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2章診出毒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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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珠,不得無禮。”竇漣漪輕斥一聲的同時,發現這位太醫果然很年輕,著了五品醫官服,屬太醫院最低的級別,想來剛進宮不久。
那人趨上前來行禮:“微臣徐懷玉給竇夫人請安。”當地一聲自旁邊傳過來,竇漣漪偏臉一看,夏若桐原本用茶蓋撥著水面的浮葉,不知怎麼的茶蓋從手中滑落,濺了一身的茶水,慌忙接過茶盞問:“燙著沒有?”
“沒有,沒有。”夏若桐連連擺手,神慌里慌張的。
徐太醫彷彿比她還要緊張:“貴人的手背濺了茶水,怕是疼得很…若是落下疤痕便不好了,微臣這有治燙傷的藥。”一邊說一邊從隨身藥廂裡取出一支膏子,遞與一旁侍候的秀珠“麻煩幫貴人塗上。”
“不用了。”夏若桐雙眼盯著腳尖,捂著手背卻是一口回絕了。
徐太醫倒是很敬業,在一邊苦勸:“藥味雖重,卻可療傷,貴人…還是塗上吧。”醫者父母心,竇漣漪卻覺得這位太醫的關心程度似乎超出了醫者該有的程度,略帶疑惑地看過去,恰好徐太醫凝眸看向夏若桐。
那一眼,雖是驚鴻一瞥,眼底的關懷與真情卻無疑。
心中驀然一動,聯想起方才夏若桐的失態,她彷彿有些明白了,不斂了眉頭,這兩人膽子也太大了,竟然在宮中相會,若是被人發現了,十個腦袋也不夠摘的。
“秀珠,你幫夏貴人塗上吧。”竇漣漪咳了一嗓子“徐太醫,可以診脈了嗎?”徐太醫將視線一凝,恭謹道:“微臣這就給竇夫人請脈。”邊說邊將診脈用的軟枕拿出來墊在她的腕下,等上面搭了絲帕,並指診起脈來。
不消一會,徐太醫收了指:“竇夫人偶染風寒,虛火上升,以至嗓子不適,微臣倒是可以下藥,只是是藥三分毒,若用冰糖燉了雪梨服下,數便可無藥而愈。”
“這法子好是好,可如今哪裡去雪梨去。”話音方落,旁邊的夏若桐輕聲道:“一早皇上叫人賞了好些東西,其中便有東南進貢的雪梨,等會叫人送過來。”
“你看,皇上多疼你,只怕宮裡除了太后那裡,便只有你得了。”竇漣漪一邊說笑一邊察看男子的神,果見徐太醫眼底一抹神傷一閃而逝,心中越怕有數了:“徐太醫,有勞了。”
“微臣告退。”徐太醫恭身而退的那一刻,迅捷地瞄了一眼旁邊的女人,自以為極是小心,卻早已落在一直暗中觀察的竇漣漪眼中。
“秀珠,替我送送徐太醫,我與夏貴人有幾句知幾話要說,你且守在外面,別讓旁人進來。”竇漣漪將秀珠打發了出去,一直目送他們出了門,這才收回視線,盯著夏若桐一字一頓地問:“是他嗎?”
“是。”夏若桐咬了咬,承認了。
“糊塗。”她一聽,頓腳恨聲。
“他進宮當了太醫的事,我也是方才才知道的,姐姐,你要相信我。”夏若桐如何不知茲事重大,急忙解釋,撲通一聲跪在她面前:“求姐姐別說出去,不然只怕他死定了,容我找機會勸他離開。”竇漣漪搖搖頭:“只怕你勸不動他。”他既然來了,必是想過其中的利害與危險,還是義無反顧地進了宮,這份深情與決心只怕誰也勸不動了。
“會的,他在我面前從未說過半個不字。”雖是如此說著,夏若桐的神並未減緩一分,相反,愈加的凝重。
竇漣漪將她扶了起來:“你要答應姐姐,務必做到發乎情,止於禮,否則,你和他或許可以死能同,可你們忍心累及你們的家人嗎?”
“姐姐的話妹妹謹記在心,絕不會做出害人害已的事情來。”夏若桐懷在心,眼底決然的光芒透
了她的決定與決心。
她點點頭,心下略略放了心,卻又可憐這一對苦命鴛鴦,只怕來生才能在一起了。
冰糖燉雪梨的法子果然管用,不過喝了幾次,嗓子不幹也不癢了,可是身子又不起來,也說不出個具體症狀,就是覺得渾身不舒服,便命人還是請了徐太醫來。
“怎麼樣?”見他診了好一會,神情越來越凝重,她不免也擔心起來。
徐太醫又診了一會,方才收回診脈的指,看了看一旁服侍的秀珠與素雲,言又止。
“但說無妨。”竇漣漪覺得有些不妙,難不成自己得了什麼絕症?
