏老師,今晚加班嗎?"她笑著點點頭。既然今天所有的事都一團亂麻地湧了上來,她索用繁忙的工作來結束這糟糕透頂的一天。

上u盤,夏繪溪找了那個軟件出來,把一大堆數據放進去。因為處理數據需要時間,她又覺得有些悶,就把門打開了。隔壁房間有學生在值班,見到她在,進來打了個招呼,又問:"夏老師,明天有空嗎?我們班搞活動——山頂燒烤。"她向來喜歡參加學生活動,當即答應下來,又和學生閒聊了一會兒,不知不覺,時鐘已經指向了9點。電腦叮的一聲,提示數據處理完畢。

這麼迅速真是叫人意外。足足幫她省了兩天時間,她是不是應該給蘇如昊打個電話說聲謝謝?夏繪溪的大腦一邊在檢查數據,一邊糾結地權衡。直到最後鎖門離開,她的勇氣還是軟軟地堆在心裡的某個角落,一點都提不起來。

她往宿舍走,終於藉著路燈把手機摸出來,好歹編了條短信:明天我們班學生有燒烤活動,要不要一起來?10點多的時候夏繪溪下樓,看見蘇如昊十分守時地站在樓下等她。他身型高挑,將那件條紋的純棉t恤穿得清好看又有朝氣,一眼看去就像是個英俊的大男孩。

她招呼他:"走吧,我們去蹭吃蹭喝,其實我也是借花獻佛。"蘇如昊忍不住駐足微笑,又伸出手去要接過她的揹包:"我來背吧?"夏繪溪忙擺手:"不用,又不重。"正說著,那群學生浩浩蕩蕩地來了,還自帶了烤爐、鼓風機。見了他們,紛紛打招呼,叫得亂七八糟,有叫老師的,也有叫師兄師姐的,總之是活潑得不可思議。男生們都被分配負重,大家嘻嘻哈哈的就往山上爬去了。

這座山就在南大的後門附近,所謂山其實就是南方的一個小土丘,因為山頂有一塊相當平坦的空地,那裡就被譽為了燒烤聖地。

經過一個盛夏,植物和灌叢茂密得像是一蓬亂亂的長髮,羊腸小道頗有些難走,不時有學生被勾住了衣服或頭髮。夏繪溪走在蘇如昊後邊,他手裡提著鼓風機,可還是極體貼地替她撥開那些枯枝亂草,回頭告誡她要小心。

夏繪溪專心致志地走路,心裡鬆了一口氣。蘇如昊似乎忘了昨天對她說的話和發的短信,那些曖昧彷彿是電腦裡用不著的文件,一下子被徹底刪除了。這樣很好,本來她邀他來一起燒烤的時候還有些惴惴,生怕他會以為自己有所暗示,不過…既然他忘了,她也樂得這個結果。

到了山頂的時候,夏繪溪一下子無所事事起來。那批能幹勤勞的孩子們只要看她要做什麼,總有個人搶過來說:"老師我來,我來。"幾次三番之後,有女生大聲地笑:"夏老師,他暗戀你,全班都知道。"最殷勤的那個男生馬上紅了臉退開了,全班哄地大笑起來。

夏繪溪也有些不好意思,轉了身,又拍拍手:"那我就等著吃了。"她找了塊石頭坐下來,俯看山下,整個城市的繁華在瞬間被斂入了眼底,喧囂和浮躁瞬間都被沉降為婉約的輕柔,而她坐在這裡,心曠神怡。

蘇如昊也在她的身邊坐下,隨便折了一片葉子在手裡,青草的香冽在指尖彌散開。他忽然說:"人就是要在高的地方站著,才會有錯覺。"夏繪溪微一詫異,可轉念一想,這錯覺不就是渺小麼?只有在高山之巔,整個世界都一覽無餘了,才發現自己或許比芥塵還微不足道。

