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鬼手鋼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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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對鬼手鋼爪形同人手,各有五指,大如箕面。每一指上全裝著尖銳的彎勾,非但可以鎖拿兵刃,而且喂有巨毒,藍汪汪看來好不怕人。握柄約有三尺左右,通體均以風磨鋼打就,寶刃難傷。當年蕭林就以這一對特殊獨門兵刃闖蕩江湖十餘年,未遇敵手,贏得“鬼手”稱號,自從十年前和赤掌易斌結拜霸住東海洛伽島以來,今天可說第一次亮出他這一對奇門兵刃來。
蕭林分握兩柄“鬼手鋼爪”略一抖動,十個指爪全都呼呼風響,顫動不已,陰陰笑道:“蕭某人斗膽,今天獨自會會你們‘蛇形門’中一眾高明,哪一位有興出手,拆兩招玩玩?”刁人傑尚未答話,突見人叢中漫步走出一個身軀魁梧,紅臉無須的高大漢子,提著一支練子槍,大聲叫道:“姓蕭的少賣痴狂,咱家陪你走兩招。”眾人回頭,見這人原來並非“蛇形門”的人,卻是滇北玉龍山‘鐵臂神槍’蒲兆頭的大徒弟姓羅名少通,他來到大巴山本是作客,不知為什麼會第一個應聲出場,來鬥“鬼手”蕭林。
“鬼手”蕭林冷眼看看他一眼,道:“看來閣下並非‘蛇形門’中人,想不到雅興倒是不淺,請報個名吧!”羅少通抗聲道“什麼雅興淺不淺,你們東海洛伽島又不是專練劍術,卻一定要爭奪什麼劍譜,那麼咱不是大巴山的人,就不能來討教幾手絕藝了嗎?在下羅少通,乃玉龍山門下,二島主,你請賜招!”蕭林一怔,道:“玉龍山‘鐵臂神槍’蒲老兒和我曾有一面之緣,我看你還是退下去吧!
這裡高手如雲,哪裡輪得到你?”羅少通聞言大怒,叱道:“姓蕭的,敢情你是看不起咱們玉龍山的練子槍嗎?少廢話,接招!”語音未落,手中練子槍“嘩啦啦”一聲響,抖手向蕭林前點到。
鬼手蕭林見他槍挾勁風,飛點而至,功力似乎並不太弱,不心中便起了惡念,暗忖:殺雞嚇猴,你既是自尋死路,怨不得蕭某手辣。
蕭林武功何等湛,身如山峙嶽立,絲毫不動。眼見他的練子槍招已用老,將達前,突然氣凹腹,旋身疾轉,竟然顧著羅少通的槍練欺身直進,手上鬼手鋼爪舉也沒舉,僅只抬肘飛撞他間“脅門”。
羅少通一槍落空,對方已到近身,心中大駭然,練子槍打遠不打近,一時無法回槍改攻,連忙身晃搶向後暴退。
鬼手蕭林心懷殺機,那肯輕輕將他放過。未等他退現第二步,陡的一指左腿,早踹在羅少通“白海”上,羅少通混身勁道立失,被蕭林揮臂一掌劈中前,慘叫一聲,直震飛出一丈六七,仰面跌落地上,七孔血,眼見是活不成。
一招不到,兵刃未用,出手便將羅少通斃在掌下,場中群雄盡被這種先威所懾,一個個目瞪口呆,半句話也出不了口。
蕭林冷冷環顧場中緩緩說道:“哪一位再有興致,要和蕭某拆幾招?”刁人傑見他出手傷人,而且傷的又是外來客位,自己面子實在無法待,提劍上前,答道:“蕭兄果然身負絕學,刁某不才,理應奉陪二島主走兩招才好。”鬼手蕭林冷笑道:“好說好說,原該先行拜識大掌門的‘蛇形劍法’。”刁人傑橫劍平,正要出手,突聽得一聲響亮的佛號,一條龐大人影晃身搶到場中,叫道:“刁兄一派掌門,豈能輕易出手應戰,灑家願接這一場,向蕭島主領教幾招。”刁人傑回頭見是金輪頭陀,心裡微覺放心,道:“大師父遠來是客,怎好勞動。”