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伯父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週末帶孩子和去看父母,父親告訴我伯父病了,他和媽媽剛看回來,聞聽,心中一驚,撂下子女兒陪父母,急忙到超市買了一些補品,直奔鄉下老家去了。
我的伯父弟兄四個,父親下面還有兩個叔叔,由於少時家境貧寒,爺爺早逝,伯父過早的擔起了家庭的重擔,放棄了學業,靠割柴出工支撐家庭並幫助父親和三叔完成學業。如今,父親已退休在家,飴糖逗孫,安享晚年,三叔也全家舉遷咸陽,生活幸福,四叔靠政策靈活,成為先富起來的一部分人,而我的伯父在70歲高齡還在為生計奔波,為兒子忙碌,子顯得焦黃,雖然父輩們和我們做侄子的不斷幫助,伯父也被村裡人羨慕的稱為“福人”但我們的接濟有限,不能解決大問題,地裡的活兒家務仍要兩個老人持,想到這些我就淚眼朦朧。
由於少時家境貧寒,伯父結婚較晚,我的出生就成了全家人的喜悅,小時,我生活在農村,父親在山區教書,母親忙於家務,很少能照顧到我,伯父就常帶我摘棗挖菜,跟集逛會,讓我的童年充滿樂趣,不曾寂寞。我和伯父情很深,以至我畢業上班,不會騎自行車的他也會帶些包穀珍,子麵還有自家釀的醋步行十多里地來看我,這份真情讓我如今都動,而我由於忙,每次能做的就是帶他去吃頓飯,買些東西,而伯父卻嘮叨我亂花錢,沒有認真的陪他去逛次街,看個戲,聽聽他的心裡話,這一點,我深知我作的不如父親,父親每次看伯父來了,就帶他到處走走,看看城市的變化,也聽他說說老家的新鮮事,兄弟之間從來沒有紅過臉,那份真情,那份親情在如今世情淡薄,親情如水,錢財至上的年代,很讓我羨慕。
伯父躺在炕上,滴著吊瓶,頭髮蒼白,臉臘黃,呼聲顯得特別的急,讓我到心焦和壓抑。大夫說老病了,哮還有痛,而我知道,伯父的哮是沒有及時醫治耽誤了的,痛這個病是我若的禍,五歲那年,是我最調皮,任的時候,伯父帶我去摘棗,崖邊一棵棗樹上的酸棗特別紅,特別的誘人,伯父為了能用他濃濃的鬍子扎我的臉,能聽到我的笑聲,不顧危險為我去摘棗,結果一腳踏空,從一丈多高的崖上摔了下去,為此我捱了一頓好打,雖說後來多方治療好了,但也留下了遺憾,伯父的身板再也沒有以前直了,隨著年齡的增長,伯父的越來越彎,這種痛楚也越來越明顯,但伯父一直忍受著,怕我內疚,從未在我面前說起。
伯父在村裡的為人聲譽特別好,也很樂觀,當下雨水大時,別人在家避雨閒聊,而伯父總會帶一個破草帽,穿一個分不出顏的舊雨衣,拿著鐵鍁,彎著在別人家門前挖渠排水,全然不顧雨水把自己淋溼,村裡的大人孩子都喜歡他,見了這個孩子摸摸頭,拍拍股,那個用鬍子扎扎臉,讓孩子親親臉,和大人打個招呼,說幾句笑話,逗個開心。有他在的地方總是笑聲一片。
伯父醒來了,翕動著嘴,問我的第一句話就是孩子來了嗎,我無言,只能搪,我怕伯父受到傷害。孩子在城裡長大,已經不能適應農村待客方式,去年帶孩子回老家,伯父高興極了,拿出白糖化成水,捨不得吃已經發硬的蛋糕讓孩子吃,誰知道四歲的女兒卻拿著礦泉水說我喝這個,伯父顯得很難堪,我無言,我不能簡單的說女兒錯了,因為在吃漢堡包喝冰水的女兒這一代眼裡,那糖水蛋糕對他們已經沒有像我哪個年代有引力了,而對伯父來說,這些東西也許是他最高貴的待客之物了。
我勸伯父去住院治療,伯父卻放不下他的家他的牛,在父親和叔叔的幫助下,去年蓋了新房,兒子今年才結婚,小兩口去南方打工,伯母一個人要喂牛,放羊也很是忙碌,而我能作到的,就是留一點錢,好讓他安心治療,不要為了醫藥費而東跑西借。伯父要伯母給我作飯,我拒絕了,不是我不喜歡吃,而是我不想讓六十多歲的老人為我忙碌。在回家的路上我想,在農村和伯父一樣的人還很多吧,當城裡人享福安度晚年的時候,他們辛勞一生,為孩子娶生子,需要口氣的時候,年輕一帶為了生活外出打工,老人們又要肩負起帶孩子的重任,收糧種地,在生病需要孝心的時候,年輕的一代和他們過去一樣為了生計而奔波。這是他們這一代人的不幸還是這個社會的不公?我想,這應該是我們各級政府和部門深思和考慮的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