可他淡淡地說了下去:"只有站在高的地方,才能把整個世界踩在腳底。"又頓了頓,"英雄情結。"他的一句話指向兩個完全相反的看法。

夏繪溪茫的時候,常常不自知地張大了眼睛,而眸子像水晶一樣璨璨閃亮,不再是那個冷靜自持的女學者,倒像是個孩子,隱約透著純真和淡然。

她有些困惑地搖搖頭,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幸好他轉了話題:"聖彼得堡的學術會議我已經回覆了彭教授,我會去。"夏繪溪皺了皺眉,又嘆口氣:"我要去的話還得申請停課兩週,麻煩的。"蘇如昊的神情有些緊張,隨即又覺得自己未免想多了。不過是一個學術會議,去或者不去,於她而言,只是和學習工作相關。

"今天早上我發了郵件給彭老師,也向教務處申請停課了。"夏繪溪微微笑起來,似乎有些期待,"想到能趁機偷個懶,就覺得很幸福。"他的目光驀然間亮了亮,有難掩的光芒折而出,片刻後,蘇如昊站起來:"走吧,我聞到香味了。"他們一加入,陣營明顯的分開了——女生都愛往蘇如昊那邊湊。叫人想不到的是,他燒烤的技術相當好。經他手烤出來的雞翅啊,香腸啊,嗞嗞地冒著油,散發著香,沒有半分烤焦的痕跡。蘇如昊還不忘告訴周圍的女生:"我以前就是營高手。"一時間受到追捧無數。

夏繪溪環顧著吃得不亦樂乎的一群年輕人,問班長:"咦,於柯呢?她沒來?"

"她長假回家去了。前幾天還給院裡打了電話,說是家裡有些事,又多請了幾天假。"夏繪溪若有所思:"她家是在哪裡?"班長搖搖頭:"她是本省的,不過好像也遠的,不知道在哪裡。"因為說著話,夏繪溪吃東西就有些不小心,長長的鐵籤子在嘴上觸了一下,那是剛從架上拿下來的,燙得像是烙鐵,夏繪溪疼得倒了一口冷氣,捂著嘴說不出話來。

蘇如昊比任何人都早注意到,很快地走過來蹲在她面前,輕輕地抬起她的下頜,小心翼翼:"讓我看看。"夏繪溪卻只看見他的那雙眼睛,有淺淺的瑩柔光彩折出來,帶了些心疼,又有些薄責。"怎麼這麼不小心?"他問。

她回過神來,覺得有些窘,掙開了他的手,有意笑嘻嘻地說:"沒事沒事。"其實看起來也不過有一個紅的印記,並不嚴重。夏繪溪已經適應了上的炙痛,還能鎮定自若地喝上一口水,用眼神驅散了不遠處竊竊私語的女生。

因為不想掃興,加上不過是一點小燙傷,夏繪溪頂著越來越明顯的水泡一直堅持到野炊結束。和學生分開後,蘇如昊一直閒然的語氣卻變了變:"走,我們去醫院看看。"她擺手:"不用,我家就有燙傷的膏藥,自己塗一塗就好了。"他卻很堅持,二話不說,拖了她的手就往校醫院走。

這個牽手讓夏繪溪的心漏跳了一拍,和以往女生之間手拉手的覺完全不同,他的手乾燥而溫暖,連那一握都帶了果決。她輕輕掙了掙,幾乎同時,他也察覺了,一怔後放開了手,語氣溫軟如水:"對不起。"一時間有些尷尬,誰都沒有說話。

明明是白天,卻因為是週末,校園安謐得不見絲毫的嘈雜。

這是秋桂綻開的季節。息間總縈著些香氣,空氣中夾雜著昨晚雨後的清潤溼意,一切都很清疏明淡。彷彿有人在鋪開古卷,畫裡是漫天細雨,有人傾身去俯看路邊青石板縫隙中的草絲。

邊還有痛,可是此刻夏繪溪的心情卻莫名地舒展開了。

在醫院裡簡單處理了下,又配了些藥水,蘇如昊送她回去。快到校門口的時候,夏繪溪遇見了於柯。

於柯提了一個淡藍的牛仔大包,一旁還打了兩個補丁,但卻出乎意料的整潔,就像她這個人的氣質那樣,眉清目秀,不穿時髦的衣服,衣服的款式甚至有些老土,卻叫人覺得乾淨清

小半個月不見,於柯瘦了許多,下巴尖尖的,眼眶下一片烏沉沉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