徐太醫卻還是猶疑了一下,終於下了決心一般道出:“微臣方才診到了毒脈,卻是稍縱即逝,希望只是微臣一時誤診。”
“毒脈?那是什麼?”饒是竇漣漪博古通今,還是頭一次聽聞有些一說,也不知要不要緊。
秀珠與素雲更是擔心得不得了:“快說,要不要緊?”
“竇夫人是不是有乏力、噬睡、味口不佳的症狀?”徐太醫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起平時的症狀來。
秀珠搶著回答:“是呀,奴婢還思量著會不會是喜脈呢,徐太醫,你到底診清楚了沒有?”對於這位年輕太醫的醫術,秀珠始終存著疑慮。
“絕對不是喜脈,這一點微臣是可以斷定的。這樣吧,為了慎重起見,可不可以將常所用之物拿來,讓微臣檢查一遍?”竇漣漪衝一臉將信將疑的秀珠吩咐道:“領徐太醫去查。”徐太醫先是將常用的胭脂水粉一一嗅了一遍,並無異樣,又將屋子的角角落落查了個遍,也一無所獲,最後連飲用的茶水也蘸了一滴嚐了嚐,也無發現。
“奇怪,難道真是診錯了?”他自言自語地返了回來,拱手汗顏道:“微臣才疏學淺,想來確係一時診斷有誤。”不管是不是診斷有誤,竇漣漪還是出了一身冷汗,直到今天才知道,原來屋子裡的每一樣東西都是可以用來害人的。
“秀珠素雲,你們出去守著,我有幾句話要與徐太醫講。”等二人出去了,她直截了當地問:“你怎麼還呆在宮裡?”徐太醫深深地拜了下去“夫人的大恩大德微臣永記在心,自當憚盡竭力為夫人分憂;至於微臣留下來的用意請夫人放心,決無非分之想,只想遠遠地看著心愛的女子,她若安好,微臣便可安心,僅此足亦。”竇漣漪早就猜到了他是不會走的,聞言,只得嘆一聲世事人了。
“罷了,今天所說的話,希望你說到做到,不要害人害已。”她虛抬了手,示意他起來,手指輕輕地叩著紅木小几的桌面,想著身邊若是有個信得過的太醫倒是不錯,復抬眸,心中有了定奪:“只怕徐太醫的診斷並非空來風,這樣吧,這些
子我會留意飲食用度,若有狀況,會找徐太醫問詢。”徐太醫忙不迭地點頭:“微臣回去也會研究一下那一刻的脈象,查找醫書,希望有所收穫。”
“如此甚好,今天的事暫且不必張揚。”她叮囑一聲。
徐太醫會意:“微臣明白,竇夫人且歇息著,微臣先行告退。”自這起,凡新月閣的飲食用度都十二分的小心,可是身上的病狀非但沒有減輕,甚至有加重的跡象,除了乏力、噬睡、味口不佳外,又添了視物模糊、記憶力減退外加雙手發顫的新症狀。
新月閣籠罩了一層慌亂。
“主子,報告皇上吧,讓皇上下旨徹查。”秀珠與素雲一起進言。
竇漣漪幾乎可以斷定自己中毒了,可是徐太醫後來又查過幾次,還是找不到毒源,此刻聲張,只會打草驚蛇。
“再等等,希望徐太醫有所發現。”仔細想了想,她還是決定暫且按兵不動,心下卻是駭然至極,想過以後的路不好走,卻沒想到加害來得這樣快,這樣惡毒。
又過了數。
傍晚時分,李蓮成的徒弟小三子忽然來傳,說皇上請她過去一起用膳,竇漣漪當即更了衣,略事打扮一番後趕往怡心殿。
晚膳擺在西暖閣榻上的楠木小炕桌上,玄寂離已坐在一邊,她上前行禮時,人還沒拜下去,便被他伸手扶了起來:“快坐下,陪朕一起用膳。”
“是,皇上。”她膩著嗓子答應一聲,便至他的對面坐下,掃了一眼滿桌的御膳,故意裝出一副口水的樣子:“唔,好豐盛的飯菜,今天臣妾可有口福了。”絲絲縷縷的笑意攀上
角,他替她挾了一口:“那就多吃點。”旁邊新來的小太監看得眼睛都直了,不是沒見到皇上笑過,可這樣直達眼底的時候可是頭一次看到,還有,皇上何曾給誰挾過菜,除了太后,恐怕只此一位了。
竇漣漪驀然看見一隻盤子裡盛著十隻金黃的鴿子蛋,驀然想起去年年夜飯上的一幕,眼底滑過一絲促狹,便挾了一隻遞到他嘴邊,歪著頭一臉壞笑:“皇上,秋波來了。”美人秋波,他記得這還是她給它取的名字,眸光薄緋,眼神睥睨著她問:“誰的秋波?”