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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死裡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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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人,包括總旗趙武和本府捕快頭領,都不敢向他問話,更不敢妨礙他的行動。

公孫元波自然曉得箇中原因,敢情這個相貌剽悍之人,穿著的是款式質料都特別的衣服。那是一襲青的竣緞長衫,身處略略收緊,與一般直身的長衫不同,佩著寶劍,舉止間出飛揚跋扈的神氣。

這種衣服,正是直屬無子的東廠和錦衣衛的外出便服。這東廠和錦衣衛,前者是皇帝特設的一個機構,由寵信的太監主持,專門偵察朝臣行動,權力極大,任何官吏,都可以羅織罪名,陷於刑獄中。

東廠最初創自明成祖,當他尚是親王之時,便設立這個機構,偵伺在南京的建文帝以及宮廷內的動靜。

到他即帝位之後,便用這個機構專門偵察臣屬,以防有謀反逆叛之事。

到憲宗成化十三年正月,命設西廠,由太監何直主持,偵察外事。廠址設於靈濟宮前,選錦衣官校百餘人任職,不論是大政、小事、方言、巷語,都在刺探之列,如有所疑,即可擅捕用刑迫供。

但是西廠到了五月時,由於羅織了幾件大案,使得朝臣人人都既自危,而又憤。大學上商格上疏力諫,憲宗終於撤去西廠。不過才過了一個月,又恢復了西廠。

這一回,直到五年後,何直之寵稍衰,才於成化十八年三月罷撤西廠,中外為之歡欣鼓舞。

此後,直到正德武宗即位,才又復置西廠,後來太監劉道優誅,西廠才永遠裁撤。但東廠卻仍然如故,一直到明代鼎革為止。

由於東、西廠在有明一代不知冤殺了多少忠臣義土,所有朝臣無不畏之如虎。因此後世史家認為,明代中葉以後政治敗壞的原因,都是因東、西廠之權。有人說,明代的政治,在制度上,權力分執於六部尚書手中。在習慣上權力是於內閣,但事實上,天下權柄都總攬子東、西廣的太監手中,可見得東、西廠為害之大了。但明代的君主,除了東、西廠是他們的耳目之外,最早的還是“錦衣衛”該衛是明太祖所設,京師共有二十衛,其中十二衛是天子的親軍,用以保護宮

錦衣衛執掌巡察緝捕和辦理詔獄之責,衛中的刑具十分殘酷。死於毒刑下的,不知有多少人!

上面說到的東、西廠和錦衣衛,事實上就是君主的耳目,不論換什麼人主持,免不了潛求暗訪奇才異能之上做他們的爪牙。

公孫元波見到的那個佩劍長衫大漢,一望就知道是東廠的旗校。他們除了武功超群之外,還有天大的勢力作後盾。只要是在官家任職之人,無不知道他們的權勢和厲害,所以誰也不敢惹他們。

這時公孫元波暗暗捏了一把汗,如果這廝要察看一下自己的死活,趙武當然不敢拒絕。

一旦見面,他見自己未死,必定動手,而這刻自己內傷未愈,決計不是他的敵手,結果必死無疑。

但見這個剽悍大漢東看看,西看看,卻沒有詢問什麼,忽然走出大門,揚長而去。

公孫元波鬆一口氣,又等了一會,總旗官趙武推門進來。

他見公孫元波沒有死,又是驚訝,又是喜歡,道:“元波,你們到底搞什麼鬼?”公孫元波聳聳肩道:“一場無妄之災,連我自己也搞糊塗啦!”趙武道:“依我看來,今夜之事可大可小。鬧大了的話,我老趙只好等著人頭搬家。”公孫元波故作不懂,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趙武愁眉不展地道:“什麼意思?哼!廠裡的人也出現了,我處置得稍有不當,腦袋非搬家不可。”公孫元波心知這回當真可能連累了老朋友,頗歉疚,但自己的秘密身份決計不能洩,當下只好說道:“你別發愁。我連夜逃到別處,永遠躲起來就是。只要我不面,他們就不會查究了。”趙武道:“你有把握躲得過他們的耳目麼?”公孫元波道:“當然啦!我只不過是大名府的一個小吏,認得我的人有限得很。我隨便往哪兒一躲,只要不碰見那個傢伙,就沒事啦!”他說到這裡,中充滿了殺機。敢請他已聯想到如果能殺死那個使劍的人,危險就去了大半。餘下還有一個可慮的人,就是那個鉤鼻女子,但好在她鉤鼻的特徵十分顯著,不難迅即查出,亦殺以滅口。