金輪頭陀大袖揮,撤出一對月雙輪“當”的一聲互撞,脆聲震人心魄,咧開大嘴笑著道:“不妨,灑家久處邊陲,難得一見中厚絕藝,這位蕭島主武功蓋天下,正要討教一番,刁兄暫請稍息,容灑家獻醜獻醜吧!”刁人傑也正要有意讓旁人先行出手,自己從旁探測蕭林招術深淺優劣,以備最後一戰,聞言笑著退後了三步道:“如此就偏勞大師了,但蕭兄技擬神人,大師務必要多多詳細。”金輪頭陀應聲:“不妨。”雙輪錯,腳下拿樁,向蕭林微一頷首,道:“二島主請!”鬼手蕭林咯咯一陣長笑,更不答話,右爪平,左爪一探,便向金輪頭陀肩上搭來,招出方才叫道:“大師父留神!”金輪頭陀仗著自己力大,存心要跟他較較勁,見他鬼手鋼爪遞到,不閃不避,大喝一聲:“來得好!”右手金輪“呼”的一招“推窗望月”硬向鋼爪上砸了過來。
鬼手蕭林冷笑連聲,腕間一扭,那左手鬼爪陡的旋轉,滑過金輪,逕向頭陀間抓到。
金輪頭陀見他不肯硬接,膽氣頓壯,厲吼一聲,龐大的身軀突然向左一旋一扭,左手金輪挾著勁風,又來碰蕭林的兵刃。
鬼手蕭林看他那副模樣,就準知他蠻力甚大,有心再避,怕他小覷自己不敢跟他硬接,這一次不再閃躲,暗中用力一緊右手鬼爪,竟然用爪背和他的金輪一記硬碰。
兩件兵刃一觸,各人全都心中吃驚,原來兩人內力相拼,居然誰也勝不得誰,金輪上一格格的輪齒,也是專門鎖拿兵器用的,兩人的一爪一乾“克嚓”相合,卻互相鎖住,再也分解不開,金輪頭陀大驚,用力扭扯,始終無法使蕭林的鬼手鋼爪脫手,急忙一擰右輪,向鬼爪握柄上疾砸。
蕭林這鬼手鋼爪比他的金輪長,質地又堅,自然不怕他砸碰敲打,冷冷一笑,且不理睬右邊,卻將左手鋼爪掃向他的下盤。
金輪頭陀騰身躍進,雖將這一爪讓過,但左手金輪被糾纏住分解不脫,行動上大受牽制,再加上金輪是短兵器,比不得鬼手鋼爪長,所以一時間落在下風,除了閃避躲讓,已無法還手進擊對方。
兩人都被兵器鎖住了一隻手,只剩下另一隻手在翻騰相搏,彼此全都無法後退,你扯住我,我扯住你,成了一副別開生面的打法。五六招一過,蕭林已有些不耐,心念疾轉,惡意又生,猛可裡將右手鋼爪向懷裡一扯,左手爪飛快地探出,遙點面門。待金輪頭陀向前衝了一步,又忙著舉輪招架上面,又被他暗出右腿“呼”的向他下陰踢去。
這一招用得陰狠之極,金輪頭陀已被封架在兵器上,相距如此接近,除了硬挨他一腳,就只有鬆手棄了雙輪,方能脫得此危。
金輪頭陀保命要緊,兩手一鬆,棄了雙輪,騰身向後躍退,暗地嚇出了一身冷汗…。
可是,他卻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已經撒手棄了雙輪,無異說認敗服輸,不再出奇,哪知就在他腳才落地,沒能再作戒備之際,鬼手蕭林居然如影隨形,跟蹤追到,鋼爪疾探,向他背後抓來。
金輪頭陀大為駭然,連場中群雄全都忍不住驚呼出聲,他再要想拋肩閃躲,哪還能夠,被鬼手鋼爪連衣帶撕破了一大片,痛得金輪頭陀齔牙咧嘴,慘叫一聲跌倒在地上。
鬼手蕭林斯斯然從鬼爪上取下金輪,隨手擲在地上,冷冷道:“刁兄,我看還是咱們兩人作一了斷,何苦多連累旁人?”刁人傑又氣又驚,顫聲道:“姓蕭的,你手中全沒有武林規矩,趁人棄輸後退,竟然跟蹤追襲,手段是夠辣的了,只怕傳揚江湖,並非你們東海洛伽島的體面。”蕭林面不改,輕輕笑道:“相罵無好口,相打無好手,既然動手過招,沒有什麼客氣可講,蕭某人一向行事如此,倒沒聽說江湖中誰敢因而小看了洛伽島。”在一邊觀戰了好半天的諶度才再也忍耐不住,鼻孔裡冷哼一聲,大踏步搶了出來,倒提著長劍,道:“好個心狠手辣的小輩,老夫倒要會會你,究竟你憑藉些什麼,如此夜郎自大,目中無人?”蕭林瞄了他一眼,冷漠地道:“這位老先生不要口出惡言,須知姓蕭的不過跟你客氣,你不要開口小輩,閉口小輩,在下不是姓刁的,認不得混充老輩的人物。”諶度才氣得哇哇怪叫,揮手向刁人傑道:“快些讓開,待老夫來好好教訓這狂妄東西。”蕭林雙爪橫前,冷笑道:“何必讓開呢?乾脆你們一齊擁上,蕭某人並不畏懼。”刁人傑也是怒極準備出手,偏偏諶度才也要搶著上前,兩人倒都無法動手,鬼手蕭林冷嘲熱諷,更令他們都不肯罷手,方在爭執,刁天義和刁淑嫻雙雙仗劍躍出場來,躬身向二人說道:“師叔祖和爹均請暫息,讓咱們兄妹會一會蕭老前輩,如不能勝,爹再出手不遲。”刁人傑怕他們不是蕭林對手,尚在猶豫,蕭林早搶著笑道:“‘巴山雙毒’在扛湖中也算小有名聲,兩個抵得一個,只可惜我和你爹同輩相稱,怎能對你們晚輩出手?這樣吧,我收起一手一爪,僅用一隻手和你們兄妹玩玩。”刁人傑忖道:這倒差不多,你僅用一隻手,要勝他們三支劍,他就不易的了。他對刁天義兄妹武功瞭如指掌,當下答應著和諶度才都暫時退後。刁天義捧劍為禮,道:“咱們兄妹未請蕭老前輩賜招之前,有一個不情之請,尚請老前輩見允。”蕭林一面將左手鋼爪回肩後,一面含笑道:“有什麼話,儘管說,蕭伯伯能辦得到的,自然答應你們。”刁天義道:“老前輩爪上喂有劇毒,適才金輪大師失慎傷及皮,只怕毒入體,難以救治,能否請老前輩先將解藥見賜,俾免大師傷勢惡化如何?”蕭林皺了皺眉頭,心中本來不願,但話已出口,只得探手取出一粒解毒藥丸來,抖手擲給刁天義,刁天義謝了,轉給正替金輪頭陀敷創的刁豹,返身正準備動手,卻聽蕭林笑道:“我這解藥共需兩粒,始可奏效,看在兄妹請求,先給他一粒,其餘的一粒解藥,需等你們勝得蕭伯伯手上這柄鬼手鋼爪,那時我再給他。”刁天義想不到他堂堂一派宗師,居然也用這種卑詐手段,心裡大怒,應了一聲:“好!”劍右手,刁淑嫻也將劍分握左右,兩隻又大又圓的眼睛,凝視著蕭林,一瞬也不瞬。
蕭林也被她看得心中一動,忖道:好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忍不住心湖微蕩,也看著刁淑嫻一笑。
原來鬼手蕭林雖然在武林中名頭甚響,輩份甚高,但年紀也不過才五十上下,又從未娶過。刁淑嫻正在盛年,處處都像一朵開得燦爛豐滿的牡丹,對一個單身漢的蕭林來說,當然充滿青的誘惑。刁淑嫻凝視他是準備出手,他卻人老心不老,自作多情,以為刁淑嫻對他有意。因為這一笑,又勾引出將來許多事情,此是後話,暫且不提。
鬼手蕭林方魂在不守舍,心盪,耳旁吆喝聲中,刁天義已經振腕出劍,疾刺過來。
他自將左手在間,單用右手對敵,陡見刁天義劍到,連忙收斂心神,側身將劍鋒讓過,身軀一轉,滑步槍到刁淑嫻面前。
刁淑嫻正要出手,見他竟然送上來,芳心暗喜,不齒-笑,嬌喝一聲:“老前輩接招!”雙劍陡分疾合“雙蛇綏”閃電般遞出。
若說刁天義兄妹功夫,自然比不上鬼手蕭林,但一則他過於自大,甘願單手應戰;二來這老東西了心竅,被刁淑嫻這一笑,差點靈魂兒飛上了半天,接口漫應道:“不要緊,儘管出手吧!”隨手將右手的鬼手爪輕輕一撥,將刁淑嫻的雙劍封開。
要知“巴山雙毒”功力雖然不繼,一身“蛇形劍法”實已盡得乃父真傳,而且,雙毒一向心狠手辣,不在蕭林之下,他這裡剛將刁淑嫻雙劍格開,腦後勁風直透,刁天義劍鋒又到,霎眼間距離他“封口”不足三寸。
蕭林這才吃了二驚,趕緊低頭縮眉,幌身閃避,堪堪沒被刁天義一劍刺中,嚇得手心裡捏了一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