趙武可沒有察覺公孫元波眼中出的可怕光芒,沉思地道:“不錯,你躲起來,我也把這個隱瞞起來…”他微微揚手,可是握著拳頭,所以不知道他捏著什麼。

公孫元波地猜想他拳頭中一定藏著老胡想傳遞的情報,登時大為焦急渴望,恨不得馬上搶過來瞧瞧。,他表面上卻裝出一點也不在意,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趙武的話,說道:“老趙,我往哪兒藏起來好呢?”趙武想了一下道:“當然是遠走高飛,到南方去,越遠越好。”公孫元波心生一計道:“對,就是這樣決定。我這一去,今生今世,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和你重聚。咱們就在這裡握別…”他伸出手去,聲音和態度都非常誠懇熱情。

趙武也伸出手來,但卻先將手中之物換到左手,才與他相握。

在這一瞬間,公孫元波已看見那是一張紙條。

趙武已慨地道:“唉!你說的不錯,咱們當真是後會無期了。我的老友又少了一個。”公孫元波覺得自己老是想看那張紙條之舉,實在太過卑鄙,於是決心暫時忘了此事,懇切地握住友人的手。

誠摯的友情,暫時溫暖了他的心,使他在這驚濤駭和波詭雲活的生涯中,到無限平安與寬

可是那張紙條,公孫元波到底還是忘不了。

他本來想坦白地把看一看那紙條的渴想心情告訴趙武,請求他給自己瞧瞧,然而他在宦海官場中打滾了這些子之後,深知人的奇妙。例如拿目前這件事來說,趙武的冒險庇護,已經足以說明他為人的尚情重義,可是公孫元波若是鄭重和坦白地求他出紙條,趙武的反應不是不肯,而是會很鄭重地探詢原委,方始決定要不要出。這是因為公孫元波的這種態度會引起趙武的疑慮,所以加以重視之故。.1回.公孫元波決定玩一點手段,他裝出不在意的樣子,問道:“你手中的紙條是幹什麼用的?”趙武道:“是撿到的…”公孫元波淡淡地“哦”一聲,道;“你還有閒情逸致檢廢紙玩麼?”趙武道:“這是在死者手裡撿到的呀?”公孫元波道:“給我瞧瞧。”他說這句話時,仍然是不大興趣的聲調和態度,可是他內心卻非常緊張。他故意淡漠含糊地索取這張紙條,完全是避免引起對方重視的一種手法。

趙武道:“沒有什麼看頭…”公孫元波聽了這一句話,那顆心頓時向下一沉。

幸而趙武已經伸手攤掌,現出那張已皺成一團的紙條,接著說道:“你要瞧就拿去吧/公孫元波心頭一陣狂喜,面上可不敢有絲毫洩,同時伸手去取的動作也不敢太快。

那張紙團終於至ij了他手中,他暗暗舒了一口氣,同時以的心情唸了一聲佛號。

他展開紙條一瞧,但見上面寫著八個字,寫得甚是端正工整,那是:“滅燭留奚,樂在其中。”公孫元波皺眉道:“他這話無聊得很…”趙武問道:“那是什麼意思?”公孫元彼道:“上一句是說姐兒讓他留宿之意,下一句‘樂在其中’可不必解釋啦!”趙武叵而仰天一笑道;“若是如此,哪一個男人不曾得過快活的,他說的倒是不錯。”公孫元波隨手丟掉那張紙條,以表示他完全不把這張紙條當作一回事,但他腦筋卻轉得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